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大了
“把你肮脏的尾巴从我妻子身上拿开。fanghuaxs”
尘埃散尽后，是家主悟清晰的眉眼。他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庞染上几分沉郁，冷色调的瞳孔如一把利刃直至刺向另一张与他相似的面孔。
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不如直接——
“悟，他都变成人形了，不许在想那些事情。”五条桃瞧见他逐渐危险的眼神，出声制止道。
再者说，五条桃还有一肚子疑问无处探寻，现在小悟猫猫忽然变成人形倒是让她的憋闷有了些新的去处。既然悟不让她出门，那她可以从小悟这边下手，没记错的话那时小悟猫猫也跟着一起进入了领域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做猫时的记忆。
可惜眼下并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好时机，五条桃掩去心底零碎的想法，伸手捏了捏环绕在自己腰上的白色尾巴。柔软、顺滑，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只不过比大白猫形态要粗上一点，她一只手竟然好悬没握住。她更喜欢相对娇小一些的，变大之后明显没有先前的小悟猫猫好撸了。
“小悟？”五条桃试探地唤了一声。
顶着对猫耳的少年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看五条桃。余出来的一截尾巴末端烦躁地一上一下晃荡，偶尔没控制好力度时还会拍打到五条桃的腰上，他也会跟着羞恼，然后默不作声地安静一会，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紧紧皱起的眉头昭示着他此刻不大平静的内心，但他的一双眼睛格外无神，很难参透他在想什么。
家主悟不爽地“啧”了一声，想要上前把这个黏着他妻子不放尾巴的臭小子拎出去丢掉。
“悟，你先等等。”
五条桃出声制止，她感觉小悟的状态不太对劲，就好像还没有摆脱猫咪形态的习性一样……可惜，六眼也没给她提供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而在家主悟眼里则不是，天生六眼的情报要比共享给五条桃的六眼来得更快，他都无需仔细看，就知道这家伙明显还没清醒，呆呆傻傻的就知道抢别人妻子的坏东西。
“可以先放开我吗？”她轻柔地抚过高专悟的尾巴尖，语气缓慢，生怕吓到这只突然变成人的小猫咪。
高专悟不吭声，也不松开。
家主悟不耐，怒极反笑，压着声音好似撒娇般说道：“他都听不懂人话诶，桃~快来抱抱我嘛 ，你要是喜欢那种耳朵和尾巴我也可以满足你哦？”
五条桃闻言有几分心动，况且她也不太想一直站在这里，主要是她真的很想看看家主悟怎么变出这种耳朵和尾巴。
就在五条桃受到家主悟的蛊惑想要尝试离开时，缠在她腰上的尾巴更加固执地圈住想要朝门口走去的她，连人也抵在五条桃身后，双臂一环把她更为谨慎地留在自己的地盘。
场面一时间僵持住，家主悟眼眸一眯，明知道不会得到回应还是忍不住呛到：“很喜欢抱别人的妻子？你自己没有吗？”
高专悟神情一凛，手臂和尾巴都收紧几分，几乎要把五条桃勒进自己的躯壳融为一体，呆滞的眸子也因而带上几分警惕。
“哦——我忘记了，你现在确实没有呢。”家主悟慢条斯理地走到高专悟面前，强硬地扯开他的怀抱，反之把被困在其中的人小心翼翼地抱出来，温柔的与几秒前的举动判若两弱。
从一个窒息的怀抱，到另一个更为窒息的怀抱，这对于五条桃来说没什么本质区别。好在她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比起不大熟悉的高专悟，家主悟的怀抱就要令她舒坦很多了。她依赖地靠在冰凉的胸膛，安抚着自己的爱人。
“悟，你要对小孩子有点耐心。”
家主悟赌气地将自己整个人都压在五条桃身上：“才不要。”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桃要是想要孩子他也可以装的，才不需要这个碍眼的家伙。
五条桃看了看他，又艰难地回头望了望像个木桩一动不动的高专悟，单手托腮道：“总觉得……”
“觉得什么？”
“没什么……应该是我想多了。”五条桃没能抓住一闪而过的想法，对着家主悟摇了摇头。
被两人晾在一旁的高专悟没什么太大反应，似乎先前的举止全是下意识所为，失去了五条桃的支撑后显得无精打采，眼神空洞地不知看向哪里。
家主悟冷嘲道：“这小子宕机了。”
才变成猫几天就吃不消了，这点本事还敢觊觎他的妻子。
“嗯……”五条桃有些担忧。
“不如我直接帮他把诅咒吸收了吧。”家主悟饶有兴致地提议。
“……什么？”五条桃一愣，“你能吸收这种诅咒？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吗？”
家主悟放开五条桃，站在高专悟面前，双手毫不怜惜地捏上他毛绒绒的耳朵，撇了撇嘴，很嫌弃地松开手。
随后他转头对着五条桃说道：“桃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可是咒灵。而且……桃不是想看吗？”
“看什么？”五条桃一时没跟上家主悟的节奏，在视线触及到高专悟的耳朵时了然，神情期待，“可以吗？”
“理论来说是可行的。”家主悟拍了拍高专悟的肩膀，正要发动术式，手却一顿，眸光中酝酿着某些坏心思，“桃，打开手机对着我们两个录像。”
“录像？”五条桃不疑有他，听话地掏出手机对着二人按下了录像按钮。
这是什么奇怪的除咒仪式吗？
只见家主悟笑容可以称得上是顽劣地揉捏着高专悟的猫耳，然后继续发动术式，期间还刻意口齿清晰、声音洪亮地说道：“来，乖乖叫一声。”
高专悟面无表情，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头被人掰到面向镜头方向时耳朵抖动两下，听话地叫了一声：“喵。”
正对着高专悟的五条桃一下子被击中，半猫半人还呆呆乖乖的小悟也太可爱了……如果是悟的话会不会也这么可爱呢？
她情不自禁地想着。
“五条大人是不是你最敬佩的主人？”问这句话是家主悟在五条桃录不到的地方指了指她的方向，给还头脑混沌的呆瓜高专悟一些暗示，诱骗他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高专悟：“是。”
家主悟继续引导道：“是不是五条大人说什么你都会听？”
高专悟：“是。”
……
两个人一问一答，五条桃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忍直视，甚至对不明真相的高专悟生出了怜爱之情。
“辛苦啦~”家主悟笑眯眯地摆摆手，示意五条桃可以结束了。
“……”五条桃闷声按了暂停，这对小悟来说应该比绝育还要难以接受吧……
她是看得清清楚楚，悟他刻意放慢了术式发动的时间，故意控制在让小悟无法彻底清醒的阈值内，坏心眼的大人真是恐怖。
想着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早知道当初就同意绝育的事情，大不了到时候在找点别的借口不就好了。
母爱涌上心头，更何况造成他处于这种境地的始作俑者是她自己。
五条桃十分真诚地对着高专悟双手合十。
对不起小悟，你受苦了。
“桃~”
家主悟格外荡漾的声音打断了五条桃。
高专悟身上所有猫的特性都消失不见，人正被家主悟夹臂弯间，像一个修长的漂亮麻袋。
五条桃不忍直视，别开视线问道：“小悟什么时候能清醒？”
“他太弱了。”家主悟答非所问，无一不透露着他的嫌弃。
要不是怕自己不管高专悟的话五条桃会代劳，他早就把这碍眼的小子扔地上了。
她是听出画外音了，小悟今晚多半是醒不了了。
“你没事吗？”五条桃生怕家主悟会受到影响，小悟猫猫姑且算是乖巧，但她可不敢想象自己的爱人变成没理智的猫会是多恐怖磨人。
“我可是最强，当然不会像他一样。”家主悟嫌高专悟碍事，一把将人扛在肩头，另一只手牵着五条桃，催促道，“快把他送回去。”
然后快点给心爱的妻子展示一下新形态。
五条桃被家主悟牵着走，步伐逐渐加快，无一不体现着家主悟的迫切，像是个考取一百分又不愿意直接告诉家长、想要忍住装一波的小学生。
这种纯粹的孩子气和幼稚的行为，自从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后很难从家主悟身上看到了。平日的他要么是出去侦察寻找回去的办法，要么是暗地里搞些连五条桃都不清楚的事情，整个人越发深不可测，眉眼间日益增重的心事和阴翳。
包括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五条桃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在她没注意的地方，家主悟遇到了什么不愿意与她倾诉的事情。他们之间的沟通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少，所以五条桃也偶尔会感慨，这次事件将两个人不自觉形成的裂缝粘合在一起，也算是因祸得福。
生动的悟、充满活力的悟真的让她好喜欢，希望以后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才好。
为了配合兴致冲冲的家主悟，安顿好高专悟后，五条桃先一步开口问道：“为什么悟还没长出耳朵和尾巴？”
“桃真是急性子呀~要来摸摸看吗？”家主悟坐在沙发上，从旁边捞过一个玩偶抱在怀里，头埋进一半，邀请道。
五条桃不反驳，她直接拿开抱枕自己坐上去，寻了个自己舒服的姿势窝起来，仰起头满是期待地看着家主悟，学着他的调调说道：“人家超想要摸一摸的哦。”
家主悟本意是让五条桃坐到自己身边方便她摸耳朵和尾巴，却没想到平日的夫妻趣味活动早已根深蒂固，她这番作态绝对是认为自己要索取什么才会给她摸的吧？
当然，妻子主动送过来的美味可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从善如流地低下头，心安理得收下了奖赏。
“怎么这么久都没习惯嘛……”家主悟可怜兮兮地抱怨，都怪妻子太甜美，他差点忘了正事。
五条桃瞪了他一眼，作势要起身。
“桃来这边之后脾气越来越大了呢，明明之前对悟酱超级耐心的。”家主悟遗憾地微微起身，在五条桃控诉的目光下松开双手仰躺在沙发靠背上，任由她摆弄的摊开。
终于能呼吸新鲜空气的五条桃没理他，把他晾在一边，气氛凝滞下来。
不愿被忽视的家主悟继续卖力邀请：“先摸摸耳朵吗？”
五条桃瞥了他一眼，好人全让他当了。
“别生气嘛，把手放上来？”家主悟握着五条桃的手，自己乖顺地把头垂下来，让她不需抬手就能碰到。
就算没有小悟那样毛绒绒的猫耳朵，悟的头发也让她爱不释手。
五条桃忍不住多揉了几下，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手掌下的某一处变得凸起，凭空出现似的，她尝试捏了几下，是很柔软的触感，但摸起来又不太像猫耳朵。
她挪开手，仔细瞧着。
不是想象中的纯白小巧，肉眼可见的比小悟的猫耳要大上一圈还多，白色的绒毛上点缀着黑色的斑纹，并非是尖翘的，而是线条圆润的。
“……不是猫吧？”
说着她感受到自己的大腿被一条毛茸茸的粗壮东西绕了两圈，那家伙还不安分地对着小腿勾勾搭搭。
五条桃视线朝下看，对毛绒绒十分喜爱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
“快拿开啊悟！这东西太大了——”
尾巴停住、尾巴不安、尾巴委屈。
它只是有那么一丢丢大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