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喂, 你为什么不怕我?”
苏秋棠飘在空中娇蛮地看着他, 不高兴了,“是不是我长得不够可怕?还是我吓人的手段太简单了?”
她想着和爸爸在老家时遇见过的形形色色的鬼,回想他们可怖的模样,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团形状模糊,看不清人样的尸体。
尸体趴在地上,很快地板上便浸满了鲜血, 尸体抬起了头, 露出了一张血肉模糊,五官完全变形的脸。
尸体用一双露出森森白骨的手往前爬, 想要爬到莫顷北的脚边。
莫顷北看着这恐怖血腥的一具尸体,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丝毫变化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 莫顷北许是想起了苏秋棠不满意他不害怕的表现,努力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来。
苏秋棠往前爬一下,他就后退一步,嘴里还叫着不要,不要。
不像是个被鬼吓着的人, 反而像是个被恶霸欺凌时, 努力维护自己贞操的少男。
苏秋棠彻底没了吓他的心思,一把从地上跳起, 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模样。
“不玩了,不玩了。你一点都不怕我,一点乐趣都没有。”
少女不满地撇了撇嘴, 莫顷北忙凑了上来着急地安慰她,“秋棠妹妹,你别生气,你再吓我一次,我一定会很害怕的。”
这一次是他的演技不好,下一次他一定会吸取教训,争取表现好,让秋棠妹妹满意的。
“谁是你秋棠妹妹?别和我攀亲戚。”
苏秋棠表示,虽然莫顷北这着急的模样是挺可爱的,但是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她一定不能中了他的美男计。
“我,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苏秋棠的不满让莫顷北明亮的双眸黯淡了下来,他和秋棠妹妹在梦中相处了三年,他早把秋棠妹妹当最亲的人了。
现在秋棠妹妹回来了,他终于清醒过来,梦境中的秋棠妹妹不是眼前这个秋棠妹妹。
她并没有他们之间相处的记忆。
“秋棠,你已经回来了,不用吓我,直接把我的命拿走,这是我欠你的。”
“我不敢厚着脸皮向你提要求,但是我的家人是为了我能继续活着才找到你和我换命的,其实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才对,若是我早早的死了,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看着莫顷北表情暗淡的脸庞,听着他自责的话,苏秋棠沉默了。
三年前,莫顷北和她一样同是个十岁的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占据了爸爸身体的恶鬼卖给了莫家,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她到底愿不愿意和莫顷北换命,只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她的思想完全被忽略。
而莫顷北呢,从小就被断定为早夭的命格,莫家人要给他换命,同样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他到底愿不愿意为了自己能活下来就牺牲别人的生命。
他们两个都被蒙在鼓里,只因他们都还是孩子,没有独立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所以他们的想法、他们的意见,完完全全的被忽略。
大人们就是这样的独裁,一句我都是为了你,就可以无视孩子的感受,替孩子做任何的决定,根本不管孩子愿不愿意。
现在这种情况,最尴尬的不是苏秋棠这个死去的人,而是莫顷北这个活下来的人。
他从来没有要求自己的家人为自己做换命这种事情,但是他的家人依然为了他牺牲了他人的性命。
如果莫顷北对家人说我不希望你们这么做,听起来就像个没良心、不领情的。
莫家人会怎么想,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甚至牺牲了别人的性命就是为了救你,结果你说你不需要我们这么做,你还有良心么?
所以,莫顷北这个最无辜的人,成了最尴尬的人。
看着沉默不语的苏秋棠,莫顷北突然笑了,“秋棠,你不必可怜我,我偷走了你的命,就该还给你。我只求,我死后,你能留我家人一条性命,他们都是为了我。”
苏秋棠被他的视死如归气到了,笨蛋!连替自己辩解一下都不会么?
若是莫顷北表现得孬种一些,把责任推给家人,苏秋棠就是杀了他也只觉得是在为自己报仇。
可是莫顷北这么理智,把责任全揽自己身上,苏秋棠都感觉自己是在滥杀无辜了。
又是恼怒又是无措的苏秋棠暗骂一声傻子,甩手就飞离了莫家。
之后苏秋棠依然每天吓唬莫家人,但是对莫顷北却下不了手。
莫顷北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对自己下手,见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总是不高兴,每次都会讲笑话哄她。
一人一鬼在这样的相处下,彼此都有了情意。
苏秋棠这个颜控,最后溺在了他的温柔中,报复他的心思哪里还想得起。
苏秋棠凝出实体趴在莫顷北背上,“顷北,要是我爸爸不准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苏秋棠到底已经是鬼魂,即使有了实体,身体的温度依然冰凉。莫顷北感触到她的体温,心里总会悔恨自己夺走了她的生命,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他拉住苏秋棠白皙如玉的手,“秋棠妹妹,我理解伯父的心情,自己的女儿与夺走她生命的人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合适。”
苏秋棠不高兴他的话,低头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以示自己的愤怒。
莫顷北低声笑了,更加用力握住她的手,“我的命是你的,不管伯父如何嫌弃我、恨我,我跟定你了。即使伯父把我杀了,我也要变成鬼,和你在一起。”
莫顷北和苏秋棠虽然才十三岁,但是经历过换命、成鬼这样的事情,足以让他们的思想变得成熟。
他们既然认定了彼此,就不会改变。
苏秋棠低下头蹭了蹭他的脖子,语气眷恋,“那我就放心了,如果爸爸同意我们谈恋爱了的事情,就算我们人鬼殊途,我相信爸爸也会有办法让我们在一起的。”
莫顷北嘴角扬起了灿烂的笑意,牵着苏秋棠和他一起画下一幅画。
…
这一边,苏明承走进了城隍庙,重新翻新过的庙宇很是富丽堂皇,但原先的古朴典雅还是有保留下来,所以城隍庙呈现出两种风格。
这两种风格撞在了一起偏生还不会让人觉得违和,每个进到城隍庙的人只会赞叹城隍庙的雄伟大气。
红墙泥瓦,高檐翘飞,雕梁画栋,确实很有观赏的价值。
走过前殿,苏明承进了主殿,也就是城隍殿。
苏明承一面欣赏殿内的景象,一面观察着殿内的人们。
殿内往来的人不少,一部分是慕名而来的游客,一部分是城隍庙忠实的信徒。
他们不少人会在庙中的道士手上买香火和蜡烛,庙里还提供点灯的业务,想要供灯的人都可以出钱。
苏明承仔细观察着殿内的气,发现每一个在殿内上过香的人身上都会有一股白色中夹着红色的气进入他们的体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运,寻常人的气运通常都是白色的,此外走霉运的人气运便是黑色的。
白色中夹着红色,这比常人的气运好上一些,只要这类人努力拼搏,前程有望。
而今来到城隍庙,对着城隍爷上香的人都能得到红色的气运,就像网上常说的转发这条锦鲤,好运加倍一样,这些人会在接下来的几天,运气会变得好很多。只不过这次赋予他们好运气的不是锦鲤,而是城隍爷罢了。
从这点来看,信众给予城隍爷信仰,城隍爷赋予他们好运,没什么可指责的。城隍庙里边的道士体内的气息比常人干净许多,那是因为他们修炼玄术的原因,但是他们还没有到达引气入体的境界。
这么一看,泥塑娃娃里的邪气不会是这些道士放进去的,那么值得怀疑的人就是城隍庙的庙祝了。
泥塑娃娃能在外边卖还是他的提议,他也很有嫌疑。
就在苏明承打算换个方向找寻真相的时候,一个站他不远处的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卷发男人抬手挡住了眼睛,嘴里嘟囔着,“我的天,这谁啊,我的眼要被亮瞎了。”
苏明承愣了一下,挥手把溢出体外的功德金光收回体内。没办法,功德太多,金光总趁他不注意跑出来吹吹风。
卷发男人看不到金光了,咦了一声,朝着苏明承看了过来,苏明承笑着瞥了他一眼。
卷发男人摸着下巴走了过来,小声询问:“兄弟,你也是玄术师?”
苏明承看出卷发男人正处于练气二阶的境界,如今是末法末武时代,灵气已经很少了,修炼之人能引气入体顺利进入练气期,实属不易,更何况卷发男人已是练气二阶,更是难得。
苏明承点点头,“是的。”
“我看你很脸生啊,你是哪家的弟子下山来历练的?”
卷发男人的话让苏明承很是无奈,他摸了摸自己极具欺骗性的脸,叹道:“我今年已经三十八岁岁了,比你还大呢,怎么会是刚下山的子弟。”
卷发男人杨梓鄂瞪大了眼睛,啊了一声,“你的脸也太年轻了,难道你洗髓伐脉过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年轻。”
杨梓鄂说着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洗髓伐脉需要多少的灵气,不到练气七阶谁也不敢想。
眼前这个男人才三十八岁就到了练气七阶,也太天才了!比他们三门六宗里最出色的天才风北瑭还要出色啊。
风北瑭今年三十岁,前阵子刚刚突破练气四阶,已经被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了,没想到他就出来查个案还能遇到个更高阶的玄术师,这是何等的运气!
“我确实洗髓伐脉过了,我这张脸就是洗髓伐脉的后遗症。”
苏明承承认有一张和真实年龄差了很多很多的脸有时候是挺叫人烦恼的,但是谁不愿意让自己年轻一些,不然那些化妆品护肤品怎么会卖得那么火热。
“既然你比我大,我就叫你一声大哥,我叫杨梓鄂,是天机门第十二代的弟子,也是玄研处的一个职员,今年二十八岁这是我的名片,请大哥收下。”
玄术师向来以实力说话,所以杨梓鄂对比自己境界高很多的苏明承很是恭敬。
“我叫苏明承,祖上是苏氏一脉,不懂你听过苏氏家族不曾。”
苏明承接过杨梓鄂的名片,从胸膛的口袋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他。
“苏氏一脉?”
杨梓鄂接过大哥的名片,小心地收好,他一听苏氏一脉觉得挺陌生的,但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好像是对自己提过
苏氏一脉的事情。
“你不曾听过也是正常,我们苏氏一脉没落很久了。”
苏明承笑着道。
杨梓鄂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忙转移话题,“大哥,你来这里可是和我一样,都是调查泥塑娃娃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 莫顷北从一开始我就不打算把他写成反派,我觉得他才是那个最悲剧的人,他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家人操控着,毫无自主的能力,不管他愿不愿意,他的家人都打着为他的名义去害人。
若是在现实里边,莫顷北这个角色妥妥的炮灰,我觉得这个角色和现实里很多孩子一样,他们的意愿家长都不愿意去听,总是要求孩子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还美曰其名为孩子好。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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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兰娴”,灌溉营养液+12018-09-23 01:4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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