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圣旨
火把被利箭穿过,牢牢的定在了远处冯大人的桌案上,那桌案上摆放着林晚晚认罪的文书,瞬间便付之一炬,周围衙役愣了一下,四散找水救火。
只可惜,因为这里要给林晚晚施火刑,左右四五条街巷摆放防止走水用的水缸都挪走了,一时间哪里也寻不到水,等从旁边铺子后面的井里拎出水来,冯大人的桌子都烧没了。
林晚晚呛咳了几声,眯着眼睛看向被浇灭的火,那里漆黑一片,师爷急的直跺脚。
供状没了,林晚晚就得重新画押,现下也用不着什么五皇子的手书了,想画押就必然要推迟行刑的时间了。
“什么人!”冯大人怒火攻心,把气都撒在了林晚晚身上:“妖女作祟,给我烧死她!”
声音直冲云霄,震耳欲聋。
林晚晚还没来得及分辨,忽的从旁边的房顶上跳下两个人并一道圆滚滚的黑影,一起落在了林晚晚的身前,手里长剑出鞘,同范博远站在一处,三人一狼,将林晚晚护在了里面。
……
林晚晚往前挪了一下身体,拍了拍大灰的后退。
大灰扭了一下头,冲林晚晚呲着牙,一脸凶狠。
它已经很久没有冲林晚晚呲牙了,林晚晚条件反射一样想去拍大灰的脑袋,可手腕被锁链死死的拉住,伸也伸不出去,只能作罢。
“夫人。”
业千侧了侧头,跟林晚晚打了个招呼,林晚晚想应声,却不知道说什么,也就没有动。
他细长的眼睛扫过面前的冯大人和石管事,声音像是从阴间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谁敢动她,咱们就试试看!”
“反了!”冯知县原地跳了起来:“都反了!敢在这里劫法场!都给我绑了!”
他正叫喊着,莫廉手里的弓箭向上扬起来,一只利箭直射入云霄,在上空炸开,林晚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远处便有官兵飞奔过来:“报!报知县大人!墨安关顾将军带兵将稷山县给围了!”
墨安关……将军???
林晚晚揉着被铁链勒的生疼的手腕,彻底陷入了迷茫。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两年她都干什么了?因着范博远的缘故,能惊动五皇子,林晚晚觉得还算是情有可原。
但是怎么还有什么墨安关的事儿?将军又是个什么人?
“你说的没错,就是反了!”莫廉扬声回答,理直气壮的样子,让林晚晚觉得,造反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呢。
不至于的……
真的不至于的……
林晚晚努力的往前够到了莫廉的衣摆,想跟莫廉说句话,可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的传来了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
“圣旨到!!!”
整个稷山县,瞬间鸦雀无声。
林晚晚本来是跪坐着,正要拉莫廉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远处来了一队人马。
大约十来个人,最前面骑在马上的,是依旧一身素白衣裳的白三爷。
林晚晚第一次看到他骑马。
上一次他救自己,那马刚被控制住,他就跳了下来,这一次,他则稳稳的坐在马上,丝毫看不出就在几个月之前,他是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病秧子。
他的身边,是一个太监模样的人,也坐在马上,跟在白三爷身后,手里托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随着他们走近,不知道从那里涌出一队兵马,将周围百姓拦在两侧,给白三爷和那个太监,让出一条宽敞的路。
他们很快就到了近前,旁边的随从拉住了太监的马,把他从马上扶了下来,白三爷也翻身下马,他匆匆的撇了林晚晚一眼,就挪开了眼神。
林晚晚有一种错觉,四目相对之时,她感觉白三爷似乎是有些心虚。
可如今这个场面,她已经完全宕机了,她感觉自己可能是在做梦,毕竟只有梦里,才会发生这么多没有逻辑的事情。
那太监双脚落地,往前走了几步,见刑场里的人都傻呆呆的看着自己,心里不太爽:“怎么着?都站着接旨啊!”
他非常明显的翻了个白眼,从腰间掏出玉佩:“看清楚了,内侍监宣旨内官的令牌,还不跪下!”
他声音原本就尖利,这一声呵斥之下,林晚晚都想跪下了,冯知县这一次也来不及看石管事的眼神了,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他一跪下,周围的衙役官差,一并稷山县的百姓,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
“稷山县令,冯天恩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稷山县林氏一案,刑部报批,朕以尽阅,其中疑点甚多,不得草率,现,令稷山知县冯天恩,再查林氏一案,涉案人证物证,直接交移都察院复审,不得有误,钦此。”
这位宣旨内官念完,将圣旨合上,往前走了几步,递了过去。
冯知县万万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能闹到皇上那里去,下了圣旨的案子,就是钦案,这不是一个知县能做主的案子了。
“你接不接旨?”宣旨内官这几日被白三爷催着赶路,一肚子的火,正没有地方发,终于逮到一个软柿子:“你要是不接,那就是抗旨不遵,你是直接自裁,还是我找人割你的脑袋?”
“接接接……”冯大人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忙将手举过头顶,将手里的圣旨接过来,颤颤巍巍的打开看了一眼。
陛下玉玺、中书令官印都赫然在目,没有半点挣扎的余地。
“恕小人多嘴。”石管事到底是在将军府当差,这种场面见的也不少了,此刻也就只有他敢站出来说一句话:“林晚晚是将军府家眷,她的事情,为什么要挪到都察院审理?”
“嗯,有懂点儿事儿的。”内官翘着兰花指,点了一下石管事:“都察院专职审理官员要案,这事儿你想不通是吧。”
他嘿嘿笑了两声,笑声更是吓人:“别急啊,等下一道圣旨到,你就知道了。”
下一道圣旨……
冯知县都要瘫坐在地上了,他就是可着劲儿的猜,也猜不到自己惹上了多大的麻烦。
“您啊,可是催死我了。”大冬天的,内官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埋怨了一句白三爷,白三爷给旁边一个随从使了眼色,那人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弓起了身。
内官满意的笑了笑,坐在了随从的身上。
可刚坐上,远处便又是一声。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