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让你闹<!>
“你是傻子么?”汪序真刚刚脑子里被酒精熏染的瞌睡虫通通跑光了,不敢置信的瞪着周时祁,一连串发问:“别人不知道咱们俩在演戏,你还不知道啊?你怎么能这么任由阿姨把我名字写上?”
“着什么急呀。”周时祁笑了笑,不以为然的样子,长腿一迈就坐在沙发上。他可能也有点醉了,说出来的话在汪序真听来全都是醉了的疯话:“加上你就加上呗,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岂止不是什么坏事,天上下一场黄金雨也不过如此了。但站在汪序真的角度来看,却不能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恩惠’。他要是真的跟周时祁结婚什么的也就算了,这什么关系没有房产证上加他的名字干毛线?
还有周时祁这漫不经心笑着的样子,真让人看着就不舒服。汪序真皱了皱眉,忍不住俯身去拉周时祁,想把他拉起来:“你他妈喝醉了?清醒一点卧槽。”
话说到一半,非但没把醉的像烂泥一样的周时祁拉起来,反而还被他拉下去了——汪序真猝不及防的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趴在了周时祁的身上。这一下子很是狼狈,他的额头好死不死的正巧撞上周时祁的下巴,后者一个闷哼,汪序真来不及摸一下自己被撞的发麻的额头,就听到那声线里似乎有几丝委委屈屈。
也是,他额头都麻了,后者的下巴能好到哪里去?估计只会更疼。汪序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顾得上立刻起身,微微抬头掐着周时祁的下巴掰过来,就着大大的落地窗外打进来的月光仔仔细细的瞧着他的嘴巴:“怎么样?没咬到舌头吧。”
周时祁一怔,鬼使神差的,乖乖的张开嘴巴给汪序真瞧。后者仔细的看了看没出血,就一股酒味儿,渐渐放心,哄小孩似的拍了一下他的脸:“没事儿,让你闹吧。”
周时祁没说话,只是眸色渐深,刚刚按着汪序真瘦削肩膀的大手不自觉的向下移,缓缓按住他的腰。这种幽暗的夜色里,酒精逐渐就在各路神经末梢里蔓延,让人糊里糊涂的发醉,想做一些平时清醒的时候不敢做的事情。
“谁闹了?”
嘿,还不承认?汪序真忍不住瞪了周时祁一眼,月色下他被酒色渲染过的琥珀色瞳孔就像染上一层美色似的,这么一瞪都勾人的很。周时祁眉头微蹙,忍不住礼尚往来的掐住汪序真的下巴,俯身就想咬那张红润的嘴唇——
“唔!”可惜他忘了之前他把汪序真拉到自己身上,现在两个人在狭窄的沙发上危险性极高斜斜坐着的事实了。他这么向前一俯身,汪序真下意识的就往后躲,两个人被酒精支配的四肢都有些不稳,兵荒马乱摇摇晃晃的一起往下倒。
“卧槽!”汪序真被他先拉在地上又按在地上,后背手肘都被硬邦邦的地板硌的生疼,忍不住抱怨的怒捶跟他一起倒下来却压在他身上的周时祁:“赶紧滚起来!”
“弄疼你了?”周时祁被这一摔弄的脑子清醒了一些,皱眉爬起来后伸手把汪序真拉了起来,瞧着地板无意识的说:“我妈怎么不铺一条地毯?”
弄疼你了、地毯,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汇组在一起忍不住就会让人有种想入非非的外延意境尤其是他们现在的关系还属于这么不明不白的。汪序真脸上的线条不自觉的绷紧了一些,两个人‘闹’过了一番之后又把话题扯回一开始:“找个时间去房产局把名字去了吧。”
“不是,你怎么回事?”周时祁已经咬了一颗烟解乏,看着汪序真似笑非笑的问,多少有些来气:“给你房子你都不想要啊?”
“不是我的干嘛要啊?”
“蠢。”周时祁轻嗤:“多少人一辈子也买不起州城这里房子的首付。”
“唔,可能我就是你说的那种人。”汪序真相当有自知之明了,他们两个浑身酒气,醉醺醺的一同窝在沙发里犹如两条丧家之犬,然而他还能笑得出来呢:“但我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无功不受禄这句话小学生都明白呢。”
“你什么时候上过学啊?”周时祁有些无语,懵懵的看着他。
糟糕!汪序真瞬间清醒了,他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迷迷糊糊之中说了什么,登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重新来过。艹,他居然把之前上学的事情说了,就差炫耀自己是个学霸了。
“没、没什么。”汪序真干巴巴的辩解了一句,佯装愤怒的转移话题:“总之不要,你家房子跟我没关系。”
周时祁沉默半晌,忽然说:“你不是无功不受禄。”
汪序真一愣:“什么?”
“你帮我完成我爷爷心愿。”周时祁侧头,认真的看着他:“得好好谢谢你呢。”
“”汪序真同他对视半晌,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晕。他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去轻咳了一声,故作轻松:“那也不用这么大手笔的报恩啊弟弟,就当哥哥免费帮你了。”
他说着站了起来向洗手间走过去,边走边说:“我先用,你等会儿吧。”
都快折腾到后半夜了,也该洗洗睡了才对。周时祁盯着汪序真晃晃悠悠走到洗手间去的清瘦背影,笑而不语。
两个人的同居生活就这么稳定且诡异的持续
下去了,汪序真一开始觉得不自在,但后来口嫌体正直,不到一周就适应下来了。本来两个男生住在一起就不像男女那么麻烦,况且他和周时祁种种生活作息还挺合拍的。
有的时候拍戏,两个人时间错开,有可能好几天也打不了一个照面。就是现如今拍戏的地点在一个横店,偶尔片场还会碰到,这就有一种‘线上线下’都生活在一起的诡异错乱感了。不过同居这事儿汪序真不懂周时祁有没有跟他的经纪人和助理说过,但他自己这边反正瞒的挺严实的。
要不是某次蓝金去汪序真租的房子没接到人,反倒和汪序濯撞了个正着,从那小子嘴里得知‘我哥和他未婚夫住一起去了’的惊恐事实,蓝金还被瞒在鼓里呢。他立刻马不停蹄的去剧组找汪序真,把后者骂了个狗血淋头——
“怎么回事?!你哪里来的未婚夫?没有公司的允许你怎么可以谈恋爱呢!知不知道这犯了大忌讳!?”
“”汪序真心里这个冤,只想把汪序濯脑袋摘下来当球踢缓解仇恨。
蓝金压低声音的催促:“说话啊!”
“其实这是误会!”汪序真逼不得已,只好慢吞吞的现场编造理由和蓝金解释着:“我这不是最近拍戏时间不规律么,我弟高三,我怕我早出晚归的影响他学习,就搬到我发小家里去住了。我那个发小从小就和我插科打诨的未婚夫叫着,我弟下意识的就这么称呼了。”
蓝金听了之后眯了眯眼,还是有些狐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哪儿来的未婚夫。”汪序真看出来他可能是信了大半,便微微的松了口气,继续圆着谎话:“要是谈恋爱也是未婚妻啊,我喜欢女孩。”
蓝金想想也是——对于汪序真家里的情况他还是略微有些了解的,一直也没听说过汪序真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这种事,怎么可能短短一段时间就多出来一个未婚夫。不过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蓝金绷着脸继续教训:“不过我刚刚说的你还是得记着,你才刚刚出道,别犯傻给我搞什么对象。”
“肯定的,不能。”汪序真忍俊不禁,连连答应,可听着听着又有点纳闷今天蓝金的草木皆兵,他挑眉问:“阿金,你今天怎么这么紧张我的私人状况?”
“废话。”蓝金瞪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事业的上升期,我能不操心么?”
“上升个鬼啊。”汪序真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想着他都被公司雪藏半年没资源了还上升?蓝金倒也乐观。
“你不记得我上周给你打电话说的事情了?”蓝金皱眉看着汪序真,很铁不成钢的模样。
上周打电话?汪序真一愣,恍惚的回忆了片刻,就想起那个订婚宴晚上蓝金打电话一顿磨叽的事情奈何他当时被左右夹击,兵荒马乱,蓝金具体说了什么是实在有些记不得了。后来他一直在剧组拍戏,蓝金在公司陪着手下签约的别的艺人跑来跑去,两个人有几天没见了,所以蓝金现在才提起来这件事。
蓝金一看汪序真微微有些心虚的茫然模样,就知道他是记不得了。见状,他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你最近到底在干嘛?怎么心不在焉的?”
提起最近在干嘛那汪序真只有心虚以对,他眼珠转了转,笑着转移话题:“阿金,你之前在电话里到底说的什么事啊,就别卖关子了。”
“我不说了么,之前你去试镜扶易的片段在圈里流传开了,倒真的有几个剧本递上来,只不过都是网剧,制作不算精良。”蓝金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新人有b级制作的网剧演已经不错了。”
“是不错了呀。”汪序真点了点头,听到这消息倒也挺开心:“陆导这部电影还有半个月左右我就能杀青了,阿金你那边有合适的本子么?”
他现在真的很缺拍戏和曝光度,如果能无缝进组真是再好不过了。
“有本子倒是有本子,就是”蓝金说到此处,莫名的变的有些吞吞吐吐,半晌后才破罐子破摔的说:“有三个剧本,一个男二一个男三,人设都不错,还有一个小制作男一号就是你得看看本子考虑一下。”
他这种咖位的有男一号演还得考虑?那这男一号人设和剧本到底是得多差啊?差到蓝金这么难以启齿,还要先跟他提另外两个男二男三的本子的,有趣。汪序真一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阿金,你就直说吧,这男一号到底是个什么人设?”
“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耽改剧本,让你扮演里面的受。”蓝金想了想,干脆破罐子破摔的说了:“男演员演受一般挺多顾忌的,但也有不少人去演,主要是你之前不跟我说你喜欢女孩么,而且这个剧本设定里的受还有点娘里娘气的。导演估计给你递本子,是因为看上你的脸了。”
所以说他看起来长的很娘里娘气么?汪序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蓝金也知道这剧本对于别的新人演员来说可能是块好饼,但对于汪序真而言就有可能是个难以下咽的毒饼,所以才如此吞吞吐吐的说出来的。事实也的确如此,刚刚还想着要不是那种‘□□掳掠’人设都能接的汪序真听完之后就沉默了,忍耐不住
的咳嗽两声。
这这这他刚刚在陆导电影里演了一个为爱痴为爱狂,为爱咣咣撞大墙的断袖之癖女装大佬,要是再去演一个娘里娘气的受那他日后想掰回在观众心目中的形象真是难如登天了。更何况这种角色演多了,没准就真的被认为是喜欢男人了,在这个同姓可婚的背景中同性恋当然也没什么,但汪序真作为一个钢铁直男,觉得自己要是被误会了演不了男女感情戏真挺冤的。
汪序真越想越想拒绝,但毕竟半年没有梓涯给的资源,之后要是没有戏拍怎么办?这么一来还是有些犹豫,半晌后他没等想出个所以然,就有剧组的工作人员来叫他了。汪序真咬了咬唇,纠结的对蓝金说:“那个,你让我在考虑考虑吧,到我的戏了,先挂。”
对面的蓝金‘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的汪序真回到剧组,顿时收到了一片齐刷刷的注目礼,一堆人的眼神就像黏在他身上似的,让汪序真有些不自在,但并不意外。今天这场戏是他的重头戏,也是当初陆哲找他的根本原因——一场女装大佬醉酒,在窑子里跳舞勾引三皇子的戏。
汪序真身上是刚刚就换上的一身女子古装,红色裙裳,轻丝薄纱美轮美奂的飘逸着,在配上他精致得当的女子妆容——芊芊素手妙红衣,眉间一点朱砂痣。惊艳不假,羞耻也是真的。汪序真听着周围一片窃窃私语,不断安慰着自己当演员就是要摒弃一切羞耻感,拍就得了,边光着脚跑到布置好的阁楼上。
这场戏就是扶易光着脚在阁楼上跳舞喝酒的一场戏,万事俱备,只差开机了。
伴随着陆哲在摄影机后面‘卡’的一声,汪序真脑中自动过滤种种羞耻,迅速进入状态,修长的手指勾着盛满了水的酒壶,懒懒散散的坐在阁楼上喝了起来,飘逸的红纱随着他的动作在楼梯间荡漾着,摇摇曳曳的勾着在场所有人的心魄。
阁楼搭的高,也不结实,这场汪序真在上面喝酒跳舞的戏多少是有点危险的,但为了追求最极致最真实的飘逸感觉,陆哲不允许用威亚之类的保护措施,一切都凭演员发挥。
但汪序真毕竟是老江湖了,之前在剧组武打戏学过不少,连武替都当过,自然不在乎这么一点小小的风险程度。他坐在高高的阁楼上,神态自若,对着楼下那些群演笑了笑。按照剧本,他在同楼下扮演老鸨的女演员说话的时候,刻意掐着的嗓音有着几分娇柔——
“鸨母,今日上元佳节,何不一醉方休?”
“卧槽,卧槽卧槽!”躲在柱子后面眼睛眨也不眨看着的胡天,眼见着汪序真一袭红装肤若凝脂的样子,整个人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不住赞叹道:“真真这也太他妈的勾人了卧槽!时祁,你说对吧!?”
同他站在一起的周时祁眸色暗沉,一语不发,听到胡天激动的问话也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而胡天也就是那么一问,并不是指望着周时祁真的附和,问完就又继续探头探脑的伸脖子看了——由于他跟汪序真关系好,还特意嘱咐过后者很多遍派女装戏份的时候一定要通知自己过来看的缘故,所以即便汪序真觉得羞耻也还是在拍戏前夕通知了胡天一声。
胡天收到短信,立刻把手头的化妆箱塞给小助理,自己匆匆忙忙的就要跑过来看。结果一转身差点碰到过来造型室视察的监制,后者拉了急急忙忙要跑的胡天一把,不满的皱眉:“干什么去?这么着急?”
“监制监制,我得去隔壁剧组一趟。”胡天也没想着找借口,着急的大大咧咧就说了:“他们那边今天拍重头戏!”
监制自然知道隔壁剧组是哪个剧组了,他看了一圈这造型室还有等着化妆的演员,一派乱七八糟的模样胡天还急着去看热闹,顿时大怒:“去什么去!你工作干完了吗!”
“啊啊啊我去去就回!”胡天哀嚎,嘤嘤嘤的乞求着监制:“陆导的剧组今天拍女装大佬的戏份啊!女装大佬!作为一个合格的造型师,我觉得我有义务去看看他们的服化道团队给男人设计了什么样的女装!”
闻言,正在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眼皮上涂涂抹抹的周时祁长长的睫毛一颤,眉头微蹙的抓住化妆师的手腕,在后者惊诧的眼神中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你这是借口!”虽然胡天的要求有理有据,但监制还是被他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的够呛:“今天就是”
“程哥。”监制的一句‘不许去’还没说完,就被一道低沉清冽的声音打断,他一愣,侧头看着声音来源——只见刚刚躺着的周时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一甩身上穿着的古装大长袖子,在狭小的造型室里都自带‘气度卓然’的风范。
他看着程监制,平平淡淡的说:“我觉得胡天说的挺对的。”
监制一愣,可能是完全没料想到周时祁会站出来帮胡天说话,还没想到怎么回应呢,就见胡天大喜的哈哈笑道:“对吧对吧,我说的没错吧,咱们就是要多学习才对。”
监制:“”
“说的对。”周时祁唇角弯起,像是笑,笑意却没达到眼底,他看着胡天说:“正巧,我也想看看女装大佬是个什么模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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