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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端琰脸色的变化, 她只顾着嘲讽陈月洲:“你男人和当初身高体格都不一样,所以我就没想过是你……”
陈月洲看着眼前畏畏缩缩却不动声色说自己是非的女人,心中的感觉很不舒服。
以前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总是对李薇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你还有什么人?你没有爸妈爱你, 而女人的友谊都是虚伪的,和女人深交还不如找个好一点的男人, 男人会为你负责一辈子, 而那些所谓的朋友……呵呵,能负责你到什么时候?有了男人和孩子之后, 你对她们来说就屁都不是了。”
自己说这句话是为了让李薇少出门少花钱, 能把每个月那么点寒碜的薪水剩下给自己,也少接触点干扰因素,但其实自己本人也是信任这句话绝大多部分的。
不光女人的友谊是虚伪的, 人类的友谊都是虚伪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和陈蕊、朱媛之类的人深交的想法,也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这些人, 更不会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去求助这些人。
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和这些人有“交情”, 那也是自己在功成名就之后, 双方产生了利益的来往。
同样的, 爱情也是虚伪的。
大多数人的爱情都是相比爱对方其实更加深爱自己,甚至可以为了自己去摧毁对方。
外面那些以死相逼或者威胁恐吓另一人回头的人,他们深爱他们自己到发狂,而且惯着他们自己的肆意任性就像溺爱的父母惯着一个熊孩子,而另一方居然还天真地以为对方深爱自己到发狂。
但是……
陈月洲侧头看着端琰。
当爱情来临的时候,在他的心中爱情虽然依旧不值得信任, 但是……却值得享受。
生来就只和“好感也许有,爱情算不上”的人交往的自己,生平第一次和喜欢的人交往,为自己这份情愫惶恐不安的同时,每一次的甜蜜,都会让自己被巨大的幸福感所包围着。
所以,就算这份爱情只有一刻也好、只能享受这三个月也好,还是值得去享受的。
在这最后的三个月时间里,端琰由他亲手来解决,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干预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算这个和自己有孩子的前女友也不能。
陈月洲不知道哪儿来的“虽然我一直在被吊打,但是我能徒手解决端琰”的信心,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李薇扯嘴角笑了下:“所以你的意思是在说,我在给我先生戴绿帽子吗?”
李薇一听忙摆手:“我哪有这么说,你怎么想这么多……”
“那你是什么意思?”陈月洲盯着她,伸手一把捏着李薇的脖子,迫使她正视自己,“在公共场合,当着我先生的面说这么暧昧的语句,欲言又止,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陈月洲狠戾的语气和一生气就将眼睛瞪得浑圆的表情,让李薇莫名觉得熟悉而充满压力,一时间也忘记了反抗。
好一会儿后,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有些恼羞成怒,她抓住陈月洲的手腕:“你……你给我松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做贼心虚!你不要脸你还骂我,你个破……”
李薇话还没出口,陈月洲捏着她的脖子的手使用惯力将她的脸摁在了床头桌上。
桌子上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不锈钢无菌道具,李薇的脸撞上去的同时,一缕鲜血流了下来。
旁边围观的大妈大爷一见,总算是乐呵了起来:哇哦,免费家庭伦理大戏,平时住院哪儿能看到这么刺激的?
陈月洲抓起无菌盘就要打人,端琰却上前一把钳住陈月洲的手腕:“你这个人格的人设是不是有点太饱满了?”
话音刚落,强行将陈月洲带入自己怀中,李薇吃痛地爬了起来,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还瞪着大眼睛看自己的女孩。
陈月洲这才扑在端琰怀里委屈戚戚道:“老公,半年前你还记得吗,你让我去看望我弟,她居然拿我弟那个二百五造我的谣,我好心给她女儿治病,她这么对我……”
虽然自己和端琰都知道半年前是个什么情况,但如今他们两个是一对,出门在外,彼此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端琰低头扫了眼陈月洲,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想笑,于是扯了下嘴角:“嗯,我记得。”
半年前陈月洲和赵可在一起,自己亲手酿成的结局,虽然听起来很不爽,但是也只能自己担着了。
听二人这么一说,李薇才反应过来大事不妙。
本来自己刚才只是想戳戳是非,看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吃瘪,也没想太多,可如今想来,人家俩人是夫妻,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会导致二人离婚,可自己这是公众场合给男方难堪、男方也不会记自己好啊!
而且半年前这个女人身边的男人到底和她是个什么情况自己其实也记不清了,如今这对夫妻倒是把那个人对上号了……
这下可怎么办好啊……
于是,李薇有些畏畏缩缩地看着陈月洲:“其实……我就是……就是……真没有别的意思……”
说完,她又胆战心惊地看向端琰:“我……我……”
结结巴巴连续说了七八个“我”,李薇一时语慌,干脆站起身扑向前,一把抓住端
琰的手臂,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哀求:“真的对不起……我就是嘴贱……我这个人没读过什么书……就是嘴贱……我错了……我实在拿不出来钱……可是我不能没有我女儿啊……你们帮帮我女儿吧……”
陈月洲闻声,看向李薇目光中的嫌弃渐渐转变成了一种没有感情的冷漠。
他忽然就想起来自己当年认识这个女人时候的情形——
那是本科时候的某个冬天,快过年了,因为缺钱,自己在距离北医很远的超市找了份兼职。
自己虽然家庭不富裕,但毕竟上面有几个姐姐“招商”,平时日子过得其实还算可以。
自己的那张脸乡土气息比较弱,只要不进行奢侈性消费的话,没人会觉得他来自于巴掌大的小村庄。
而他也不喜欢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乡下来的,所以不太愿意同小乡村来的人为伍,更喜欢和城里人打交道。
当时智能机刚出世没多久,iphone火遍了大江南北,能有一台iphone4简直是潮人的必备,他身边不少人都买了那台机子,他看久了,也十分想要。
但是家里再怎么说也承担不起近万元的手机,于是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打寒假工,为了不被人认出来还挑了个很远的地方。
他在超市的海鲜专柜前工作,同他一起工作的还有个女人,那就是李薇。
李薇这个人,卖东西的时候,对这个大爷一个“叔”,那个大妈一个“婶”,谄媚程度光是旁听着都能让自己鸡皮疙瘩掉一地。
只要东西能卖出去,她什么尴尬的客套话都能说得出口。
当时自己还太年轻,心高气傲,本来就觉得自己来打工有些丢人,而前来买海鲜的某个老头对自己出言不逊,一口一个“你个卖菜的乡下仔”,于是他发了火,而老头也不是善茬,张口闭口都是“叫你们经理来”。
眼见着自己薪水和工作都要泡汤了,他干脆卷起袖子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谁知李薇冲了出来,一把拉住大爷的胳膊:“叔啊,他错了,你就原谅他吧,家里就靠着我们了,叔你看我这……”
超市人多,老头又家住附近,眼见着年轻姑娘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拉拉扯扯,丢不起脸,又觉得烦心,转头匆匆走了。
李薇这才扭头看他:“咱们是弱者,来这个超市的也都是这附近的人,这附近都是还不错的住宅,这些人有钱没钱不一定,但是肯定要脸,不愿意惹上麻烦事的。”
当初看上的是李薇对自己卑躬屈膝、百依百顺的性格以及她擅长低头和将尊严放低的圆滑工作方式,这种人,在旁人眼里可能叫做没什么尊严,可是……她是真的……奖金很高啊!
可是,如今换了身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看着她拉拉扯扯端琰,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
这几天,自己一直都在考虑怎么样在不得罪端琰的情况下保住李薇的孩子和李薇本人。
这么久以来,自己因为这个孩子毕竟和自己血脉相连产生了一丁点的担忧感,可是从李薇怼自己的这一刻开始,他好像忽然开窍了——
生了和自己的孩子怎么了?生孩子很痛怀孕很辛苦又怎么了?抚养孩子困难又怎么了?
这个女人,是抚养不了自己的孩子的。
她尤其抚养不了女儿,她这样的思想,只会创造下一个她活在这个世界上。
自己的女儿成为了她一样的角色,怎么想都是对自己陈某人脸面的侮辱。
自己的女儿最起码不得成为峰不二子那样的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是不愿意交出孩子的,孩子似乎成了她现在的全部寄托和希望。
所以,消失吧。
这两个人,跟着赵世风,都消失吧。
这个女人死了就死了吧,至于那个孩子,生活这么贫苦还注定未来精神贫瘠,干脆也死了吧,何必如此凄苦地活在世上。
趁着还没有太多的留恋,趁着有这么一个机会,趁着还不会反抗,就此消失吧。
而这份伙同现任丈夫谋害前女友和亲生骨肉的罪恶感,自己来承担就行了。
陈月洲又看了眼床被剃光了所有头发、头皮扎着静脉针的孩子。
不过,只可惜自己似乎没什么罪恶感了。
想明白的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件好事。
于是,陈月洲对端琰道:“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端琰应了声:“嗯。”
两人没有搭理李薇离开医院,端琰驱车回家的路上,陈月洲静静地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端琰看了眼陈月洲:“你的这个人格还有家暴倾向。”
陈月洲一听,顿时蹙着眉头看向端琰:“她骂我,我打她,怎么就家暴倾向了?”
“在我眼中你是女生之间的斗殴,可在你眼中是男方打女方。”端琰道。
陈月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可是我在你面前可是很温柔的,我的脾气不是对谁都发。”
端琰抿唇:“难道不是因为打不过。”
陈月洲:“……”
夫妻一场,何必互相伤害?
端琰看着前方的车流道:“以前在区局的老警察告诉我,很多有
家暴倾向的男性离异后不再家暴甚至变得和善,往往都跟再婚女性过于彪悍有直接关系,畸形矫正向来都是强扭。”
陈月洲不由地扭头看向端琰,微微眯起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
端琰扫了眼陈月洲:“在想将来。”
“将来?”
“孩子出生之后,你应该是个头脑一热也会动手打孩子的母亲,毕竟孩子打不过你。”车子已经驶入九九庄园西的停车场,端琰似是漫不经心,“我父母只适合教书不适合教育孩子,你虽然成绩好但也不适合,但看来孩子得我亲自教育抚养。”
端琰抿唇,仿佛真心道:“年底的时候我们有调遣,我打算离开刑警大队,去个相对清闲的岗位,方便你。”
陈月洲闻声,神色微沉,双手本能地握紧。
和端琰的……未来吗……
三个月的未来,还能有什么未来呢?
另一边,女儿住院,李薇第二天还要上班,打算回工厂。
晚上没有公交和地铁,打车费用又太昂贵,她想了好一会儿后,有些胆战心惊地来到了一处老旧小区,用钥匙打开了某一户的门。
本以为这个点家中应该没人,可谁知开门后客厅内一片敞亮,赵世风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电视上的相声哈哈大笑。
她只能小声道:“你在啊……我以为你去打牌了……”
察觉到玄关处有人,赵世风看都不看就张口:“老子是不是说过,在你把那个小兔崽子丢了之前,不要回来?”
李薇唯唯诺诺地开口:“她……她我已经给别人抚养了……”
赵世风闻声瞥了一眼李薇:“你头怎么了?”
“哦……”李薇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到指尖有血,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受了伤,“被打了……”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补了句:“陈月洲打的。”
“那王八犊子早死地底下去了,还能冒上来打你?”赵世风随口骂骂咧咧着,继续看着相声哈哈大笑。
“叫陈月洲的又不是一个。”李薇低声补充道。
这下,赵世风笑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瞬间就睁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99昨天晚上下飞机后感觉皮肤发干,早上想要出门发现脸上开始掉皮(99是个干皮,超级沙漠干,这个季节稍微不注意,脸上就会开裂皮)
于是,为了救急去医院约了打水光针(99每次打完这玩意第三天就开始不会蜕皮了,但是效果一个月都坚持不到),结果医院人山人海,男女老少都有,从早上一直等到了下午……
我知道有小天使建议我用保湿护肤品,但是呢……对于护肤品,99是个今天想起来今天用,明天忘了就算了的类型。
而且99是个手术派(有个梗说,面对医疗,人普遍是分两种的:一种——保守药物派,认为任何疾病其实都有药物能够调节和改善,手术或者注射手段对人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能吃药绝对不打针,能打针绝不手术;另一种——手术派,认为任何疾病如果能通过手术或者打针的手段快速解决,就不要通过药物缓慢治疗,急性子。)
作为一个平时基本不护肤,出问题就去医院给自己怼一针的人,99今天是崩溃的。
在正规医院打过水光的小天使应该知道,正规水光针是机器注射,那个机器的针上有二十多个针头,全脸扎一遍,基本脸上能挨个三四千针吧。
可能是昨天下飞机没睡好之类或者最近血小板太少,机器打着打着,99脸上的针孔就开始淤血和爆血。
想象一下,满脸针孔开始渗血……
最后就变成了医生一边替99擦脸上的血,一边继续扎……
打完之后冰敷了一个多小时,从医院出来,99脸肿了……
本来约好明天和别人出去玩的,看来也是凉了……
(所以明天会加更的!)
最后,新年来了,无论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请大家还是好好护肤吧,脸只有一张啊,没了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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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回答一个问题。
有小天使私信我,赵世风这种人,找个他的前科把他丢监狱判死刑不就得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案件,你要处理这么久?
我在处理赵世风的时候,不是站在主角团去考虑能不能处理他,而是当想出一个剧情后,站在赵世风的辩护律师的角度考虑,能不能让赵世风无罪或者拖着不开庭或者不执行。
结果结论是:如果我是赵世风的辩护律师,我有办法。
我每想出一个处理他的方法,我脑内就会自动启动“帮助他脱罪”的辩护律师身份,然后每一次,身为赵世风辩护人的我,都战胜了身为作者的我。
如果学法学小伙伴感兴趣,可以看王书金杀人案的辩护律师的操作流程,这律师操作666的一笔,逆向操作,diao炸天。
可以看一下这个案子持久战拉了多久,死刑复核拉了多久持久战,赵世风这个案件完全可以套他部分套路。
而且,赵世风这个案子性质还很特别,涉及太多了,他的律师真的是太好做文章了。
如果
做辩护,在不发生大变数的情况下下,这个案子未必能保住赵世风,但能拉持久战,还能做到把端琰、还有他父母,陈月洲这些全部拖死。
你要我的当事人死,那咱们都别好过。
这么一来,主角团根本没法行动。
所以,赵世风难处理吗?
对身为作者的我来说,太难处理了。
如果就这么送赵世风走上司法流程,就这么按照别的罪枪毙了,我总觉得……呃……怎么说呢……明明有弄死主角团的处理手段可是却输了,我的强迫症都要发作了。
所以我每天都在自己和自己打仗,还总打败仗。
可能身为作者的99……太弱了吧。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