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热炕头吃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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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掀开里屋的门帘，高大的萧晏俯身进去里屋，一张大炕贴着窗明几净的大窗户边呈现在他眼前。mshangyuewu
外婆将矮桌摆在热炕中间，花生米摆上。
宋白跟着进来，手里端着一盘“外婆晒得红薯干，你尝尝，这带白霜的可好吃了，可别当是发霉了啊。”
“好。”萧晏有些局促坐在炕边。
外婆见状笑说：“小伙子没上过炕啊。”
萧晏：“没。”
外婆爽快嘱咐：“脱鞋，上去，暖和。”
萧晏这才俯身脱鞋，露出一双带logo的袜子。
宋白歪头打量：“嚯，还是奢侈品袜子。”
这点萧晏着实没注意，光伪装身上了，袜子就家里有啥穿啥了：“哦，地摊货，假的。”
宋白上了炕，盘着腿嚼着红薯干。
萧晏学她样子盘起腿，坐的板板正正。
扭着身体坐在炕边的外婆盯着他满眼爱意：“哎呀，小伙子长得真是帅气啊，叫什么？”
萧晏这才意识到没有自我介绍，忙微微颔首说：“外婆，我叫萧晏。”
“嗯嗯，好好好，长得好，叫的也好听。”外婆十分满意。
宋白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这雪越下越大，还好老赫走得早啊。”
老赫……赫尔曼？！
萧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此的目的：“你不是说带老外过来找酿酒的吗？”
宋白转过脸，恹恹道：“嗨，那个酿酒的徐老蔫去世了，所以我就带他吃了个席，看天气不好，就把他送走了。”
走了？！
萧晏有了愣怔：“哦，那蛮遗憾了。”
宋白摇摇头以为他替老赫遗憾：“也不算，老赫尝了酒，又拿到了酿酒配方，不遗憾。”
萧晏探问：“老赫？你跟他很熟了？”
宋白又拿了一块红薯干嚼着：“哦，还行吧，他人很随和。”
唉，既然走了，就随他去吧。萧晏暂时放下那件事，专心享受当下，也捡了红薯干吃：“嗯，好吃，艮啾啾的。”
宋白对旁边的外婆说：“外婆，他就是我跟你说的我隔壁摊位炒栗子的。”
外婆意外看着萧晏：“哦，是嘛！嗯嗯，年轻人自力更生好。”
“雪越下越大，你这怎么走啊？”宋白面朝窗外忽然想到什么。
“走……”萧晏有些不安，这是赶我走？
“还走什么！这么大雪走不了了！”外婆直接道，“留下晚上外婆给你们炖小鸡吃，明天雪停了再说。”
宋白：……
萧晏顿时浮起一脸庆幸：“好啊，谢谢外婆。”随即朝宋白略做无奈叹说，“还真是人不留人，天留人啊。”
待外婆出去，萧晏朝宋白探问：“你不乐意我留下？”
宋白摇头：“不是，只是没地方睡啊，隔壁有一间但是没有热炕，冻死人。”
萧晏听闻放下心豁达道：“没事，不怕冷！”
“我得去给你多找几床被子。”宋白说完快速跑下炕头。
外婆家住在坡高处，通过偌大的窗子能放眼看到整个村镇，雪景里的村镇显得祥和又宁静。
屋里温暖如春，屋外大雪纷飞，真是温馨。
萧晏太喜欢住在这里了。
“栗子哥，你帮外婆烧火，我有事出去一下。”宋白在外面扯嗓子叫着。
“好。”待萧晏下了炕，已经不见了宋白的身影。
宋白来到村办公室，村长和一些村民已经在等着了。
牛村长吸了一口烟，有些惆怅：“这天气越来越冷了，虽然经过小宋你一段时间的推广，零零星星也发了不少小单，但……”
村会计老葛看不过去：“唉，你们也别总给小宋压力，人家是为了咱们村帮忙啊。”
村民老贾有些急乎乎：“不是给她压力，是当初说好的红薯多好多好，结果都按照她说的种下去了，又卖不出去。”
“就是，唉，我心思都花红薯上了。”
“是啊，是啊。”
……
面对村民的抱怨，宋白脸上有些挂不住，忙愧疚道：“当时是我冲动了，没考虑好销路的问题。”
“不过大家放心，事情在向好发展，我有信心在年前将大家的红薯给卖掉，让大家都过个好年！”
说完这话，其实宋白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但她已经准备豁出去不行就卖了家里的房子了。
村民听她这样说，加上也体谅她的热心，便也都没再多说什么抱怨话。
牛村长让会计统计了发货数量，核对了一番，宋白又说了些网上差评的情况，提了些注意事宜，打包，称重的问题，会议开到了很晚。
萧晏帮外婆将柴火抱进屋里，开始添柴。
外婆看着身材高大的萧晏一下子抱了太多柴火，笑说：“不用这么多啊，少点就够了。”
萧晏贴心道：“没事，多了就烤火用，您就不用再出来搬了。”
在外婆的指导下，他很快知道如何掌握控制大锅的火候。
外婆慢悠悠说着：“小伙子，没干过农活吧，看你这双手啊，就知道是城里娇生惯养的孩子。”
萧晏一愣：“哦，父母比较宠，是没怎么干过。”
萧晏在这边烧着火，不时看去外面，“这天都黑了，宋白还没回来。”
外婆不以为然道：“你不用担心她，这孩子对这里太熟了，别说摸黑了，闭着眼睛都能回来！”
萧晏嘴上应着“哦”心里却还惦记着。
一大锅蘑菇炖鸡经过炖煮，已经能闻到香味，外婆开始沿着锅边贴饼子。
外婆叹了口气，开始念叨：“小白这丫头啊，家庭缘故，从小比较独立要强，但是别看她外表坚强，内心其实很柔软的，就像那小乌龟一般……”
萧晏安静听着，看着锅门洞里面燃烧的柴火：“她也很温暖，像这火炉里的火，总能温暖身边人。”
外婆继续念叨着，却一回头没见了萧晏影子，她这才走去门口，见外面的萧晏正站在风雪中张望……
外婆抿嘴一笑，将他外套拿起送过去。
萧晏一扭头见外婆出来，忙说：“外婆你回屋，我在这接她就好。”
“先把外套穿上，”随即外婆从院子里拿了一把伞和手电筒，“想接她就去吧，下去坡往北走一千来米。”
“哎！”还没等外婆说完，萧晏就狂奔出去。
外婆对着大黄狗道：“黄梨，带他去找小白！”
狗子收到指令，立马弹起来离弦箭一般追出去。
正快速走在安静雪地里的萧晏，忽然被后面窜来的狗子吓了一跳：
“我去！跑这么快！”
“不行，我得第一个接到她！”
不服输的萧晏于是快速跑起来，跟狗子来了个长跑拉锯战。
会议终于开完，宋白正往回走，见前面一高一矮俩黑影在朝这里挪动。
她定睛一看，还是狗子先一步扑过来，宋白高兴叫着：“嘿，黄梨！你怎么来了！”
后面萧晏气喘吁吁追着：“哎哎，还是它厉害。”
宋白狡黠说：“你跟狗子赛跑呢！那你必输无疑！外婆的这条狗子可是全村第一能跑的！”
“这么说我是自个找虐咯。”萧晏将伞撑在宋白头顶，手电筒昏黄的灯光照在前路，两人一狗往回走。
宋白问：“你怎么来了？不放心，出来接我？”
“哦，”萧晏心里忙扯谎掩饰，指着家的方向一本正经，“是外婆！外婆让我来哒！”
见他那样子，宋白扑哧一笑：“外婆才不会担心我呢，她肯定说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回去。”
萧晏：……
萧晏快速眨眨眼，随即又指着大黄狗，“是它，它担心你，我就追着出来了！”
“阿嚏！”狗子莫名甩着鼻头打了个喷嚏。
宋白挑挑眉，人艰不拆，算是收下他这个低级拙劣的理由，于是低下身摸着大黄耳朵：“嗯，黄梨最乖了，可知道心疼人咯。”
萧晏哼声：都不知道夸夸我，便宜狗子了！
待回到家，在门口弹了弹身上的雪花，两人进屋。
外婆已经将晚饭摆在了炕头矮桌上：“回来了，洗手吃饭。”
“哎哎，饿了都，太香了。”宋白眼睛瞅着那鸡挪不开。
三人坐在热炕头上，盘腿开始吃。
外婆先给萧晏夹了条大鸡腿：“来，看你这腿又细又长的，一看就跑不快，补补。”
宋白忍不住嘟嘴撒娇：“那怎么不说我啊，我也要补补。”
“好好，你俩一人一条。”外婆宠溺道，“哎呀，小白是第一次待男孩回来吃饭，外婆开心。”
宋白边嚼着鸡腿边随口取笑道：“看你这老太太开心成这样，这有啥，又不是给你带回外孙女婿！”
这话一出，正大口吃肉的萧晏一愣，下一秒脸颊瞬间落红。
宋白见状拍了拍他的胳膊，大笑着：“你看你还害羞了！”
萧晏：……
外婆抿嘴摇头：唉，这死脑筋丫头就是感情不开窍！
根本没走心的宋白很快又换了别的话题：“外婆，那个徐灿咋回事啊？”
外婆：“啥咋回事？”
宋白：“就是他爷爷出殡也不回来，我听他弟徐利说跟家里也不联系了，可我印象中他不这样啊，很和蔼的大男孩。”
外婆叹了口气：“那孩子心气高，出身那样的家庭心理估计始终存有怨恨的。”
萧晏感觉到了宋白对口中那个人的好奇，忍不住插嘴：“徐灿是谁？”
“哦，就是酿酒爷爷的孙子，也是我学哥，那时的他也是我们学校学生会主席……”宋白滔滔不绝说着，萧晏忽地想起墙上两人的合照，不禁有些酸涩感。
外婆瞧出端倪，撇嘴道：“那孩子性子冷得很，我不喜欢。”
“人家是高冷男，”宋白笑说，“不过他如今跟家里闹成这样，倒是让我很意外。他爸妈也都很朴实，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