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这是什么?”
苏愿棠瞧着她怀中的卷轴,有些好奇。zicuixuan
王贵女将桌上的物品清理干净,小心的一道道揭开卷轴。
一副满是烟火气息的人家劳作归家的定格,跃然纸上。
“这是我早些年偶然得到的一位无名画师的画,今日瞧见你带来的那副,觉得它们之间笔触有些相像。”
王贵女将画放好,又问苏愿棠讨来她的画,将两者放在一起做对比。
两幅画放在一起,王贵女拧着眉头,左瞧瞧,右看看,总觉得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相似。
“劳烦一问,这幅画是谁画的?”王贵女放下画,转头问道。
“是书少爷作画的。”苏愿棠凑了过去,跟着瞧:“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只是我一直想寻这位无名画师再画一副,但始终寻不到人。”一听是贺玉书画的,王贵女有些落寞的收起画卷:“今日瞧您带来的画,还以为是他所作画。既然是贺少爷作画,那定然不是那位无名画师了。”
王贵女实在遗憾。
将画卷小心收起后,她开始研究苏愿棠带来的画。
看了一会儿,她开始动手。
将已经晒过的胚拿过来,细心的将纸上的画原模原样雕刻在胚体上,再浸釉,小心都放入窑口里烧制。
一切做完,王贵女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拍掉手上的碎屑:“好了,接下来就是烧制了!”
“多劳王贵女费心。”苏愿棠笑着递给她一杯温茶。
王贵女笑了几声,摆摆手道:“我应该谢你才是。若烧制出来的效果不错,那以后你就是我家的主顾了。”
烧制需要时间,苏愿棠就先带着芽青回府了。
临走时,王贵女将她送到门口:“若烧制好了,我叫小厮赶忙给你送去,瞧瞧效果。到时您看看哪里不好,我再改。”
“好。”苏愿棠坐在马车上,“快回去吧,别送了。”
又寒暄道别了几句,刘义才扬鞭策马离开。
回到酒坊,酒坊里冷冷清清的,只有木阳一个人在柜台内打着盹看店。
芽青见状,快步过去将她叫醒。
被叫醒的木阳睡眼蒙眬,瞧见苏愿棠,立马精神了。
“夫人。”
苏愿棠走过去,看见她眼底的乌青,“要是困了就先回去睡会儿,前院有芽青跟我呢。”
木阳摇摇头,刚想拒绝,就被芽青按着肩。
“走罢走罢,你在这儿睡也是睡,回去睡也是睡。”芽青推着她,往后院走:“瞧你眼底的乌青,像是去当贼偷一样。”
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
木阳僵了一瞬。
“哈哈哈,”木阳尬笑几声:“芽青,你真是惯会开玩笑。”
芽青没察觉出她的不对劲,笑嘻嘻的把她拉回她们的卧房后,小跑着回到酒坊帮忙。
苏愿棠在柜台内坐着,反复瞧着贺玉书画的画。脑海里又浮现出王贵女后来打开的那副画。
她眼拙,不似王贵女,能瞧出那画的笔触如何。
但她认得,那画中所画地方。
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云通乡。
那画中所画的人物,是儿时记忆中的父亲。
苏愿棠瞧见那副画卷时,就愣住了。
她想问问王贵女画师所为何人,怎能寻到画师。
但还没问出口,刚冒出来的期望,就被湮灭。
苏愿棠盯着虚空一点出神。
“夫人!”
芽青跑回来,瞧见她脸上带着落寞,赶忙上前把她唤回神:“夫人,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啊?”
“啊,”苏愿棠想了想:“酒瓶酒盏烧制好之前,没什么事了。若是无事,可以去寻秀娘,帮她一起酿酒。”
“是。”
芽青应下,去酿酒室帮忙。
白日里来打酒吃的人稀稀拉拉,偶尔来上几个打散酒的。虽不频繁,到也让她闲不下来,没心想其它事。
连着转着打酒记账,那点事情叫苏愿棠抛到了脑海。
忙到晌午,苏愿棠吃过饭后,叫芽青去看门,自己去酿酒室帮忙。
大家干劲十足,都不觉得累。再回神,都到了下工的时间。
“芽青,帮我捏捏。”
苏愿棠洗漱完,瘫倒在床上。劳作了一下午的胳膊、站了一下午的腿,沾到床,才开始酸痛起来。
“夫人这么卖力做什么。”芽青走到床边,帮她按摩:“酿酒室有秀娘他们,您何必再亲自动手。”
苏愿棠被按得舒服,眯着眼哼唧道:“多一份力,大家多酿一桶。到时候就多卖一桶,就多赚一笔。”
芽青不语,只是手上的力道更用力了些。
苏愿棠被按得舒爽,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外头天已经黑透了。
“芽青。”
苏愿棠睡意惺忪,声音有些沙哑。
芽青过来,将她床幔收起,“饿了吗夫人?”
苏愿棠的肚子应声咕噜几声,苏愿棠呆呆的摸摸肚子,点点头。
芽青轻笑一声,“少爷叫我在小厨房一直温着吃食,奴婢这就去给您端过来。”
苏愿棠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她这侧被芽青点起烛火,烛光摇曳,穿过屏风透到贺玉书那侧。
还有些困顿,苏愿棠定定盯了会儿屏风,又靠着床栏杆,小憩过去。
芽青端着饭菜过来,轻轻唤醒了她。
她穿好鞋,做到了小桌前。
应是贺玉书叮嘱,都是些好克化的食物,但也十分美味。
吃了一小半,苏愿棠便吃不下了,叫芽青扯了下去。
烛光昏暗,苏愿棠坐在窗前,瞧着闪烁星子的星空,不由出神。
蓦地,苏愿棠又想起了那副画。
若是找到那画师,会不会找到他的下落?
苏愿棠出神的想到。
“夫人,夜深了。”芽青进来,吹灭几盏蜡灯:“夫人睡吧。”
最后一盏蜡灯吹灭,卧房内陷入昏暗,只余窗外月光静静撒在地上。
苏愿棠本以为王贵女烧制瓶盏会耗时,但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她便叫小厮送来了。
芽青将那一对瓶盏拿给苏愿棠瞧看。
瓶盏在她手中小心的拿着,透过日光,显得格外漂亮。
“真好看啊……”芽青忍不住说道。
苏愿棠点点头,也十分满意。
但还是有些觉得可以更加完美。
苏愿棠将要改的地方,详细的记在纸上。
“给王家小厮拿去吧。”苏愿棠将纸递给芽青。
芽青应声,拿着出去了。
又改了三四回,最后一次,终于烧制出她想要的模样。
酒瓶上雕着的小酒盏朱红,青梅新鲜欲滴,看起来格外诱人。
苏愿棠又去了一趟王家,与王贵女正式签了份书面协议。
眼瞧着宴席日期越来越近,瓶盏也开始烧制。酒坊里,秀娘带着学徒们每日都不停歇着酿酒。
又过了半月有余,苏愿棠收到了李贵女的邀请。
到了李府,小厮引路,将她带到李贵女的书房。
李贵女已然在书房等待许久了。
“来了。”
瞧她进来,李贵女合上了账簿:“后日宴席的酒水,酿造好了吗?”
“早好了。”苏愿棠走过去坐到她对面坐下:“我还改良了一番,又叫王贵女烧制了一堆特制的酒瓶、酒盏。你就放心罢。”
李贵女听罢轻笑:“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都笑了起来。
越接近宴席日子,酒坊越忙。
准得来说,是酿酒室内越忙。
最后一晚,秀娘他们干脆都没下工回家,连夜在酒窖酿了一晚。
宴席在夜里,但一大早李府就开始忙了。
妆点、备餐,苏愿棠也带着芽青、刘义去帮忙了。
下午,刘尔驾着车、拉着装好瓶的酒到李府卸下。
日头西下,火烧云染红天边一片,各位宾客也都陆续登门。
因要时刻备着席面上的状况,苏愿棠便没离开,在厨房候着。
夜色阑珊时,李府开席。
宾客们闲聊几句后,便开始推杯换盏。
“怎么样?”
苏愿棠拉着去席面上回来芽青:“宾客们反应如何?”
芽青双颊涨红,激动得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成了夫人,成了!”
“席面上宾客们都对咱们酒坊的酒赞口不绝,我还听着有人约着明日去咱家酒坊买酒!”
苏愿棠猛地站起来,双手紧握:“好!”
“明日给秀娘他们发钱!”她粲然一笑:“你和木阳,也发钱!”
芽青欢呼一声,高兴得摇头晃脑。
这场席面吃到了深夜,宾客们才逐渐离开、回家。
李贵女在席上也吃了不少酒,头昏昏沉沉,不适合交流。
告知了一声,苏愿棠带着芽青他们回去了。
昨夜睡得晚,苏愿棠这一觉之间睡到日上三竿。
洗漱完,苏愿棠穿戴好衣服去了酒坊。
刚到前院,苏愿棠被吵闹的人群吓到了片刻。
苏愿棠以为还在梦中,拍拍脸,揉揉眼。
她转头,去了酿酒室,拉住正拌曲的学徒,问道:“酒坊里那是怎么了?”
学徒抬头一瞧是她,脸上喜笑颜开:“东家,咱家生意爆了!”
“爆了?”苏愿棠头有些懵:“什么爆了?”
“就是、就是,爆了!”学徒手舞足蹈的给她形容,最后惹的同伴大笑,叫他拉走,换了个人给苏愿棠解释:“昨夜李府的宴席咱办得漂亮,现在京中富贵人家,都知道咱家的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更新来啦!客官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