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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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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对于二婚都比较歧视,别说古代寡妇再嫁了。

    折绛能找给董妈妈找的,便是鳏夫里面的优绩股。

    ——四五十岁没成婚的那种,在这种成家立业的传统思想下被留下来的人,折绛还真觉得可能比不上鳏夫。

    可一个个看下来,她的心里就失去了给董妈妈找伴的兴趣,实在是这些人里面没一个可看的,用她的眼光看来,都长的贼眉鼠眼,尖酸小气,没有一个能配的上她的董妈妈。

    沈明臻就小声解释,“毕竟都四五十啦!”

    又不是主子,庄子上的难免要风吹日晒,铺子上的也要四处奔波,怎么可能长的白白净净,符合折绛的审美观点呢?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折绛索性都不让董妈妈见了,她看看被她收拾利落好看极了的董妈妈,再看看另外一边探头探脑的管事们,冷哼了一声,重重的踩着步子回屋,沈明臻就只好追着去,一边哄一边好笑的小声嘀咕:“怎么感觉像给自己找后爹似的!”

    然后立刻祷告诸天神佛:我刚刚是胡说的,可别把我刚刚说的话托梦给我岳丈和岳母啊!

    他自己遭受过奶娘非人般的洗脑,再由大嫂嫂的口对奶娘这种生物敬谢不敏,十分反感,所以对折绛与董妈妈的情感一点儿也不能理解。

    折绛就觉得沈明臻其实看着呆呆傻傻,但是骨子里还是流着沈路和沈明行一样的冷血,他接受的正统思想,从来不把奴仆当人看,就是跟他最好的空明,现在也坐上了冷板凳,权利被架空了。

    对沈明臻来说,其实奴仆只有一个词汇形容就可以了:好用。

    不过她兀自气了一回,又给沈明臻说起好话来:哎,其实他这样的思想才正常嘛。

    所以,她虽然失望于本次没有给董妈妈找到好老伴,要求也一点儿没放下,继续给沈明臻下达命令:“要稍微好看点的,要配上的我家董妈妈。”

    沈明臻哄媳妇也是一流好手,抱着日渐幼稚的绛绛发誓:“我一定擦亮了眼睛找,我明天就找人画画像去!”

    可画像还没送来,他便顾不得这个事情了。

    大夏朝刚刚消散在人心中的雪灾恐慌重新用另外一种形式出现在各家各户心中——洪灾来了。

    这比雪灾更要命。

    自四月中旬就开始下雨,南疆的大使团还没走呢,大雨就阻断了他们南下的路,京冀一带还好点,可江南在半月后的奏折上写着:“浮尸百万”。

    尸体飘在水面上,已经没人去收拾了,有的人实在饿的狠了,就去捡尸体吃,刚开始有人斥责,阻拦,可是后来屡禁不止,没用,眼里只有饿字的人没有人性可言。

    消息传到京都,举京哗然,朝廷立刻派兵去江南,各府捐银捐物,齐齐运往江南,这时候,太子临危受命,钦点各机构人马,预备带到江南去,也不知道他听谁说沈明臻学方言学的特别快,更是跟着许大人学会了江南各地方言,简直就是一个“方言通”,带着他走,就相当于带着几十个各地方言小吏,性价比十分高,太子点了点头,可以,就带上吧,万一有作用呢?

    此时的江南地界,是十里不同音,各村不同语,虽然京都早已在地上上推行官话,可是说官话说的好的,都是当地世族,又或者是稍微有经济能力的人,普通老百姓其实并不会讲官话,他们讲的话,只有本地人才能听懂。

    这时候,就算是太子不需要沈明臻,可是其他官吏也是需要的——万一需要跟各地的老百姓交流呢?鸡同鸭讲可还行?还是带上吧,历来京都去江南的钦差大臣也都会带上一个懂南方语的师爷啊。

    大灾当前,各项事情都要一一准备,调动一个藩院的小典事简直就是个芝麻绿豆小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何况这种事情,是去挣功劳的——折绛就很怀疑这差事是沈国公给沈明臻暗中操作弄来的。

    江南的灾情到了如今的地步,迟去几天都会丢掉成千上万的命,沈明臻忙的嘴巴都长泡了,折绛和大嫂嫂连夜给他收拾行李,折绛没有给远行的人收拾包裹的经验,看见什么都要给他带上,董妈妈的各种肉酱存货也被她掏空了,到最后还给装银票,“穷家富路,钱可不能少。”

    沈明臻抱着她心酸酸的,自成婚以来,小两口也没分离过,这下突然要隔开个地久天长,怎么想怎么难受,可又觉得甜蜜的很,他小声叮嘱,“我不在家,你就常去大嫂嫂那里说说话,平氏那里可千万别去!”

    只要一想到他离开的时候平氏那套“丈夫没有银子重要更不配给金子提鞋”的理论他就害怕,“听见没有,你个小没良心的!”

    折绛就往他怀里拱,像个小奶狗似的,依依不舍,沈明臻满足了,遥想当年被绛绛拒绝的时候,哪里想得到今日啊,他又顺她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安抚她,“别怕,几个月就回来了。”

    折绛在他胸口蹭啊蹭啊,断断续续的,想到什么就叮嘱什么,“遇见危险的情况别忘上冲,平时多装鹌鹑,但也别被人设计了,多长了个心眼,别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哎哟,她家傻白臻要出差了,她真是哪哪都觉得不好。

    说了一晚上的话,第二天早上沈明臻便要跟着大军一起出了城门,

    折绛捏着他的手心才舍得狠狠威胁:“可不准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沈明臻反握住她的手捏一下:“我可不敢!”

    待人走了,折绛的心第一次空落落的,整个人好几天都打不起精神。

    这次倒是不用她们亲自出面施粥了,京都还好,除了陛下又下旨意提倡节俭,没什么事情可出,沈路在晨昏定省里还专门安慰过折绛。

    “太子大军在前,万事俱备,他一个小典事,无非就是跟着去见见世面,藩院去的人也不只他一个,没什么好担心的。”,沈路伸手要去摸胡须,却摸了个空,最近忙,他自认为的美须根本没时间打理,刮的干干净净,还真有些不习惯,于是尴尬的又将手放下,道;“可能跟着去了一趟回来,都无用武之地。”

    这个就很不好说了,毕竟沈明臻这种的,属于可有可无人员,在整个朝廷班子里,虽说可替代性不大,可是也无大用不是。

    折绛叹气一声,“是。”

    他老子想给他挣点功名,她也不能阻止啊。

    她回去就想到了一句话,“悔教夫婿觅封侯。”

    夫婿挣功劳去了,她的瓜子也没人剥了。

    灯亮着,燃着,她空落落的,整个人都陷入“该干点什么啊”的思绪里,然后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有时候半夜醒了,拍拍外面,习惯性的让沈明臻去给她倒水喝,可手落了空,她睁眼一看,好一会才能反应过来沈明臻去江南了。

    自此,她每日起床便长吁短叹,做足了怨妇模样,还颇有诗兴,一会念一句,一会写一句,气的董妈妈捧着镜子让她揽镜自照:“我的祖宗哟,你一天三顿饭,顿顿不落下,自从二少爷走了之后,你连他那份都吃了,脸上足足胖了一圈,你这样的都叫思念,都叫那劳什子衣带渐宽,那别人都要气死了!”

    折绛心虚低头,小声辩解:“可是我吃的多,也不代表我不想他啊!”

    思念和吃饭,那也不矛盾嘛!两不耽误岂不是完美?

    不过被董妈妈这么一批评,她只好端正态度,发誓悔改,只是在想沈明臻的时候唠叨几句。

    “这会儿,江南的水退了吧?他该到了吧?”

    “哎,今儿个天热了起来,你说那边怎么样啊?”

    “这丝瓜汤他最爱的,江南也不知道有没有丝瓜汤?”

    “我给他的银子会不会被人骗了啊?”

    “我写去的信他收到没?”

    董妈妈在旁边听的手痒痒,倒是让她自省了一番之前动不动就爱说“我可怜的少夫人”的毛病。

    基于这种情况,大嫂嫂只好给她找事做,她笑着道:“你跟我去看看给我娘家买的宅子吧。”

    这里值得一说的是,如果说莫夫人之前还对夫婿挑挑拣拣,那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能把莫十三嫁给这些天要来的儿郎名册中任何一个都行。

    莫家老爷亲自上折子请罪,直接退下来了。

    莫家老爷之前还有个官身,可是这次江南水灾,他办事不利,几经思考,还是决定放弃官职,又多番打点,给儿孙谋了一条路子,带着全家一路北上,准备他这一支莫家人就定居京都了。

    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成了白身,举家搬迁的东西还是一般的小新贵觊觎不了的,所以这宅子就要往大了买——就算是莫老爷革职了,可他下面的儿子们不还有做官的机会吗?

    他一点儿也不伤心,官场上的进退都是有数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都是说不定的事,他给大女儿,亲家公,大女婿都写了信,如此准备一番,就带着一家子人从徐江出发,途径苏杭,聊山,淮秋,沧州,最后停在了京都码头上。

    上次去接莫夫人跟莫十三,大嫂嫂带了折绛,可是这次接的人多,接了人也不去沈宅,是要直接回莫宅的,沈路不得空,沈明行却还是抽出了半天时间去,那折绛就没什么用处了,乖乖的在家,整个院子里就只留了她一个,东逛逛西看看,惹的董妈妈心疼不已。

    另一边京都码头上,莫夫人心急如焚,自从接到信她便说不着觉了,这会船刚到了岸边,天上有些毛毛雨,奴仆撑着伞,乌泱泱的人,乌泱泱的伞,莫十三便嘀咕了,“待会还指不定多乱呢。”

    莫夫人心情不好,瞪她一眼,“你闭嘴吧!”

    可是瞪也瞪不住人,莫十三撇嘴,“你看着吧,一群叽叽喳喳不要脸的小娘皮,待会可别出丑!”

    莫老爷有十三个女儿,五个儿子,其中莫夫人生了大姑娘莫青宁,十三姑娘莫青宝,大少爷莫青丛,二少爷莫青林,地位十分稳固,所以也不限制姨娘们生孩子,就这么着,莫老爷纳妾无数,在期间给他生了十一个庶女,三个庶子。

    十一个庶女里,基本也嫁人了,只留了十一,十二,十三没嫁,这三个人是一年生的,因着莫十三的婚事没定,莫夫人对她们的婚事也不上心,至今还留着。

    在莫家,姨娘就是半个奴才,庶子还好,莫老爷自己在意,可是庶女就惨的很了,莫夫人不会管她们,有时候气不顺了,也不会给好脸色,她们长到如今的年岁,自家姨娘自然年老色衰,在新宠不断的莫老爷面前说不上话,日子倒是过的苦滋滋的。

    可

    莫青宝还是不喜欢她们。

    “两个人仗着家里的女儿不多了,最近父亲给了点颜面给她们,什么都要跟我争。”,她作为一个嫡女,平生最看不惯这种庶出的人,“自己姨娘什么样自己还不知道吗!”

    莫氏就骂她,“你小声些,背后非议自己的姐姐,算个什么样子。”

    莫十三就哼了一声,谁也不理了。

    要说到京都来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看见那两个不顺眼的姐姐了,结果还没舒坦几天,就全家老小来了,一个不落,她呸了一声,“我不管,我就住在你的随水居,我可不愿意回去跟她们住一块!”

    船梯搭了下来,莫氏没时间跟她在这说这些小女孩争强好胜的话,只好瞪她一眼,“我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船上第一个下来的是莫老爷,过几年快六十岁的人了,身体好的很,莫氏快走几步,上前喊道:“阿爹!”

    莫老爷抬眼一看,笑着喊她,“青宁啊,快给爹瞧瞧。”

    沈明行便跟着一块上前,躬身行礼:“岳父大人,一路可好?”

    莫老爷的胡须好好的,打理的十分精致,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道:“好好好。”

    一个女婿半个儿,他十分欣喜,拍拍沈明行的肩膀,“待会回去,我们可要好好喝两杯。”

    莫夫人便上前到:“待会再说吧,这雨下的越来越大,先回去吧!”

    一行人便进了马车,莫十一跟莫十二一辆车,她们伸出头看看外面,莫十二悄悄吐舌头,“都说京都好,我看跟江南也差不多嘛。”

    一样的雨,一样的路。

    十一姑娘沉稳些,小声道:“六月上了。”

    时间可真快。

    莫家的人来了,设宴是必不可少的,大嫂嫂两边忙,折绛可不敢什么也不操心,于是忙上忙下,折腾厨房,在第三日准备好了一应物件,就等着莫家一家子上门。

    莫家这次跟着来的,有他的三个庶子,两个庶女,最大的一个庶子才二十岁,尚未成亲,至于嫡长子和嫡次子,都已然当官,倒是没受波折,只是两儿子天赋有限,莫老爷不盼着他们升官,只想着不出错就好。

    再看庶子,也不成样,至今只有老三考上了秀才,老四老五书都没读懂,所以见了沈家一门三父子官身,且仕途光明,不由得感叹,“果然是京都沈家。”

    都是官场老狐狸,说起话来刚刚好,不叫人尴尬,但都说同类很难交朋友,于是很奇怪却又合乎正理的,沈二老爷和莫老爷喝了几杯酒,就恨不得结拜为兄弟了,看的沈路惊讶不已。

    沈二老爷这辈子都被哥哥保护的很好,视钱财如粪土,可到了晚年,被侄子骂了一回,被媳妇日常鄙夷几回,更兼之最近发现其实他心肝宝贝的竹姨娘竟然也爱那粪土的很,于是在雪灾和洪灾的加持下,他最近开始怀疑一切,否定自我,过的十分痛苦。

    可是莫老爷却开解他:“世上人活百样态,世上人做百样事,自古名士皆不重钱财,这才成为名士,只是一种对于钱财的概念,你有钱,这是你天生就拥有的东西,难道非要过的苦兮兮的,才算是视钱财如粪土吗?既然拥有了,便享受吧。”

    然后进一步分析,“做官可以利民,成就当代之好,但是作诗是一种精神,是可以传承下去的力量,你现在大可不必妄自菲薄,说不得后世里,你所画的画,所写的诗句,就成了别人上进的动力呢?”

    沈二老爷那个感动啊,恨不得立刻抛弃了亲亲兄长叫莫老爷一声哥,因着是家宴,并没有男女分席,所以有幸听得这一箩筐话的折绛不知道该有何种表情看待这对刚交上的知心好友。

    没错,她刚刚想到,莫老爷其实说的也没错,人家沈二老爷的诗词歌赋加字画没准以后还能登上教科书,多少学子要痛苦的熬夜背,背不熟就考不上大学,那可不是动力么。

    可不管怎么说,两人是好上了,沈二老爷更是不理众人,进入了一个忘我交谈,可莫老爷不能冷淡正主子啊,在一个轮回后,他立刻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改到孩儿们的成绩上,恭维起沈路来:三个儿郎,都是麒麟,比起他家那五个来,真是羞愧啊羞愧啊。

    沈二老爷对莫老爷有了深情厚谊,这会子听了老友的话,便也感同身受起来,他家那儿子也不咋地啊。

    于是拉着莫老爷又要深入探讨儿子的教育为何如此失败,弄的莫老爷十分尴尬:能不能不叨叨了啊,啊?恭维你两句还真当真了?放开我,我还要去抱我女婿和亲家公大腿呢!

    折绛一边扒饭一边乐,让旁边的大嫂嫂一顿好瞪。

    相比较于男人那里欢声笑语,女人家这边便安静的多,仔细算算,其实这一桌子女眷,也只增加了两个新来的莫家女而已,折绛觉得莫十一稳重些,莫十二活泼些,这两人虽然不是一个姨娘生的,可是因为年岁相同,在一处久了,自然就好,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两人跟莫十三之间的不和。

    莫十三姑娘心思浅,什么事情都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面对两个庶姐的到来,她很是烦躁,在得不到亲姐的支持之后,立刻将绳子抛向了折绛,企图套牢了她,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

    可是折绛根本不接

    绳子,更不肯跟她一个战队,被大嫂嫂和董妈妈同时盯着的她,只能悄悄的跟十三姑娘使眼色:可别折腾了,你看看大嫂嫂的眼神,都要吃人了!

    莫十三只好颓然的吃着饭,折绛给她挟个菜,她这才恢复精神,莫夫人看的心中欢喜,不管女儿怎么样,交好折绛总没错的。

    可她的欢喜只短暂了一会,因为吃完饭回家的莫老爷喝的醉醺醺的,她还没伺候他躺下,就听见他说赵天祥也来了。

    莫夫人顿时气的胸口疼,也不高兴了,人也不扶了,起来便大骂:“你怎么带他来了?!”

    这两天也没看看见啊。

    莫老爷就叹气道:“哪里是我带他来的,江南水灾,多少人活不下去,大家便往北方来,他去岁冬日里考上了举人,如今是要来京都考进士了。”

    莫老爷摸着胡须,“他是跟同乡的学子一块来的,我算了算日子,估计也快到了,你看紧些十三,别让她们有见面的机会。”

    他说到这里也理直气壮了,“要不是你教出来那个畜生,我是十分看好天祥的。”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女儿就只剩下三个了,他要留着好好联姻,哪里舍得嫁给赵天祥。

    这个莫老爷和莫夫人的观念是一致的,莫天祥就算努力,就算考上了进士,就是考上了状元,嫁给他也不抵嫁给已经有基础的京都老世家啊。

    莫夫人这才气顺,也骂道:“他若是再敢找青宝,看我不收拾了他!”

    莫老爷就笑道:“看你说的,我就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好,今日好些才跟你说的,又气什么。”

    莫夫人就暗暗腹诽:带了那么多姨娘来,她心情能好嘛。

    一群狐狸精!

    “狐狸精!”,沈明臻暗暗骂了一句,“竟然还敢朝我抛媚眼!”

    他自我庆幸一番,朝天谢了一句:幸好绛绛不在这里,否则肯定要骂他了。

    没错,如今他正处在江南镇江的半山别院里,太子殿下就在这里办公,他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典事,每天被派往各种大人身边当翻译,很是学得了一些道理,又过了一月有余,江南水灾渐渐平复,百废待兴,要安抚的,便就是百姓了,这些不用官老爷操心,于是沈明臻的差事就轻松了些,总算能停下来歇息一会。

    可太子殿下却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这绝不是他自己的臆想!沈明臻通过种种迹象发现,太子殿下真的记得自己!有了好吃的,还会送自己一份,虽然他忙的很,可是闲下来,也会叫沈明臻过去说说话,所以颇得人嫉妒。

    当然,有人嫉妒,就有人想讨好,所以,他经过的地方就有人故意送了美人等着,沈明臻就如同被惊了的鹿,每回看见就转头,冷着脸呵斥,倒是让想讨好他的人不好送礼。

    可还是有人不怕死,这回偶遇的,便是江南名妓柳诗诗姑娘,这位姑娘没有之前王大人送的义女有文化,出口成章,也没有刘大人送的庶女端庄美艳,更没有赵大人送的妹妹清高无尘,这位姑娘,整个人说起来,便是“媚态横生”,胸大屁股翘,沈明臻只一眼,便嫌弃的赶紧捂住眼睛,大声喊人将这位名妓姑娘赶走。

    他恼怒的道:“哎哟,我早上刚洗的眼睛,这会子又被辣了!”

    他的工部同僚王典事听的直乐,肩膀一抖一抖,笑眯了眼:“传闻你是妻管严,我还不信,现在可真真是信了。”

    这位王同僚之所以也能跟来,跟沈明臻一般,也是暗箱操作来的,是英国公家的幼子,都是来蹭功劳,为许多科举上来的实干家所排挤,所以自动开雷达找到了同为走后门来的沈明臻,两人一拍即合——都是肯干事的,又在太子面前有点子地位,做起事情来相宜的很,没几天便成了好兄弟。

    不过比起沈明臻来,王典事年龄大了几岁,今年已然二十有三了,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他家也没有沈明臻那些破规矩,十分见不得他这副样子,于是回到别院,再见着太子的时候,便将此事当笑话说给了太子听,说完笑道:“别人都说他是妻管严,家中有母老虎,我还不信,如今算是眼见为实,被管制的服服帖帖。”

    太子是个温润的人,今年快有二十,折绛的二哥还是他的伴读,折绛小时候在云王府算是常客,于是一双眼睛看向沈明臻,笑着道:“若是折家老五,也是极有可能的。”

    沈明臻立刻便反驳起来,“殿下,哪有的事,你别听王典事胡说。”

    他一本正经解释道:“一则,自古天才出情痴,臣爱慕臣妻,自然不肯再看别人一眼。再则,臣妻贤惠,从不善妒,臣有时多看别的女子一眼,她都想将人给我纳回来,那哪能成啊,臣可不愿意要,于是便更加不肯多看别的女子一眼了。”

    这谎话张口就来,听的太子和王典事一愣一愣,硬是被唬住了,太子临了了还问:“折五真的这般贤惠了?”

    那不能啊,她要是这种性子,那他的心腹宁书海也不能现在还单着啊?

    不过他随即便想明白了,大笑道:“好个自古天才出情痴!孤甚羡之。”

    于是这通了明路,沈明臻得了个名声,天才和情痴的名头都打了出去,再也不敢给他送人了——再送,你不是打太子

    的脸吗?

    倒是王典事想不通,“你这可把自己以后纳妾的路封死了?”

    沈明臻嘚瑟的斜眼看他,“你不懂。”

    他这话传回去,绛绛肯定会开心的!

    哎,真别说,寻常人可说不出他这话,他真是个天才!

    他乐滋滋的回屋写信去了。

    信是写给折绛的,倒是没说总是被美人强行偶遇的事情,而是重点对江南赈灾一事发表了感想。

    他说绛绛啊,你都不知道,我以为来赈灾的,肯定是过着苦兮兮的日子,可是我一日三餐,吃的不比在家差(太子小厨房),穿的也好(你大姐夫家赞助),可是我在江南这里住着,就总觉得浑身不是滋味。

    因为在我吃的好穿的好的时候,我看见了很多老人儿童死在了临时搭建的简陋大棚里,也不是没吃的,有小米粥,也不是没穿的,毕竟都六月天了,灾情好转,就是晚上也冻不着,可就是死了,这个发热,那个体弱,通常一夜就熬不住了。

    他一边写一边叹气:可是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在自然灾害的面前,底层百姓的命真的贱如草芥。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哒~:,,,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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