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白三爷晋升冤大头
“这话原是不打算对外说的,可夫人是个细心的人,想来也看出来,我的身体不好,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养病,这里常年药气侵染,对我的身体有好处,故此,我今日方才把这里盘了下来。”
白三爷缓缓说道,并不着急:“不过做生意这些事情,我不太懂,王掌柜又要管理账目,又要出诊看病,也是忙不过来,若是夫人肯来帮忙,那既解了我的为难,也能让你家这位哥儿如愿了。”
林晚晚听着白三爷的话,半晌才明白过来,他是想要……雇自己到药铺来帮工?
可无论事掌柜的还是账房,现在这个时候,没有用女人的,他怎么就能这么好心,为了自己和胜哥儿的事情,破例开先河呢?
越是这样,林晚晚的心里就越觉得蹊跷,更不敢随意应下来了:“既然三爷托了底,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隔了一条街的玲珑斋,我最近盘下来了,年后等天气暖了,洪莲草的事情我就预备先放下,专心经营那个玉器行。”她拢了拢衣袖,不想让白三爷看出自己心里的防备:“若是在分精力到寿安堂,恐怕是不能够了。”
白三爷嘴角勾了勾,明知故问:“那,夫人是准备搬去玲珑斋住了?”
林晚晚刚想回答,忽的发现自己被他绕进去了,因为玲珑斋里也都是男人,她既然觉得在寿安堂住着不妥,那就断没有在玲珑斋住下去的道理。
怎么……
林晚晚蹙起眉头,她回忆了一下两个人的对话,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我这里的事情,也没有许多的。”白三爷见林晚晚僵在那里,怕她生气,赶紧给了一个台阶下:“更何况这里离着胜哥儿的私塾也近,若是有什么事情,你来回也方便些,平日里你若喜欢在玉器行,那就在那边,闲下来帮我拢一拢帐也是好的。”
他顿了顿,复又说道:“一个月,我给夫人十两的辛苦钱,如何?”
十两……这个钱虽然对林晚晚来说不值一提,可整个稷山县大约也没有这么高的月钱了,话都说道了这个份儿上,林晚晚要是在回绝,只怕不太好了。
而且……
林晚晚悄悄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白三爷,终归是很难拒绝,好看的人提出的要求。
只是她林晚晚,也不是能任人摆布的,既然要做,那就彻底一点儿,她拿出了公事公办的意思:“既然这样,不如,咱们重新谈一谈。”
白璟辰见她沉默下来,满心以为事情成了,可没想到林晚晚反有从长计议的意思,他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是很有兴趣,想要听一听林晚晚是怎么想的。
他抬了一下手,示意林晚晚尽管说。
“我一个女人家,是不在外帮工的。”林晚晚先把自己的底线说了出来,这几乎就等于全盘否认了白三爷刚刚那一大车的话。
可她见了白三爷,心里也是有点不忍,立马补充道:“不过,刚刚三爷说了,盘下这铺子用了四千两,如今若是我点出两千两来给三爷,那这铺子,我就要占五分的利来。”
说罢,林晚晚微笑起来,看着白三爷:“不知道三爷,肯不肯割爱。”
白璟辰没想到林晚晚张口就要走了寿安堂的一半,挑了一下眉头,未曾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林晚晚:“夫人刚盘下玲珑斋,如今手里还能拿出这些现银吗?”
他不是为难林晚晚,是心里确实好奇,这个林家的庶女,到底有什么本事?难不成点石成金吗?一转眼就修了房子,在一转眼就盘下了玲珑斋,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整个稷山县不出个一年半载,估计也就归她了。
他倒要看看,林晚晚那里来的满身神通。
可谁知道林晚晚摇摇头,一本正经:“当然没有了。”
“我若是能拿出两千两的现银,那此刻,我就不会坐在这里,和白三爷说话了。”林晚晚自嘲了一句,又道:“昨日我和家里的伙计算了一下,到春夏交替,后山洪莲草上市,大约还有三个月,我这里一个月可以出一批,进到宫里,能得七百两,三个月下来是两千一百两,正好,也就够了。”
她算是把为难的事情丢给了白三爷,往后三个月,寿安堂进给宫里的钱,都不必过她的手,直接给白三爷就行了。
她除了出力,在给家里帮工的开月钱,平白能赚下半个寿安堂,这笔买卖,对她是不亏的,就看白三爷,愿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了。
白三爷当然愿意了,白三爷求之不得。
“好啊,夫人果然比在下,要更周到一些。”白三爷不但愿意做冤大头,还愿意无脑恭维自己家的小姨娘,他饶有兴趣的盯着林晚晚:“明日王掌柜到了,我和他商议一下,转了年,将那院子收拾了,夫人便可随时搬过来。”
白三爷这个痛快的劲儿,让林晚晚觉得坑他坑的不过瘾,他也不讨价还价一下,真是扫兴。
她一转眼睛,又想起一件事来:“三爷先别急,还有另外一件事。”
“我也不是孤身一人,家里还有婆母同小姑,另外还有一个小女儿。”她说着,想起了秦姨娘骂街和白青青的冷嘲热讽,自己都忍不住想笑:“一家子人可是聒噪吵闹,到时候只怕白三爷便没有个清净的地儿了。”
这件事,白璟辰早就想到了,他和生母秦姨娘一直没有什么感情,对妹妹也就那么回事,所以并不是太在意她们:“这是自然,若是太吵闹,那就只求夫人早日筹齐另外两千两,给了我,让我在另寻安静的地方养病才好。”
最后这句话,林晚晚也听出来他是在开玩笑了,垂下头,低低的笑起来,烛火跳跃在侧,她清冷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增添了几分温软的颜色。
白璟辰心念一动,他忽的察觉,自己好像是对林晚晚,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不再是简单的觉着她有趣,也不是感激她照顾母亲和妹妹。
而就是简单又奇怪的,想多看她一会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