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长姐
刚送走了冯娇娇,就迎来了邢二姑娘。
也是不至于吧,她不过是个玉器铺子,难道得之也可得天下?
林晚晚是不大懂,女儿家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争来争去的,不过既然邢二姑娘人都来了,同样也是稷山县官家口子上的人,她自然不好怠慢。
便从后面走了出来:“我是林晚晚。”
邢二姑娘回头,看到了林晚晚,像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果然是有几分林家女儿的神态,我一早便该瞧见的。”
她说起话来,并不像冯娇娇那样颐指气使,客客气气的,可听着也像是和人中间隔了个罩子一样,林晚晚没大在意,只是不知道她来找自己,是不是也为了玉器上的事情:“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为二姑娘效劳的。”
“不敢当。”邢二姑娘微微摇头,环视了一周,目光落在往后院去的角门上:“京里有些话,让我带给姑娘,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晚晚花了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京里是什么意思。
之前秦掌柜说过,邢二姑娘是养在京里的富贵人家的,难不成与宰相府有什么牵连?如今自己那个形同摆设的爹,真的有话带下来了?
她不敢耽搁,将邢二姑娘请到了柜台后面的一个雅间,这是林晚晚特意间隔出来的,为的就是方便那些来往的大客户。
伙计上了茶,随着邢二姑娘来的那位妈妈退到了门外,守在那里,让邢二姑娘和林晚晚单独说话。
邢二姑娘上下看了看林晚晚的穿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递到了林晚晚的面前:“这东西,原是林姑姑托我给你的,实不相瞒,自我得知你入了镇子,就一直冷眼看着,瞧你也未必真的用得上,只不过如今我要走了,总不好一声不响的带回去,便送来给你。”
林晚晚一头雾水,什么林姑姑?哪里又出来一个林姑姑?她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关于姑姑的信息出现过,可是她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
没想到,里面竟然是整整齐齐折好的两张千两银票。
两千两银子?
“这……”林晚晚有些为难,她也不知道这钱到底是怎么回事,亦不敢直接问,便说道:“她人还好?”
邢二姑娘点点头:“嗯,如今太子与七皇子分庭抗礼,虽说如履薄冰,好在她自幼便跟在太子身边了,便是陛下娘娘,对她也很器重,她出身也好,只等太子监国,封妃就是东府的下一件大事了。”
这短短的额几句话,带出来的信息量让林晚晚的大脑短路了一下,这邢二姑娘看着是个姑娘家,可怎么句句说的都是朝堂上的事情?什么陛下娘娘?什么封妃?
这都什么和什么?
不过邢二姑娘说到自幼在太子身边,林晚晚忽的从原主的记忆里,想起一位长姐来,是林相的嫡出长女,自幼就送到宫里的,听说起初是太子伴读,后来入了东府当差,一直随侍左右。
难不成,说的是这位长姐?
林晚晚顺着这个想下去,模糊的记得些,好像幼年在相府时,这位长姐时常托宫里的一位老嬷嬷来探望她,给了银钱,才能令她勉强在相府度日。
她心里大为震惊:“难道,邢二姑娘往稷山县跑这一趟,便是为了给我送这两千两?”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邢二姑娘很认真的点头:“虽说是来探望父母,也不过就借个名头罢了,林姑姑只与王府来往方便,这样的事情,必然是我来办她才放心的。”
这话里又带出一个王府来,林晚晚觉着自己的脑袋要炸了,她只能垂眸看着那锦盒,让自己捋一捋。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长姐,只能用风光无限四个字来形容,似是幼年有一次她回家探望父母,听见园子里的嬷嬷们说,便是当今受宠的贵妃省亲,也不过就是这个待遇了。
没想到这样的人,还能记着自己,林晚晚心里涌出些感慨了,不过这银子,她又还给了邢二姑娘:“麻烦二姑娘转告长姐,心意我领受了,也感念她这些年的援手,现下我温饱足矣,她在京中不易,钱还劳烦二姑娘带回去吧。”
邢二姑娘用帕子掩住嘴唇,轻笑起来:“我料着这一趟跑了也是白跑,只不过若不走这一趟,恐怕她又说我偷懒了。”
林晚晚含笑:“辛苦二姑娘了。”
“无妨。”邢二姑娘将锦盒关好,握在手里:“你家将军,与东府那位掌事的林姑姑,甚至王爷,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将军没了,王爷也是偷偷掉过眼泪的,只望着你一家能平安,也就放心了。”
邢二姑娘瞧着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倒像是极沧桑之人,林晚晚听了这话,又想起刚刚和冯娇娇说的话,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为国尽忠,当是如此。”
二姑娘觉着与林晚晚聊的甚是投缘,只不过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好在外久留,便起身告辞了,林晚晚问了她回京的时日,想去送一送,但是被邢二姑娘拒绝了。
稷山县虽然小,可这里距离噶纳尔部落不远,来往人多,眼也杂,若是被有心的人瞧见,传到京里,只怕会给王府带去麻烦。
她拉着林晚晚的手,无奈的苦笑,说幸而林晚晚不在京城,若是在京中活上半年,便知道她这处处小心的缘由了。
林晚晚不知道京中是什么样,但是她也曾接触过政治权利的最中心,深知走一步错百步的道理,便没有在说什么。
她坐在玲珑斋里,想在回忆一些关于长姐的事情,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她有些奇怪,总是觉得原主的记忆有些断线,很多事情都连不起来。
想的头疼,她也就没有在执着,天色晚了,她吃了碗茶,准备回寿安堂,走在路上,听见有人叫卖烤红薯,便跟了上去,想要买一个。
可谁知,叫卖的声音就在耳边,摊子却支出去好几条街,林晚晚走的腿都疼了,才找到了卖红薯的,买了一个握在手里,正往寿安堂走,隐约就在巷子口,见着一个人跪在那里。
看起来,倒像是三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