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然后你就自己猜嘛。我又不打算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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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了最新那集吗？”
鹿宁悠仔细辨认了下，说话的人应该是陈副导，他和各大艺人公司比较熟，选角的工作大多是他负责。fanghuaxs这些天接触的下来的印象，是个纯正的外貌协会，男一号演就是他招揽的，算是制片方的人。
另一个男人接话，说话有些含糊，嘴里应该叼着烟，“那玩意谁看，也就看了点弹幕和评论。还有弹幕在吐槽说，以全新的方式认识我们郭导。哎，最近观众口味还真叼，给我们打上烂剧的标签还不够，还说我们剧没一个地方是好的。”
“我们大郭导啊，当初还说什么再续海边之夜的辉煌，还真是笑死人。”陈副导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烟，“也不看看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跟他拍情怀。还有那个原著老师，那个谁来着……”
“韩老师，韩非。”男人提醒。
陈副导嗤笑，“对，就那个长发男人，还真觉得自己很有腔调那个。”
“文学家嘛，也算是艺术家。”
“艺术家……行吧，不过想起他来我们片场的表情就想笑。剧本都卖了，就该好好接受现实啊，摆个脸在那给谁看？他的同僚没告诉他所谓影视化就是这样嘛？真是奇怪的人，收了那么多钱还这么计较。”
听到韩非老师的名字，鹿宁悠毛茸茸的小脑袋就情不自禁往门缝里拱。
有淡淡的薄荷烟草味从里间传来。
陆白瑜看着她的小动作，很克制地伸出两根冷白的手指提着她衣角把人拎了回来，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安分点。
没注意到身后人的无言叹气，鹿宁悠挪动了下肩膀，默默在门边趴好。
“还有那个叫陆白瑜的，真是没想到呢，这么久没演戏还能表现成这样。还有他带来的那个关系户，哎……”陈副导继续说道，“不知道他这么搞，我们后期老师得多麻烦嘛，还要多那些人付加班费。真是的，我们可是边拍边播，尽没事找事。”
鹿宁悠转过头看被说坏话的当事人，陆白瑜没什么动作，继续当着座合格的雕塑，脸隐在晦暗不明的黑暗中。
看着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楼道里头有人搭腔，“陈哥，也算是好事。口碑上去了，我们也水涨船高嘛。”
陈副导又是一声冷笑，“别闹，那个陆白瑜能让我涨到哪里去。都低于5分了，想什么呢。赶紧拍完就行，不就是部新人演员宣传片嘛。我后面还有杂志拍摄的任务呢。”
“陈哥您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我们这些小人物还真觉得这剧阵容不错，这不是还有实力派演员苏浅陌坐镇嘛。”
正说到苏浅陌，外头的门上就又多贴了一个脑袋，偷听人员喜加一。
陆白瑜收回手插兜，边上挪动了两步，给两个看热闹的女人腾位置。
里间已经烟雾缭绕。
陈副导上下扫了眼楼梯，空无一人，确认才压着声音说道：“苏浅陌啊，因为她用起来特别省心我才喊来的。姑且有点名声，出场费还没我们纪归帆的十分之一，这不是挺实惠的嘛。就是没想到在片场，她对演技要求还挺高的，说实话也挺麻烦。”
他将烟暗灭，继续说道：“一个白送的女主演，怎么就没点自觉。说到底早过时了啊，跟那什么陆白瑜也没区别。这两人看来是没搞明白呢，这剧根本就不需要演技。”
纪归帆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传来，“就是，这剧本来就是靠我的流量带起来的。”
没想到男主演也在，说话竟然一点不给搭档的情面。
听到这，苏浅陌淡定不了一点，往后撩了一把头发就要冲上战场。
陆白瑜连忙抓住她，挑眉向她传递眼神，干什么去？
苏浅陌深呼吸一口气，尝试忍住，但没忍住，从牙缝中透出恶狠狠的声音，“我要去把他们打成苏菲超薄！”
什么超薄？
肯定不是什么好词，陆白瑜眉心狂跳，看向边上的人，示意鹿宁悠帮忙劝劝。
两人一人拖着一边胳膊，把苏浅陌拉到一酒店走廊的一侧。
苏浅陌还不死心，咬着牙说要去理论一番。
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陆白瑜干脆双手一松，语气就跟放精灵球一样，“去吧，”
真没了束缚，苏浅陌软包子的内心暴露无疑，她无措地站在原地。
不甘心三个字充斥着心头。
感觉这一瞬漫长极了，空气都凝滞在身边。简直像是在质问她长时间努力的意义在哪。
虽然她近几年离开大众视野只活跃在舞台剧，失去了大部分的粉丝。但是一直没失去对演戏的热爱，为了这次能拍摄海边之夜，她放弃了前往a国的晋级与学习的机会。就算她早就知道大部分的同事没有半点演技底子，也预感到了观众会对这剧的失望。
她还是选择了参演。
即使是现在，作品已经被大家打上失败作的烙印，她还是想努力扭转评分。
原来在那些人眼里，自己就是个小丑。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人家的饭后谈资与嫌弃。
苏浅陌心口又酸又闷，“那就由他们这么说吗？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认真去演这个戏？其他灯光，摄影，后期老师都在努力啊。为什么啊？大家都一起摆烂就好了啊。”
看着闹腾的前辈，陆白瑜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觉得还是边上那个不说话的鹌鹑比较可爱。
然后那只鹌鹑就一脸阴沉地提议，“今晚就把他们给暗杀了吧。”
陆白瑜，“……”
又看走眼了。
苏浅陌满脸兴奋，“怎么个杀法？”
“那你两去吧，我回去休息了。”陆白瑜所幸当个甩手掌柜，横竖着两人都不归他管。
他利落地转身，往原路走，准备回房间。
无巧不成书，纪归帆突然从那个楼道口出来，也没想到能撞上三个大活人，还与最不对付的陆白瑜碰了个面对面。
他懵了半秒问，“你们怎么在这？”
鹿宁悠与苏浅陌假装看走廊上的装饰品。
“一哥，好巧啊，刚吃饭回来啊。”陆白瑜率先打了个哈哈，想敷衍过去。
“是好巧，跟导演他们多喝了点，就走走楼梯消消食嘛。”纪归帆心还悬着，顺着台阶就下。转念一想他心虚什么，陈导他们说的也是事实。他马上改口，“你们呢？怎么都围着楼道口，做什么呢？”
陆白瑜本着避免麻烦的原则，客气着喊了他一声哥，“我们就是碰巧遇到，就停下来说了两句话。”
“真这么巧呢。”纪归帆关上楼道门，冷不丁直视他的眼睛，“我刚才在里头抽烟，怎么没听到你们的说话声？”
陆白瑜又是一笑，“这不是刚遇见，没来得及嘛。”
纪归舟不打算跟他装了，摊牌道：“陆白瑜，你真以为我傻吗？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在这的。”
“你一定要知道？”
纪归帆严肃地点头。
“就各自在房间吃完饭，就聊一些琐碎的话，这些你也感兴趣？”见金主爸爸钦点的男主演坚持，陆白瑜态度软了几分，拉长了语调，“哥，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就说了点今天演戏的感悟，然后……”“然后什么？”
“这么想知道，然后你就自己猜嘛。我又不打算告诉你。”陆白瑜笑得漫不经心。
这一句话让纪归帆直接颅内高压，他“你你你”了半天，才想到话反驳。
“你一个演男配的，就这么和我一个男主角说话？”
“啊，说到这个，那你岂不是应该谢谢我，要不是我回绝了郭导，不然你现在就不是男主演了。”
漫不经心地说完，陆白瑜就朝他挥手，也没有等他回话的闲心。他迈开长腿闪人，走时没忘记带走两个随时准备搞事的人形拖油瓶。
纪归帆在原地“嘶”了半天，回房间的时候故意把门关得震天响，陆白瑜那则是一派风轻云淡。
怼的好，真想给他鼓个掌。
鹿宁悠觉得自己就是再修炼几百年，也不会有他任何时候都游刃有余的强大气场。稍稍一转念，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挺好，至少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挡着。
于是陆白瑜走着走着发现，鹿宁悠在朝他眨眼睛，冒着星星，比头顶炽光灯还亮。
被她这么注视着，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想去阳台吹吹夜晚的海风散散热。
他低头睨了一眼，慢慢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眼底带着几分嫌弃，“眼睛不舒服就早点去休息，两位晚安。”
看着陆白瑜快速离去的背影，苏浅陌注意到他神态里的紧绷，没忍住问，“他是不是做贼心虚啊，感觉在躲着你。而且他看你的眼神好奇怪，特别复杂。”
你们这些敬业的演员，要不要这么观察入微。
鹿宁悠装得大大方方，“我们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就是刚解开误会的那个时候，就是难免还会有点尴尬嘛。”
尴尬？好像是有点。
苏浅陌抱着疑问也回了房间，没在这个问题上想太多。她决定还是先拯救下自己。就算对戏的是狗也好，是大鹅也好，也不能降低对自己的要求。
别人不做人，那自己也不能把他当人看嘛，也该试试宠物式表演法了。
夜色渐渐深了，鹿宁悠在酒店找了一圈没看到自家timo，叉腰感叹，助理怎么比自己这个正牌演员还忙。
临近晚上十一点，timo才回去，她推开门房间黑兮兮的，灯已经全关了。
她蹑手蹑脚地绕过小客厅，没想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窝在毯子里的鹿宁悠猝不及防地开口，“去哪野了，怎么都不叫我一起？”
被她差点吓死，timo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鹿宁悠，你怎么还没睡。”
“先说说你去哪里野了？”
“当然是正事了，是陆老板喊我去的。”
“啊，他怎么连我的人都用，是别人的助理用起来顺手是吧。”鹿宁悠误会了timo的意思，抱着枕头谴责。
tomo开了盏床头灯解释，“不是，陆白瑜是喊我请组里工作人员喝茶，让我准备点小礼物给各位老师。他说剧组里都是有负责人的。其实灯光啊 ，摄像老师打好关系很重要，尤其是像你这种新人。”
“还有他看你妆造不怎么样，就让我赶紧去安排新的化妆师。虽然剧组里有妆造老师，但是会排很靠后，没有背景的小演员也不会特别用心的做造型……”
timo叨叨絮絮说了一大堆，鹿宁悠本就心烦意乱，这下更睡不着了。
心门像是有小猫在挠爪子，一下又一下，没个停歇。
因为剧本上写着，之后与陆白瑜的戏，基本都是感情向。
还有不少的肢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