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主啊,保佑暴风雪公司赶紧倒闭吧!
虔诚的萨科塔少女开始祷告。mqiweishuwu
017阿尔卡特
有一只陈旧的手提箱,被羽毛笔随身带着,但那其实是属于阿卡多的。
这只手提箱见证了阿卡多将近一半的人生。
它的用材取自耐氧化、腐蚀、高温的炽合金,可也敌不过岁月的力量。
时间悄声无息地流淌,将手提箱表面原有的装横一一磨灭,那逆十字架的浮雕黯淡模糊,象征着一段血腥过往的隐没。
血魔打开手提箱,看着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的各式物件,眼里盛满了缅怀。
破碎的冠冕,两把守护铳,一本残留着能制造铳剑的法术的拉特兰教典,染血的长钉,一瓶搅拌着源石粉末的淡蓝色血液
每次打开这只手提箱,就像是打开了记忆的匣子,打开了一处墓园,走过大大小小的墓碑,看到那些曾将他逼入绝境的死敌,或者为他指引道路的友人,他们的音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重现。
200年过去了,战争如海啸万般席卷,最终又化作风平浪静,留下遍地狼藉的沙滩,所有人都化作骸骨深埋其上,曾经自诩君临天下的王者死绝了,无敌的高卢帝国陨落了,那些曾经在战场上相识的故友们也像尘埃一样随风吹散了物非,人非,记忆里所有的熟悉都将在时间的尽头变作了陌生。
只有我还活着。
血魔抚摸着左胸,簇状的源石结晶像是花朵,扎根脊骨,从心脏绽放,在那里蔓延向全身。
他的头顶模糊不清地悬浮着一顶漆黑的冠冕,像是荆棘束带,它高居虚空,发出阴冷的窃笑。
阿卡多的影子忽如溪流般奔涌湍急着,成千上万的魂灵在其中哀愤地嘶吼着同一个名字:
阿尔卡特。
羽毛笔踮起脚,打开橱窗,取出一盒白砂糖,用称量勺舀起4克打进咖啡里,轻轻搅拌。
女孩把咖啡放在托盘,端着托盘走向客厅。
阿卡多捧着本拉特兰教典坐在沙发上。
萨卡兹怎么会学习拉特兰的教义?
这位科学界鼎鼎大名的血魔是这样解释的:世界上存在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它们既然已经被人所观测到,就证明了真实性。
不了解,不理解,只是因为我们对于科学的探究不够深入,为了给这些“无解”下定义,让它们能不阻挠我们去窥探更高更远的光景,就需要有一种发自主观,却遵循客观规律的学说参与我们的研究——
神学。
而历史最悠久,名声最响亮,同时也与阿卡多颇有渊源的拉特兰教,成为了首选。
“以西结书18:32。主耶和华说:我不喜欢那死人之死,所以你们当回头而存活。”
血魔的表情有些阴郁,无论多少次读到这个句子,总是免不了感到烦躁。
已死之人,不会再次遭遇死亡。
这句在教典里内涵永生与公义的话,像是诅咒一样攀附在阿卡多两百多年的生命里,让他无数次地从必死的绝境乃至种族屠灭的战争里重生,然后尝尽孤独和绝望。
“父亲咖啡泡好了,”羽毛笔把托盘放在茶几上,轻声说。
不知为何,她最近愈发的不想要称呼阿卡多为“父亲”,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一直这样称呼下去,将来的自己会为此感到懊悔,甚至于是抱憾终身。
但凭借多年的相处,她看出了血魔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用着两人私下里最常用的称谓。
“”阿卡多端着咖啡,小口地喝着。
两人都不再说话,羽毛笔却是跪坐到沙发上,认认真真地为血魔揉捏着肩膀和胳膊。
阿卡多微蹙的眉头有了舒缓的迹象。这女儿真没白养,最近是越来越懂事乖巧了。
他以为羽毛笔这是在普通的尽孝心,却没能注意到,身后女孩那愈发红润的面颊,以及愈发湿润的眼眸。
企鹅物流的办公楼。
大帝趴在躺椅里,“你是叫德克萨斯?”
“是。”鲁珀族少女冷淡地答复。
“阿卡多喊你来做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大帝摘下墨镜,瞪大那对豆豆眼,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德克萨斯。
他开始思索,阿卡多把这叙拉古家的狼崽子塞给自己到底有何目的。
我在龙门不缺钱,不缺人手,不缺名声
嗯,缺乐子。
懂了。
大帝用翅膀拍了拍肚皮,他这不是开了个企鹅物流嘛,让叙拉古黑手党的杀手来当快递员,铁定有意思。虽然不知道这临时员工能用多久,但总比没有好,企鹅物流可是很缺人呐!
不过话说回来企鹅物流本来就是他借用了阿卡多曾经在哥伦比亚提出的一个想法而创建的。
独立的私人信使公司,明面上经营着正常的物流运输业务,然后在暗地里从事着情报贩卖、武装押运、秘密运输等地下工作。能够以正规渠道介入各种大人物的视野,收集那些平日里很难打听到的八卦、丑闻。
好吧,他,大帝,就是为了能见识一番“大人物”们光鲜亮丽外表下的丑态,才建立了企鹅物流!
018青春期偶像遇上动力鲁珀
衣着华丽的少女在廊道里仓皇地跑动着,白色长筒靴在水泥地上踩得啪嗒作响。
她是这座龙门的城市偶像,在经纪公司安排下,原本正要参加人生中的一场大型演唱会。
但近来有许多外邦人士在龙门里游荡,他们当中有些是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希望能在这座繁荣的城邦里切下一块血淋淋的鲜肉,然后重回荒野去谋求崛起。
有什么能比绑架一位即将出名的偶像,更加能计算性价比呢?
即将出名,就意味着无论是名声还是待遇,都处在一个尴尬时期,公司既不可能为她大张旗鼓地安排保镖,却也不能将一棵即将长成的摇钱树弃之不顾。
他们会为了空小姐而交付相当的赎金和物资,但也会碍于行内所谓的“牌面”潜规则,只给她提供寥寥几位素质一般的保镖。
这群暴徒有一个头脑不错的老大,他正是这样想的。
却没料到,与他有相同想法的,还有好几位。
于是,场内场外都是对空小姐图谋不轨的恶人,他们彼此并不知晓对方的存在,各自布置自己的计划,但巧之又巧的,构成了毫无破绽的天罗地网。
那几个身手中规中矩的保镖早就惨死在了前往演唱会的幕后。
空不得不独自逃跑,在复杂的楼道里躲避暴徒们的追杀。
唔
作为城市偶像的这段时间,空几乎从没像今天这样高强度运动,心脏剧烈跳动,呼吸急促,胸腔像是要被撕裂开一样,刺痛与胀痛交加。
大脑缺血,让视野里出现了零零散散的噪点。
那头梳理得整齐的金色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汗水将发丝黏在光洁的脖颈上。
但前方已经没有路了。
巨大的防弹玻璃窗挡在了空与外界之间,热闹的集市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
有身材魁梧的菲林族男人拿着匕首步步逼近,他吹着口哨,眼里满是戏谑。猎物已经被他逼入了绝境,随手可采撷。
这位偶像毕竟是要拿去换钱的不如说,偶像身上值钱的东西是相当的多。
无论是这位匪徒,或是空身后的经纪公司都清楚这一点。
空的价值不仅仅在于资本营销下的名声,更多的,是那份在特定群体里的影响力,以及她的身体。
匪徒脑海里自然也动过些龌龊的念头,但还是顾及到被夺走少女纯洁的空会在经纪公司眼里的价值骤降,导致最终拿不到足够的赎金,还要遭受龙门的敌视。
他又转念一想,就算空小姐以后会被送上某些大人物的床榻,但人家最终确认的无非就是床单上的一抹落红。
他大可以从其他地方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于是目光变得浑浊起来,匪徒猛地挥拳打在空的小臂上,让女孩呜咽着,酝酿了一半的法术被打断,手里的话筒形状的法杖也摔到了地面。
男人露出了一个盈满着恶意的笑容,抓住她的衣襟,猛地就要往下一扯
急促清脆的脚步声突然在他身后的廊道里乍响。
紧接着,一只被金属包裹的手掌死死地按在了他的小臂上。
咔擦!
德克萨斯手腕发力,在动力装甲的辅助下,轻而易举地就将男人的小臂骨折断。
对方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也许是因为强烈到极致的疼痛。
她连上一击膝撞,让男人的痛呼声咽回了喉咙里,然后是勾拳,肘击,凌厉简洁的招式,让匪徒彻底失去了行动力,碎掉了多处骨骼,断裂的白骨刺破肌肉,裸露在皮肤外。
水泥地上洒满了血液。
同时也有不少溅在了德克萨斯的动力装甲表面。
她摘下头盔,甩了甩黑色的长发,看向背靠着防弹玻璃,有些衣衫不整的空。
“你还好吗?”冷淡的询问,配合上那张英气的精致俏脸,再辅佐以科技感十足的动力装甲和地上的血迹,构成了视觉冲击极强的图景,像是网络小说里拯救公主的天降系勇者。
空尚未平息的心跳声再度激烈起来,她看着眼前的鲁珀族,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竟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
脸好烫
偶像小姐面色粉红,危机解除的放松、面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以及对自己连一句道谢都说不出口的羞愧、懊恼,混合成难以言喻的尴尬,让她低着头,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德克萨斯微微皱起眉头,从装甲外置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龙门城市偶像,空?”她瞥了眼信封上的签收人名字,公式化地询问着。
“是是!”空下意识地抬头答复,但紧接着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深深埋下了脑袋。
空!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振作起来啊!少女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对着自己呵斥着。
谁知那位鲁珀根本就没有久留的意向,把信封赛到空的手里,戴上头盔,拖着那个不省人事的匪徒,转身就走。
冰冷的背影渐行渐远,脚步声也愈发模糊。
少女瘫软的跪坐在地上,神色木然。
十几分钟后。
“空!你没事吧!”经纪人气喘吁吁地从走廊里跑来,“我听说你被”
那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到了地上拖着长长的血迹,像是炎国古老的符咒。
空回过神来,手臂被匪徒用力击打留下的钝伤这才又被她感知到了疼痛,眼角都忍不住带上了泪花。
“手受了点伤,我没事,”空小声答复着。
“演唱会还能继续参加吗?”经纪人关切地问着。今天发生了偶像被恐怖分子袭击的事件,演唱会自然是能够推迟。
不知为何,空的脑海里全是那位鲁珀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救下的飒爽英姿。
她的眼里带着一抹仰慕与向往,于是看向经纪人,“没关系我可以坚持!”
十分钟前。
德克萨斯看向遍布整个会场的暴徒,手掌按上了腰间的双剑。
头盔内置的通讯器将阿卡多的声音传入耳中。
“德克萨斯,你有30秒的时间,清空场地。”
血魔会将这套通过了实验性测试的动力装甲交给德克萨斯使用,自然是本着收集实战数据的主意。
同时,也是想给龙门的赞助商们打好广告再没什么军用科技产品的广告能比一次优秀的实战表现来得有效了。
鲁珀族少女颔首,“遵命。”
她仿佛永远是这样言简意赅,冷漠而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