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养崽
以【青少年】名义举办的交流会圆满结束，但本该光芒万丈的秦子阳却沦为众人嘲笑的丑角。fangzexs
高天佑休息室内。
“就不该让子阳跟着你学！”秦父卸下光鲜亮丽的伪装，暴跳如雷：“还国际超快棋冠军呢，连个女人都比不过。”
高天佑不想失去秦家这个大客户，拼命挽留。“秦总，你听我说——”
突然间，敲门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高天佑：“进。”
左心拿着两份文件袋走进来，看到秦父也并不惊讶，递给他：“正好秦总你在这儿，本次交流会是以【青少年】的名义举办，这是会后资料您看看。”
秦父脸色暗沉，接过文件袋。
哪里是会后资料，分明就是【青少年】要跟他们撇开关系。
文件袋很薄，秦父捻了捻，里面只有一张支票，是他汇给【青少年】的，现在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
“你们这么做，太不地道了。”
秦父气势逼人，左心后退一步，嘴唇颤抖张开又闭上。忽然一只手撑住后背，她转身看过去，放大的容颜让她不禁屏住呼吸。
战韵书上前一步，把左心护在身后，直面秦父的咄咄逼人：“秦总的话才是太过了，怕是伤到秦家与青少年之间的友好关系。”
“你——”秦父瞪大眼睛，恍然大悟，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你们合起伙来搞我？！拿我儿子给你女儿做跳板？！”
“秦总，这就有失风度了。”
墨妄言抓住秦父的手腕，后者挣了一下没挣开，才不情不愿地收回手指。
见状，战韵书拉回墨妄言的手，看向秦父：“这场交流会名义上由青少年举办，实质上是为秦少爷镀金，这一点不假。”
“但是，希望秦总明白一件事。青少年承办这种性质的交流会的前提是，您的孩子足够优秀！”
“原封不动退还秦总赞助的费用，本次活动就当是少年棋社主动举办。”战韵书的视线从文件袋移开，正对上秦父：“说实话，青少年已经很给秦总面子了。”
秦父气势弱了下去，但还是不依不饶：“如果不是你们，我儿子就是——”
“秦总——”墨妄言截断他的指责，直截了当地戳破他的遮羞布：“说话要负责任，我家孩子好好地下棋，没有招惹任何人。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起因是什么？你和身边的高棋师才是最清楚的人。”
先撩者贱，不怪别人回击。
秦父哑口无言，只好转头狠狠瞪一眼高天佑，撇清自己。
“至于你，”战韵书抽出左心手里的文件夹，塞给高天佑：“走流程，做完这个月。”
高天佑满脸不屑，拆开文件袋看到里面的解约书，脸色骤变，“凭什么？！”
战韵书声音铿锵有力：
“就凭你的思想观念不符合青少年的办学理念！”
“就凭你区别对待学生！”
“就凭我是你老板！”
话音落下，秦父神色微变，秦子阳震惊地盯着她。
高天佑更是脸色惨白，跌坐地上，他彻底完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
苏灼桐入读育德私立国际小学三年级二班，巧的是白月宁也转到这个班，因为亲自秦子阳在。
转校生不管在哪儿都会引人注目，苏灼桐进入新环境还很紧张，但因为有白月宁这个朋友就放松下来。
她专注学习和课外活动，真正做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两个月后，她彻底适应新的小学生活，成绩稳步上升，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进行。
然而，苏灼桐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好像被其他同学孤立了。
下课时，同学们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讨论，她一经过，他们就不说话了，等她走开，才又继续窃窃私语。
还有好几次，她感受到同学边聊天边挤眉弄眼对她指指点点，但是等她看过去，他们就又不说话了。
排球课实践，班上共36人，老师指定6位队长，学生们自动分为六人一组，六组两两对抗。六个队长都对靠近的苏灼桐恍若未见，赶紧组好人，一副生怕她到自己队伍的模样。
“阿宁，我们在一个组吧？”苏灼桐想和朋友在同一组。
“好啊。”白月宁拉着她到秦子阳面前，“哥哥，我们能加入吗？”
交流会之后，这还是苏灼桐第一次和秦子阳正面对上，平时在学校他们之间就像没见过一样，毫无交集。
“我们只差一个人。”秦子阳边说边拉过白月宁，朝苏灼桐道：“不好意思，我们人满了，请你去其他队伍吧。”
三人附近形成真空带，氛围格外沉默。
小孩子大多敏感自尊，当着众人被拒绝，其他小孩都怀着同一个想法：还好丢脸的不是他们自己。
被拒绝，苏灼桐倒并不在意，基于战韵书和墨妄言的言传身教，她情绪稳定地接受这个结果。
“那小桐，抱歉啦。”白月宁语气轻快，主动松开手，站到秦子阳身边。
苏灼桐心里却突然咯噔一下，白月宁一眼都没往她这边看一下，但她也只是道：“没事，我找其他组。”
班里另一队路过，队长是个短发女生，冷眼瞥过他们三人。
“蠢货。”
苏灼桐转身抓住她的手腕，“你骂谁蠢货？”
“骂谁有区别吗？”短发女生反手甩开她。
“当然有区别！”苏灼桐定定地看着她：“你要是骂秦子阳，我不管。”
“你要是骂我，你就得向我道歉。”
“但你要是骂阿宁——”
短发女品出她话外的意思，故意挑衅：“我就是骂她，你要怎样？”
苏灼桐一记拳头砸向她的脸，“你骂她，我打你。”
短发女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反手揍回去。
场面一度混乱，其他小孩惊恐的看着他们，有几个甚至吓得大叫。
远处的老师听到声音立刻赶过来，然而看到的却是两个小女孩堪比赛场的武术对决，一时间都分不清她们俩是在打架还是在切磋。
排球老师把两人分开，问她俩为什么打架，两人都没说话。
“行，那我换个问题。”老师环视周围一圈：“这件事就你们俩参与？还有没有其他人？”
苏灼桐转身，摇头示意白月宁别说话，但却对上秦子阳警告的目光，而白月宁早就躲到他身后，根本没有看她的意思。
刹那间，她明白了。
短发女口中的蠢货竟是她自己。
“没有。”
“他俩！”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苏灼桐摇头，短发女指向秦子阳和白月宁。
这里的小孩都镶金，排球老师不想惹祸上身，只罚四个人课后收拾场地。
“组好的队伍站成一列，接下来抽签选择对手。”
孩子们快速站位，只剩苏灼桐一个人站在队伍外。
她往缺人的5人队走去，微胖的小男孩看了眼旁边的秦子阳，伸手挡住她：“我们不想跟你一队！”
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
换个小孩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拒绝，早就忍不住哭了，而苏灼桐淡定地转头朝老师道：“老师，那我可以去旁边自己练习吗？”
排球老师走过去恰好挡住秦子阳，站定在微胖男孩身边，很快就做好他的思想工作，转身朝小女孩道：“他同意了，你快入队。”
苏灼桐：“抱歉，老师，我不想进他的队伍。”
“这同学间要和睦相处。”
排球老师头大了，好不容易说服一边，另一边又反悔了。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劝小女孩：“他都同意你入队了，你也别赌气。”
“我没有赌气。他没有给出拒绝我的理由，但我可以给出拒绝进入他队伍的理由。”苏灼桐面不改色，有条不紊地说出自己的观点：“现在是我不想进入他的队伍，因为我不认可他。我认为他没有让我信服的领导能力，比赛场上我就不会信任他的判断，不会遵从他的命令。”
“一个队伍的队员如果不齐心，打比赛注定会输。”这是战韵书教她的道理，她不想输。
排球老师头更大了，苏灼桐眼神坚定，言之有理，他劝人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啊呜呜呜——”
听完苏灼桐的话，小胖男孩却是委屈地哭出来。
排球老师辞职的心情都有了，转念想到工资和福利待遇，又转身去安抚小男孩。
然而，他越是安抚，小男孩哭得就越是大声。
苏灼桐眉角抽了抽：“闭嘴，吵死了！”
短发女握紧拳头：“再哭揍到你哭不出来！”
小胖男孩狠狠打了个嗝，睁着满是泪水的眼眶，生生止住了哭泣。
排球老师悄悄松了口气，现在就只有队伍分配问题了。
“你，去他那队。”短发女点了自己队伍里的一个人，转头朝苏灼桐道：“你要不要来我这队？”
“但是丑话说在前面，我的队伍只会是赢方。你如果拖后腿，我随时踢你出队。”
苏灼桐看了她身后：“你的队伍只有五个人，能赢？”
短发女自信叉腰：“赢，靠的是脑子，不是人数。”
“好，我加入。”苏灼桐走到她身后的队伍里。
排球老师看得是心惊胆战，生怕她们一言不合又打起来，但见两人和平相处后彻底放松下来，“好，队长上来抽签，数字相同的两队成为对手。”
六位队长同时亮签，秦子阳和短发女都是1号签。
排球老师僵在原地，完了，他的头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