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多“败”儿啊
林晚晚忽的被点了名字,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施了一礼:“劳烦夫人惦记了,晚晚一切都好。”
“幽州苦寒。”白三爷接过了林晚晚的话,说道:“她又需终日侍奉婆母,自然劳累。”
婆母二字出口,林晚晚明显看到将军夫人面色冷了下来,这是在挑战她嫡妻的权位,在林晚晚这里,她的婆母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面前的将军夫人。
不过将军夫人并没有因此而计较,只是一笑而过:“你父亲知道你今日要来,原本是想在家等着你的,可是嘉楠伯一早来府,说是有要事相商,两人便走了,也不知道多早晚才能回来,看来,你是要在这里多等一等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叨扰老将军了。”白三爷放下茶盏,他心里觉得这样挺好,要是真和父亲见面了,他只怕两句话不到,又要吵起来。
不见面好,不见面,省的打架。
“此番我们前来,还有一件事,是要禀明夫人。”白三爷看了林晚晚一眼,继续说道:“原府上有几个人,服侍的不错,既然我们分府别住,还想从夫人这里讨个恩典,将身契挪去我们府上,今后两厢也好清算。”
白三爷句句都彬彬有礼,将军夫人的每一个字,也都透着慈母的味道,可林晚晚知道,这两个人的明枪暗箭实在是不少,她心里也想着要不算了,等稳一稳在想办法,别给白三爷添麻烦。
可没想到白三爷先开了口,而且,丝毫没有给将军夫人留面子的意思:“这也是件正经事,不然,我也就不来打扰夫人了。”
简而言之,就是要不是我有事找你,你的帖子也请不来我。
将军夫人面露为难,她先喝了一口茶,慢腾腾的说道:“这也是正常的,只不过你知道,咱们府上人口杂乱,你那儿要是缺人,便从府里在挪一些过去也是使得的,不必这样麻烦。”
“不麻烦。”白三爷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我可以等。”
“那怕是,等不到了。”将军夫人还是一脸慈爱,只不过半步也不退让:“这府上的老人,都是服侍惯了的,你拿去用可以,但是身契,还是留在府里,更为妥当。”
白三爷蹙了蹙眉头,似乎想要说话,可是手腕被林晚晚给按住了,看起来这样说下去,是要撕破脸皮了,
不过,撕破脸皮这种事,当然是她来做更好了,反正她一个姨娘,也不需要在朝堂上和那个什么威北将军打交道,得罪完人往府里一躲。
清清静静。
“儿子大了,又有军功在身,陛下赐府别住,从这府里带一些贴心的人走,也是有的。”林晚晚插了嘴,她看向将军夫人,目光强势,半步不让:“再者,不过是四五个奴才,又不是常在这里的,不算夺了夫人的心头之爱。”
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在怎么先礼后兵,都没有意义了,所以林晚晚相较之前他,态度略微强硬了一些。
她在稷山县的那些时日,石管事来往之间,也是提过几次林晚晚,直说同在府里的时候大不一样,现在将军夫人冷眼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你当初入府的时候,可是连抬头说一句话都不敢。”将军夫人冷笑了几声,端起茶盏来,手里摩挲着:“如今敢站在这里,同我说话了?”
林晚晚对于入府之后的事情,记忆并不多,那临近自己穿越的节点,很多事情都是混乱的,只不过这也不重要,原本两个林晚晚,就是完全不同的人。
她点点头,赞同了将军夫人的话,不过却转了话锋:“我刚才也说了,不过是庄子上的几个粗人,我们又未曾要石管事的身契,夫人,何必动怒呢?”
她特意提了石管事,为的就是能够警示一下将军夫人,故此又道:“当然了,若是夫人肯抬爱,将石管事放在我们府上,那更是要感激夫人的慈爱之心了。”
“石管事如今尚在路上,还未曾回府。”夫人回答,提起石管事,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林氏,你一个姨娘,这样同我讲话,看来林相素日里,是不大会管教女儿的。”
这将军夫人变脸也真是快,前一秒还泪眼婆娑的说“苦了你了”下一秒就准备要管教自己了,林晚晚拿出了温婉贤良的笑:“在相府做女儿,还是平安无事的,可着实是不大会做姨娘,毕竟过门没有几日,就被撵出去了。”
“幸而上天垂怜,陛下隆恩,让分府别住,不然,夫人日日瞧我没有规矩,怕是生不起这份儿气。”林晚晚一向牙尖嘴利,知道白三爷也不打算给将军府留面子,便也多了几分刻薄。
或许是这位夫人在将军府后宅叱咤了一声,如秦姨娘那样的,也是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现下被庶子的姨娘顶撞了几句,登时气的手都抖了起来,她冷冷的看了白三爷一眼:“璟辰,你房里的这样说话,你都不管教吗?”
白三爷垂着眼睛认认真真的喝茶,听见夫人点到了自己的头上,才放下了茶盏,抿了抿嘴唇,笑道:“夫人恕罪,这林氏身上带着诰命,我的敕封还没有着落,我如何管教的了她。”
说罢,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起来,白三爷又道:“夫人身上也有诰命,你们诰命和诰命之间说话,我这样的平头百姓,自然不好插嘴。”
他顺势扬了扬手里的茶水:“但,茶是好茶。”
将军夫人被白三爷这几句太极气的几乎要一个白眼翻过去,林晚晚坐了下来,像是漫不经心一样说道:“这石管事啊,因着栽害我的事情,被稷山县冯大人给扣住了,陛下让冯大人再审,看看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他许是知道,此番定然是活不了了,左右攀扯,居然牵扯出许多事情来。”
“唉。”林晚晚痛心疾首的看了一眼白三爷:“不瞒三将军说,当初我从稷山县出来的时候,冯知县虽然未给我看那供状,却也心惊胆战的同我讲起,说不知道吃斋念佛,最终能不能换个善果,平安无事啊。”
将军夫人听见林晚晚最后的几句话,脸色骤变,顿时阴沉了下去,半晌没有说话,只怔怔的喝茶,末了,方才开口:“你……没瞧见供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