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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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瓷脸色骤变:“二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少辞坐直了身子:“玉佩拿来。yywenxuan”
薛可柔从腰间解下,双手递过去。
温少辞拿在手里看了两眼,心中不由得冷笑起来。
为了买清欢居士的画儿,他从京城带到金陵的身家几乎典当干净,如今手头上只剩下同窗好友的赠礼。
在这当中,玉佩有二。
其一是赵临欢送的蟾宫折桂,虽则意头好,却不适合作定情信物。
其二是顾山长赠的杏林春燕,既有登科及第的寓意,又有燕侣和谐的祝福。
温少辞缓缓开口:“去年乡试,栖霞书院有九十八名学生考中,顾老师给我们每人都送了一块这样的玉,莫非这九十八名学生皆与薛姑娘有私?”
薛可柔低下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英国公眼见事情不成,连连摆手:“肯定是你表妹无意中捡到还没来得及归还,怪我没问清楚,闹出这样的误会……”
薛青瓷犹不死心:“那帕子要怎么说?”
温少辞:“帕子在哪?”
薛青瓷绕着屋子装模作样地找了一圈,然后发出一声惊呼:“哎呀,就在枕头底下!”
温少辞伸手去拿,突然发现父亲似在憋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那条手帕是绢丝而制,绣着大红色的海棠花,边角用金线写了个“柔”字,绝对的闺中之物,更别提上头还散发着丁香的香气。
温少辞:“薛姑娘,这帕子你是何时赠予我?”
薛亦柔略想了想:“大约一个月前。”
薛青瓷微微一笑,明显胸有成竹:“可柔尽管放心,二公子亲手接了你的帕子,定会对你负责。”
薛可柔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温少辞点点头:“是,薛姑娘一个月前来过家中做客,倘若这帕子果真是那时所赠,香味早就散了。”
既然香味如此浓郁,肯定是在他醒过来之前才被放到枕头底下。
薛青瓷抓住薛可柔的胳膊,拼命对她使眼色:“你告诉姑姑,最近几日是不是偷偷见过二公子?”
私相授受犹不够,还要再添一项私会外男的名声,纵然是亲姑侄,也不能这么坑吧。
英国公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喜。
薛可柔作茫然不懂状:“没有,我通共来过国公府两回,一次是在正月十八,一次是在二月初八,其余时间都在自己家里绣花,有很多人可以为我作证。”
薛青瓷呆住!
少顷,她换上一张饱含歉意的脸:“是我弄错了,还请老爷看在我心疼侄女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
英国公哼哼两声,将此事含糊过去。
等大家都走远,落在最后的薛可柔摹地回身,屈膝福了一礼:“我祝二公子心想事成。”
话毕,她立刻带上门出去。
这一下子,换温少辞呆住了,半晌过后,他招呼阿远进来。
“我怎么回家的?”
阿远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是罗世子。他说公子昨日太过紧张,在茅房待了一上午,错过了下场应试,然后他陪公子借酒浇愁,喝了一下午,国公爷为表感谢,送了他一套官窑的茶具。”
阿远在金陵见过罗羡思,自不会相信他乱编的鬼话。
温少辞却是半点不生气,清冷的眼眸里流光溢彩:“去请父亲过来。”
英国公走到半路又被叫回碧落斋,一颗心咚咚作响,唯恐温少辞找他算账。
“明日陪我进宫一趟。”温少辞直言不讳。
英国公来不及吃惊,就听见他继续说:“罗羡思害我无缘科举,父亲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
啪——
英国公一掌拍在桌上,随后动作极快地往外走:“我这就去写折子。”
皇帝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得先递请安折子,见不见还要看皇帝心情。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宫里便传来消息。
明日辰时,太极殿觐见。
温少辞屏住呼吸,全身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这一日,终于要到了。
·
次日清晨,云雾迷蒙。
下朝后,英国公走出宣政殿,站在宫城门口等温少辞。
太极殿乃大朝正殿,崇仁帝就是在那里与内阁大臣商议国事,像他这样的四品小官,往日根本没有资格进去。
英国公暗自琢磨,等会务必要好生叮嘱次子一番。
马车在不远处停下。
温少辞慢吞吞地走下来,脚踩云靴,头束玉冠,穿着一件绯红锦袍,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华美。
英国公急得跺脚:“又不是去相看,你打扮得像只花蝴蝶做什么!”
听了父亲的话,温少辞的脸红得不像样子。
英国公摆摆手:“回去换也来不及了,就这样吧。”
温少辞转过身,从车厢里搬出一只巨大的红木箱子,举重若轻地扛在肩上。
瞥见父亲满脸疑惑,他一本正经地吐出两个字:“物证。”
英国公猛点头。
差点忘了,他们今日是来告状的。
行至宫门前,侍卫将两人身上检查了一遍,正要打开箱子,又立刻起身站好:“木统领。”
木统领一身戎装,神色依然平淡:“二公子,得罪了。”
眼瞅着昨日“逼死”自己的黑衣男子,温少辞心中并没有多少惊讶:“大人客气。”
英国公笑着点头:“犬子——”
木统领弯下腰,打开箱子瞧了一眼,又啪一声关上:“没问题,进去吧。”
英国公就站在边上,竟是什么也没瞧见。
不过,木统领是圣上的心腹,他说没问题,自然不会有问题。
走在长长的甬道,英国公好奇地问:“你认识方才那位木统领?”
温少辞抿了抿唇:“有过一面之缘。”
英国公心中纳闷儿。
自己至少有数十面之缘,木统领却连话也不想跟他说。
太极殿前,有一排高高的阶梯。
黄公公立在阶前等候多时,一见二人便躬身行礼:“陛下召见二公子,国公爷且先候着。”
说着,他招来一个小太监:“快帮二公子拿东西。”
英国公大惊。
作为首领太监,黄公公几时巴结过人!还笑得这般谄媚!还喊人帮忙搬箱子!
温少辞睨了他一眼:“父亲好好等着,不可到处乱跑。”
英国公点头如啄米。
点到一半忽然察觉异样,到底谁是爹?
正想发作的时候,温少辞已经踏进殿中。崇仁帝坐在上首笑眯眯地看着他:“为何而来?”
温少辞跪地不起:“谨言与六公主两情相悦,请陛下成全。”
“两情相悦?”崇仁帝的语气颇具意味,“湘湘遇上你时才十四岁,又退了婚,被人拿话一哄,落入陷阱而不自知,朕亦是男子,你瞒不过朕。”
温少辞挺起胸膛:“我的确有私心,想要她一直陪着我,想要她眼里只有我,敢问陛下,喜欢一个人,难道有错吗?”
崇仁帝眸色幽深:“喜欢自是无错,可你喜欢的是朕的女儿,她能给你和你的家族带来无上荣光,而你,又能给她什么?”
温少辞挪一挪膝盖,伸手,打开了放在身侧的红木箱子,拿出来一袋蓝宝石。
“这是我与公主初见那日,她为了叫我搬走而付下的租金。我心里自是百般不肯,可又高兴得很,她离我那么近,只要能够看着她,我就心满意足。”
温少辞又拿出一盆蓝色小花。
“这是长在九里香的一棵野草,我看它开了花儿,便没有将它除去,偏生它长在路中央,每每经过都要绕一下弯儿,还是公主看不过眼,寻来铲子和花盆……”
红木箱变成了百宝箱,每拿出一个物件,就有一段故事。
不知不觉中,崇仁帝听得入了神。
眼前仿佛出现一幅画卷,将一对少男少女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的过程描绘得淋漓尽致。
温少辞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嘴角漾出甜蜜的笑意。
“公主喜欢春日的酒、夏日的荷、秋日的枫、冬日的雪,我能陪她看尽四时之景,我能陪她走尽山川湖海,我能给她最真的爱意。”
崇仁帝看了他良久,道:“赐座。”
小太监搬来一张官帽椅,又搬来一张紫檀桌,紧接着,摆上文房四宝,还站在一旁记起了时辰。
这是怎么一回事,温少辞再明白不过。
毕竟,他在栖霞书院经历过很多次考试。
温少辞看了看第一题,几乎没有思考,提笔就写下答案。
七月初七。
这是赵临欢的生辰。
再看第二题,六公主最喜欢什么颜色?
温少辞落笔如有神。
……
英国公跪地行礼,眼角余光瞥见温少辞正在奋笔疾书,不禁暗叹陛下圣明。
没有什么比当场制艺更能自证才华。
崇仁帝开门见山:“择个吉日,朕下旨赐婚。”
赐婚?
英国公疑惑一瞬,立刻反应过来,圣上这是在替罗羡思补偿辞哥儿。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他问。
崇仁帝微微皱眉:“吾家六女。”
英国公满脑子问号,京中好几个吴家,到底是哪一个?正欲再问,但见圣上蹙眉,连忙道了一声谢主隆恩。
崇仁帝赞许地点了点头。
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尚未走到宫城门口,英国公已然沉不住气:“做事之前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温少辞的心早就飞到赵临欢身上,随口丢下一句话,自个儿先跑了。
“父亲也不曾跟我商量。”
望着他的背影迅速远去,英国公气得直跺脚。
偏就不信了,没有这小子,他一样能够知道“吴家六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