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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三 我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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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太夫人和金敬一想得不同,因此担心的事情也不同:金敬一是被母亲提醒,才想起谈家的反应来——刚刚他的心思只在谈秋音的身上,还没有想过谈府的人会如何。

    现在他想起谈府,心中生出来的不是惧意也不是后悔,反而是对谈秋音的怀疑:谈秋音如此做,要的怕就是让她的家人出面,要的就是让她的家人来教训他吧?

    因此他看向大夫的时候,心情反而是平静:他是确定的,十成十的确定,没有半分怀疑——谈秋音并没有大碍。

    大夫站起来欠了欠身子:“夫人并没有大碍,平素打的底子好,虽然落水又有几处外伤,但是胎儿极好,并没有动了胎气。”

    他说到这里对着金敬一点点头:“我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夫人的身体——和落水无关,只是肝火郁结;外伤并不重,只是伤了表皮,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他再次欠身,便跟在高氏的身后出去写方子。

    金敬一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神色,平平静静的对太夫人道:“我看,现在时辰也不算晚,还是打发人去谈府送个信吧。总是,逃不开的事情,早一时比晚一时要好些。”

    他的脸上有红红的两个掌印,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是他的话却没有半分的可笑。

    太夫人有些不解,看一眼床上的谈秋音:“你是傻了吗,还是糊涂了,此时怎么能去你岳父家?还是等秋音醒转后,你好好的哄一哄她……”

    金敬一闻言看向床上的谈秋音:“不必了。这么大的事情岂能瞒下去呢,还是打发人去送个信吧,是打是罚我都无二话。”他说完转身就要走人。

    太夫人大怒:“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去沐锦儿那里?!你当真要把母亲气杀吗?”

    金敬一叹气:“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去锦儿那里也不错,或是去园子里走走,去书房里静静,只要能让我离开这个地方;这里,污浊的让我无法呼吸。”

    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回转身子,太夫人急的去捉他的衣角,也是背对着床的:两人都没有看到床上的谈秋音身子颤了颤。

    太夫人现在急得真得要冒出来火来,谈秋音没有大碍实在就是老天保佑,看看谈秋音的样子,皮肉翻开的伤处就有好几个,尤其是在脖子那里还有一道。

    还有,谈秋音还跳了湖:谈家岂会善罢甘休?正值眼下这种时候,那边的沐锦儿是咬紧了牙关就要鱼死网破,这边谈家再闹将起来,他们金家这次就真得再劫难逃。

    什么名声,什么将来都不要再提了,只怕马上就沦为开元城的笑话。

    因此,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金敬一哄好谈秋音,到时不管谈家有多么大的怒气,自有谈秋音去应对:谈家人也只能不了了之。

    这是最好的法子,只是委屈了儿子;可是祸也是儿子闯下的,有什么办法呢?她哪里能想到儿子会不顾谈秋音身有孕而来责问她呢,更想不到的是谈秋音会做出惊天之举来。

    着急是真得,想要安抚谈秋音和谈家也是真得,但同时她对谈秋音却生出强烈的不满来:因为谈秋音所为实实在在没有个贤惠的模样,这样的儿媳妇谁家摊上谁家倒霉啊。

    只不过眼下她还来不及谈秋音不贤一事,最为要紧的就是让谈府的人都闭上嘴巴。

    “敬一,你听母亲说好不好?”她用力扯一把儿子的衣袖:“不管如何,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你岳父家的,真得让他们知道……”

    金敬一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转过身去,眼睛看的却不是太夫人而床上的谈秋音,和谈秋音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他定定的看着谈秋音,一个字都没有说:没有质问也没有疑问,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谈秋音的目光是清澈的,如今她极为清醒;因为太夫人和金敬一的话让她极为着急,生怕金敬一就这样走掉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她真得不知道要如何收拾。

    所以才会睁开眼睛看过去,却不想被金敬一捉个正着,完全没有一点的防备;当下,她也就明白金敬一完全是明白的,心头便生出极大的慌乱来,除了呆呆的和金敬一对视外,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金太夫人看儿子不对,也转头看过去,见到谈秋音清醒了过来,连忙几步赶过去:“秋音,你还好吧?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大夫再过来瞧瞧。”

    “你也是的,有什么事情还有我呢,怎么就能做那样的事情,把我和你的父母都放到何处?这是大大的不孝啊。”她说着话流下泪来:“你有个万一,让我们怎么受得了。”

    儿子不肯低头,那便只能她来了;好歹先稳住谈秋音,回头再狠狠的教训儿子,定要让他好好的哄谈秋音不成。

    金敬一此时淡淡的开口:“来人,让金有文去谈府送个信儿,把府中的事情尽实禀于谈家长辈们。”

    他不是要和谈秋音说话,也不是要和母亲说话,直接打发让人去给谈府送信。

    谈秋音猛得坐起来:“你、你!”她的手冰凉,身子坐得不稳幸亏有太夫人在,便就势倚在太夫人身上:“婆母——!”她抱住太夫人哭了起来。

    太夫人又气又急:“着金有文过来,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去谈府。”她看一眼怀

    中的谈秋音:“这么晚了去惊动亲家母,岂不是让她受惊吗?有个什么不好,也是你这个女婿不孝。”

    她一个劲儿的瞪儿子,示意儿子过来给谈秋音陪个不是:“秋音你不要着急,都是敬一不是,我让他给你陪个不是……”

    “你要就是这个吧?”金敬一的声音还是平平淡淡的:“母亲,你放开她——就算我们要去谈府送信,你问问她让不让去?她是不肯让我们去送信的,她要的不过是儿子的低头认错。”

    “并且,从此以后被她拿捏住,她说东儿子就不敢往西!”他看着太夫人点点头,表示自己话不是胡话:“她要的就是这个,母亲你放开她吧。”

    谈秋音抱着太夫人大哭,一句话也不说;太夫人有些怀疑,不知道要不要信儿子的话,但是她不再像刚刚那么急着安抚谈秋音了。

    如果真如儿子所言的话,那谈秋音就着实可恶了:儿子是她的,凡事当然要自儿子这面来想,岂会事事真得替谈秋音着想呢。

    谈秋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可是金敬一完全不为所动,就好像他不再是那个心软的,在妻室一事上没有决断的那人,而是生出一副铁石心肠来。

    “秋音,管家不去送信我也可以去,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去请岳母过来。”他说完对着母亲点点头转身就走。

    这次太夫人没有再拦着儿子,因为她得到了儿子的暗示:儿子不是真得要去谈府,而是要让她知道谈秋音的打算是什么。

    太夫人不出声也不动,由着金敬一离开,谈秋音心头大急:如果让金敬一去了谈府,那事情就真得不可收拾。

    到时候她的母亲来了铁定不会轻饶了金敬一,她要怎么办?金敬一的意思很明白,他就要借今天晚上把事情一并解决了:他要送她回娘家。

    不是让她回去住几天,而是请她离开金府,所谓的打与罚就是他金敬一对她的歉意,对谈府的歉意:金敬一在逼她——她做出来的事情要让她自己收拾,不然就滚出金家的。

    “你要、要做什么?!”她不得不开口叫住金敬一:“老爷,你倒底想让我做什么?!”

    她有伤在身,又落在湖中受了寒气,如今有喜的她本应该被人捧在掌心里,可是她的丈夫却对她如此的强硬,没有半点的温柔。

    肝肠寸断的疼痛让她身子缩成一团。

    金敬一回头:“你做的事情,要什么样的结果当然是你来决定;我想,也许你是想要离开了,我并不会阻拦你,秋音——如果,你真得要离开的话。”

    听到金敬一真得说出这样的话来,真得就是逼她自己收拾眼前的事情,谈秋音放声大哭起来:她的算计落空是一回事儿,最为主要的是被金敬一的冷酷所伤。

    她本意就是借自己娘家让金敬一退让,让金家退让,顺便可以把金家主母的名份拿到手:到时候看沐锦儿就是有天大的手腕又有什么用?

    可是金敬一根本不理会她,不哄她开心直接就要去接她的母亲过来:她要的根本不是和金敬一决裂啊。

    让她痛心的就是,金敬一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待她: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意吗?就算如何,她也是无法离开他的啊,不然为什么非要留在金府,非要受这样的委屈?

    金敬一只看到了沐锦儿的苦,沐锦儿的委屈,但是她的委屈呢?她的委屈在金敬一心中,只是拿来可以伤害她的利刃!

    在金家最为可怜的人根本不是沐锦儿,因为沐锦儿有金敬一;最为可怜可悲的人是她谈秋音,因为金敬一根本不知道怜惜她半分。

    但是,她就是舍不得,就是离不开。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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