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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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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看去,那间住了快40年的破旧砖头房里,苍白色的女孩安静地站着,一如过往40年的陪伴那样,她没有多说什么,然后递上来一只行李箱。yousiwenxue

    “走了?”她轻声问。

    “走了。”我下意识地跟着放轻声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缭绕在心头。

    这是什么?愧疚吗?还是不舍?我抓着行李箱的手掌渗着汗水。

    但一种觉悟、决心驱使着我,转过身,推开锁芯都朽烂的木门,一步步地走向外界。

    “当初你说过,要成为最优秀的医生,拯救受难的萨卡兹同胞。”

    女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像是一柄利刃,深深刺入了我的心窝,森冷的痛。

    “医生是救不了萨卡兹人的。”

    我停下了脚步,低声回答,然后再次迈步,再也没有停下。

    女孩站在那间和他生活了40年的破砖房里,看着他一步步的远去,直到被大雪淹没,再也不见背影。

    在物资贫乏的艰苦条件下共同开发药物,研究萨卡兹不同种族的身体结构,无数个昼夜的苦思冥想,想要找到让病患脱离死亡的契机,无数次的在战场上救治伤员,想要让更多的同胞活下来40年的岁月擦过眼眸,化作几滴泪水,攀着白皙的面庞滑落。

    “真是被骗了,”女孩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

    壁炉里,火焰灼烧着薪柴,发出劈里啪啦的炸裂声。

    蒙着厚厚灰尘的窗户上结着灰色的霜,雪花绽放,歪歪斜斜的,像是一枚十字架。

    阿卡多睁开了眼睛,看向左手的电子腕表。

    手边是堆积成小山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公式。

    已经通宵一周了。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连续一周高强度的脑力工作,即便是以他的身体素质,也感到了难言的疲惫。

    但有一种寒冷穿过了梦境,穿过了时空,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头。

    还得继续啊

    阿卡多回忆起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海底文明的宏伟。

    能拯救萨卡兹,只有科学。

    人文科学、生物科学、教育科学

    只有科学,才能让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得到实质性的蜕变。

    数十米的高楼像是森林,它们高耸,遮天蔽日,阳光落在办公室里,却落不到更底下的贫民窟。若是缪尔赛思在这里,估计就会联想到生态系统的垂直结构,在大自然里这种现象反而是最常见的,越是顶层的生物越能享受到包括阳光在内的一切资源,越是底层,就只能吞食土壤里腐烂的枯叶、尸骸为生。

    龙门的经济就像是瀑布,飞湍急流,每分每秒都有数不清的钞票和硬币从高空摔落,滚入另一个群体的口袋和钱包。

    当然了,有人赚得盆满钵满,必然偶尔也会有在金融战场里输到债台高筑的可怜人过不去生活,坐上电梯跑到大厦天台,然后纵身一跃。

    不过这一切,姑且和名声正火热的空小姐无关。

    经纪公司现在是她当成了宝,捧着护着呵护着,生怕出一丁点的差错,导致自家的小摇钱树一头创死在地上。

    他们今天又花了大价钱,请了娱乐圈的金牌作曲家不是大帝写了好几首新歌给空。

    当今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偶像小姐如今正站在大厦的17层,一间独属她的私人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吊着嗓子练声。

    忽然砰!

    窗户忽然被人拍响。

    隐约能见有绳索飞出,紧接着,一道黑影从窗前闪过,落向高空。

    空瞪大了眼睛,那正是自己魂牵梦萦的,曾经救过自己的鲁珀。

    仿佛是冥冥中有了预感,德克萨斯扭头看了一眼窗户,隔着头盔和空对上了视线。

    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了。

    她抱着怀里的快递箱,消失在了空的视野里。

    下一刻,有欢呼声在半空中响起,隔着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同样穿着动力装甲的萨科塔,头顶的光环标示着她的种族。

    萨科塔单手抱着快递盒,另一只手操作腰间挂着的两个金属箱射出抓钩,飞向遥远的高楼。

    然后又有头盔外露出两角的丰蹄族少女飞过,留下欢快的大笑。

    就在空小姐怅然若失,眼里流露出向往神采的时候

    (难以名状的企鹅尖啸)!!!

    “抓钩!抓钩!抓钩!!!”一只帝企鹅穿着特制的装甲,荡着绳索,紧跟在前面的三位姑娘后方。

    “阿卡多!你这个项目,我大帝,投定了!”

    他猖獗而欢快的大笑着。

    22狼与乌鸦与企鹅

    “那就是我们的新同事吗?”城市的阴影里,两只乌鸦窃窃私语。

    他们看着在高楼上掠过的德克萨斯,眼角有些抽搐。

    理论上而言,像他们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应该站在黑暗里,为崇高的王扫清前路的一切污秽与恶意。

    至少,在福金看来就是如此。他已经跟在阿卡多身边几十年了,从未有过逾越之举,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而他的搭档雾尼,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代。

    结果新来的家伙,倒是走了条不同寻常的路。

    她选择站在光亮下,以最为张扬的姿态,为主人抵挡暗处刺来的剑刃。

    “听说她是叫切利尼娜·德克萨斯?她好像是拿着双剑,杀死了所有拦路的叙拉古黑帮成员,一直到叙拉古的边境线上才得到莱茵生命的支援。”

    “就表现力来看,的确是该站在阳光底下呵呵,我可做不到这一点,”福金摇了摇头,他没有能力像德克萨斯那样以一幅横扫的姿态迎敌。

    “”雾尼看向阳光,眼里带着些许羡慕。

    “走了,你别忘了自己的任务。”

    “明白,”雾尼轻叹一声,消失在了黑暗里。

    雾尼是个擅长潜行的人,特殊的源石技艺,让他能无视地形,轻而易举地翻越拙山险水。

    福金看出了雾尼的情绪,不禁摇头。

    终究是太年轻了。

    他脱下手甲,露出一只惨白的、皱巴巴的,枯尸般的左手,缓缓伸到阴影之外。

    微微颤抖的指尖触及到了阳光。

    呲呲

    火焰哗然在手指上燃起,将血肉连带着骨骼一同烧成灰烬。

    强烈的疼痛,总算是让福金有了些许“活着”的感觉。

    紧接着,伤口里有血液流淌而出,重新构成了手指。

    福金戴好手甲。

    鸟嘴面具之下,他目光悠悠,深邃而深沉。

    这一代的雾尼

    还有新来的狼

    都是很不错的年轻人。

    不过嘛,哈,陪伴一位永生不死的君王,何尝不是一种诅咒呢?

    德克萨斯脱下头盔。

    看着稍远处闹成一团,分享着城市高空一日游的可颂和能天使,有些无奈。

    在动力装甲的辅助下,即便是一整天的高强度运动,她都没感到有丝毫的疲惫。

    甚至是汗都没出,早晨出门时换上的丝袜和内衣裤仍保留着浓郁的洗衣粉的香味,在体温的烘热下愈发浓郁强烈。

    直到某只戴着墨镜的企鹅叼着点燃的雪茄,大摇大摆推门而入。

    “好了好了,姑娘们,我要宣布一件事。”

    “”宿舍里的三人都安静了下来。

    大帝轻咳一声,“大家都知道的,最近,我在上城区的卡巴克络实验室给你们定制了一套动力装甲,花了相当多的钱,手头有些不太富裕了。”

    “呃老板,你想说什么?”能天使战战兢兢地举手发问。

    “咳咳,咳咳,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帝摘掉烟,“实验室那边看到了你们今天在城市高空飞来飞去的视频,就点名你们过去当测试员。”

    “测试员”可颂打了个寒颤,她联想到了某些恐怖电影里的人体改造实验。

    “嘿,别瞎想,”大帝丢掉烟,跳起来用翅膀呼了一下可颂的脑瓜子,“是让你们去测试像今天这样的前沿科技产品。”

    “德克萨斯在那里当测试员快一个月了吧?”大帝看向一旁的鲁珀。

    “嗯,”德克萨斯很冷淡的回应。

    “那就拜托你给她们好好讲讲,你的实验室工作日常吧!哼哼哈哈哈”企鹅怪笑着走了,留下宿舍里的三位姑娘面面相觑。

    刚刚出门,大帝就拨通了阿卡多的电话。

    “喂,红眼病,测试员给你搞定了。”

    “多谢。”

    “怎么,突然就催得这么紧,都开始往我手里要人了。”

    “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吗?维多利亚最近”

    “”

    血魔和企鹅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着。

    一如当年,他们在莱塔尼亚,密谋着要亲手将那高高在上的巫王钉死在他的王座上。

    那是146年前的盛夏。

    莱塔尼亚,费尔巴哈贵族领,郊外170公里处屹立着一座巨大的音乐剧院。

    这里本是费尔巴哈贵族为了讨好喜欢来此观赏风景的一位高塔法师所建。

    如今,它已经是一座废墟了。

    它的宏伟,它的华丽,它的金碧辉煌,都在两个彻头彻尾的怪物手里粉碎殆尽。

    寒风无时无刻都在呼啸。

    山峦般的冰凌刺破穹顶,举目的一切都是洁白的冰霜。

    优雅的高塔法师丢掉了指挥棒,脱下了那身订制的手工西装,回忆极地最冷的寒风,最高的冰川,他笑得狂热。

    “卡兹戴尔的英雄!很高兴见到你!”

    站在他对方的,是苍白色的血魔。

    阿卡多把一根刺穿心腔的冰凌砸断,血液从伤口里喷出,像是火焰般燃烧着。

    “极地的主人,同样很高兴见到你,”血魔比了个手势,指向自己脚边的手提箱,“方便我去放个东西吗?”

    “当然!先生!”企鹅欣然同意。

    阿卡多把手提箱远远地投掷出。

    远处的阴影里,有人形浮现,接住手提箱,躬身行李后退去。

    不知何时,血魔的手里多出来两柄守护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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