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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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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卡多说让你偻跟着去一趟,”大帝摸出来一张证件丢给她,“哥伦比亚国防部二级特工,切利尼娜·德克萨斯,好好接受组织的考验吧。zhaikangpei”

    终于要回叙拉古了。

    不知为何,卡彭反而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在龙门的确是饱尝冷眼。

    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像是行走在绵延阴雨之下的潮湿与沉闷的窒息感了。

    毕竟,龙门是一个不会死人的城市。至少明面上,它总是把光鲜亮丽给展露着,维持一个光明的外貌,其内部总是要做出妥协,比如打压那些阴暗里的不法之徒。

    许多在其他国家都是合法的事情,放在龙门反而是严重的违纪。

    卡彭点燃了一根劣质的雪茄,这是他用鼠王临别前赠送的加绒夹克在特里蒙城外的拓荒者手里换来的。

    本来是一整盒,甘比诺拿走了几根。

    叙拉古就像是龙门的反面。没有繁华的夜景,没有车水马龙的热闹,每逢夜间仅仅是猎人们在讨要血债,刀剑相碰倒是铿锵有力,混合着咒骂与痛呼。

    叙拉古是个多雨的城市,罕见是滂沱暴雨,只是凌迟般的钝刀子刮肉,又潮湿又闷热,打湿毛发,浸湿鞋袜,让人心情愈发的焦躁和烦闷。

    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覆盖整座城市的网,每个人都是踩上了蛛网的猎物,难以脱身,无从脱身,只能无助地等待猎食者的到来。越是挣扎,越是表露自己的声音,往往死得越快。

    在叙拉古没有普通人。想要活下去,就要先学会闭上嘴。

    走在小巷,行人来往,倒是没有怎样的交谈。即便是在店铺里挑选心仪的商品也不过是在三言两语之间。耳畔大多只能听到雨丝斜着落向巷里外,落向街道,细细的淅沥沥的声音。

    水滴从头发间沿着卡彭的脸颊流下来,雨点弄污了他的眼镜片。拓荒者喜好的防寒服渐渐地湿了。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是一片模糊的雨景,模糊白茫茫的一片卡彭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来走去。

    哈,真是又回来了。

    他手里的烟盒早就空了,里面塞了一卷厚厚的“约翰老妈”代金券。约翰老妈是一家哥伦比亚的科技公司,其产品质量优良,范围广泛。其发行的代金券在多个国家里流通,很多大企业比起那些时不时就会贬值的货币,都更倾向于收取这些能兑换军用产品的小纸条。

    甘比诺早就跑没了影,看来他得一个人去见西西里女士了。

    卡彭用长满着茧的手指擦拭了一下镜片,眼前的光景倒是稍显清晰。

    哈,他看到了稍远处撑伞漫步的冷艳少女。

    真是羡慕这个家伙,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摆脱了这座城市的束缚。

    德克萨斯不是叙拉古人,这是西西里女士亲口承诺的,她把这个德克萨斯家的天才,最为天赋异禀的杀手送给了阿卡多。

    作为交易,阿卡多会帮助叙拉古完成第一座新移动城市的项目草案,以及提供更加先进的动力系统。

    126太棒了,我逐渐理解一切

    又是周末了。

    乔伊丝用最后的咖啡豆磨了杯咖啡,把空掉的玻璃罐放到桌上。

    她端着杯子慢慢悠悠地喝着,水雾在护目镜的镜片表面弥漫。

    窗外又是纷纷扬扬的大雪,天空如钢铁般灰哑。两棵榆树挺拔着,苍劲有力的枝干笔直地刺向天空,漆黑的羽兽在飘雪里落着凄惨的啼鸣,绒羽漂泊在楼宇间,被冷风扯碎。

    手机里显示着时间,p4:55。

    距离下班还有五分钟。

    乔伊丝喝完了咖啡,洗杯子,收拾自己的电脑和文件包,在下午五点整的那个瞬间起身,一分不差地走出了办公室。

    还是面无表情,但秀气的小脸上能明显看出些许的愉悦。

    走廊上,办公门被骤然推开的声音不绝于耳,研究员们破门而出,匆匆忙忙地奔走着,逃离似地钻出莱茵生命总部的大门。

    这就是休息日了。当然,主要因为,今天是圣诞节。

    12月25号。

    等等,为什么哥伦比亚要过拉特兰的节日

    哦,拉特兰教的影响力还是太过广泛,这个靠移民崛起的联邦制国家为了促进居民消费,反正是把各种地区的杂七杂八的节日都给硬塞了进来。

    这里甚至要过元旦节

    走在莱茵生命总部的各楼层里,能看到天花板上垂了不少彩带和铃铛,宽敞的实验室里基本上都送了一棵圣诞树花钱在隔壁家具公司租的,圣诞节过了还得还回去。

    阿卡多和羽毛笔一起清理着满实验室的礼物。

    虽然羽毛笔在莱茵生命的人气很高大家都挺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但事实上,大多数圣诞礼物都是给阿卡多的。

    几十年过去了,这货可是为数不多的活着的学术泰斗。又在特里蒙理工大学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教授,可以说,这个国家的高层里有相当一部分都曾经是他的学生。

    当然了,会送礼物主要还是阿卡多一直都没有衰颓的迹象,永远年轻,永远强大,又永远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感,始终活跃在科研领域的第一线。

    反正送个礼物又不得罪人,能打好关系就是赚到,就算是没有收获那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乔伊丝带着迷迭香走进工程科的办公楼。新上任的实验室助偊理小跑着过去帮忙。

    阿卡多对着这位数据处理专员点头,“圣诞快乐,好好休息吧。”

    “圣诞节”

    叶莲娜站在罗德岛的甲板上,看着彩带混入大雪里飘扬,感染者小孩们抱着礼物盒绕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嬉闹不已,阿米娅在外面学习了将近一个月才回来,虽然在各种方面都还是稚嫩,但她已经不再胆怯作为公众的焦点。

    这位卡特斯族的女孩,12岁的年纪就被委任成这座陆行舰的ceo。

    她回到罗德岛大概也只是在组织这场圣诞节的活动。

    【merry-christs!】以维多利亚语书写的花环被挂在了墙壁上,小兔子站在眺望台上,拿着一支话筒,给干员们分配一些力所能及且合理的准备工作。

    几个精英干员也出了办公室,站着远远的看向阿米娅,满意而欣慰。

    “真是成长了很多呢,我记得当年在巴别塔,她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可是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ace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胡茬脸。

    “被我吓跑过,”logos扯了两下自己的脸,“那段时间心情不太好,也许太过阴沉了?”

    ace上下大量了一下他,给出了中肯的评价,“你现在也很阴沉。”

    logos黑着脸点头,“感谢你的诚实。”

    scout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了罗德岛,又是什么时候回来了,反正他赶在了圣诞节之前就出现在自己的宿舍里呼呼大睡,显然是累得不轻。

    sharp把他拍醒了拉出来,这位萨卡兹族的侦察员现在是睡眼惺忪地靠着墙,哈欠连天。

    “阿卡多呢?阿卡多没回来?”可露希尔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四处张望。

    “哦,他来过一次,带着华法琳走了,”一位同样是精英干员的兜帽人在旁边说着。

    他的代号是raidian。

    罗德岛精英干员,通讯专家,极其擅长侦察与情报处理。

    “怎么啦,我们的陆行舰总工程师也想像前辈一样跟阿卡多有些深入的交流?”几个老男人倒是不吝啬自己的刻薄言语去挖苦这位平日里心黑得跟焦炭似的奸商。大家伙又不是瞎子,一眼就看得出这位喜欢机油的血魔对那位同族的老红眼病怀揣着相当的爱慕。

    “走开走开!那可是我的老师!”可露希尔显然是被戳中了痛点,气呼呼地踹了他们一脚,跑了个没影。

    今天的圣诞节特惠促销活动,取消!

    她愤怒地冲进自己的工作间,开始叮叮当当地捣鼓起一大堆电子元件。

    很快,3台装载了高速摄像头的改装版无人机就被塞进了登山包里,她给购物中心挂上了【今日休假,不开业】的小木牌该死,她平时可从不会放过每一个赚钱的机会,这个木牌还是刚刚才写的。

    可露希尔在prts那里登记了一下离舰记录,然后马不停蹄地离开了罗德岛。

    我到底是出去干什么?

    她自己也不明白,总感觉,如果那位不着调的大前辈和阿卡多在这个圣诞节腻歪着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她会嫉妒到发狂

    啧,可露希尔挠着脑袋,今天倒是换了个发型,光滑柔顺石墨色的长发被束成了单马尾,被收拢进羽绒服里。

    难免是沉闷,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作为一个学生的身份而言,她已经从阿卡多那里收获到了一位老师能给予的所有的帮助和支持。

    但是

    真是一点都不满足只是“学生”啊。

    毕竟,是阿卡多把她从狭厥黑暗的阁楼里拽了出来,带着她去看尽了外界的繁华,给予了前所未有“认同”与“鼓励”。

    可露希尔虚起眼睛,看向哥伦比亚的雪天。

    冷死了,早知道就带两个暖身贴再出来了。

    127华法琳的里面很烫啊

    圣诞节的结束并不潦草。

    反而是以一种温暖的形式落幕了。

    至少华法琳觉得挺温暖哦,“温暖”不够准确,应该用“児鎏獭闭飧龃视锊潘闶欠系氖凳虑笫堑目蒲嘉

    她拉开被子,雪白的身躯上泛着绯红,床单湿漉漉的泛着暗色。

    白净的小脚丫落在地板上,沾着汗水,透着点樱色的浅粉,像是东国雪山里初开的怒梅。再往上,惹人无限遐想的美好光景一览无余。

    如果有必要,大可背诵一遍炎国的著名散文《桃花源记》,以重温昨夜的辛劳。“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深夜里,年小姐垂死病中惊坐起,猛然惊呼,“好湿!好湿!”

    羽毛笔乃掩耳入眠,面红耳赤。

    房间的隔音效果自然是绝佳,但奈何不住几人太懂脑补。

    哥伦比亚某医学专家评论“如今的年轻人,在浏览成人艺术作品时,往往刺激他们产生冲动的不是作品本身,而是他们的大脑在补全和完善一整个自己体验的感触常有病人因为的病症来找我,诊断是纵欲过度,但他们都是单身。这是因为,哪怕只是一段文字,在经过了一系列心因性要素的影响后,也会起到刺激的作用。”

    人脑就是最好的黄色废料生产器。

    果然,羽毛笔也到想这种东西的年纪了哦,她好像已经做过很多次类似内容的梦了。

    梦境的主角都是阿卡多来着。

    华法琳打了个哈欠,并不觉得羞涩或是难为情,衣服也不穿,光着身子就跑进浴室洗澡。

    阿卡多不在卧室,他最近的工作量特别繁重,天还没亮就出门了。

    别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这里的其他住户都不在了。

    德克萨斯跟着企鹅物流去了叙拉古。

    年小姐被阿卡多抓进了实验室沉浸式打铁。

    羽毛笔带着迷迭香去学校旁听。

    这是阿卡多的用意,他既然接手了迷迭香,删去了她的痛苦和绝望,又给她白纸般空白的人生赋予了定义,那就决定了要好好培养。

    一位法术大师能够创造怎样的战略性价值,阿卡多还是明白的。

    因为他见过了太多,而且,他自己本人就是最出色的一批源石技艺的使用者。

    可再强的术士也不过是肉体凡胎。

    能用高温融化高速战舰群的传奇炎魔死在了疲惫里,孤身面对万马千军,却无人相助。

    声音响彻莱塔尼亚天空的巫王被钉死在了王座之上,他的乐器一次也没能奏响,侍从和参拜的贵族们匍匐在王座之下猖獗地狂笑着,看那些滚烫的血液洒在了昂贵的毛毯间。

    而时间再往前,哪怕是统御卡兹戴尔的魔王也曾有多位喋血敌手。

    那些最为强大的,有能力主导战争结局的术士,早就死光死绝了。

    哈,曾经的战友,曾经厮杀的敌人,早就落在了黄土里,连骸骨也寻不到了。

    越是天赋出众实力优秀的人,就越是容易成为战争的消耗品。

    他们像是蜡烛一样燃烧自己,照亮一片黑暗的领域。

    毕竟,从灾难里诞生的天才总是把那些捧着自己登上神坛的百姓看得很重,为了守护城市,守护国家,守护一份荣誉或是理想,哪怕前路仅剩自己孤身一人,也不曾后退半步。

    所以他们都死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死河。

    能真正意义上把自己当成消耗品投入战争的,也只有阿卡多了。

    因为只有他是“不死”的。

    经历了那场几乎折损掉卡兹戴尔大部分高端战力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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