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莫子桑拜完师之后,万剑门主回到戒指中,结界消散夜风袭来,莫子桑被风一吹,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你说的合作是什么?”
这个小姑娘看上去行事颇为乖张,如果让他做不好的事,他绝不会答应。mshangyuewu
“听说有关魔修的书籍都收藏在文昌楼,我想你带我进去看一些和魅魔有关的东西。”乔入幽并不精通阵法,上官彤破不了文昌楼的禁制,她也只能另辟蹊径。
看莫子桑脸上露出犹疑,她继续说:“葛云斋会找我决斗听说是中了魅魔的心魔引,想要找出下咒的幕后黑手就得从魅魔查起。”
莫子桑也听说了心魔引的事,他虽然曾上葛家退婚,可这婚没退成,他对葛云斋的事就是责无旁贷:“文昌楼非七叶弟子不得入内,我一个人去翻阅就好了。”
乔入幽轻蔑地一笑:“我看你也是个勤学好问的,想必文昌楼的书你也翻阅了不少,我且问你,这心魔引是如何制成?如何下引?平素需要特别的方法保存么?”
莫子桑答不上来。
“凡间帝王曾一统文字,可妖魔鬼怪却不受其辖,大部分用的还是各自的古文,如今修仙界没几个人认识,哪怕是把魅魔所有心法放到你面前,你也看不懂。”乔入幽语气中满是嘲讽,“好在你们运气好,遇到了我——的万剑门主,他认识。”
“那我带他进去就可以了啊。”莫子桑可不傻。
“他是鬼不是人,他白天不能出来,夜里也只能出来一个时辰,”乔入幽拍拍自己心口,“平时他都在我身上养着,我看到的东西他都能看得到,只是他说的话你们听不到罢了。”
莫子桑有些为难:“如果要带人进去,得请堂首……”
“这点事都办不到,你还怎么查你家的血案?”乔入幽对这么恪守规矩的死脑筋莫名的火大,“这么多年一点进展都没有,你不会想在这青竹堂抄抄书练练剑,等着凶手从头而降吧?”
莫子桑被哽得涨红了脸:“不是的。”
乔入幽啃着鸡腿,个子比莫子桑矮一截,气势却压了过去:“你也一百多岁的人了,这些年你为了报仇都做了什么?就是往自己的玉环上加叶子么?”
“我少时因为这件事惊了魂,青龙令主和堂首为我封印了那段记忆,直到十年前才解开封印,我请阅了七星堂当时的卷宗,还回过秦岭好几次都没有线索,”莫子桑虽然觉得自己不用和乔入幽解释,可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因为受到惊吓那段记忆略有缺失,直到昨天看到你出招,我才想起来,巨大的月亮落下来,飞在空中的人身首分离,血腥味涌过来,我被人丢进水里失去了知觉,醒来之后就在四方城了。”
他不是没努力,可时过境迁,能找到的线索只有那么多,他空有一腔愤怒却茫然没有头绪。
“抽丝才能剥茧,当年七星堂去查这个案子的人是谁?找到他就找到了第一个线头。”乔入幽说。
“天璇君夏良夜。”莫子桑对卷宗几乎是倒背如流。
真是巧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新来的那位夏夫子就是天璇君。”
莫子桑神情黯淡:“今天我找他谈过了,我们还一起去了秦岭,但是仍旧没有发现。”
看来莫家的事陷入了死胡同,除了莫家人是死于月落乌啼剑阵之下,他们也没有其他线索了。
“当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我们可以先走别的路,比如先进文昌楼查心魔引,”乔入幽以前是个没路就劈山开一条出来的人,但是现在几条路都是她想走的,先走哪一条她也不是那么介意,“给葛云斋下心魔引的人,是为了对付我,为什么要对付我?因为我有万剑门主,会月落乌啼剑阵啊。”
“啊?”莫子桑一迟疑,跳进了乔入幽挖的坑里,“我和你本无交集,可葛云斋落败我很难不出手,一旦你用出月落乌啼我一定会认出来,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和我家有仇要斩草除根,以他的本事杀我不难的。”
“不为人就是为物了,会不会当年是他向莫家索要什么东西没成怒而杀人?就算杀了那么多人,可那个东西他还是没拿到,他让你见到月落乌啼就是在诱你重查旧案……”乔入幽沉吟了一下,“我刚才第一个想到的是他要的会不会是寂声?”
“寂声?”莫子桑迟疑了一下,他到四方城时只带了一柄寂声,如果说一切秘密都在寂声上面,那也不是没可能。
他抿着嘴:“那就先从心魔引查起,明天你到青竹堂找我,我带你进文昌楼。”
“送我回问天塔,我困了。”乔入幽打了个哈欠。
莫子桑将竹蒿抛到空中,飞身而上将乔入幽拉上去,他们的身影刚消失在玄武湖上空,两人密会的消息就传遍了半个四方城。
葛云斋听到这个消息,气得脸色铁青,抓起茶杯砸在地上:“平时他就对我避之恐不及,这种流言四起的时候,他还去见乔薇,这不是明摆了打我的脸吗?”
“这不正好吗?等事成之后,他和乔薇之间还不清不楚,就是你退婚的理由,到时候你不但名誉无损,大家还会对你多加怜惜。”葛风珠看葛云斋一脸阴霾,那气愤不是装出来的,“你不会是喜欢上莫家小子了吧?”
“姑奶奶,你胡说什么呢?”葛云斋跺跺脚,收了脸上的怒气,偎在葛风珠身边,“我不过用他当借口,方便来四方城为姑奶奶您办事嘛,别的不说,仅青竹堂里身世和我相当的青年才俊就颇多,我怎么会看上那个只知道练剑的木头?”
说到家世相当,她心中浮起柴渊恣意潇洒谈笑风生的模样。
葛风珠想起一件旧事:“话说回来,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会和莫家定下婚约么?”
“知道啊,因为四百年前莫家有位剑修白日飞升,乃是三千年来唯一飞升的修仙者,”葛云斋忙收敛思绪,“正是有了这位剑修的飞升,葛家才能在秦岭独树一帜,成为关中剑修执牛耳者。”
“当年有个传言,说这位才修了五百来年的莫家剑修能飞升,是因为他找到了天梯,”葛风珠看葛云斋听得眼睛一亮,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若真有天梯早被人发现了,还轮得到他莫家,外面还传言说我们葛家有瑶池玉液,就等一味药引就能全家飞升呢。”
她看看屋角的滴漏:“时候也不早,你去歇着吧。”
葛云斋应声退出来,门一关脸上乖巧的表情也消失无踪,如果不是信了那个传言,爷爷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和莫家订婚约?
修仙,修仙,修的就是成仙,不能飞升那他们修的是什么呢?
莫家被灭门难道也和这个传言有关?
要不要把这个传言告诉莫子桑,给他家血仇指条路呢?
空中划过一道白影,葛云斋定睛一看,是箫南的巨鹤正展翅往问天塔飞去。
柴渊居然会喜欢上萧家旁支出身的萧南……若不是碍于朱雀令主,她早就让萧南在四方城待不下去了,她伸手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金环,若不是有本命符护身,中心魔引的时候,她找上的就不会是乔薇,而是直接杀了箫南了。
对她下咒的是什么人她看得很清楚,可她不想说,让那些人慢慢查吧,正好看热闹,如果能浑水摸鱼将霆叔的金符从玄武令主手里拿回来,她就可以退了和莫子桑的婚约,有望回葛家掌管葛风珠手里那份家业了。
白鹤落在问天塔前,萧南和萧北匆匆向一楼的白虎令主行个礼,就冲上了乔入幽暂住的二楼,眼巴巴地看着乔入幽。
乔入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拿出桃花佩放到桌上:“昨天传过一次消息,说抓它的人要用常思月对付它,你拿着玉佩去把常思月守好,她没事五尾狐暂时就不会有事。”
“你真要帮他救那狐狸?”萧南重重地在蒲团上坐下,狠狠地剜了萧北一眼,“算我一个。”
“可以,你去守着常思月,别让她出事。”乔入幽打算缓几天,等剑灵的内伤养得差不多了,再通过常思月和五尾狐的灵契找到五尾狐。
“我才不要!我讨厌她,只知道示弱卖惨哭唧唧,看着就烦。”萧南想也不想地回绝。
萧北虽然觉得自己去不太妥当,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还是我去吧,我可以在她家院子里待着,也可以在外面巷子里守着。”
“学堂里都在传你对她情根深种,你还要去守着她?你真不怕被唾沫星子给淹死?”萧南气呼呼地瞪着萧北,有这么个哥哥,她真是再努力修仙也长不了寿,“大家就不能省点事,把这个符那个咒往她身上套一堆,将她包成个王八壳子,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动不了她分毫,那不就行了吗?”
她说了一长串有些憋气:“表哥那里这些东西都有,我这就去拿。”
“乔……”从窗口弹进来的虺牀看到屋里还有其他人,一晃神撞在最高的石碑上,像一根破绳子似的顺着石碑往下滑,“常思月不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