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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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郡的繁华,初胭早早就领略过了。mqiweishuwu
上回游夜市,也知江郡夜里更美,只不过那时因为陆醉,她根本无心痛快地玩一番。
这回,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喷火和吞剑表演正演绎到了高/潮时刻,围观的百姓纷纷鼓掌叫好,只给一个铜板,便能看上一个晚上。
还有卖花灯和假面的,另一侧有捏糖人的师傅正专心致志地捏着小人的面容。
再往前走,更有卖衣裳布料和胭脂水粉的。
这条街并不算宽敞,此时挤满了人,摩肩擦踵。
初胭更握紧了陆醉的手,怕被人/流冲散,总算挤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前。
陆醉买了两串给她,她笑着接过,当即便咬了一口。
果然是她最想念的滋味,酸酸甜甜的,即使酸倒了牙,她也甘之如饴。
“要回去吗”,既然已经吃到了糖葫芦,陆醉就低头问她。
初胭摇头,杏眸亮晶晶地看着他说不要,又小声说:“我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一定要好好逛一逛。”
陆醉含笑道好,将她手中没吃完的糖葫芦拿了过来。
他们随着人潮慢慢向前走,走到尽头,发现许多人都聚在一棵粗壮的树下,树旁是一条已经结上薄冰的河,上有一道木桥,有些年轻男女聚集在上头。
那树初胭也不认得,只看冬日里树叶皆凋零枯萎,唯余枝干还坚毅挺拔。
树枝上挂着许多用红绳绑着的木牌,树下有个老人正抄着手乐呵呵地坐着,脸颊被风扫得通红。
初胭拉着陆醉凑上前去,问老人家:“这树上的牌子可是要找您来领?”
老人家说是,“小娘子和这位郎君也要吗,都是我自己雕刻的花纹。现在树虽干枯了,但来年开春便要发芽,会十分好看的。”
初胭点了点头,拿起一张木牌来看,看上面雕刻的是一棵石榴树,刻痕清晰精致,上头还散发着淡淡的木头香气。
她心中喜欢,问老人家:“这木牌多少银钱?”
老人家摇头,笑道:“我做这个是不要钱的,喜欢哪个便拿去吧,写上字便能许愿了。”
初胭闻言就选了手中这个,拿去给陆醉看,陆醉也笑着说好。
她拿着木牌到另一侧写字,而陆醉则从怀中拿出一袋碎银递给老者。
老人起先推拒不要,陆醉便道:“无论是木牌或是您的雕刻手艺,都是值得的。您如是食不饱穿不暖,这大树又由谁来守呢。”
老人闻言一顿,浑浊的眼珠蒙上了一层泪。
他颤抖着手笑着收下,擦了擦眼泪,一时有感而发,“我家小孙女便是在这儿丢的。她才会走不久,我牵着她来树下乘凉,不过打了个盹儿的功夫,孩子就没了。”
“儿子媳妇皆因此事将我赶了出去,这是我应得的,只是他夫妻二人也伤心过度,没过多久也离世了”,老人叹了口气,“我守着这里,才能谋得一点心安。”
“也许哪一日,小孙女就回来了呢。我不能让她找不到家。”
陆醉想起初胭的身世,不禁问他:“您的小孙女如今多大年纪呢。”
老人不假思索道:“如今应当已二十一岁了,若是还活着,大约已经嫁人了吧。”
陆醉点了点头,心中有些遗憾,同老人告辞后便凑到初胭身边。
她把写好的木牌递给他,笑着指了指大树道:“挂得高高的。”
陆醉说好,正想要翻过来看看她写的什么,却被她拦住。
“我只让你挂上,没让你看”,初胭皱眉道。
陆醉哦了一声,只得转身依照她所言将木牌挂得高高的。
忽然间,河边上不知是谁放起烟花,随着砰砰的巨响声,一朵一朵绚烂的花绽放在夜空中,一时之间如同白昼。
烟花照亮了初胭的眸子,她惊喜地一瞬不错地看着烟火,而一侧的陆醉却满眼都是她。
她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本侧眸想让他也看,却被他擒住了嘴唇。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誓要将自己此生所有的温柔都给予面前最可爱的小娘子。
初胭羞红了一张俏脸,垂眸嘟哝道:“你看烟花啊,看我做什么。”
陆醉眉梢微扬,眼角处不知为何有些泛红,他咬唇笑道:“因为你比烟花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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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烟花,两人并肩往回走。
途中遇到熟人,正是乔大娘子家的小女儿。
初胭忙松开陆醉的手,看那小娘子和另一陌生小娘子凑到他们的面前。
她们都生得极鲜研,眉间也都点了好看的花钿。
“没想到胭娘子也出来玩呢。我叫虞雪贞,身边这位是我好友,叫杜珺。”
初胭微笑向两人问好,却见虞雪贞的目光并未停留在自己身上,而是有意无意地看向她身边人。
杜珺亦是如此,只是看向陆醉的眸光有些许复杂。
好似二人之前相识一般……
而当陆醉看向杜珺时,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眸中也闪过一瞬惊异,后又恢复平静,移开了视线。
初胭只好介绍道:“这是我表兄,今日结伴出来游玩。”
她曾同乔家大娘子说自己已经死了夫君,此时只能不得已地再扯个谎了。
虞雪贞哦了一声,又抬头看了眼陆醉,脸颊红红。
这可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只是不知是否娶亲了呢,她急着回家同乔大娘子商议,便携着好友匆匆与他们道别,往家去了。
纵使初胭再愚钝,这会儿也看出了端倪。
两人往清风巷走着,她哼笑道:“果然是个花蝴蝶呢。”
陆醉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又意味深长道:“可惜花蝴蝶有主了。”
初胭脸颊一烫,没再理他。
清风巷静悄悄的,两人慢悠悠地回了屋。
初胭简单擦洗后就上了床,沉沉睡去。
陆醉躺在榻上,唇边还衔着笑,心道这样才是好呢。
姑娘家多好讨好,只要糖葫芦便能让她欢欣一整夜,往前他怎么就不知晓呢。
他现在摸清了小娘子的心思,愈发觉得过往的自己太过愚钝,好端端地伤了人家的心。
他爱她,爱她坚韧不屈,又爱她纯真无暇。
初胭就好像一块碎片,恰恰能弥补他心中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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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新年了。
小七帮韵山和晚玉用糨糊贴对联和福字,初胭和陆醉在屋里看着小阿彦。
小阿彦正睡着,脸蛋红扑扑的可爱。
过了年,她也就要出月子了。
算算时间,陆醉自秦地回来已在江郡停留了三四月,朝堂上又还能耽误多久呢。
初胭思忖着,淡声问陆醉:“你预备什么时候回去?”陆醉正笑着看着床上的孩子,闻言答道:“并不急。”
她疑惑道:“怎么不急。我见小七送来的加急文书都摞了厚厚一叠。”
陆醉说:“愿意急,便让他们急去。想篡位的大可篡位,左右我在这儿陪着你,也不错。”
他侧过脸来看初胭,脸颊上笑意浓浓,“你说呢,胭儿。”
初胭却说不好,眸色认真道:“你拼命夺来的,如何能说放就放呢。”
陆醉不置可否,只是起身从外间拿来几份铺面的地契给她看。
他手臂一伸,揽着她往自己的怀里靠,低声道:“先不说那些。你瞧,你不是想做生意么,我差人探了几处铺面,这几间都还不错,由你来选。”
“等胭儿出了月子,我便帮你做,好不好?”
初胭怔愣地看着被塞到手心里的几页纸,心中似有一股暖流涌入,连同着四肢都跟着熨帖了起来。
她还以为,陆醉得到自己首肯后,会迫不及待带她回去。可现在看来,他愿意支撑她的一切心愿,不想她留下一点遗憾。
她眼睛一热,终是忍住了泪意。
初胭问他:“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陆醉笑答道:“你还未生阿彦时,我便同你说过,那会儿就着手此事。江郡铺面太多,选了许久,才挑出这么几个来。”
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
阳光自窗户照射进来,即使外面风大,可屋内依旧温暖如春。
初胭神色复杂地回望回去,红润的唇动了动,“谢谢你。”
陆醉失笑,“同我也要道谢么。”
“往日里你在宫中,无名无份,宫人唤你一声胭娘子,后来又莫名成了我的表妹。胭儿,我想我有愧于你,处处不曾为你着想。”
“待你红红火火地掌管铺面,你便是胭脂铺的东家。”
初胭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留下一道泪痕。
原来被人爱着是这样一番美妙的滋味啊!
她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执拗地像个孩童,“那我们可说好了。只是若回了京,你也能为我置办铺面么。”
“你若想要,又有何不可?”他的吻落在初胭的额角处,目光柔和而饱含爱怜,“那你就是第一位掌管铺面的娘娘了。”
初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忽然对往后的日子有了许多憧憬。
是啊,她现在不仅有了亲生骨肉,还有了一个愿意陪在她身侧的最亲密的人。
还奢求什么呢。
外头几人叽叽喳喳地贴完对联和福字,也就都进了屋。
初胭让他们搬来绣墩子来吃瓜果,几人说说笑笑,也不拘礼数如何如何了。
到了夜里,几人就都围在小厨房里包饺子,初胭和陆醉在角落里看着,初胭不禁心生感慨:“这是我过得唯一一个最好的年,既热闹又温暖。”
“我也是”,陆醉看着她,趁机问她:“你不想回家看看吗。”
他心中早就有了一个答案。
初胭顿了顿,偏过身子看他,笑得轻松,“这儿就是我的家,除此之外,我没有家。”
她说完这话,又挪开视线,直直地看向晚玉忙碌的身影,喃喃道:“那回是我骗了你。”
“其实我没有爹娘,我从小在藏莺楼里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
杜珺是那个谁不是女配哈哈哈放心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