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为您提供 幼遇 的《宫变后做了皇后》最快更新 [lw77]
“有没有哪处不舒服?”陆醉起身走到初胭的身边,为她倒了杯水,饱含体贴关怀。mwannengwu
她抬头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他手中的茶盏,抿了抿唇,哑声道谢后方才接过。水本是无味的,但是现在于她而言,却是甘甜可口。
初胭喝得急,急切地想要拿水来缓解自己喉中不适,一杯水也眼见得见了底。她喝完了水,舔了舔唇珠上的水液,使干燥的嘴唇有了一丝血色,这才哑声答话:“奴婢只是有些头晕,其余并无不适。”
初胭说完了话,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杯壁,又犹豫道:“陛下怎么在这儿?这会儿似乎正是早朝时刻……”
陆醉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青白的面皮上挂着散漫的笑容,“你昨日真是吓坏了朕。”
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了这么一句话来含糊其辞,初胭自然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若是放在以前,初胭会为了陆醉的在意而欣喜,但是放在现在,初胭却无感。
毕竟既然将她当个玩意儿,又何必做出这些事情来掩耳盗铃了?天下的美人多得是,又并不只她一个。
因此初胭杏眸低垂,只是哦了一声,低声说:“奴婢有罪,惹陛下忧心。”
她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看得陆醉牙根痒痒。他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动了怒后的声线冷硬,“这么瞧着,想来你的身子用不着朕担心。”
初胭神色淡淡,眉眼间有些许疲惫,她毫不打怵地答道:“奴婢哪里敢让陛下担心着?陛下胸怀天下,奴婢不过卑贱之躯罢了。”
陆醉冷冷地扯了扯唇角,不顾忌她还是个病人,斥她不识好歹后,就转身离去。
初胭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这才收回了视线。她撑着手臂下了床,刚放下手中茶盏,便见晚玉跑了进来,一双眼睛都哭肿成了核桃。
“胭娘子可是受苦了!您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晚玉看着她,目露急切。
初胭缓缓摇头,微笑安抚她:“我没事了,只是有些头痛。”
晚玉这才放下心来,备好热水侍候她梳洗,絮絮道:“您可真是给奴婢们吓坏了,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就不该去。管什么面子里子的,没有哪一样能比得上性命重要。”
初胭说:“我和雪折姐姐相谈甚欢,本可以好好游玩一番,谁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呢?”
晚玉叹了口气,为她通发的动作顿了顿,还是心有余悸,“小娘子命好,被陛下救了回来,不然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的确,马儿受惊后飞快地奔驰,若是她在那一刻坠了马,恐怕是活不成了的……
只是陆醉怎么会出现在那儿呢?初胭回想起她坠马前呢喃着的话,回想起自己跌入陆醉的怀里后心中的踏实与熨帖,忍不住问晚玉:“我醒来时,陛下尚在殿中。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初胭攥了攥手心,听晚玉回答道:“陛下一直守着您呢,今日早朝都免了。奴婢还听闻传言道年娘子以及西郊所有随侍皆被关押地牢之中,整个西郊现在也被封着,一定要逮住真凶!”
晚玉见她未言语,又继续说:“年娘子是陛下的亲表妹,为了您照样关进牢中,足可见陛下有多么爱重您了!”
初胭嗯了一声,神情恹恹,心里乱得很,“我去歇会儿。”
晚玉说:“您多少进点早膳,一会儿韵山煎了药回来,您还得吃药呢。”
初胭摆了摆手,声音微哑,“那等着韵山回来再来叫我起来吧。”
她说完此话便又上了架子床,可却丝毫没有困意。
初胭越来越分辨不清陆醉究竟想要做什么了。但是不论如何,她都不敢再次让自己坠入他的陷阱……
-
年夫人携女进京,虽然不受陆醉待见,但是京城中自是有人看中她的帝君姑母身份,而上前巴结。
年芳池被押进地牢,朝堂上难免有臣子递上劝谏的折子,言语之间皆是劝陆醉不能罔顾伦理,做出这样的举动,实非仁君之举。
陆醉将这些奏折当作个笑话,只是吩咐薛湛代皇帝下达文书:本朝并不奉行特|权,但凡有嫌疑者,不论其身份与情谊,一律按律法行事。
他的这封文书一下达,百姓们纷纷夸赞陆醉不徇私枉法,是位明君,而那些臣子们也不敢再多言语,生怕被无情处置。
可年夫人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哪里能服气?当即收拾一番就入了宫。这次入宫她倒是没被拦在宫门外。
重归奉旨将年夫人带到了甘露殿。皇宫宫墙深深,绿树朱墙,宫人脚步匆匆又悄没声儿的,是说不尽的威严压抑。即使年夫人乃秦地贵主,眼下也禁不住屏气凝神,心生惧意。
当初那个众人踩万人嫌的庶子,如今成了天下之主,年夫人一面逞能,一面还要暗自庆幸自己当初对这个庶子的态度,并不算太过分。
当然,这是相较于秦王妃而言。
年夫人心想自己终归是陆醉的姑母,她入宫相求,不看僧面看佛面,陆醉也一定不会追究女儿的过错。
重归带着年夫人到了甘露殿,弓腰正色道:“夫人请稍待片刻,容奴才为您通传。”
年夫人颔首。
也不知是不是里头那位主儿刻意磋磨人,年夫人在外头等得腿脚发酸,这才被请了进去。
今时不同往日,她竟有一日要向一个庶子行礼。纵使有千般万般的不愿意,她还是朝上首行大礼:“臣妇叩见陛下。”
漏钟滴答滴答地响着,直到扰得年夫人心烦意乱之时,才听陆醉淡声让她起身。
陆醉扯着唇角,皮笑肉不笑道:“姑母自秦地而来,车马劳顿,不知近几日一切可还好?”
他放下手中朱笔,应当是将将批阅过奏折的。
年夫人动了动唇,本想着赶紧让他放了女儿,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也不得不和陆醉寒暄一番。她讪讪一笑说:“劳陛下挂念,臣妇一切都好。”
陆醉哦了一声,从容不迫地提起年芳池,“姑母一切都好,可朕却是彻夜未眠。昨日胭娘子应表妹之约去西郊骑马,中途却不慎坠马,好在朕去得及时,不然可是要闹出人命的。只要牢狱中的人一时不撒口,那么朕也是一时无法安眠的。”
年夫人连忙道:“陛下处置政务乏累,还要为此事忧心,臣妇今日入宫来,就是为陛下排忧解难的。臣妇敢保证,那位胭娘子坠马,绝对与阿池无关。阿池的心地是如何善良,旁人不清楚,难道陛下也不清楚吗?想来是有歹人作怪,早就逃窜不知行踪,您如何能查得出来?只能怪胭娘子运道不佳,所幸并无意外发生……”
陆醉哂笑了一声,冰冷的声音仿佛毒蛇在吐蛇信子,叫人心慌意乱,“姑母还和从前一样。年娘子幼时即会掐死尚不不会走路的狗崽子,朕着实不觉得她乃良善之辈。不过,陆氏一脉皆冷血冷性,年娘子也算半个陆氏人,这冷血法倒是像了个十成。此事究竟是歹人作怪,还是有人有意为之,朕心中自然有数。今日你若是为此事而来,那还是趁早回吧!”
年夫人却不依不饶,“阿池可是陛下的嫡亲表妹!打断骨头尚且还连着筋!如何能为一个不入流的孤女而伤害自己的手足呢?”
陆醉抿了口茶,看向年夫人的眸光散漫,懒声道:“真是可笑,现在来同朕讲血脉。你慎言,胭娘子可不是不入流的孤女。”
年夫人上了狠劲儿,“那不然呢?我可记不清自己还有个孤女晚辈!陛下凭空捏造这么个身份,还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陆醉顿了顿,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看来你还是不分尊卑。这几日外族来犯秦地,多有骚扰,朕却鞭长莫及,本还想着调配精锐十万前往秦地支援年将军,如此看来,倒是不必了。”
十万精锐?年夫人吞咽一下,话锋一转,“近来秦地亦向臣妇递来文书,外族此番来犯颇有气势,边关有伤亡将士数百名。这两件事如何能相提并论?臣妇还是恳请陛下调配兵力,方可安边关、安民心啊!”
陆醉嗯了一声说:“朕自然明白。待后日,朕便差遣士兵军队往秦地行进,镇守边关一事,乃陆氏一族生来的使命,想来你也是清楚的。”
年夫人连连应下,“臣妇多谢陛下体恤,定不负陛下所望。”
陆醉点头说:“既然如此,姑母若是无事,就还请回吧。”
年夫人忙道:“陛下,阿池是个姑娘家,地牢阴湿,您还是尽早将阿池放出来吧。”
陆醉眯起凤眸,毫不退让:“此事只有查个水落石出,朕才能释放无辜之众。地牢中吃喝不愁,你也不必过度担心表妹了。”
年夫人动了动唇,还想要为年芳池求情,可一想到方才才得到十万大军援助,她还是噤了声。
这行士兵行至秦地,那便是他们秦地的人……
年夫人瞅了眼陆醉,手指微微收拢,心中有了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614掐指一算,还有四章左右有大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