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八 深深的缘份
看到锦儿和谈夫人在门前叙话,且大有一说不可收拾的样子,太夫人连忙说话。
“亲家母,来,我们进屋里坐下来说话。”她拉起了谈夫人的手来。
金敬一退后一步,欠了欠身子算是和谈夫人打过招呼,对于谈夫人待锦儿的友善,也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不说谈秋音和锦儿两人之间只有一人为妻之事,就单论谈秋音昨天之事,谈夫人也不可能会如此的和善。
他眯起眼睛来,给锦儿一个暗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可以被谈夫人几句话而迷惑了。
他的这位岳母真真是位厉害角色,就连他的那位岳父也曾在一次酒后对他苦笑着如此说:可见谈夫人绝不是良善之辈。
谈夫人没有放开锦儿的手,反而拖着她一起往屋里行去,一面走一面不时的看锦儿几眼:有着赞赏也有着怜惜。
如果她不是谈秋音的母亲,锦儿都要以为她是越看自己越喜欢,恨不得带回家做她的儿媳妇。
落坐后,太夫人看向锦儿:“这位是谈夫人,朝廷册封的诰命夫人——锦儿过来见个礼吧。”
锦儿看向谈夫人,见她只是看着自己微笑,神色里还是带着对自己莫大的善意,却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知道谈夫人刚刚在门前不想让自己草草见礼。
如今就是要她行大礼,她要双膝跪倒在地上向谈夫人叩头,因为她是个民妇。
锦儿一笑上前跪倒施礼:“民妇见过谈夫人。”她拜的是那一身的诰命服饰。
谈夫人笑着虚虚一抬手:“都是一家人,何用如此大礼?”那你不早说,不早早的拦下来?锦儿腹诽了她几句。
“第一次见面,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把这个给你吧;你以后好好的帮秋音,同心同德伺候好你们的婆母和夫君就好。”
“不要推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东西——长者赐不能辞哦。”她笑着让丫头把她在手腕上脱下来的玉镯送到锦儿面前。
那玉镯晶莹惕透,绝对上好的东西,一只镯少说也要几千两银子。
锦儿起身并没有看镯子一眼:“刚刚只是朝礼,民妇拜得是当朝的诰命夫人——夫人如此厚赐,民妇实在是有愧,但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坦然的收下了,但是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不要说什么长者,我拜的只是诰命夫人四个字罢了。
谈夫人点点头:“沐夫人请坐吧。我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就是听说了你的事情,真是比讲古所说的那些事还要奇,真真是命大福大之人啊。”
她不再提什么长者,也不提谈秋音,就好像刚刚想要压锦儿一头的事情不存在般。
金敬一脸上的恼意并没有收起来,没有发作只是因为锦儿应对得当,并没有吃什么亏。
锦儿落落大方的坐下:“托天之幸,也是锦儿无愧于天地,才能得天地之佑;今日归来夫妻团聚,儿女团圆,锦儿已经无他想了。”
谈夫人笑笑,然后对太夫人恭喜了几句,却并没有理会锦儿那句夫妻团聚的话;太夫人也瞪了锦儿几眼,怪她以妻子自居让谈夫人尴尬。
谈夫人和太夫人说笑几句后,回过头来:“府上双亲还好吧?离家五载他们日夜难眠吧,你理应好好的尽孝才对。”
“我早就听说沐家的清名,是个书香传家的门第,清贵之家啊。”她大大的赞扬一番沐府,却让锦儿生出莫名其妙之感来。
因为谈夫人来当然是来者不善,但是谈论她的家人就实在不必了,因为她和谈秋音之争全在金府之内。
如刚刚那样的手段,才应该是谈夫人用得吧?
谈夫人叹息道:“好孩子,你也不要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能回来就是大家的福气;嗯,你有父有母有弟弟,实实是大福气之人呢,对不对?”
“沐家公子更是有出息的,听说在书院里读书呢,将来定有大成就。好孩子,你是苦尽甘来了。”
锦儿认为她这是在讥讽自己,因为谈家不可能不知道沐坚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出息?她还真得不指望着沐坚有什么大出息,只要能真正的明白事理就好。
“夫人夸奖了。”她也只能如此应对,总不能对谈夫人大诉苦水吧?弟弟再不好也是她的弟弟,就如她身上的胎记一样,是打出生就注定的事情,不好也是她的。
谈夫人便又说起闲话来,都是一些开元城里的趣事,其中不少都是镇南王府里的事情:谈夫人很健谈,就连锦儿都听得津津有味。
津津有味也不表示锦儿就忘了谈夫人是谁,更明白谈夫人为什么会说镇南王府的事情,无非就是让锦儿知道她们谈府和镇南王府很亲近。
不然的话,镇南王府里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连人家侧王妃喜欢吃什么,镇南王从来不笑却喜欢一个人对着湖里的鱼儿说话都知道呢?
不过锦儿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和镇南王府并不亲近;就算镇南王救过锦儿,但是他现在对锦儿对金府有什么图谋还不清楚,锦儿有种感觉:那就是不怀好意。
谈夫人就坐在锦儿的厅里,说着开元城里的趣事,引来一阵又一阵的欢笑:她就为了说些笑话给锦儿听,或者是为了向锦儿暗示她与王府的关系?
锦儿和金敬一都有些迷惑,对视过几眼谁也猜不透谈夫人为什么要闲聊起没有完:她不是来看女儿的吗?为什么要留在心园里不走,难不成想在这里用午饭?
再说,依着谈秋音现在的情形,谈夫人如何笑得出来?锦儿发现她看不透谈夫人,根本就不知道此人倒底在想些什么。
快到午时的时候,谈府的人来了,谈夫人才停下说笑接过了谈府送上来的纸张看了看。
然后她大喜的抬头:“有这样的事情?真得假得?”她说完看向锦儿:“要不我一看到你就感觉亲切呢,果然是缘份啊。”
锦儿心头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看看金敬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夫人所指是何事?”
谈夫人喜笑颜开,看着锦儿笑得极为欢暢,不知道是不是锦儿的错觉:锦儿感觉她此时的笑容才真得是在开心,在之前她所有的笑都不是真正的开心。
“好孩子,真得没有想到啊,是真真的想不到,但却是老天的意思呢。”谈夫人抚掌:“真真就是缘份啊。”
“锦儿,你的弟弟是不是名坚,生辰是八月三十?”她看着锦儿笑得眼都弯起来。
锦儿的心沉了下去,不说谈夫人此时提起不会是好事,就单凭事情和沐坚有关,她就下意识的认为绝对是祸事。
“是。谈夫人有话还是直说吧。”她的声音冷淡下来,知道谈夫人此行的目的就要揭开——谈夫人当然不是善者,岂会只是到她这里来坐坐落两滴眼泪给她看?
谈夫人并不介意锦儿语气的变化,或者她很享受锦儿的不快:“是,是,倒是我一高兴就说话颠三倒四起来,事情都没有说清楚呢。”
“我娘家有个侄女正当龄,她的父母一直想给她找门好亲事,但是女孩儿实在是长得好,人又好,所以找来找去总也没有中意的。”
她说到这里看着锦儿笑得畅快:“想不到的是今天她的亲事定来了,已经文定写好婚书,再过三个月就要成亲了。”
“而男方就是沐府,如果不是我误会的话,应该就是锦儿你的弟弟;要不能说是缘份嘛,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亲上加亲,亲上加亲啊。”谈夫人看向太夫人:“我一看到锦儿就心生欢喜,想不到还能再结亲,老天总是出人意料的。”
太夫人也有点转不过弯来,干笑两声看看锦儿才道:“是,是缘份,要恭喜亲家母了。”
她就是做梦也梦不到这样的事情:谈家和沐家是死对头吧,应该算是吧,可是现在算什么呢,谈夫人娘家的侄女嫁给沐坚为妻?!
就算是讲古的也讲不出这样的古来吧?
金敬一的脸阴沉下来,他知道谈夫人要见锦儿不会有好事,但也是认为她要折辱锦儿给女儿出气,但是自见面就是一团和气,就算略有手段也没有坚持下去。
却没有想到谈家人的算计不在锦儿身上,而在沐府那边:和女儿同样的打算,正正打在锦儿的痛处。
锦儿看完了纸上的字,那是一封信,给谈夫人的信告知她侄女订亲的事情以及成亲的日子。
锦儿看完后抬头,把信交给丫头还给谈夫人淡淡的道:“锦儿并不认为和谈夫人有这样的缘份;缘也分很多种,我和谈家的缘当然是有的,不过应该不是善缘。”
“这门亲事,我想谈夫人费了不少的心机吧?就算谈夫人昨天就有安排,想在这么快的日子里把亲事说定,连文定都在今天过了,了不起的手段。”
“果然是财大势大的谈府,我见识了。”她说完站起来:“谈夫人把喜讯已经带到了我面前——我想依着谈夫人的为人,也不会把你的所想直接说出来吧?”
“那我就不送了,谈夫人慢走;还有,我这里并不欢迎您以及所有谈家的人,我想以后谈家人不会再踏进我这里,对吗?”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