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抽丝剥茧,追杀赵昶
“算你命大!”
一念至此,赵昶又打出两道封印符箓,加固了阵法,同时掐出一道法诀,将自己的气息全部抹去,就此离开。
无忧泉里的北宫清初也感知到了赵昶的离开,但他并不着急,而是运转功法,驾驭体内灵气如同一队沙场骑兵,运转有序的在经脉中巡游数个周天。
原本被九字秘阵压制的灵气得到宣泄,从一个个灵穴气脉中涌出,在靖平王府功法的引导下一遍遍碾碎着九字秘阵留下的印记。
察觉到恶名昭彰的无忧泉正在消磨法袍上的符文,并且试图接近肌肤腐蚀自己的灵气,北宫清初灿烂一笑。
“又能让你饱餐一顿了。”
念动间有晶莹雪花凭空出现,毫无阻拦地穿过了赵昶布置的层层禁制封印,或者说是直接把几座接连一起的阵法生生压垮,最终落向了浸泡在无忧泉中的北宫清初
再之后,天地寂然,黑色的无忧泉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唯有北宫清初一人矗立原地,他闭目凝神,似乎在回味着什么。片刻后,朝西北方向离去。
北宫清初向北边追了一会儿,又悠哉悠哉掉头向南方掠去。
北边有一片乱葬岗,阴灵之气浓郁,有许多阴冥不管、九幽不归的无主游魂徘徊,是月落战场中最与赵昶天时地利人和皆备的炼场。
南方有一块废弃之土,被称为“埋骨地”,在当年那场大战中被打得数万里支离破碎,没留下一块完整的土地,而那些死去多年的尸骸却因为一些特殊的场域,历经千年依旧没有消散。
北宫清初如闲庭漫步,在这片埋骨地游荡,期间特意绕开那些已经脆弱无比的尸骸,没有踩碎其中任意一副,包括头生独角的巨人,身长百米的巨兽……
他遥遥看到了一棵死树,小心翼翼地走到树根前,一屁股坐下,而旁边,则有一副枯骨,仔细看来,其坐在树下的姿势与北宫清初如出一辙,或者应该说北宫清初与枯骨的坐姿一模一样。
北宫清初伸出右手,轻轻的担在枯骨肩膀上,然后转头面向枯骨,如同多年未见的好友,在相互吹牛扯皮。
“想当年赵千云率三万镇甲卫,五战我北宫大军于“无回原”,二败而三胜,凭借御水出云之道,杀我北宫韩承,黎曜两位将军,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止住赵国在南疆战场的颓势,也因此被赵皇破格封为平西王,可如今平西王府虽还能保留着王府的称号,但其真实底蕴恐怕还不及一些侯府了吧?”
没人回应,北宫清初依旧在自言自语,他又将左手抬到枯骨头顶,继续说道:
“外界都在传这一代的平西王府,从平西王到年轻一辈全是废物,一个都没学得赵千云的御水出云之道,本世子原本还不信,认为是你等在故意示敌以弱,现在看来,还真如外界所说,真是一群废物!否则又怎会把一个拜入冥尊门下的庶子当宝供起来呢?”
北宫清初之所以有这一说,是因为他知道赵昶在这具枯骨上做了手脚,从自己踏入此地开始,其实就进入了赵昶的监控范围,一言一行都逃不脱对方的注视,所以他故意说一些刺激赵昶的话,试图让对方露出更大的破绽。
话音未落,一点火星出现在枯骨身上,紧接着便是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猩红色的火焰如同一条巨蟒,将枯骨枯树焚烧的连灰烬都没能留下,很快便形成了以北宫清初为圆心的火圈。
北宫清初站在中心,却没有一缕火焰近身,他伸出左手慢慢摊开五指,一粒魂光被北宫清初囚禁在掌心,不断尝试逃脱却只是在做无用之功。
最终也只能任由北宫清初以魔道密术如抽丝剥茧般窃取这粒魂光里封存的记忆和道息。
北宫清初右手虚握,所有火焰疯狂聚拢成一把十丈长矛,随着北宫清初右手下按,尘土飞扬,漫天火焰消散后一面黑色阵旗被逼出,隐约还有火焰攀附灼烧。
北宫清初将阵旗凭空掬来,看似杂乱无章的挥舞,却在空中短暂的出现了一副繁杂晦涩的阵图。
当然,这只是整座阵法的一角,根据北宫清初的估测,像这样作为阵眼的压阵旗至少还有二十七面,如果不能全部拔出,就伤及不到阵法根本。
但想要在这片充满危险和诡异的“埋骨地”大肆寻找剩下的二十六面压阵旗,无疑是天方夜谭。
北宫清初思考着那赵昶可能的藏身之地,同时像孩童玩腻了玩具一样,单手将阵旗压断。
随后他又漫无目的的在这里瞎逛了几个时辰,期间也遇到过不少危险。
有一片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空旷广场,上面一具尸体都没有,反而有五柱神光冲天而起,绚烂强大,当北宫清初靠近其中一束神光时,看到了一把土黄色的弓胎在其中沉浮,弓胎身上刻有一只如幼童简笔画的三足鸟。
然而但北宫清初定睛细看时,那只三足鸟居然从弓胎跳下,拳头大小,纤毫毕现,赫然是一头血脉纯净的金乌,瞳孔中能看到烈日灼灼。
当时一股贪婪情欲便出现在北宫清初内心,鬼使神差下北宫清初居然用手触摸神光里弓胎,看似温和的神光瞬间融化了北宫清初的法袍袖子,同时一座曾被他悄悄刻画在掌心的“手山阵”也被瞬间洞穿,要不是灵台上忽然出现一丝清明,北宫清初的整只手臂也就留在那儿了。
在接下来的时辰内,北宫清初凭借着一些蛛丝马迹陆续发现了五面阵旗,通过阵旗上附着的魂光因子,北宫清初施展了魔教大名鼎鼎的禁术——织忆法,大概锁定住了赵昶的位置。
赵昶越是小心谨慎,越证明了他受伤不轻,北宫清初已经打定主意不在试探,准备雷霆镇杀赵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