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传说，这山沟沟里有一条龙
龙潭的水从开口的一面缓缓流出，再重重地砸落下来，形成一个个石水坑，和一层层的小瀑布，再顺着一块巨石斜斜地滑入潭龙湾中！
潭龙湾在山脚，是个方圆三亩的水湾。一头尖尖一头圆，尖头接连巨石，两边都是垂直的石壁，上方长着几棵大树，把水面遮得严严实实，枝条垂到水中发出白白的须芽。
两边石壁一右一左地向外廷伸，像两条长长的手臂，弯弯地抱着水盆，再往下伸入水中不见了。
潭龙湾尖头深，圆头浅，最边上还有一圈两米的小沙滩。这里是皮猴子的乐园，玩沙、摸鱼、抓螃蟹，到巨石上顺水而下滑水梯，在潭边的树上荡秋千。玩累了就爬到山上泡到小瀑布冲击而成的石坑里“泡浴缸”……美得很……
但每次浪完之后都不敢回家，怕挨打！
村里人因为龙潭水太深，都不允许孩子接近。李勤会跑到外婆家避难，到了晚上，外婆摇着蒲扇，就着月光给他讲古：
很久很久以前，龙潭山不叫龙潭山，也没有龙潭。不知什么时候，一条小白龙在山上安了家。
白龙是条好龙，从不惹事生非，也不杀生吃肉，安安静静地躺在潭底，和村里相处了几代人，都相安无事。每年天旱，田里没水的时侯，村里人去求它，它都会把潭水引出来，汇到龙潭湾里，给村里浇田。
后来，小白龙长成大白龙，每月十五，龙潭的水哗啦啦地上涨，水浪托着白龙停在半空中，叫作“龙上水”，很壮观！
村里人都看见过，我奶奶就亲眼见到过，你别不信，你去龙潭看看，那么高的石头，圆溜溜的直上直下，不是龙钻的是怎么回事？
有一年，一个外地的木匠到村里来收树，刚好那天是十五，潭水哗啦啦地响，他听着响就出来看，一屁股墩在地上，吓得大喊大叫。
他见人就说，龙会吃人，最喜欢吃小孩！
可村里人怎么会信他个鬼话，都不理他！
哪里想到，他在别处买了两条黑狗杀了，趁着天黑偷偷地溜回村，把两桶黑狗血，全倒到龙潭里，黑狗血污秽，对付精灵鬼怪最是厉害！
两大桶全倒到龙潭里，白龙被痛得死去活来，足足翻滚了半个月，天天夜夜都在哀嚎，听得人都心疼得很！
当时，村里的壮伙子一个没落下，都去挑水想救可怜的白龙，可惜！龙太大了，村里小溪小沟小井的都太小了，没什么大用！
白龙决定要离开村里去找水，勤儿你看，现在的甜水河，就是当年白龙出行淌出来的水道，多漂亮一条河！
白龙游到村子口，村里人都来送行，一人给它泼了一桶水。它回过头来，身子围着村囗盘成一圈，脑袋捶地叩了三下，才转身离去。后来村里在这里搭了个土庙，就叫龙头庙！
白龙走到又小又矮的石拱桥，下面过不去，只好跳过去。它身上有伤，力气不足，尾巴在拱桥上甩了一道印，到现在印痕还在，龙门村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走了好久，白龙又累又渴，还是没找到大湖大河，还被河道刮得脱了一层皮，那里后来就有了龙皮村。
这一带全是山，白龙伤势越来越，越走越绝望！皮破了，尾断了，血流了一路，再找不到水，怕是时日无多，它又痛又急，硬生生地把一座石头山，撞出一个大口子，形成了龙口村最秀美的风景——石龙囗！
“后来呢？”记忆里李青总会问。
“后来……”
外婆却讲了兩个结局：
有人说，石龙口打开后，白龙无助地发现：山外还是山！
它安静修行，从来没有伤过一草一木，却遭人祸害，命不久矣！
几百年苦修一朝丧，生路不知在何方，怎么甘心？怎么不怨恨？
正当此时，一个人赶着一群羊路过，恨极的它一口龙息喷出，人和羊全变成石头……
有道是：犯了杀戒有天收！
只见天上乌云滚滚，雷声如鼓，白生生的电光一闪一闪打在白龙身上。打得它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痛吼不止，它四处翻腾，却怎么避也避不开……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见过白龙！
有人在石龙口的山脚发现一个大洞，洞里弯弯曲曲，各种各样的石钟乳、巨大的“定海神针”、石桌石凳还有洞壁上弯曲的印迹！消息一出，众说纷呈，但唯一的共识就是：
白龙被天雷灭杀，尸骨化作石龙洞，里面的一切都是白龙思念的龙宫模样！
外婆说：
“人呀！不能行差踏错，行路九百九，最后一步断头崖……任何什侯，坏心都要不得，上天盯着呢！”
也有人说：
当年白龙撞开龙石囗之后，就不行了，只能趴在地上等死，土地爷爷不忍心，化作一个放羊的老头去点醒它：
“咩咩咩咩……快点走！快点走！天快黑了！我的渔网还没有收哩！”
白龙听着精神一振，不住地给老头叩首，两眼含泪，目露哀求！土地爷爷伸手往西南方一指。
本来这场劫难是白龙修行路上的考验，度得过道行大增，度不过身死道消！
土地爷爷和他的山羊群泄露天机，都变成了石头，日夜守着石龙口，承受风吹雨打，日晒天寒……
白龙撑着一口气，终于找到了一片广阔的湖汨！但它伤得太重了，沉入湖里就再也没有出来……
不过人们一直都相信，龙只是在湖里睡着了，于是给大湖取了一个美丽的名字——龙栖湖。不然又怎么解释：
这么多年来！不管洪水天旱，湖水从没升降；不管划船游水，湖里从没有过溺亡；不管养鱼放苗，网上来的鱼没有超过十斤？
“那白龙会醒来吗？”
“可能会吧！外婆也不知道！”
外婆每次讲完，都会恨恨地骂：
“那些占便宜的人，白龙是我们龙潭山的龙，只知道沾光，不要脸！”
小时侯，李勤会附和外婆的抱怨，长大后，才明白“一衣带水”的意思。白龙的传说也许是村人，给予子孙后代一份美丽的向往，或心底的期望：
希望这山沟沟能有一条龙，飞向山外广阔的世界，搅动风云，飞龙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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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李勤点了一个外卖，是他最喜欢的砂锅鲫鱼汤，雪白的汤滚烫香浓，不知道是太烫还是太辣，他的眼角逼出了湿润，自言自语地说：
“好了，李勤，别像个娘们哭咧咧，回去吧！往事不要再提，未来在你手中！走，试试开新车回家有多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