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她想要更进一步,却永远也触及不到阿卡多的内心。zicuixuan
真可怜啊,可露希尔。
她叹气,收好那些面额不小的龙门币,带着一种颓然的气氛,准备回自己的单人宿舍睡觉。
夜幕下的荒野是凄然的深蓝。
天空里流淌着星河,弦月朦胧在云海里,洒下微弱的光亮。
偶尔能听到远方有成群迁移的瘤兽在低鸣。
夜晚是深蓝色的。
就像是少女的长发。
这是一位黑色的萨科塔,她的光环颜色是如此的漆黑,羽翼破碎了。
那些在黑暗里替她照亮周遭的事物,已经丧失了其原有的功能太久太久。
久到莫斯提马她本人已经适应了无光的夜晚。
萨科塔多数是虔诚于信仰的。
莫斯提马也不例外。
总是孑孑独行,难得有月光洒在了她的身旁。
关了电源的陆行器里,莫斯提马翻开了一本有些破旧的教典。
“智慧人的眼目光明,愚昧人在黑暗里行。”
她轻声吟诵。
“《传道书》2:14。”
不知不觉,那月光也消失了。
一座庞然巨物悄然停泊在渺小陆行器的左侧,沙浪拍打而来,伴着歌剧般悠远而长久的叹息声。
159你是恐虐?
下午的阳光温煦起来了,总算是有几分春天的暖意。
华法琳打开烘干机,找到了自己的小裤子。
啊,居然要伴侣帮忙清洗被那种液体打湿的内衣这样一来,即便是我也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但眼见是时间不早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换衣服,准备去医疗部上班了。
那就晚上多试几个姿势吧,好好犒劳一下阿卡多。华法琳捂着嘴,睡眼惺忪地钻进卫生间。
罗德岛的新访客,是一位特殊的萨科塔。
她的名字是莫斯提马。
因为一场意外,莫斯提马永远失去了作为普通萨科塔应有的能力。包括了使用守护铳的资格,以及和同族之间的“共感”付出了这样沉重的代价,她所得到的实质性回馈,就是如今惯用的两根法杖——黑锁与白匙。
这两根法杖是莫斯提马和她的伙伴在探索卡兹戴尔地下遗迹的时候,从一位精神失常的萨卡兹人手里夺来的。法杖们是活的,里面寄宿着一些伟大存在的碎片。
而好景不长,在发生了各种各样的糟心事,几位萨科塔在离开卡兹戴尔的时候,遇到了正在探勘矿脉的阿卡多。
但血魔并没有杀掉他们,只是给已经“堕天”的愤怒而迷茫的莫斯提马讲了一段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出生于卡兹戴尔保卫战时期的萨卡兹人:
10岁的时候他的家乡因战争而被毁于一旦,他被迫逃亡。逃跑途中,他不慎摔入一处因爆炸而出现的缺口,在那里,他见到了沉睡已久的锁与匙。
20岁,他成为了一名术师,凭借着锁与匙赋予他的力量,他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获得赏识。
30岁,他获得了曾经梦寐以求的财富与名声,但此时的他却早已对这一切不屑一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日复一日地与手中的杖对话,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疯了。
40岁,有一天,他忽然消失在了宫廷中,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卡兹戴尔一些地区开始出现一个传闻,据说有一个疯子,他会在荒野上向路过的人预言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例如巨大的兽将毁灭我们的国度,天空有一天会裂开,向人展示它真正的面貌。然后,他会向他们兜售钟表,如果对方不买,他就会停止对方的时间。
到他百岁之时,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但这于他已经失去意义,他相信自己在探寻时间的秘密。
他有钥匙,可是锁在哪里?
他有锁,可是钥匙又在哪里?
过去成为未来,未来没有秘密可言,他日复一日地和自己的影子对话,坚信一切的真理蕴含其中。
直到有一天,脚步声响起,三个萨科塔走入地宫——
“你们来了。”
阿卡多的工作间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那是碎了羽翼与光环的萨科塔。
看到血魔的时候,她倒是露出了相当诧异的表情。
“很久没见了。”阿卡多放下了手里的勾线笔。
但莫斯提马知道,这话大概不是对着自己说的。
背着的黑锁与白匙发出了细小的嗡鸣。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鲜血与颅骨之主的碎片、域外的魂灵。
阿卡多对此无感,“如果还是想找我聊些‘同类’的话题,我认为这并无意义。”
但你已经在逐渐脱离生物的概念。
白色的法杖发出无法被旁人听到的声音,难道你想被这具长满了石头的身体束缚至死?
“活下去的方法多得是,”阿卡多有些不耐烦,“按照你们之前的说法,通过无差别的屠杀来完成自我层面的跃迁只有两千年前茹毛饮血的先民才会选择这样低效又低劣的方法。”
“这是只适用于你的方法。”
“现在是工业的时代。”
血魔拍了拍桌板,立刻有“血液”从天花板掉下,精准地抓捕住两根法杖,把祂们关进了矩形的容器里。
“现在安静了,我们聊聊吧。”
阿卡多平视着莫斯提马。
这位表现出萨卡兹种族特征的萨科塔少女脸上还是那副好几年也没有变化的轻飘飘的笑容,但不知为何,豆大的冷汗顺着额角淌落。
她是被黑锁与白匙强烈催促着来到了这里。
早知道要和这样危险的血魔见面
莫斯提马勉强维持着笑容,“可以像上次那样讲点故事吗?算是满足一下年轻人的求知欲。”
“有酒吗?”阿卡多继续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如果没有,那就去隔壁的购物中心买两瓶。不要烈酒,味太大了。”
160怪物就在这里
(温馨提示:本章为阿卡多和神父亚历山大·安德森的决战回忆篇1/3)
“这是唯一值得我郑重对待的拉特兰人。”
他的名字被刻在拉特兰主城的教宗骑士显圣纪念堂里,落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供后人铭记。
背负了虔诚与牺牲的圣徒以诺·何西亚七世曾赠予他历史上某位圣徒的武器——名为“天使之尘”的传奇铳械。
可无论是“天使之尘”还是圣徒以诺·何西亚七世,都永远泯灭在那场围杀卡兹戴尔魔王的战役里。
拉特兰方参战的主力有足足三个小队的教宗骑士,这是足以同时对抗数个大型军团的战斗力。
负责支援和辅助的,还有从拉特兰教徒里挑选出了甘愿背弃教义、甘愿赴死就义,以刷洗国家仇恨的一千余人组成的部队。
12位教宗骑士以及圣徒各自率领一部分,构成十三支作战组,他们自称是“背叛者”,是背弃了先代圣徒指引、背弃了教典教义的罪人。
其中最为出众的、也是亲手斩杀了魔王的萨科塔,他的名字是亚历山大·安德森。
“天使之尘”的持有者。
两百年来最出众的教宗骑士。
约200年前。
夜空宛若白昼。
上百万颗璀璨的流星将那月光浩渺的天空撕碎。
铳械激发的声音仿佛雷鸣轰击大地,仿佛大海深处的巨浪拍碎礁石,仿佛山岳转瞬坍塌,磅礴而滚滚向下,摧毁一切阻拦的事物。
那是附着了法术的蚀刻子弹,十几门大型转轮铳怒吼着,咆哮着,每一门都在以1200发每分钟的速度倾泻着千年的仇恨。
没有人能够阻挡。
没有任何的法术能够抵御。
巨大的歌利亚死得像是溃烂的海绵,骨骼和皮肉泥水般纷洒。
炎魔的火焰化作了风中残烛。
石翼魔筑起的屏障瞬息间破碎。
护卫的赦罪师接二连三地倒下。再精湛的剑术在这江河奔腾般的攻势面前也要彻底溃败。
食腐者以同胞的尸骸为素材释放法术,企图为他们的王拖延时间。
但终究是无济于事。
有人在夺走生命。萨卡兹的军队本就是为了掩护重伤的魔王撤离,躲避联合军围剿的路途上遭遇了这样的阻击,断然没有幸存的可能。
那些顶着光环的家伙,是为了复仇而来。
古老的记忆,千年前的情感,接二连三地从血液深处被唤醒。
血液在愤怒。
久远的过去里,萨科塔和萨卡兹本是同源。
萨科塔才是背叛者。
和曾几时,魔王是整个泰拉的共主。
魔王
我还得保护魔王。
因为,这是她的命令啊。
被枪林弹雨冲刷后,血魔那破烂不堪身体再次愈合。
他一次又一次地起死回生然后撑开了那个可怕而神秘的法术。
俊秀得令人痴狂的面庞早已被子弹凿得千疮百孔,但又在迅速愈合。
阿卡多低声说。
“死河。”
血液奔腾着,死者的魂灵被源石唤醒,他们循着鲜血与源石构成的躯壳重返人世。
他们像是城墙,抵御着拉特兰挥霍底蕴砸出的滂沱弹雨。
死河的储备正在以一个惊人的消耗着,而显著的结果是,萨卡兹的军队迅速推进,逐渐有突破拉特兰方包围的趋势。
那些正在换弹间隙里歇息的教宗骑士也总算是注意到了这位不同凡响的血魔。
“卡兹戴尔最年轻的宫廷术士,王城防卫军领袖特雷西娅的贴身护卫,血魔王庭的新兴之星,杀戮的王牌阿卡多。”
“久仰大名,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位带着圆框眼睛的男人低声说。
不知何时,血魔已经和教宗骑士们达到了相当近的距离,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的脸。
阿卡多和他的军团挡在了背叛者13科的前方。
而伤势再次加剧的魔王则是被臣子们掩护着离开。
“你们去追,”圣徒以诺吩咐着其他的教宗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