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
这边麹义在和韩馥慢慢耗, 荀谌那边也紧赶慢赶到河内, 求见袁绍。
见荀谌亲自赶来,袁绍便知冀州出了大事, 果不其然,见到袁绍后, 荀谌第一句就是, “主公, 冀州出了叛乱。”
袁绍让无关人员退下, 连忙问清情况。
“出了何事?”
荀谌道,“自长公主回冀州后,动作频频,先拉拢刘惠,后软禁属下, 若非属下机智, 想必今日与主公不得相见。”
荀谌说完哭起来, 袁绍不做多想,亲自扶起荀谌, 良声安慰,“友若心意我自然明白。”
先博取了袁绍的可怜, 荀谌再谈冀州种种就有了底气,“主公有所不知, 长公主图谋不轨,先是博取文官好感,又与武将相谈甚欢, 臣离开冀州时,麹义受长公主蛊惑,已发兵征讨韩馥。”
袁绍知道刘意是个有本事的,可他完全没想到就这短短功夫,刘意已经在铲自家大本营了,他当即变了脸,追问道,“战况如何?”
“韩馥大败。”
袁绍有点不敢相信,韩馥虽然不中用,可他手底下全是一群能人啊。怎么还打败了?
荀谌又道,“她又许黑山军好处,欲逼韩馥交出冀州之位,掌控整个冀州。”
袁绍虽然有担忧之色,但很快平静下来,他不怕刘意拿长公主的名头压他,他怕的是刘意得了冀州后,有兵有粮草,袁绍再动手就得考虑自己的名声了。
“友若观之,韩馥能挡得下吗?”
虽然袁绍平日里对韩馥没好脸色,巴不得这位赶紧把位置让出来,可这会袁绍支持起韩馥来,希望他能在刘意手下撑住,好等他回来后,杀了韩馥再上位。
理由他都想好了,替长公主报仇。
荀谌听出袁绍没打算回去的意思,这也是韩馥暂时硬抗的理由,麹义虽然凶,但成不了气候,黑山军人多,可这群全是黄巾余孽,治理这群乌合之众困难了些,又不是治不了。
荀谌给予肯定回答,“能。”
既然韩馥能解决,他又何必回去,平白无故沾染一身骚。袁绍这边也有自己的打算,“我欲和孙坚联手,共进雒阳。”
划重点,是和孙坚联手,不是和袁术联手!
荀谌琢磨出点意思,大约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袁绍和袁术感情再差,那都是袁氏一族,可要是跟个外人,好处就被分去一半了。
所以有时候,兄弟就是兄弟。
袁绍觉得韩馥能扛住,刘意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荀谌抛出最后一个杀手锏,“长公主还向幽州的刘虞求助。”
提起刘虞袁绍表情就不太好了,刘虞这位汉室宗亲,名声比刘意大多了,他还是个有实权的,幽州牧,也得人心,幽州站在冀州上头,另外还有个名声比他还大的公孙瓒,这两位要是一起讨伐自己,袁绍那是脸和权一起没了。
袁绍捏着手里的酒樽,沉着脸半响开口,“先长公主归冀州,被刘虞知晓,写信斥责我怠慢长公主。”
这事虽然同盟不知道,但是是袁绍心里一个疙瘩,他很怕刘虞冷不防哪天来找他麻烦。
长公主这把枪太好使了,谁都能拿刘意的名头搞事。
他自己还差点被搞。
荀谌说,“刘虞派了公孙瓒去。”
袁绍声音都是虚的,“那便不回吧。”
和韩馥掐架就算了,他实在没底气和公孙瓒争。
荀谌分析厉害,“主公,冀州势力交错,倘若公孙瓒插手,长公主很有可能和韩馥联手,共同对敌。主公进可与公孙瓒联手,拿下冀州;退可和韩馥结盟,待公孙瓒离去,再与他二人相争。如若不然,坐山观虎,收渔翁之利。”
他不觉得刘意有多少胜算,在刘虞派出公孙瓒后,刘意就是破罐子破摔。输了嫁人的话都能说出口,可见手中实在没筹码。
但袁绍不一样,他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浑水摸鱼,做冀州之主。
袁绍听上去有点心动,可想到刘虞的信,字里行间全是责备,犹豫道,“冀州虽好,刘虞阻我。况且公孙瓒向来勇猛,拿下韩馥无须我插手。不如等冀州事了,我回去投诚道歉,也能得一席之地。”
他承认自己有心染指冀州,前提是他和韩馥争,而不是和公孙瓒争。
公孙瓒名震河北,岂是韩馥这种角色能并论的。
“和韩馥结盟……”袁绍他不愿意。
荀谌急了,“那静观其变?”
袁绍想了会,还是觉得打雒阳重要,他待在河内这么久,是时候该动手了。
“不必,待我收复雒阳,凯旋归来,无论冀州谁掌管,皆需让我三分。”
孙坚之事是袁绍心里一根刺,他决不能再让孙坚独占鳌头,不就进攻雒阳吗?孙坚行,他袁绍也行。
袁绍是打定主意不回去,把荀谌气得半死。
既然可以,为什么要让机会白白流走,公孙瓒不是韩馥,要想从公孙瓒手里夺回冀州,那就是难如登天。
他深觉袁绍不是能成大事者,一瞬间有负气离去的想法,待起身,忽又想到一事。
袁绍不去,冀州的刘意必输无疑,如此一来他还有去冀州的必要吗?
可留在袁绍麾下……
荀谌又想起郭嘉来,他长叹一声,“奉孝啊。”
荀谌自然没有书信传给刘意,她安静待在邺城,看着韩馥一点点消磨信心。碍于刘意的命令,麹义没有强行攻城,只是每日定时吩咐黑山军在城下叫喊,骂韩馥坏话,完事让他把冀州州牧之位交出来,只要交出来,麹义就不再攻打邺城。否则就屠城。
这条件听上去有点诱人,交一个韩馥就免去好多麻烦。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久不少官员蠢蠢欲动,韩馥每日商讨事宜时,底下的官员神色各异。
“我欲派出张郃对战,你等可有想法?”
坐在位置上张郃没出声,几个文官眉来眼去。
终于,有人倒戈了,“不如听麹义所言……”
“胡扯!”韩馥戳着案桌,“他麹义自甘堕落,和黑山军为伍,你们也要做黄巾余孽吗?”
众人哑口无言,沮授其实不太想出战,这也是刘意的意思,回头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打一家人伤感情。
“张将军和麹义素来来往,和麹义交战,张将军可有把握啊。”
张郃面有惭愧之色,“不敌麹义也。”
他虽然善于列阵,以地形专攻敌军,可眼下情景,他完全没有优势。邺城他和麹义都熟,双方人马也熟,张郃的优势荡然无存,更别谈麹义自己的私兵,那是一个抵十个。
文官泼完冷水武将又来送冰块,韩馥甩脸离去,会议直接半道夭折。
今日又拖过去,刘意听了沮授送来的消息,想了会问沮授,“公与觉得,流言可用否?”
沮授点头,“可也。”
这事交给小毕安排下去,等第二天韩馥爬起来时,城中有百姓跪在韩馥府邸前,哭喊着不想死。
“求使君救我等性命。”
韩馥勃然大怒,命手下将他们抓起来,传到刘意耳朵时,已演变成沮授他们为民请命,求韩馥释放无辜百姓。
刘意漫不经心听着,拿刀剐去竹简上的错别字,“再等等。”
等公孙瓒来了,韩馥也差不多崩溃了。
就如刘意所料,半个月后,公孙瓒兵马入冀州的消息传来,还是打着讨伐韩馥的名义时,韩馥数日没有现身。
刘意满意收起自己的大作,吩咐沮授,“可以动手了。”
沮授走后,小毕见刘意脸上没有喜色,问道,“公主是有忧心之事?”
刘意心情不太好,“河内一直没有消息。”
若是袁绍赶回,定会大张旗鼓打着她的名头,所以这么久了,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沮授亲自拜访韩馥,公孙瓒压境的消息使韩馥苦闷不已,听闻沮授有解决之法,韩馥快步相迎,拉着沮授的手亲切道,“别驾快快入座。”
沮授被迎到上座,韩馥更是热情无比,以酒水相迎。
沮授着实有些受宠若惊,他跟随韩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韩馥厚礼相待。
“授不敢当。”
韩馥举杯,面露苦色,“如今我遭大难,无人拜访,唯独公与肯来,还带来解决之法。我岂有不相迎之礼。”
沮授心生感叹,韩馥这厚礼来的太晚了。
两人共饮一杯后,韩馥迫不及待开口,“不知公与所说的解决之法,可是什么妙计?”
沮授放下酒樽,“乃是兵不血刃之法,一来保麹义等人退兵,二来使君也能安然无恙。”
韩馥大喜过望,“愿闻其详。”
沮授道,“交出州牧之位,退居二线。”
韩馥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正欲发火,沮授又道,“使君莫误会,非是交于麹义,而是交给另外一人。”
韩馥忙问,“是何人?”
“长公主。”
沮授见韩馥脸色怪异,继续说下去,“使君试想,麹义等人不过借长公主之名讨伐使君,假使使君将州牧交于长公主,他们哪还有讨伐的借口。正所谓师出有名,无名又如何使士兵信服。”
韩馥觉得这法子忒怪了些,“长公主一个女郎,怎能做州牧。再来她先前与袁绍勾结……”
沮授劝说,“使君此言差矣,使君之位来源天子,长公主乃汉室公主,为君也,臣还位于君名正言顺之举,有何不可。再来长公主身为女郎,何曾懂政务,做了州牧还不是得询问使君,使君虽失名,但并未失权啊。”
“再来长公主身为女郎,天生根基不稳,难以服众,稍作施压,他日州牧之位又能重回使君手上。”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