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硬被拉出来的林相
石管事一直都客客气气的,没有过想要找林晚晚的麻烦,林晚晚这一点也能感受到,她现在把这个钱拿出来,意思就非常明显了。
关键不是现在,是他回到将军府以后,怎么说话。
石管事垂下眼睛,快速的看了一眼银票,没有动,只是微笑:“林姨娘,一直都是个聪明人。”
“石管事客气了,若我真是个聪明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林晚晚转过头,眼睛看着前面,就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不过是……呵呵……”
她停顿了一下,竟笑起来,她辛辛苦苦每日每日赚的辛苦钱,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被人套去呢:“毕竟也姓林啊。”
这一句话,可让石管事的脸色变了一变,林晚晚这话背后的意思,仔细想来,那可不简单。
石管事的手从水杯上挪了下去,并没有带走底下的银票:“若是这样,那这钱,我可就不好收了。”
林相三个女儿,唯独这个林晚晚,最不受待见,听说长这么大,连林相的面都没有见到过几次。
当初定下了亲,林相像是丢一块石头一样,备了一份和寻常百姓没有什么两样的嫁妆,急匆匆的就把她送到了将军府。
当时将军府被白璟辰战死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一直到秦姨娘一房被赶走,打开林晚晚的嫁妆箱子,才发现是两个空箱子。
所以将军府的人都以为,林相压根就不在乎林晚晚的死活,可是现在听林晚晚的话音,在看看她今时今日的穿着花销,若说背后没有林相的支持,也是万难道这个地步的。
说到底,骨肉血亲毕竟还是骨肉血亲,割不断的!林相看不过女儿受苦,从手指缝里漏出一些来,也够林晚晚吃上二十年的了。
怪不得。
石管事心里骂了一句自己,真是傻到家了,这么明显的事情,怎么能没想到呢?
“您别担心。”林晚晚看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佯装推辞:“不差孝敬您的。”
这一句话,更是让石管事的心提了起来,他连忙站起来,拱了拱手:“林姨娘别客气,您是贵人,我在将军府做事近二十年了,知道怎么服侍贵人。”
林晚晚也跟着站起来,没有在说话。
原主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这位林相的模样,甚至相关的信息都很模糊,既然是个没有什么缘分的父亲,那现在不拿出来狐假虎威,难道等着威北将军对她们下了杀手,在期盼着他如同天神一般来救自己吗?
别做梦了,林晚晚。
如今银子也没有拿走,石管事也懂事了,林晚晚背着手,送石管事出门。
一直等到了门口,她停住了脚步,说道:“石管事留步。”
石管事已经不想留步了,林晚晚这两间草房子,几乎要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他此刻只想赶紧走。
听见林晚晚叫他,又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姨娘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林晚晚缓缓踱步,走到了石管事的跟前,给他使了个眼色:“有几句话,想和石管事说。”
石管事不知道林晚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挥挥手,让跟着的家仆后退,林晚晚方才开口:“我见过你二儿子,听石大娘讲,你二儿子是伤了脑袋,我知道一个古法,或许能让他恢复如初,就算不能,至少也会比现在强。”
石管事神色一惊,早些年他也带着儿子问了许多京里的名医,都没有什么办法,如今一个女子,竟然说能治。
他神色越发疑惑起来。
林晚晚指了指自己的头,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他之前是伤到了哪里,不过在这个位置,确实有一块积血,如今种种,都是因为这块积血所致,若是能将积血清除,大约一年半载,便能恢复一些。”
石管事原是不大相信的,可是看到林晚晚所指的位置,正好是当年石老二头部撞击的地方,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那里的外伤早就看不见了,现下林晚晚能指出来,说明她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他一生只有一儿一女,如今年岁大了,又在将军府讨生活,如履薄冰,想再有一个儿子是不能了,若是石老二能好起来,他的一番家业,也算是有了着落。
石管事登时忘记了刚刚被林晚晚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尴尬,向前走了一步,急急说道:“姨娘可有办法救我儿子?”
林晚晚抬起手,示意他冷静一点儿:“办法是有,只是第一,我不是大罗神仙,第二这个办法凶险,我需要将他的头皮打开,将血引出,所以我既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也不能保证他在开颅之后,能不能活下来。这个风险,需要石管事仔仔细细的想清楚,如果石管事觉得没问题,又信得过我,我可以尝试一下。”
听到这里,石管事刚刚亮起来的眼睛,瞬间又黯淡了下去,石老二现在这样活着,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为人父母,若孩子能多活两年,那也很好了,真的有必要去冒险吗?
林晚晚看着石管事犹豫,心里也理解,这很正常:“反正,我就在这里,石管事也是知道的,回去和石大娘商量商量,有了定论,随时来找我,只要我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生活,便可以为你儿子医治。”
最后的最后,林晚晚才说出这句有些像是交易的话,她不想靠着这种交易让石管事就范,这种关系并不牢靠,而现下这样,才是最保准的。
关于石老二,所有的希望都在自己身上,他一定会想清楚的。
石管事点点头,正儿八经的给林晚晚鞠了一躬,掉头回去了。
林晚晚站在门口,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关有没有熬过去,现下也不知道,要看将来,有没有将军府的人来找麻烦才行。
石管事一行人马,在庄子前面与一架两乘的车马擦肩而过,范博远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热闹,顿时呛了一脸的灰。
“这庄子今天好热闹啊。”他掸了掸衣袖,招呼了一下车夫:“停车停车,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