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5
淸沼时感觉身体在海水中浮沉, 水中高密度的魔素如蚕丝细细密密地将她包裹束缚成茧, 无数记忆碎片从眼前飘过，伴随着激烈的感情涌入四肢百骸, 但是身体却因为被束缚着而无法动弹。
痛苦、愤怒、仇恨、后悔……
这是……另一半意识在遥远的过去所产生的情绪波动。
【因为魔国联邦的建立, 鸠拉大森林不再危机重重，修建的道路宽阔而平坦，因此产生新的商路，贸易流通也发生变革……】
【法尔姆斯王国是西方诸国的玄关口，靠关税利益而赚得满盆钵的国家, 新商路的产生，损失最大的就是法尔姆斯王国。】
【这是……法尔姆斯王国对魔国联邦发动战争的理由？】
【不止如此，法尔姆斯王国的王, 以贪婪而著称, 魔国联邦至今以来产出武具、丝绸、恢复药, 品质都远超别国，面对巨大的利益, 就算没有损失，也会对魔国联邦出手。】
【是吗……】
【紫苑呢？紫苑怎么今天一天都不见人影？】
【紫苑她……请您亲自去看看她吧，利姆鲁大人。】
……
【圣骑士团的统帅是坂口日向……是日向的话，应该可以试着和谈吧。】
【你确定吗, 阿时？】
【嗯，因为未来……算了, 先保密, 不能让你分心, 战争要开始了，就算对手是坂口日向，阿悟也要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
……
【先等一下，日向是吧，我有话想对你说，还想跟你谈谈！】
【我没兴趣听魔物说话，杀死静老师的魔物，我要替她报仇！七彩终焉刺击！】
闪着七彩虹色的剑光袭来，面容冷峻的女人手持长剑，细长的剑尖刺入银蓝发女孩的胸口。
【阿悟！！！】
……
【紫苑死了，阿悟也……怎么会这样……未来不该是这样的……】
【是因为我的关系吗？我提醒阿悟可以和日向和谈，所以阿悟手下留情，输了吗……】
……
【关于死者复苏的故事，您要听一听吗？关于龙皇女为了复活她的宠物龙，毁灭一个国家，进化成魔王，将小龙复活的故事。】
【……毁灭国家，进化成魔王，就可以复活紫苑和阿悟，还有哥布林们？】
【成功的几率为314】
【啊……比3高就够了，我会代替阿悟成为魔王。】
都是她的错，明明早就看到了预示，知道他有危险，却因为觉得未来成为魔王的阿悟好好的，紫苑也好好的，就倏忽大意，完全不把预示当回事。
她是傻瓜吗？
当初忽视预示，害得三上悟遇见杀人魔，惨遭杀害。
现在又一次忽视预示，害得利姆鲁被圣骑士杀害。
她怎么就这么蠢？
一次又一次，每次都保护不了她爱的人。
【成为魔王的具体条件是——】
【一万名人类的灵魂。】
【我知道了。】
是本体的话，也会这么做的吧，触发愧死机制也无所谓，只要能救下阿悟。
利用阿悟的身体，进化成魔王，复活阿悟和紫苑他们，这样的话，历史就会回到正轨。
魔国联邦会在十年后繁荣昌盛，利姆鲁会成为受人敬仰的大魔王，而死去的淸沼时……
没关系，利姆鲁不需要记得淸沼时。
利用咒力将利姆鲁意识中关于淸沼时的记忆消除就行了。
记忆在灵魂深处涌动，本体和分离的意识在记忆的冲击下融合，身处过去的淸沼时所经历的一切被身为本体的她所接纳，记忆植入灵魂的刹那，淸沼时痛苦地抱住了头，无法相信记忆中的事实。
年幼的利姆鲁死了。
在法尔姆斯王国联合西方圣教会向魔国联邦发动的战争中，尚年幼的利姆鲁死了。
他死在了战场上。
利姆鲁……她的阿悟……怎么会死？
未来的走向怎么会变？
是因为她的关系吗？果然是因为她贸然地来到过去，改变了历史吧。
淸沼时痛苦地抓着头发，与灵魂相融的无限力量在体内肆虐，凌迟一般一刀一刀切割她的魂。
好痛。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叫痛？
她自以为是地回到过去，自以为是地忽视预示，她害死了年幼的利姆鲁。
魔国联邦如果成了战败国，那联邦国里的魔物又会有什么下场？
法尔姆斯王国为了利益，向魔国联邦发动战争，在战争前就在联邦国内蓄意挑事，杀死了紫苑和上百只哥布林。
西方圣教会也答应与法尔姆斯王国联手，一同讨伐魔国联邦。
圣教会派遣的圣骑士团是法律与秩序的维护者，是魔物的天敌，如果魔国联邦成了战败国，那联邦国的居民不可能有活路。
【抛弃对愧死机制的恐惧心吧，现在有办法拯救阿悟，拯救魔国联邦，所以……身为本体的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知道。】
是了，另一半的意识都已经想好了。
收割一万人以上的
人类灵魂，让年幼的利姆鲁进化成魔王，然后利用返魂之术复活利姆鲁、紫苑和哥布林们，把历史推回原有的轨迹。
深入灵魂的痛楚逐渐散去，分离的两份意识在融合完成之际，达成了共识。
而淸沼时也没有犹豫地接管了年幼利姆鲁的身体。
没有后悔和痛苦的时间了，她已经死去，在她的灵魂消散之前，她要结束这场战争。
为了让历史回到原有的轨迹，侵略魔国联邦的两万法尔姆斯军队，她要拿他们血祭。
·
布下反魔法结界，令军队中的魔法师失去使用魔法的能力，操纵咒力，侵入士兵的大脑，人数初步定为一千人，连结士兵们大脑的神经通路，在脑海中演化一千人的一举一动。
拔剑、挥剑。
在咒力的操纵下，士兵们如同发条玩具，遵循着她思考的意象袭击他们的同伴。
鲜血飞溅的刹那，淸沼时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濒死的痛楚没有来临，愧死机制没有发动，啊，是了，她已经死去，而被她支配着的利姆鲁的身体，并没有愧死机制存在。
没有顾忌的必要了。
心底绷紧的弦骤然松开，像拉伸到极限的皮筋，在松开的刹那，反弹的力量足以击破皮肤组织下的血管，淸沼时被愧死机制长久压抑着的、属于人类天性的攻击性，以仇恨为诱导彻底爆发。
这些人都是害死阿悟的凶手。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发动战争，阿悟就不会死去。
都是因为他们——
咒力在反魔法结界中延伸，在咒力的操纵下，士兵们挥刀相互厮杀，被咒力操纵而不受控制的士兵们像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手起刀落犹如鬼神附体，几分钟前还勾肩搭背畅聊着的伙伴现在却冲着自己举刀，没有被操纵的士兵们虽然抵抗着，却因为不知所措的恐惧而毫无斗志。
死亡在鸠拉大森林中蔓延，尖叫、绝望充斥着整个反魔法领域，但是这样还不够——
淸沼时举起手臂，加快思考速度，将操纵的士兵身体强化，加快攻击的速度和力量，意象中的速度超过人类承受的极限，若是施行，被操纵的士兵肘腕关节可能会脱臼，但是这种事情……她为什么要关心？
害死她爱的人，怎么可以让他们轻易死去？
仇恨和愤怒在淸沼时意识到自己从愧死机制中解脱的刹那支配了她的理智，但是淸沼时浑然不觉。
折磨他们，让他们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
他们是恶人——
他们没有安详死去的资格——
夺取敌人的生命，收割灵魂的初衷，因为复仇的意志，淸沼时渐渐沉溺于虐杀之中。
温顺善良的外壳被撕开之后，圈养在牢笼中被反复教导人性之善的野兽冲出禁锢的笼子，铭刻在天性之中的残暴让它发出愤怒的嘶吼。
淸沼时又一次发动了咒力，但在咒力发动的前夕，她的身体突然被人抱住，熟悉的声音穿透士兵们惨烈的尖叫，钻入她的耳中。
“阿时，停手，阿时，别再杀人了！”
“……”
身体被人紧紧抱着，淸沼时怔了怔，时间仿佛静止，魂之回廊肆虐的魔素风暴停滞了下来，鸠拉森林中高举着刀斩杀同伴的士兵们也停止了动作，回荡的嘶吼和惨叫声平息下来，淸沼时僵硬地转过头，失神地望着男人近似少女的面孔，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生理性的液体溢满眼眶，她透过模糊的视线久久凝视着男人，最终，她沉默地转回头，没有犹豫地选择继续发动咒力。
这是十多年后已经成为魔王的利姆鲁，死去的利姆鲁没有复活。
她没有停手的理由。
动作停滞了数秒的士兵们又一次如野兽一般开始疯狂的杀戮，他们的动作加快了，快地肉眼无法捕捉，如此高强度的动作分明超出人类承受的极限，士兵们的肘腕关节纷纷脱臼，但哪怕肢体变形，他们依然没有停止疯狂的攻击。
被咒力支配的人类是咬断了四肢的猎物，没有反抗的余地。
森林中又一次被腥臭的血雾弥漫，而少女脸上的仇恨不曾褪去。
【这个时代的人类可以杀人，真吓人呢。】
女孩看着新闻上的凶杀案，惊吓地抱住胳膊，翠绿的眼眸泪汪汪的。
“还不够……”少女喃喃自语地注视着血雾弥漫的森林，她的眼中没有怜悯和惊吓，她的脸上只有冷漠和仇恨。
不对……
他的姑娘不该是这样子的……
他的姑娘听到杀人就吓地掉眼泪，看到他酗酒就气呼呼责骂他不顾身体，他的姑娘……他的阿时那么善良……
“停手，阿时！我让你停手，你听到没有！”
利姆鲁提高了声音，他捂住少女的双眼，阻挡她的视线，阻断她发动咒力的开关。
但在魔国联邦的训练，早让少女摆脱了视力的局限，凭借着魔力感知，她也可以精确地发动咒力。
只是利姆鲁突然捂她眼睛的行为，仍让淸沼时一时措手不及，咒力的发动停滞下来，她焦躁地掰扯利姆鲁的手。
“把手松开，不要挡着我！”
“不行，除非你答应我，不能再对人类动手！”
“……”
少女以沉默抗议他不能杀人的要求，这是……打算将两万大军杀光的意思？
利姆鲁急得心头火气上涌，严厉地训斥道：“这次战争过去的我可以搞定，不需要你插手，你杀人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会死吗？！”
“……把手松开。”
少女倔得厉害，一点没把他的训斥听进去，她拉不开他的手，就开始推他，少女任性抗拒的行为让利姆鲁心头的火气烧得更旺，他反握住她的手，将她往连结未来的大门拉去。
“别闹了，跟我回去，我要进行返魂仪式将你复活，你要是再杀人，我这条命都要搭给你了。”
复活这个姑娘需要的魔素量实在太大，他可禁不起连续几次的返魂仪式，光这连续第二次举办的仪式，他都要耗费他的生命来补充不足的魔素。
利姆鲁抱怨似的话语似乎刺激到少女，少女反抗地更加激烈了。
“那就不要把我复活啊！谁让你擅自对我进行返魂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对你置之不理？”
利姆鲁强硬地拽着少女往大门走去：“听话，这场战争不需要你插手，这时候的我也拥有魔王级的实力了，区区两万军队，过去的我完全可以一个人解决。”
“……”
身体被强拉着迈了几步，淸沼时在听清男人的话后，心头一窒，她停住脚步，猛地用力将手抽回来：“你不明白，我不能走。”
“这场战争我了解地比你清楚，我哪里不明白？”小姑娘还在犯倔，利姆鲁又气又无奈，“乖，跟我回去，别担心了，过去的我不会有事的。”
“……不要。”
小姑娘倔起来，真的固执地像块石头，看来靠说服是行不通了，如果是在平时，他肯定会让着她的，但现攸关她的生命，时间紧迫，他必须要尽快……利姆鲁手指微动，指尖延伸出无数粘钢丝，细长的钢丝悄无声息地沿着地面滑到少女脚边，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将她捆了起来。
“抱歉，阿时，虽然粗鲁了一点，但我必须要把你带回去。”
利姆鲁抱住因为粘钢丝的束缚无法站稳的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利用思考诱导迷惑少女的精神。
少女的神情在思考诱导下，从惊怒渐渐变为恍惚。
“你竟然……！我们……回去……”
“嗯，我们回去。”利姆鲁抚摸着少女的发。
“嗯……”
少女温顺地点头，看上去是被成功地诱导了思想，利姆鲁松了口气，虽然手段卑劣了点，但现在情况紧急，没有时间多费唇舌，事后这姑娘怎么发脾气，他乖乖受着就是了。
利姆鲁想着，迈步走向通往未来的大门，由于他走得太急切，没有注意到少女的眼神在短暂的迷茫过后，恢复了清明，她的嘴唇微动，咒力无声地进行侵袭。
熟悉的魔力侵入他的意识领域，利姆鲁脚步一滞，他咬咬牙，忍住意识遭到入侵的疼痛，重新迈开脚步，说：“这么快解开了思想诱导，不愧是阿时呢。”
分解束缚身体的粘钢丝，淸沼时伸手捧住男人的脸颊，与他对视，说：“我有精神攻击的抗性，你的思考诱导没有用的。”
“所以……你打算对我进行精神攻击？那就可惜了，我也拥有精神攻击的抗性。”利姆鲁强笑道。
“我不会伤害你。”淸沼时说，她仍旧直视着男人金色的双眼，说，“我只是提前做了本来就打算要对你做的事。”
咒力侵入利姆鲁的精神体，利姆鲁感觉那道力量已经逼近他的灵魂，但他仍然没有设防，这个姑娘不会伤害他，他这么坚信着，带她离开的脚步也不曾有过迟疑。
直到……
直到那道力量肆意妄为地开始改写他的灵魂书。
“阿时，你……”
利姆鲁瞪大了双眼，似曾相识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阿悟，忘了我吧。】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忘了你？】
有着女孩面孔的利姆鲁笑嘻嘻地说着，没有把少女的话当回事，这时，少女捧住他的脸颊，她的眼神依恋而又温柔，像一汪清泉，她的声音也那样甜，像新酿的蜂蜜，可是……可是……
意识被咒力入侵，灵魂书被强硬改写的疼痛令嬉笑的利姆鲁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甚至痛苦地发出呜咽。
【阿时，你要对我……做什么……】
利姆鲁艰难地睁眼看她，却见少女心疼地亲了亲他的嘴唇，说：
【很疼吗？抱歉，很快就不疼了。】
【阿时，你……】
【告，主人您的灵魂书遭到改写，关于淸沼时的记忆正遭到清除——】
【什……】利姆鲁面色骤然惨白，他想起那句遗忘，顿时惊慌地按住少女的肩膀。
【停手！停手啊，阿时！！不准擅自清除我们的回忆！！！】
【大贤者，快，把记忆封存下来——】
……
“阿时，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陌生的记忆从眼前闪过，利姆鲁一时浑身发冷，寒意渗入精神体，被星幽体包裹的灵魂微微战栗起来，他的视线突然无法聚焦，古怪的
猜测从脑海深处冒出。
不、不会吧……
难道……难道他失去记忆的原因是……
利姆鲁心潮涌动，这时，灵魂遭到咒力袭击的疼痛打断了他的思绪，利姆鲁心下一惊，迅速调动体内的魔力抵消侵入他精神体的咒力，如果淸沼时要修改幼年利姆鲁的记忆，那年幼的利姆鲁是无法反抗的，但是——
他不一样。
他经过数次进化，已经成为完全的精神生命体。
他站在食物链的顶点，几乎可以与创世之神媲美，怎么可能任由少女篡改他的灵魂书而没有反抗之力？
“阿时，你最好解释清楚，你要修改我记忆的理由。”
利姆鲁沉着脸，盯着少女的眼神几乎是恶狠狠的，他发誓，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但是小姑娘这次太胆大妄为了，他必须要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
侵入男人精神体的力量被轻易打散，淸沼时不可置信地愣住，她的体能确实不好，但她对自己的咒力却有着绝对的自信，从未想过她一直认为需要她保护的男人也会拥有能抗衡她咒力的力量。
规划好的计划被打破，淸沼时一时间感到无措，在男人发出质问，凶狠地瞪着她时，那股无措感又不见了，取而代之得是难言的委屈。
“没有理由，我就是要你忘了我。”淸沼时别开脸，冷着脸说，“谁让你硬要把我带回去，我都说了不要回去，也不需要你将我复活，我们都离婚了，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再……”
“够了！”利姆鲁难以忍受地低吼起来，身体像被划开口子，一大把盐撒进伤口里，疼得哪怕是史莱姆的身躯，也要融化掉，但这点痛不算什么，他可是成熟的男人了，比起痛，他现在更气，气得肝疼，“不要再说这种任性的话了，你知不知道你消除了我的记忆会有什么后果？！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死了！你现在还拥有意识，只是灵魂还未消散，只是第一次举行返魂仪式让你的灵魂获得复苏，我要是忘了你，谁还能将你复活？”
她要和他撇清关系也好，她要对他动手也好，她就是杀人无数，都没有关系，他大可以把这条命给她，他拼了命也能把她救活，但是她怎么能亲手斩断生机，怎么能不要命呢？
清沼时必须要活着，她不能死。
这是他的执念，是三上悟的，也是利姆鲁·特恩佩斯特的。
“那就不要将我复活，就这样让我死去不就好了。”
少女的脾气又臭又硬，利姆鲁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也会这么气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利姆鲁深呼吸，忍住满腔的火气，不和少女置气，“你告诉我，过去的我现在在哪里？”
“……”
男人的提问让淸沼时骤然攥紧了手指，她抿着唇，讳莫如深地说：“他现在不在这里。”
“这是他的身体，他能去哪里？”利姆鲁咄咄逼人地反问道，“你老实告诉我，阿时，你是不是也修改了他的记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就打算让我们都忘了你？你是不是想自己一个人解决这场战争？别闹了，阿时，往后魔国联邦还要经历数次战争，你不能永远护着这个国家，过去的我没有那么弱，你可以相信我，也相信魔国联邦的所有人，他们……”
“别再说了！”
男人的劝说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划过她的心窝，清沼时觉得自己难以呼吸，她痛苦又狼狈地叫起来。
“别再说了！你回去，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阿时，你……”
少女反应太过反常，紫苑和哥布林们的死亡或许会让这个姑娘受到惊吓，但这个时候过去的他应该已经从爱莲那听说了复活之术，她也该知道紫苑和哥布林们能成功复活，那她身上浓烈的仇恨来自哪里？
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姑娘变得这样歇斯底里尖锐地像个刺猬一样，难以靠近？
这个姑娘没道理会不要命地杀人，过去的他也不可能会纵容这个姑娘杀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去的他……又在哪里？
利姆鲁心下微沉，不安从心底滋长，他恍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凝重地开了口。
“大贤者，告诉我，这个时代的我，现在在哪里？”
“闭嘴，大贤者！！”
【告，主人在与坂口日向的战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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