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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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方无隅不想提,希声也装作没有听懂,凫水过去。mwangzaishuwu
鼻子淹没在水下,只露出上半截鼻梁、一双淡绯的眼睛和半个白色的脑袋。
——哑巴皇子连游泳接近都是安静无声的。
银白色的长发散在雾白的温泉里,像花,像白凤尾,像溶化了的月光。
像条美人鱼。
等希声游到近前来,方无隅的视线重新放回他脸上。
“这次遇险后,我身边多了些尾巴,即便甩掉了,也不能保证身上没沾着‘跳蚤’,所以约在这,是出于安全性和保密性考虑,希望你理解。”
希声往水下沉了沉——以热攻热,藏住耳红。
“那么,首先是目前查到的绑架事件起因。”
“原弗朗西斯·纳什爱上了一只从劣等星捡回的小雄虫,但他的家族不会允许小雄虫的存在,所以他把小雄虫养在了中等星。”
方无隅在这停顿。
希声疑惑地看去,他才道:“你好像并不惊讶。纳什喜欢同性这件事,之前知道吗?”
希声摇摇头,用防水的终端打字:[我在劣等星见过很多性向,我尊重他们的选择。]
方无隅勾了下唇。
希声睁圆了眼,有些呆,变成了从水里探出头的白色小海豹。
“怎么了?”方无隅问。
希声盯着方无隅重新收敛拉平的嘴角,摇了摇头。
只在心中道:从那座荒岛回来后,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笑。
方无隅便继续说:“四个月前,小雄虫失踪了,纳什急于寻找却又不敢声张,这时候焱靖找到他,说可以替他出面寻找,但要纳什帮他一个忙。”
“对,就是制造你所驾驶的飞行器事故。焱靖并没有告诉纳什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让他在你被召回帝都时制造意外。一起被设计的还有纳什,他也不知道逃生舱被动了手脚,所以飞行器炸毁,你俩都受了伤,只是纳什命大,没死。”
“飞行器残骸已被焱靖借口销毁,提取不到物证,我建议你后续查查那段时间谁经手过你的东西,你身边应该有焱靖安插的内鬼。”
希声点头。
“这起事故中,纳什是a级雄虫,如果他死了,你会被立刻执行死刑;如果他重伤,你也会被关进重刑犯监狱,作为雄保会主席的他能有无数手段让你在重刑监狱‘意外死亡’。”
“焱靖也能借此除掉一名雄保会政敌兼手握他把柄的炸弹,一箭双雕。”
希声认真思考焱靖必须致自己于死地的原因——他潜意识里已经毫不怀疑方无隅这些话的真实性。
“我看过你在审判庭的笔录,你在发现搭载纳什的逃生舱脱离轨迹就第一时间追上去救他,也正因如此纳什才没有重伤,你有施救情节,再加上剿匪的功勋,可以轻易被保释出庭,这样一来这场局就是白费功夫,所以焱靖必须要下一味猛料。”
希声皱眉看向方无隅的左肩。
雄虫素衰竭。
“雄虫素衰竭,”方无隅道,“纳什不是因为腿伤而情绪崩溃的,而是因为焱靖在纳什刚做完手术后,拿着一堆血肉模糊的照片和小雄虫手上的戒指告诉他小雄虫的死讯。他信以为真,衰竭至d。”
“其实那堆照片漏洞百出,”方无隅瞥了一眼终端镜面,“纳什纯粹就是蠢。”
希声:“……”
“等纳什觉得事有蹊跷,审判庭已经将你定罪,他又不敢说出实情,只知道焱靖想要你死,为了不让他如愿,在焱靖动手前把你从刑狱提出来,向审判庭申请雌奴身份赔偿,以此来威胁焱靖说出小雄虫的下落。”
“但焱靖看准了他的懦弱与一无所知,洗掉了他们前后所有的联络痕迹,装傻到底,纳什就把所有的怒火……”
发泄到你身上。
希声听出了未尽之言,摇了摇头,伸出胳膊。
示意自己的伤已经都好了,不用顾虑。
那截白皙修长的手臂,上面确实已经不见疤痕,破出水面时,水珠分道滑落,细腻得像上好软玉。
方无隅舌尖缓缓滑过齿间,移开视线,淡淡嗯了一声,取过汤舟上的青色冰饮,仰头喝下小半杯。
吞咽时喉头滚动,有不知是冷饮还是温泉的水滴沿着喉结滚落,没入打湿的温泉浴衣中。
希声想,泡温泉是容易口渴,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干。
再之后的恩怨,便是纳什雇佣绑匪绑架焱戎威胁焱靖,而焱靖也雇佣杀手追杀或者说灭口纳什和希声。
方无隅和希声讨论后,推断四个月前希声得到了某种严重威胁到焱靖的东西。希声后续会去整理那段时间前遇见过的虫、事、物再与方无隅商议。
直到方无隅的终端亮起一个备注为“22:00”的定时通讯。
希声一开始以为是闹钟,却见方无隅当着他的面接通。
“方无隅,你个混虫是把哑巴睡了吗?好感度上升这么快你不要命啦?”
镜面上是弗朗西斯趴在被窝里点灯的死亡打光大头照。
希声见方无隅没有看终端,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伸手揩了揩。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方无隅问。
希声的表情很直白:什么声音?
镜面必须有穿越者双方的镜像才会连通,于是方无隅向希声招了招手:“过来。”
希声不明所以,淌水靠近。
“再近些。”
希声已经来到了s形木制隔断的边缘,与方无隅不过半臂的距离,他甚至能看清方无隅被雾气沾湿的睫毛,长而直。
“背过去。”
希声刚转过身背靠隔断,背部就袭上一阵湿热,他呼吸当即停滞,脚尖和手指都用力蜷缩在一起。
但想象中的肉\体却并没有贴上来,希声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背部和雄虫的胸膛隔了两指的间隙,一块木栏的厚度。
热气很快凝结沾在皮肤上,被风一吹,只剩下凉意。
一只滴水的手臂从希声的左肩越过,手腕连同终端递到希声面前,像情侣间从背后抱住亲密自拍的姿势,但事实上,雄虫并没有碰到自己。
“看到了什么?”
带着温泉热息的嗓音钻进希声的耳道,让他大脑都不听使唤地乱转起来。
看到了什么?
看到……
线条流畅的手臂,没有任何伤疤淤青的皮肤,一具不亚于年轻雌虫的肉\体……
肯定不是看这个!
希声要疯了,他在心里骂着自己。
局促的视线与镜面上映射出的雄虫的视线撞在一起,希声才醍醐灌顶,仔仔细细看那块终端镜面。但除了他自己躲闪的眼神和背后雄虫从他肩头露出的锁骨、脖颈、半张脸外,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希声不敢乱动,摇了摇头。
而镜面中弗朗西斯还在系统面板前分析数值:
“……昨天见面半小时不到加了15,今天见面半小时加20?你别忘了超过60就要转成爱意值,你不是说要尽快回到地球不在虫族动感情吗?你到底有没有专心做我的任务?”
说到最后一句时弗朗西斯抬头,看清镜片中的场景时,发出一声撼天动地、人虫共愤的“卧槽”!
弗朗西斯第一反应——
虫屎的老子在这飞越疯人院你他雌的跟对象玩温泉啪啪啪?
第二反应——
玩play还卡着定好的每日沟通时间现场直播给我看是吧??
第三反应——
play的这虫……怎么这么像哑巴?
操蛋的还真是他!你个混蛋让我露脸干什么???
弗朗西斯刚慌手慌脚要盖住镜面,就听方无隅道了声“没事。”
这句话既是对希声说,也是对弗朗西斯说,镜面的影像一花,又只有方无隅的脸。
“什么意思,”弗朗西斯扣回镜片的手一顿,说起来刚才镜子里哑巴的情绪确实没有很激动,“他看不到我?”
方无隅:“嗯。”
弗朗西斯大喜:“那我们岂不是可以随时随地联络,以本主席的才智和你那稍微值得一夸的行动力,轻轻松松就可以完成我的任务找到谢尔塔!”
方无隅丢给弗朗西斯一个“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他没有陪弗朗西斯自言自语当别虫眼中的精神病的想法。
这时又一个通讯打了进来,是都泽。
“弗朗茨你出发了吗?说好的十点呢?拜旦已经到了,带着他的雌兄拜湛,拜湛给你包了整段紫河滩呢,还抱着玫瑰,看那架势不等到你不上船,我感觉拜湛想跟你来真的。真是要命,别再散发该死的魅力啦,你让文逍这种雄虫怎么活?哎哟!”
最后那声明显是被旁边的某文暴打了。
“在路上,堵车。”
方无隅用上朋友迟到的万能理由。
挂断通讯后,他向希声道:“你多休息一会儿,这是从死火山调来的天然温泉,加了药材,对身体有好处,想吃什么或者要按摩套餐就直接点,累了在他家睡一觉,经理会安排。”
希声垂眸抠着木栏,不知是因为泡太久还是用了力,指尖发白。
方无隅重新按下服务按钮,后方很快传来工作虫的脚步声。
“商定的事你先查,我最近会比较忙,得空联系你。”
希声点了点头,没有追问拜旦和拜湛的事。
他知道这是出于利益的交往,他不会误会什么。只是听到有虫追求方无隅时,希声心里有些发闷,这是当初看焱戎追求方无隅时不曾有过的感受。
·
方无隅的“得空”,希声一等就是半个月。
起初希声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等,只是内心生出了任务倒计时般的焦躁感,看终端讯息的频率越来越高,失眠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
如果说那天虫格陡变是引线,挡枪那一幕就是火星,将希声的恨意轰开了一个口子。而方无隅回到帝都后的所作所为,更是细水流长又见效奇快地从这个口子开始腐蚀,一点点挫掉希声对他一点即炸的危险认知。
希声想:这个“纳什”没有骗他。
撤销了申诉,还他自由;
助他把战友更快保释出来;
插手审判庭的执行机构,加速解冻他的财产;
如他所承诺的,调查真相,告知真相,毫无隐瞒;
频繁奔走于各个部门协会,大范围参与交际,与焱靖的熟虫往来,着手解决着一件又一件在原纳什的办公室中堆积了十余年的沉疴……
毋庸置疑,他不是原来的纳什。
即便这件事超脱科学认知。
既然他不是纳什,那自己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
从来没有一只雄虫会不顾一切地保护雌虫,从来没有一只雄虫站在雌虫前奔波劳力,从来没有一只雄虫会尊重军雌□□期的精神和肉\体,从来没有一只虫愿意耐心看完他所有的话……
而这样一位雄虫做了这么多,却不求回报。
为什么?
想不明白,希声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缩成一团大号馒头。
又伸出手把终端抓进被窝,将各个通讯软件都刷新一遍,今天依旧没有他发来的讯息。
希声点开那张漆黑的方块头像发呆。
看着看着,头像变成了一张底片,他的目光是显影液,一双夜色般的眼眸和薄雪般的笑意逐渐清晰。
大脑虽然无法准确还原雄虫说话时的嗓音,却同步还原出雄虫展现出那些表情时的每一个句子、每一处停顿。
“有我在”是什么意思?
“利用我”是什么意思?
“特别是对你”是什么意思?
我对他是特别的吗?
他……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会不喜欢呢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