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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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么说？”凯文不理解地看着谢冬凛，语气有几分着急，“证据明晃晃摆在那里，你为什么觉得他不是凶手？难道只凭借你自己的直觉吗？这太荒谬了。mqiweishuwu”
“不，凭我对婉棠的了解。”谢冬凛微笑着看向凯文，“因为你不了解沈小姐。”
杰尼是个年纪与沈婉棠相近的青年，是华裔，长相俊朗，个子不高，此时他因为连夜的审讯已经筋疲力尽，面容沧桑没有丝毫精神气。
他以为谢冬凛也是前来审讯的警官，在谢冬凛进来的时候，他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声音沙哑低沉地重复道：“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谢冬凛回答。
听到这句话，杰尼立马仰起头，他这才发现谢冬凛并没有穿警服。
“你是？”
“我是婉棠的哥哥。”谢冬凛回答，“你为什么不肯说当天到底做过什么？”
“我……抱歉，在我得知婉棠被杀害的时候我也很难过，她是我极其欣赏的女性之一，可我真的不能说出我那天到底做了什么……”
“好的，”谢冬凛打断，“这样吧，我说什么你只管回答是或不是。”
杰尼看向谢冬凛，犹豫片刻，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除了我以外没人值得你相信。”
杰尼点点头：“好，我答应。”
“你的三把□□上都沾染了鲜血，婉棠的身上有枪伤，如果真的是你，在作案后你不会把血迹留在枪把上，那么你为什么会把枪上沾上血呢？”谢冬凛看着杰尼的双眼，慢慢道，“你确实干了杀生的事，但是杀的不是人，而是……动物。”
杰尼吞了口口水，神情认真，脸上的疲惫感明显，听到谢冬凛的话后，杰尼点点头。
“好，那基于这个前提，我们再推，你之所以不敢说当天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你当天做的事情同样是违法的。”谢冬凛话音刚落，杰尼的冷汗立马就下来了。
谢冬凛眼睛不错地观察着杰尼的反应，继续道：“我昨天听到这里的警官说，在z岛上是允许打猎的，但是前提是需要有相关的资格证明。”
杰尼闻言，激动得眼睛发红，喉间的话即将脱口而出。
谢冬凛抬手打断，继续冷静地说道：“你要想好，杀人罪和非法狩猎罪哪一个更严重，前者足够断送你的前程，而且沈家也不会放过你，你考虑清楚，到底是想替别人背黑锅，还是把自己当天到底做了什么全盘托出。当然，如果你现在再不洗清自己的嫌疑，这个案子的结果显而易见。”
杰尼崩溃地大哭，谢冬凛看着杰尼失态的样子默默起身，凯文站在门口见谢冬凛出来后鼓了鼓掌，夸赞道：“先生，你太厉害了。”
“是吗？”谢冬凛笑笑，笑意不达眼底，“到你了，凯文。”
杰尼最后将自己那天做了什么全盘托出，杰尼解释他当天并不在镇子里面，他在镇子外面的小林子中狩猎，但是他没有相关的证件，属于违法狩猎，所以隐瞒，后经检验，那些血迹确实是动物的血液。
谢冬凛在警局待到晚上才回去，林春盼一脸着急地给谢冬凛打开门，谢冬凛摇摇头，林春盼敛起情绪，低声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会有的。”谢冬凛回答。
林屿程的状态依旧很不好，谢冬凛吃完晚饭后又匆匆出门，他与局长几乎是同时到达警局，两人在局长的办公室等待结果，没一会名叫维克的警员进来汇报最新的进度。
“局长，先生，我们分派成两组开始对镇上的有蓝色油漆的车辆进行排查，除了凯文那一组发现的以外，镇上还有另外一辆有蓝色油漆的车辆，车主叫乔治，为非常住人口，他是来镇上看望女友的，而且是在沈小姐被害以后才来到镇上，因此被排除，小镇上再没有有蓝色油漆的车辆了。”维克带来的结果并不乐观，案子又陷入到了死局当中。
局长点燃一根烟，一脸歉意地看着谢冬凛，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沈老先生是个大善人，这一辈子都在积德行善，没想到他唯一的女儿会落得这个下场。”局长长叹一口气，“我和沈老先生也算是故交，无论如何我都得还沈老先生一个真相。”
谢冬凛深呼吸一口，站起身，告辞道：“我先回去和家里人说一下进度，免得他们担心。”
局长点点头，起身送谢冬凛。
回去以后，一直呆坐在自己房间里的林屿程终于主动打开自己的房门，由于许久未说话，林屿程一开口时声音就像被砂纸磨过一样沙哑，林屿程狠狠清嗓子，可是声音依旧沙哑，甚至说到最后嗓子干脆发不出声音：“哥，婉棠……”
“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度。”谢冬凛实话实说。
林屿程点点头，慢慢转过身子踱步回房间，背影落寞。
林春盼心里难受极了，这几天贺远炀给她打了不少电话，林春盼把沈婉棠的事情和贺远炀说了一遍，贺远炀立马就要订机票飞来，林春盼赶忙拦住，现在已经够乱套了，再加一个人也无济于事。
贺远炀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听从林春盼的决定，没有过来。
“你为什么不能试着依赖我呢？”挂电话的时候贺远炀小声说道。
林春盼听到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二天一早，林春盼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匆忙打开自己的房间门时，只见谢冬凛已经穿戴整洁打开了房门。
来者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面孔黝黑，一双眼睛很亮，此刻她的表情半是犹豫、半是惶恐。
林春盼赶忙将女人迎进屋子，女人挽了挽有些松散的头发，然后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端起林春盼放在自己面前的热茶，袅袅茶雾慢慢升腾，女人眼神躲闪。
谢冬凛不着急，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女人的神情，良久，女人长叹一口气，道：“我叫珍妮，是这个小岛上的居民。”
“嗯，您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们吗？”谢冬凛问。
珍妮点点头，抿抿唇，道：“我本来不想说出这件事的，但是我的良心实在不安，我担心受到牵连。沈小姐是很好的人，她热情大方，平时总是帮助镇子上的人，所以我想我必须把我所看到的告诉你们。”
谢冬凛点点头，道：“谢谢你。”
“都是应该的。”珍妮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案发那天傍晚，也就是派对刚刚结束的时候，我见到过沈小姐。”
谢冬凛眼神微动，林春盼和谢冬凛对视一眼。
“当时我正出门倒垃圾，恰巧看到要回家的沈小姐，我和她打了个招呼，她继续往前走，夜那么深了，我担心沈小姐喝醉看不清路，想追上去，就看到一辆警车停在沈小姐面前，沈小姐和警车里的警察短暂交流几句后，沈小姐上了警车离开，我就没多想，直接离开了。”
“你知道警车里的警察是谁吗？或者警车的车牌号是什么？”谢冬凛问。
珍妮摇摇头，道：“外面太黑了，看不真切。”
谢冬凛点点头，起身朝着珍妮鞠了一躬，恳切道：“多谢您了。”
林春盼赶忙跟着起身鞠躬。
珍妮慌乱地站起来，立马道：“是应该的，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俩人立马送珍妮。
俩人回到屋里，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许久谢冬凛才说道：“你觉得一个中文不太流利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将中文说的十分熟练。”
林春盼想了片刻，回答道：“练了很多遍的情况下。”
“如果你是警察，你会将受害人被害过程熟读吗？而且还是用自己不熟练的一种语言。”谢冬凛问。
林春盼摇摇头，道：“了解事情经过以及现场的细节更重要，何况是用一种不熟练的语种。”
谢冬凛笑了笑，表情阴翳。
“杰尼为什么会隐瞒当天的情况呢？真的没有人旁敲侧击、不动声色地‘指点’吗？”谢冬凛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z岛的警车是什么颜色的？”
林春盼仔细回忆着，慢慢回道：“白色和……蓝色！”
林春盼恍然大悟，惊讶到几乎要呼出声来，而后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行，得冷静下来！
谢冬凛沉默片刻，对着林春盼道：“春盼，你在家里照顾好屿程，我去一趟警局。”
说罢，谢冬凛立马穿上衣服出门，在他推开局长门的那一刻，局长很错愕，谢冬凛低声说了句抱歉，而后关上门敲了敲门，听到“请进”以后，才重新推门进来。
“抱歉，刚才太着急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您。”谢冬凛微微喘着粗气，目光灼灼。
“你说。”局长立马正了脸色，认真地听着谢冬凛接下来的话。
“婉棠出事那天，巡逻的警察是谁？”
局长立马拿出抽屉里的记录本，食指沾了下舌头，开始快速翻动本子。
翻了几页后，局长停下动作，抬起头道：“是凯文和保罗。”
“凯文？警局有几个凯文？”
“当然只有一个凯文，你见过的。”
谢冬凛冷冷勾唇一笑，道：“是啊，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