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幼稚悟
人类的毛发不同于猫咪绒毛的柔软，高专悟蹭上来时的手感带着区别于小动物的、头发特有的尖锐感。zhaikangpei
互动是自然的，可惜手感不太自然。
回过味来的五条桃的手僵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高专悟同样愣住，他不敢相信这种黏糊糊且做作的猫叫声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更难以接受自己还撒娇似的蹭了蹭五条桃的掌心。
在五条桃想要顺从心意对着白给的高专悟撸上几把的瞬间，家主悟把她捉了回去，顺便推开了那个意犹未尽的白色脑袋。
注意力被转移，五条桃不小心瞄见了家主悟手中还亮着屏幕的手机，疑惑道：“你在给谁发消息？”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自己还好，有高专的人联系，但是悟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就算因着自己想去高专体验一下上学生活，也没见他加上谁的联系方式，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进入“梦境”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总之就是很奇怪。
家主悟没有刻意避开五条桃的视线，反而大方地把手机放到她手里，坦然的态度让五条桃觉得刚刚的怀疑简直过分。
五条桃对他的隐私并不太感兴趣，虽说他们两人间的相处也没有什么隐私可言就是了。
她只是单纯的奇怪在这个世界的悟还能和谁发消息，真的只是这样。
这样想着，她准备把手机还给家主悟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屏幕最上方的字。
——夏油杰？
五条桃沉默：“……”
她抬头瞧了瞧一脸淡定的家主悟，又低头瞅了瞅快要灭掉的手机，再偏头望了望不知道想什么的高专悟。
“你偷拍我和小悟？”五条桃难以置信，屏幕上加载好的视频自动播放着，俨然是发送出去的状态，她指着对话框，“还发给了夏油同学？”
家主悟不语，周身的气息很平淡，白色绷带蒙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五条桃根本分辨不出他的情绪，但莫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心情很愉悦。
就是那种捉弄人之后的愉悦。
“……”
五条桃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气质总让她联想到梦境中那个做了高专教师的“五条悟”，那个人好像就很喜欢搞这种事情。
上课赶路暂停一下，她需要缓一缓。
“悟，你不觉得自己……”变幼稚很多吗？
她欲言又止。
家主悟推了推挡在他身前碍事的高专悟，满是嫌弃地说道：“走快点，蠢猫。”
神态和语气简直就和对待大白猫时一模一样，连称呼都没变。
推开前面的人，家主悟和颜悦色地回应五条桃的话，他意有所指地说道：“桃觉得呢？”
家主悟没给五条桃思考的时间，捻着不知怎么飘进屋里的花瓣，沉声继续说着：
“就算年龄或者身份不同，但无论哪个世界，我们都是‘五条悟’，所以本质上是一样的。”
听到这话，五条桃看了一眼还在状况外的、脸红得像番茄头一样的高专悟。
她认可地点了点头，确实，本质上是一样的。
一样的……嗯，幼稚、臭屁和可爱。
眼睁睁看着妻子的眼神变得慈爱，哪怕看向自己时也一个状态后，家主悟扬起的嘴角微微落下：“？”
直觉告诉他，自己的妻子此刻一定没有想什么好事情。
他无奈地开口道：“桃……不要再想了。”
那些多余的、无关紧要的事情统统都忘掉吧。
不要被那些“五条悟”吸引注意力，不要再去拿他们和他作比较。
家主悟难捱地从背后拥住了五条桃，下颌抵在她的头上，双臂交叉在她胸前，维持在一个力道松弛但又使人难以逃脱的程度，完全箝制住他心爱的妻子。
只有把人彻底拥在怀中，他才有一种踏实感。
他于满足的喟叹中溢出森冷的爱意：
“桃只需要一直注视着我就够了。”
早已习惯他没安全感的一面，五条桃安抚地拍拍他搭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声音温柔轻缓地说着：“悟怎么越来越喜欢撒娇了呀……”
高专悟从自己做出那般举动的羞愤中脱离出来，被家主悟推开后迟迟没听到脚步声，感到奇怪地扭头催促道：“你们两个还在后面叽叽咕咕干嘛呢？”
然后猝不及防看到两个人相拥缠绵的暧昧姿势，一时间他说不出自己是烦躁还是什么感受。
他扭头速度极快，下滑的墨镜在高挺的鼻梁上挣扎着不落下，露出他璀璨夺目的蓝眼睛，星辰似的眸子里满是复杂到难以解读的情愫。
“……”
耳鬓厮磨中的二人一同看向他，五条桃眉眼中的柔和还未来得及消散，眸中的暖意照拂到高专悟眼底。对比之下家主悟的脸色阴沉的像是乌云密布的坏天气，冰冷的蓝眸凉得彻骨。
见状高专悟也不甘示弱，回以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导致摇摇欲坠的墨镜几乎要失去支撑落下来。
被夹在中间的五条桃感受到前后夹击的冷气释放，无奈叹息。
她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像幼稚园里轻声细语照顾哄弄小宝宝们的耐心大姐姐。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要面对双倍的幼稚五条悟？还好梦里那个“五条悟”不是真实的……不然她真的要爆炸了。
她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家主悟和高专悟仍旧在用眼神对峙，丝毫没有终止的意思。偏偏禁锢着五条桃的家主悟又抱着她不撒手，她只得在这个尴尬的位置生无可恋地瞄着秒针不停转动的挂钟。
很好，第一节课一定赶不上了。
五条桃沉默，开始摆烂。
她一会看看高专悟，一会仰头再看看家主悟。看着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适应性良好地放空自己，思索着中午吃什么。
察觉到怀中人的神游，家主悟姿态懒散地压下来，把半个身子的重量放到五条桃的身上，不再搭理气势汹汹的高专悟。
“你眼睛瞪再大都没有老婆。”
家主悟撂下这句话，不等高专悟反应过来，拥紧五条桃先一步瞬移走。
安稳落地的五条桃说道：“你好喜欢挑衅小悟。”
“因为看他的反应很有趣嘛。”家主悟耸耸肩，从五条桃的肩膀离开。
“嗯……自己看自己气急败坏很有趣吗？”五条桃食指抵在自己的下唇，做出思考状，“好像确实呢，两个幼稚鬼。”
她甚至开始幻想、期待见到另一个自己，一定也会很有趣吧？
“不会的。”家主悟猜到她所想，又怕说的太简短会被误会什么，补充道，“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按照这边的走向，我们很难在离开前遇见另一个‘桃’。”
五条桃有点闷闷不乐地说道：“啊……那好遗憾。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她呢。”
“很想见见吗？”
“也没有吧……只是有时候会羡慕悟和小悟之间的羁绊呢。”
“谁和那种家伙有羁绊，不过是‘不同时空的我同一个人’这样的存在罢了。”家主悟目视远方，“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
“……”
所以为什么说话的时候嘴角偷偷上扬？明明自己也因为小悟的出现变得活泼很多。
不知不觉他们谈话间穿过郁郁葱葱的前廊，走到高专内部，与夏油杰迎面碰个正着。
夏油杰没看到高专悟，很是疑惑，明明昨晚还说一起来呢？
他问道：“悟呢？”
经过夏油杰的提醒，家主悟着才想起来被他丢在家里的高专悟。
“啧，他也太弱了，这么久还没跟上来。”
“你个臭老头在说谁弱啊？！“姗姗来迟的高专悟气喘吁吁，发丝凌乱地站在家主悟身后。
“臭老头？”家主悟不可置信，“你在叫我？”
“除了你还有谁？”高专悟一脸坦然，器宇轩昂地扬起头，“桃，比起他明显老子更好吧，要不然你——“
“哈？！”
撬墙角都撬到他脸上了，谁给他的勇气？
家主悟揪起高专悟的衣领，压他一头睨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五条桃也是一脸迷茫，这时候貌似也不是询问的好机会，她找了最空闲的夏油杰。
夏油杰摊手，凑到五条桃的身侧，自己主动递出话题：“五条先生也有这么……嗯，生动的时候啊。”
“……啊，貌似从领域出来后就这样了。”五条桃眨了眨眼干涩的眼睛，拽着夏油杰的校服衣角远离了要打起来的二人。
说话前五条桃特意看了家主悟一眼，见他全身心投入在教育高专悟上，放心地开口问道：“夏油同学可以和我详细说说进入领域后发生什么了吗？”
“你是说之前那只特级咒灵的领域吗？也没什么特别的。”夏油杰状似回忆了一下，随后镇静自若地回答。
五条桃半信半疑地试探道：“可是悟明明说看到‘未来’的‘五条桃’了？”
夏油杰笑容凝固在脸上，无波的细长眼眸似有若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家主悟。
不是特意发消息让他对五条桃保密吗？结果自己先大嘴巴的叭叭把事情给说了？
“夏油同学？”五条桃眯起眼，“不会是你答应悟什么都不告诉我吧？”
是的，没错。就是他不让我告诉你的。
夏油杰心里的小人默默点头附和，脸上却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哈哈：“怎么会，我哪有和五条先生交流的机会，我连五条先生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哦……”五条桃笑容越发危险，“那刚刚悟发给的那位‘夏油杰’是谁？我们世界的？可是我们那边只有叫‘夏油优子’的漂亮姐姐哦？”
“……”
夏油杰太阳穴突突狂跳，好你个浓眉大眼的五条悟，自己不是全招了吗，还装模作样堵他的嘴。
还有夏油优子是谁？
他问：“夏油、优子？”
“是哦。优子姐姐超级温柔，她不是咒术师，只是个普通人。她是我和悟逛动物园的时候认识的……”五条桃说到夏油优子时人都平和很多，温暖和怀念快要溢出来，“你们两个除了样貌相似以外没有任何相似点……直到刚刚提起我都没办法把你们联系到一起。”
“我们长得很像？”
五条桃见他感兴趣便继续讲道：“嗯……和夏油同学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吧，优子姐姐的眉眼没有男性那么锋利，但个子也很高。”
说着她比划一下：“优子姐姐个子也很高，只比夏油同学矮一点点。”
“她说话很温柔，像夏油同学一样，对猴子们很耐心，我就完全不行，那些猴子太调皮了。”
“……猴子？”夏油杰没跟上五条桃的节奏，是怎么突然说到猴子的？
“因为认识优子姐姐的起因就是猴子啊？”五条桃说，“她是猴子饲养员。”
夏油杰：“……”
五条桃笑容和煦：“好像说跑题了，等有机会再聊这个吧。我现在比较在意领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油同学可以和我讲一讲吗？“
还是没躲过。
夏油杰无比渴望吵闹的幼稚二人组能够解救他。
“在我的印象中，我们是一起离开房间的，但是你变得很不对劲，非要拉着我，要给我看……”
夏油杰语调放得极缓，不太想继续说下去。
“看什么？”
“看……”夏油杰内心挣扎，“看五条悟女装跳舞视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