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笨死了
张王氏说完这番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林晚晚自己，站在那里出神。
所以张王氏跟了自己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来寿安堂呢？而且她对自己，有这么好的心吗？
林晚晚是一直对张君阳不错，如今张君阳的腿也不瘸了，也做了掌柜，单从她儿子这方面来看，张王氏确实应该对她感恩戴德。
可是她一直看不上自己，哪怕如今自己是五个铺子的大掌柜，她依旧不会把自己当回事儿，她这样的人就是这样，因着不会更惨了，所以索性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那她怎么会这么好心，来跟自己说这话，还是，这里面，有着什么别的事情？
林晚晚想不通，可有一点，她心里有几分清楚，无论是真的有人要害自己，还是张王氏故弄玄虚有后招等着自己，这事情八成都会从将军府上来。
如今的林晚晚也不大害怕了，听天由命吧，有些事情，害怕也没有用。
她应该学着张王氏这个心态，大不了就是一条命罢了。
不过林晚晚远远的看着，张王氏像是往城东的分号去了，她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她想看看，他们母子的关系，如今怎么样了。
可谁知道，张王氏只是远远的从正门看了两眼，就转身走了，连屋子都没有进。
林晚晚到了她刚刚站着的位置，便能瞧见柜上的张君阳了，看起来，她虽然总是骂着张君阳，可心里，还是很惦念儿子的。
母子连心，这种事情，林晚晚也理解，所以她并没有苛责张君阳一定要和张王氏断了关系，断与不断无所谓，张王氏坑不坑她也无所谓，只要张君阳不坑害她，仔仔细细的做好该做的事情，该给张君阳的，她就一分都不会少。
林晚晚一向都是很清楚的性格。
从寿安堂跟着白青青到城东，又从城东回寿安堂，再跟着张王氏回了城东……林晚晚有心去光宝阁，可是已经没有腿走路了，她累的实在是不行，就从正门进了城东的分号，先喝口茶再说。
跟踪这种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城东分号的事情没有特别多，赵郎中坐在那里清闲的喝茶，瞧见林晚晚，忙站起来打招呼：“大掌柜。”
林晚晚也没客气，走到他跟前儿，拿了个茶盏，顺了赵郎中的一杯茶：“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行……”赵郎中傻笑了几声，在这里喝茶被抓个正着，他看着林晚晚皱起了眉头，刚想解释，就见林晚晚一脸嫌弃：“你这喝的什么东西，苦死了。”
她吐了吐舌头，把茶盏放在一旁，扫视了一圈，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君阳已经不在柜上了，林晚晚也没有在和赵郎中说话，独自去后面找水喝。
真的，白水都比赵郎中那东西好喝。
谁知她刚一直脚踏进后院，就听见张君阳急急的问到：“……挪去哪儿了？”
“就……就后面那个墙根儿底下啊！”伙计回答的声音都有些抖了。
别说伙计害怕，就连林晚晚都没有见张君阳那么着急过，她心想别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赶紧走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君阳看到林晚晚进来，神情恢复了一些，垂手站在一旁：“没什么大事，就是，伙计将前日柜上撤下来的药材扔了，我还没来得及看，怕有能用的没挑拣出来，浪费了。”
“掌柜的，你都挑很多遍了。”伙计见林晚晚来了，赶紧解释：“咱们都是药柜上干久了的人，什么药材能用，什么药材不能用，心里还是有些数的，不能浪费大掌柜的银子，您放心吧。”
林晚晚的余光一扫，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哪里是药材丢了，分明是刚刚他把白青青的那双靴子丢在那药材袋子里，如今连袋子都没有了，他心里是急了的。
只不过这话不好说出口，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来解释。
刚刚还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白青青，现下又回来找那双靴子，看起来，张君阳对白青青的情谊，未必少于白青青对他，只不过碍着自己这份恩情和之前说过的话，不得已才和白青青划清了关系。
相比较之下，他心里，恐怕要比白青青苦多了吧。
只不过，当初她说那话的时候，还并不知道爱而不得是多疼的一件事，如今年深日久，她总是看到芝麻大点儿的小事儿就能想到白三爷，可每每又逼着自己不要去想，故此对张君阳心里的纠结，竟有些感同身受了。
“大掌柜？”伙计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见自己说完话之后，林晚晚就没了声音，心里就有忐忑：“大掌柜，我不会说话，你别介意啊。”
林晚晚回过神来：“没事，你去柜上吧，我有些事情，想同张掌柜说。”
伙计点点头，赶紧往前面去了，张君阳走到林晚晚跟前儿，问道：“掌柜的，有事儿您吩咐。”
“嗯……”林晚晚也不知道这话怎么说出口，他俩年纪相差并不多，又是男女之别，贸然谈起感情一事，只怕不妥。
林晚晚思考了一下，说出口的话，还是委婉了几分：“有些事情，其实不必那么听信别人的话，无论是什么人，都没有办法完全站在你的立场去思考问题，只要你自己觉得无愧于心，无愧于人，就可以了。”
张君阳被林晚晚说的一头雾水，他怔怔的看着林晚晚，半晌，实在是没想明白：“掌柜的，你……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你直说吧。”
“我没有什么意思。”林晚晚摇摇头，她扯出一丝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的话不一定全对，很多事情，你还是要自己考量的。”
张君阳更蒙了，他想了一圈儿，最后指了指培育洪莲草的方向：“您是说培育房的事情吗？这还是得听您的，我就是……”
林晚晚也是服了。
“我一个月给你从柜上支多少月钱，张掌柜？”林晚晚冷下脸来，上下扫了一眼张君阳，目光最后落在他的脚上：“你看看你这双鞋，穿成这样站在柜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林晚晚眼瞧着活不下去了呢。”
“我这……”张君阳低下头：“新买的啊……”
他说完抬起头，林晚晚那却早已走了，他脑海里忽的想起林晚晚之前的那些话，像是明白了什么，腾的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