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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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你,你怎么知道的?”平宁惊讶地看向皇后。mwannengwu
“宫里那么多双眼睛,你说我怎么知道的?”皇后反问她。
平宁嘟着嘴,有些气愤,又有些羞恼,“我都受伤了,他不背我,我怎么回得来。”
“那你们是恰好碰上还是约好去的呀?”
“恰好。”
平宁觉得好奇怪,母后这是干什么呢!
“唉,下次别恰好,若是想去玩,可以提前约好,可别急慌慌的又受伤了。”皇后拍了拍女儿的手,目光甚是柔和大度。
仿佛说,母后也是过来人,母后都懂,母后不是那么不通人情的母亲,下次去玩耍可大方相约,用不着让哥哥给你们打掩护。
“母后,不是你想的那样!”平宁急着要解释。
皇后打断她,“好好好,不是就不是,今夜事多,母后还要回宫处理,你这几日乖乖的呆在宫里,受伤了不要乱动,母后先走了。”说罢起身走了。
平宁跺着那只没受伤的脚,委屈喊道:“真不是——”
皇后心道,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知道两个年轻人已经开始有一丁点苗头了就行。
平宁看着皇后离去的方向,烦闷得不得了。
刚刚走水的时候,街上确实有些慌乱,有人想趁乱打劫。
她衣着服饰华贵,有小偷窥见她与刘延只有二人,以为是富贵人家的未婚情侣出来逛街,必定不会带人出来碍手碍脚,于是趁乱撞她偷走她身上荷包。
那小贼子撞向平宁的那一瞬,刘延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将她往自己身上带,想要避开那人的碰撞,然街上拥挤,一下子没有完全避开,还是挨那人碰了一下。
平宁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敢不得她允许就敢乱碰她,她盯着那揽在她肩头上的手,俏眉拧紧:“放肆!”
刘延松开手,扬了扬眉:“刚刚撞你那人看起来不怀好意,看看身上有没有少东西?”
平宁狐疑地看他一眼,然后伸手往腰间一摸,惊道:“糟糕,我的荷包!”
刘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谁知下一瞬,两只小小手就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袖,平宁一脸恳切地看着他。
“刘大人,你能不能帮我找回来?”里面的银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荷包,是母后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给她的,她不能丢!
刘延微微怔愣,谁想到传言娇蛮无礼的平宁公主竟然会用这么诚恳真挚语气开口求人。
虽然他很不想追,但他是臣下,公主诚恳开口,他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了。
“你在这里等着。”刘延说完,朝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他跟形形色色的犯人打交道惯了,刚刚那人他只看一眼便知道有问题。
街上有人追逐逃窜,旁边人以为火势又猛烈起来,便也跟着躁动,推搡间她崴到了脚踝。
那小贼没能跑远,刘延很快将他逮住,将平宁的荷包拿了回来,顺手将小贼扭送给旁边的官差。
刘延往回走,一眼看见平宁被人挤在路边,一脸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
“荷包呢?”
“拿回来了。”刘延将荷包递还给她。
“脚好像扭了。”
“不是让你在原地呆着吗?”刘延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人那么多,我也是被推来推去,就崴到脚了。”平宁眼中浮动这一层淡淡的水光,像是湖波潋滟。
她多委屈啊多郁闷啊!
刘延心底嘀咕,按理说平宁出行,身边肯定带了不少暗卫,这些人隐藏在暗处,一但主子遇上危险就会现身保护,可刚才平宁被小贼靠近,被行人推搡崴脚,怎的不见她的暗卫出来保护她。
他不知道的是,平宁身边暗卫早就被皇后打过招呼,若是发现平宁逛街约上的是哪家公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现身。
他纳闷之后又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麻烦,却再也不敢大意抛下她一个人了。
“上来吧。”他单膝点地蹲在她的面前。
平宁看着他舒展宽敞的后背,有些迟疑:“你,你要背我?”
“不然公主单脚跳回去也行。”
“你!”平宁冷哼一声,俯身趴在他的肩背上。
她才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她三哥哥将自己托付给他,他应该好好照顾她的。
平宁知道她身边是有暗卫的,可今日竟像集体隐身一般,一个都不见,在这人海茫茫的陌生街道中,她只能依赖刘延。
刘延将她背回她马车那里,守在原地的仆从吃惊不小,她在车上坐定后,犹豫了一下,打算还是跟他说声多谢。
她刚刚撩开车帘子,刘延就一脸如负重释的模样,对她说道:“公主,臣有个小小提议。”
平宁好奇问道:“是什么?”
“公主,以后可不要进食太多,刚刚那一段路,比我之前背一个老汉下山还要艰难。”
平宁一张原本就微胖的小圆脸瞬间就被气得更圆了,红嘟嘟的像是街上挂着的红灯笼。
她龇牙咧嘴地气愤道:“刘延,你给我滚!”
“好好好,臣这就滚。”
刘延心中好笑,小姑娘就是这么不经逗。
平宁回到宫里都还有些生刘延的气,可被皇后这么一带,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又气又恼,竟真的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大梁每年这样的花灯会总有几个冒失鬼不小心弄得走水,官府经验老道,早就安排了官差架着水龙车在旁边候着,也幸好这次是在河边,一旦走水就有人推车去灭火。
肃王在遇到微婳被困之前,一路沿街救了好几个被困的百姓,太子也非常及时地赶到现场,连同京兆府的官员指挥官差紧急灭火,抢救受伤或落水的群众。
这场火烧了十来间摊位,有二十来个人受伤,万幸没有百姓遇难。
太子当即让随行医官救治受伤百姓,着人记录伤者伤情籍贯住址等信息。
第二日,太子领着官员亲自到受伤比较严重的几个百姓家安抚慰问,不但代表官府因救火不够及时而让百姓受伤表达愧疚歉意,还为伤者送上抚恤银钱和许多名贵药材,遇上更为困难的伤者家庭,更是直接安排名医上门看诊。
一国储君能屈尊降贵走访慰问本就十分难得,没想到对百姓能关爱呵护到如此地步。被访伤者及其家属无不感激涕零,朝野内外更是一致称颂太子厚德仁爱,实乃大梁国祚昌隆福运佳兆。
当然,失火职责定是要由皇上追究的,京兆府尹李大人罚俸一年,其他相关责任官员罚俸半年,救火有功表现英勇者则给予相应嘉赏。
朝廷的一系列恩赏善后完毕,转眼间已到了元月末,此时礼部尚书之位尚虚,各方势力的眼睛都盯着那空缺。
礼部侍郎王大人这段时间尤其勤勉,兢兢业业,随时做好接班准备。
朝廷各部司在过完上元节后便正常上值,原以为皇上处理完上元节走水案之后就会宣布新一任的礼部尚书,谁知皇上竟一直让礼部尚书一职悬空,只让肃王统筹监管。
可怜王大人心头落空又不敢表现失落,没占尚书的位却要操尚书的心,每日都得亲送礼部文书呈给肃王,亲自说明汇报,大部分的文书,肃王会在第二日圈阅批示完毕。
原以为换了顶头上司,为人处事定然不同,不料王大人领回来的文书,上面的批示指令虽然是肃王的字迹,但思路做法却肖似以前的沈思沈大人,老练沉稳,自带一股文人风流的劲儿。
甚至是他不小心出现的一些微小纰漏,都能被肃王一一圈出修正。
肃王仍旧一副清冷俊容,言语客气又疏离道:“王大人,你看我这里提的对吗?”
王大人心中震惊,脸上浮现惭愧之色,“王爷所言甚是,是臣疏忽遗漏了。”
“本王刚接触礼部事务,若提得不妥,还望王大人多多包涵和指教。”
王大人那里还敢指教,急忙惶恐说道:“王爷过谦了,臣惶恐。”
王大人以为自己沉|淫礼部十数年,礼部各种事务无不熟悉无不精通,现在才知龙生龙子,后生可畏。
王大人越发不敢懈怠。
微婳自从上元节被浇水后,生了一场风寒,而肃王果然如他自我吹嘘一般,年轻力壮,只打过几个喷嚏之后,便恢复如初了。
微婳在小院子里修养,想着怎么才能再见伍小妹一面,没想到大理寺卿章大人派人过来,还带来了她在大理寺当差时的酬劳。
来人告诉微婳,大理寺的画师伤寒已痊愈,过完节就已回大理寺当差,又说微婳终究是姑娘家,在男人扎堆的大理寺总有些不便,章大人原是想亲自向柳姑娘致谢,可开春后公务繁忙,无奈只好由他代劳了。
微婳听对方称她为柳姑娘,便明白个中原因,到底还是因为父亲的事情,大理寺的章大人不敢再用自己。
那人客气一番便告辞了,她亲自送人出了院子。
父亲被定罪入狱,她如今并非一定要待在大理寺,但她确实想要再见一次伍小妹,想要确认一些细节。
思来想去,恐怕真的还得求回肃王。
可肃王呢,她竟然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上元节之后,这段时间各地积压的案件纷纷呈送大理寺和刑部,自从多接了礼部的活儿,肃王忙得脚不沾地。
元月十八大那日,他去给微婳送了一封沈思的书信,但停留不久,回去后又匆匆赶去外地办了一趟差事。
从外地回来时已经到了二月。
春和景明,和风煦畅。京城里已有几分花光柳影的样子。
肃王回到大理寺,张恒先来报,唐元跟那边又联系上了。
他眸色一沉,脸上不怒反喜,“联系上就好,就怕他们断了往来。”
他低头吩咐张恒几句,张恒点头应是。
肃王见他领命还未退去,又问道:“还有事?”
张恒道:“原来的画师回来当差了,章大人着人将沈姑娘之前在大理寺的酬劳送过去了。”
肃王默了默,“她现在确实不适合再在大理寺当差。”
张恒见他无别的事情交代,便退了出去。
肃王处理了一堆公务文书,而后回府沐浴一番,洗去了浑身风尘,换上新衣,正想出门,王全说道:“王爷,皇后娘娘让奴才提醒王爷,二月十五是花朝节,王爷可记得要腾出时间进宫。”
宫中大节小节都会操办,花朝节每年都过,只是规格不同罢了。
肃王不甚在意,敷衍应道:“好。”
王全还想提醒,今年这花朝节与往年不一般,然肃王摆摆手,让他不要再废话,接过李简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王全赶不上给王爷递话,急忙拉住准备上马追上肃王的李简。
“李大人,王爷应该记得皇后娘娘办这个花朝节是给他选妃的吧?”
李简为难一笑,“大概是不记得了。”
他家王爷,只记得沈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我的眼睛就是毒,一瞧一对准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