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八 不会累
金敬一没有来得及想明白镇南王为什么要重复拙荆两个字,便又听到镇南王道:“不知道,你府里那位娘家姓谈的妇人,如果也在此处也要如何称呼她?不会也是拙荆吧?”
冰冷少言的镇南王,居然会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尤其还和他自身无关的闲事,真真是让金敬一有些惊异。
就算王爷的话里带着三分的嘲讽,也比不上听到他会说出嘲讽话来的惊讶。金敬一差点抬头想好好看看镇南王。
“小王不过是想让你们的女儿过府去坐客几天,有什么不可以的?”镇南王背着身子跺了跺脚:“过府便是客。”
言外之意就是,我堂堂王爷怎么可能会对孩子下手呢?他的不快很明显的挂在了脸上,原本就冷冰冰的人如今更加的寒意逼人。
抱剑听到王爷开口已经回转,立到王爷身后并没有说话,但是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锦儿一眨也不眨。
金敬一听到刚刚锦儿的大叫不过是因为女儿,心中微微松口气的同时又紧了一紧:金府和镇南王府走得一点都不亲近,猛然间王爷要接自己的女儿去住是什么意思?
想到坊间对镇南王的传闻,他的心头颤了颤但是却不敢胡乱开口,只能斟酌着应对:“王爷,内人和儿女分别有五年了,如今归来半时也离不得——刚刚她又被恶人所惊,一时在王爷面前失仪,还请王爷恕罪。”
“臣的小女五年来并没有母亲在身边,一来想念母亲过甚如今也是离不开内人,二来也疏于管教——内人也是怕她再在王爷面前失仪。”
他开口也是拒绝的意思,只是把话说得委婉一些。
就算是要拼命也不能让女儿入王府啊,还小住?!杀了他此事也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镇南王不再说话,缓缓的转过身来瞧了一眼金敬一。
抱剑这次没有做王爷的嘴巴,依然还是瞧着锦儿不放。
锦儿很清楚镇南王和抱剑要说的事情是什么,只是她无法对金敬一说出实情来,只能屈膝低头:“请王爷恕罪。民妇认为凡事都不应该再劳烦王爷的。”
金敬一闻言微微偏头看向锦儿,认为她的话和镇南王的话有出入,可是在王爷面前却无法问个清楚。
镇南王微微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没有留下一个字;倒是急急跟上去的抱剑丢下一句:“金夫人,你不会忘了你的话吧?”
直到王爷主仆二人不见好半晌,金敬一才轻轻的道:“王爷想要做什么?”
“谁知道呢。”锦儿模糊的答了一句,并没有解答金敬一的疑问;反正,金敬一也不可能去问镇南王,有什么疑问就让他憋着吧。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还有,她如今满心都在担心王爷想要做什么:杀神婆的话如今看来并不是真的,那他试探这一句加上抱剑临走的话,是威胁?
锦儿有些不确定。
金敬一伸手揽住锦儿的腰:“我们回去吧,有什么回去再说也不迟。今天晚上你受惊不小吧?”
锦儿很老实的点头,因为她真得受惊不小:只是她所指的惊吓与金敬一所认为的不相同,但是结果一样。
金敬一怜惜的抚一下锦儿的头:“是我不好。”
锦儿摇摇头:“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我,真得有些怕。”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轻颤,是真得被吓得不轻。
金敬一连忙点头:“回去要让大夫给你瞧瞧才成。”他扶着锦儿慢慢走,两个人难得有这样安静在一起,没有其它人打扰的时候,他想说点什么。
可是今天晚上的事情还萦绕在他的心头,说什么儿女情长的话他是没有那个心思,但是默不作声他又不甘心。
“那个柳一鸣,你有没有感觉他好像不喜欢我?”他想到了一点今天晚上的事情,且他认为和锦儿所受的惊吓无关的事情。
锦儿闻言差点想皱眉头,她现在不想听到柳一鸣还有镇南王这些人,只想好好的回房去睡一觉。
她甚至生出幼时可笑的想法来:也许明天她睡醒看到太阳后会发现,今天晚上的一切不过是场梦罢了。
金敬一没有得到锦儿的回答,低下头看她:“怎么了,还在害怕吗?要不,我背你回去吧。”
锦儿连忙推开金敬一:“不用。我,我只是刚刚没有听清楚你在说什么。”她胡乱找的理由却让金敬一皱起眉头来,过来还摸了摸她的额头。
“锦儿,你可能是太过受惊了。来,我们不要想那些事情了,我们说点旁的吧?比如说敏儿和礼儿,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金敬一说着话蹲到了锦儿的面前:“我们说一会子话,你就不会再去想那些事情了。你放心吧,我不会放过那些人的,锦儿。”
“你身体原本就不好,刚刚就是我不对,这么长的路让你走回去怎么可能?还是我来背你吧,不要紧的,大晚上不会有人看到,到了寺外我就放你下来如何。”
他认为锦儿的不好意思只是两个人都偌大的年纪了,实在不是年青那会子可以背来背去的玩笑。
还记得他和锦儿成亲的第一年,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背着锦儿在园子里乱跑:没有目的,但是两个人就是开心,能
留下一地的欢笑。
并不是因为背着父母做了一件他们不允许的事情而开心,更多的是因为他和锦儿在一起。
今天他和锦儿都不再青春年少,可是当他蹲下的时候心中却又生出了当年那种情怀。
背着锦儿不觉得重,因为锦儿不是他的负担,那是他一生中最为宝贵的人。
锦儿想不到他真得要背自己,脸上有点点发烫,轻轻推他一下:“快走了。”她才不要让人背呢,不要说有多大了,还有……。
可是不等她迈开步子,金敬一就捉住了她,硬是把她背了起来:“身子要紧,我们是夫妻嘛,就算有人看到又如何呢?”
锦儿有些无措:“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啦。”
金敬一摇摇头:“锦儿,刚刚你没有听清楚,我再说一遍啊——我感觉柳一鸣那个捕头不喜欢我。”
锦儿倒底是拗不过金敬一,只能由着他去了,听到他的话顺口答道:“怎么这么想?”她根本不想谈柳一鸣这人。
“你没有发现他刻意在保持着和我之间的距离吗?就算是他救了你,他依然硬要把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定为金大人和柳捕头。”金敬一摇摇头:“除此之外也说不上来什么,只能说是一种感觉吧。”
锦儿听到后沉默了一会儿:“你可能是想多了吧,我没有注意到。”她实在没有想到金敬一是如此聪敏的人,柳一鸣所为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却还是让他捉到了。
金敬一听到锦儿的呼吸平稳下来,声音也响亮了一分,认为是闲聊让她转移了心神,便继续道:“不会是我多想了。柳一鸣,风评还是极好的,能干且是干净的人。”
“朝中上下如今想找个干净的极难,哪个不是有好处就钻?柳一鸣是个特例,尤其是在一池污水脏到发臭的刑部里,能出他这么一个真真是不可思议。”
锦儿听到这里有了一点精神:“是吗?那他真得是有本事了,不然也不可能熬出头来。”
金敬一笑了:“熬出头?锦儿你是不知道,他真有本事又是个干净的,想熬出头那是不可能的,倒是让人坑的连骨头渣都不剩才是真的。”
“我对柳一鸣有印像就是因为,像他这样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居然能在刑部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嘿。那刑部里的老人,每一个都不是吃素的。”
锦儿挪动了一下身体,因为胸前压得有些难受:“啊?那他还真得命大。嗯,他在刑部不会有什么对头之类的吧?”
金敬一咳了两声:“锦儿,你那个不要乱动好不好?”背后那柔软的感觉他并不是没有察察到,只是他没有往歪里想。
因为锦儿受惊了嘛,身子又不好;再说今天晚上锦儿差点被人所害,也让他极为着心,哪里有心思去想些风花雪月的事儿。
可是锦儿动来动去的,那就好像在提醒他忘了什么一般。
锦儿马上不好意思起来,挣扎着要下地:“你是不是累了,我没有事儿了。”就算是夫妻她也不好意思伏在人家的背上。
她现在全身上下都是红的,好在天黑应该不会让金敬一发现的。
金敬一用手轻轻的打了两下锦儿大腿:“乖乖的趴好。我怎么会累——你还记得从前我背你在园子里玩的时候,你也心疼的说过把我累坏了。”
“我那个时候就对你说过,我背你绝对不会累的,永远也不会累到。你还记得我的话吗,记得我是怎么说得?”
锦儿身子一僵,伏在金敬一的背上出不了声,因为她不知道金敬一当初是如何说得:就连曾经金敬一背着她在园子里玩的事情,她也是半点也不知道。
要如何回答?
金敬一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温吞的人,实际上他聪敏的吓人:比如柳一鸣的举止。
要做金家夫人真得不容易:看上去最难取信的人是金太夫人、谈秋音等,事实上最易于取信的金敬一,也是最难以取信之人。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