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得了吧,还敢来。”史涵边看手机边说,,“孙虎都被林星好一脚踹进医院了。”
“什么?”常松睁大眼,“不能吧。”
“你问白珈树。”史涵指了指旁边,“他在现场。”
常松屈起手指敲了敲他桌子:“少爷,聊聊?”
白珈树打开他手:“江惹在睡觉,吵醒了你今儿个就得挨揍。”
常松看了一眼江惹,她枕着手臂,脸冲墙,没有要醒的征兆,不过他还是压低了声音:“说来听听?”
“没错啊。”白珈树笑着翘起板凳,“位置特殊嘛,还是我给他叫的车,怎么样,这瓜保熟吧。”
常松吃惊地张大了嘴,他没想到自己去火锅店点了个菜竟然错过了这种好戏:“你意思是林星好一脚踢爆了孙虎嗯?林星好?”
“哎。”白珈树点头,“你还听过第二个林星好吗。”
这时,被吃瓜的正主从外边拿着水杯走进来,眉眼清秀:“麻烦让让。”
常松顿时身下一紧,猛地跳开:“哎!”
白珈树扬起了嘴角。
林星好坐下,皱着眉看刚刚常松大腿靠着的桌子边。
“你看什么呢?”白珈树笑着问。
“没什么。”林星好收回目光,看了常松一眼,“我以为有刺。”
常松愣了半天,才尴尬地说:“唉,我不是那意思,我这不是怕你介意吗?”
“哦。”林星好摊开书,“那你下次记得别靠了。”
“啊?”常松问,“啊”
史涵头抵在桌边,伏着身子笑个不停。
江惹终于在第三节课冬眠结束,醒了过来。
白珈树一边记笔记一边推了瓶矿泉水过去:“醒了?喝点儿水吧。”
江惹手下“啪”地一声轻响,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润嗓子,这才开口:“你记什么?”
“句型。”白珈树说,“我没您老这种天赋,只能努力了。”
江惹笑了一声:“你直接说你要考清华多好啊。”
“不至于。”白珈树翻了一页,“但我得混个及格,这是我爹底线。”
“哦。”江惹看了一眼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宾语主语,从抽屉里摸出手机,“那我爹底线还挺多的,你看我天天反复横跳也没能把他气死。”
白珈树笑了一声,好半天又笑了一声:“也他妈的是。”
—晚上回来吃饭,不要出去吃听到了吗。不去你爸那边就算了,别把胃吃坏了。
是奶奶发的。
江惹敛下眸子打字:奶奶我想吃糖醋排骨。
对面一个电话就弹过来了,吓她一跳,幸好开了静音,不然今天社死没跑了。
江惹把手机放进兜里,举手示意,老师看到之后朝她微微点头。
“喂,奶奶。”江惹站在楼梯间拐角小声说,“我上课呢。”
“那你怎么还接上电话了?”程女士中气很足,明显有点忧虑。
“我出来接的。”江惹说。
“你怎么又馋肉了?”奶奶不满意地问,“在你爸家里没有肉吃吗?我打点钱”
“哎哎,”江惹连忙制止,“有肉吃。”
“你多高的个子啊不吃肉能行吗?”奶奶很伤心地说,“多吃点儿,别心疼钱,听到没?奶奶有的是钱。”
江惹无奈地眨了眨眼,她从来就没因为缺钱不吃饭,自从上次江厉峰克扣她生活费足足半年,程素英女士发现了之后就对这有了莫名的执念。
她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我想吃奶奶做的菜。”
老太太心情不错地笑了两声:“行,你今天晚上回家来啊。哦对了,你和你爸又吵架了是吧?”
自从江厉峰说服老两口把江惹带回去住之后,只要遇上两个人没有不吵起来的。
“是。”江惹说,“他删我微信。你说他一个男的,心眼忒小。”
“我听他过来说了,”奶奶淡定地说,“你不要和他断绝关系吗。我想了想,还是孙女儿比较重要,你和他断就行了,我和你爷爷没犯事儿,你小小年纪不要搞连坐。或者我和他断也行。”
江惹笑了起来,半天才说:“快让我爷爷把他一个人踢出户口本。”
程素英突然反应过来:“他没停你卡吧?”
“没,”江惹调子是软的,泛着笑,“没人短着我钱。”
其实江厉峰给的那张卡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用,现在密码都快忘了。
“那我放心了。”老太太笑呵呵的,临了又补充,“他个小心眼儿要是敢再停你银行卡,你就用我给的那张,啊。比他那张钱多。”
“行。”江惹应着,“我用着呢。”
她刚收回手机,转头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身形修长的少年靠着扶手,静静看着她,眼里有浅浅的笑,身上干干燥燥的校服拢住了削瘦的上半身,手插在兜里。
“睡神”。
四目相对,尴尬尽在不言之中。
沉默,无尽的沉默。
江惹说不出话来。
一个拽姐。
一个人狠话不多的公交车神秘人。
一个犹如迷雾中高山雪莲的大佬。
还扬言要弄死人家,非常凶狠,非常社会。
江惹仿佛听到了自己人设崩塌的轰然巨响。
周潮也没说话,被面前的人一双漂亮到失真的眼睛盯着,而且是一脸冰冷地盯着。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点儿什么,这个女的可能不久之后会和自己发生一起恶性斗殴事件,让大家的档案简历上增添几笔,双双大放异彩。
主要这是个女的,长得还挺好看,他有点下不去手。
“我说,”周潮起了个头,自己先笑了,“你先别动手吧。”
江惹冷笑一声,一脸“我倒要听听你放的什么屁”。
周潮清了清嗓子,手指向拐角的缝隙:“没偷听,你挡我路了。”
江惹站在那儿,他过不去。
看着对面非常不好的脸色,周潮稍稍退了一步,预防她突然动手:“没听多少。”
也就是听了个拽姐撒娇全过程罢了。
“朋友,”江惹看着他,马尾垂到前面来,语气异常平静,“你真该庆幸我妈把我生得这么有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