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通县
水舟摇被周闲心好一通折磨,心不在焉的敷衍着,那树上真的是江河吗,偶尔的梦魇,竟然江河制造的?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嗤~”,没过多久,鼻子开始发酸,“哈~”她赶紧假装打个哈欠,这才敢抬起泛着雾水的眼睛。zicuixuan
正说着,季豪杰的电话打进来,他在那头儿直吆喝,“我明天上午去曾默存那儿干活,中午去你家吃饭,告诉我丈母娘,弄顿大餐。”
“你奶奶个腿儿的丈母娘,”她正心里有气,被他这么一搅和,破口大骂起来,“季豪杰你有毛病吧,给别人家干活干嘛来我家蹭饭!没有!给钱也不招待!”
“啪”!挂了。
接着要跟闲心聊,没一会儿香梅就闯进来,“明儿个豪杰来吃饭?”
“!!!”水舟摇欲哭无泪,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直接出王炸。
“那我去镇上超市买点儿菜,你问问豪杰想吃啥。”
“这个季豪杰”坐在一旁的周闲心对他总是怀有一种敌意,“前两天不才约完会?”
“你该叫哥哥。”香梅笑眯眯纠正。
水舟摇才要说句“他想吃屎”的话,便听香梅又说,“你奶奶要给他包饺子,韭菜和茴香,不知道他喜欢哪种。”
水舟摇只得说,“啥也吃,都行。”
居然连老太太也知道了?这跟着起什么哄啊。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香梅,在周闲心再三央求下,水舟摇决定带着她去曾默存家,毕竟这样晚上回来的时候,就不那么害怕了。
“姑姑,你见过他笑吗?我都怀疑他不会笑。”
亏得这会儿他家门口没人,俩人鬼鬼祟祟敲了敲门,里面却没动静。
周闲心使劲儿推了一下,门开了,她先迈进一只脚进去,扒着大门看了看,院中没人。
“有人吗?”她探着头低声问,院里静悄悄,屋子也是。
“可能出去了吧。”水舟摇一时想到他曾去过洪兴家。
“这院子好大呀。”周闲心喃喃道,“姑姑,你说他为什么种这么多月季花?一个男人种那么多月季花可真奇怪。”
洪兴不也种了一院子?好看就行了呗,“既然不在,那咱们回吧。”水舟摇转身就走,一回头,“天呀!”
曾默存正站在她身后,差点儿撞一起。
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像是刚跑步回来。
“曾叔叔好。”周闲心突兀地喊道,她深深
鞠了一躬。
“叔叔?”水舟摇觉得自己的眉毛跳了跳,她瞪着周闲心的后脑勺有些想笑,“那个,我,我找来个帮手,你还没吃饭了吧?”
“没有,”曾默存侧身从她面前挤过,把门大敞开,“进来吧。”
周闲心乐颠颠走进去,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听我姑姑说,你雇她做饭呢?你可真有眼光,我姑姑虽然现在做饭不太好吃,但她绝对是个潜力股”
水舟摇跟在后面也进了门,她听着这些话好歹忍着没有喷出一口血,这个周闲心,这不是闭着眼睛瞎吹,她看着人家长得像个傻子?
眼看着她絮絮叨叨跟着要去二楼,曾默存扭过头,“我上去洗个澡。”
“哎,好,”她机械点着头,“需不需要帮忙?”
“恩?”
水舟摇站在楼下忍俊不禁。
此时周闲心也反应过来,她尴尬摸着头,“那个,我是说,做饭,我也可以帮忙。”
说完她就跑回来,只往水舟摇身后躲,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水舟摇紧闭着嘴角,真怕自己笑出声,丢人,太丢人了,周闲心跟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曾默存闷闷上楼去。
她俩一前一后进了厨房。
“姑姑,我糗大发了对不对?”她无比懊恼跺着脚。
“也不算吧,毕竟这种事儿你不是干过一两次。”
“我也不知道怎么地,”周闲心探出头瞧瞧门外,悄声道,“我一见到他就有种压迫感,我害怕呀,紧张,我还是个孩子呢。”
“孩子,”水舟摇一听就无语了,“你抽烟喝酒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个孩子!”
说起来她就气,几个星期前在周闲心兜里翻出打火机时,没被气死。
“都说了,那是我朋友放在我这儿的嘛,”她赶紧转移话题,“咱们做什么饭啊?”
“我只会熬粥。”水舟摇没好气地说,又去冰箱看了看蔬菜,拿了个土豆,扔给周闲心,“你切了吧。”
“我哪儿会啊。”周闲心告饶,“你不是在家练过切土豆丝儿嘛,你妈说的,周水村都知道,还是你来吧,切的手指头粗,也比我强。”
“周闲心!”换来水舟摇一声咆哮。
周闲心眨巴着眼睛,事实就是如此,香梅亲口说的,水舟摇切的土豆丝比她的大拇指还粗,明明是块,非要叫丝,粗丝。
奈何这是她的大王,只得赶鸭子上架试一
试,嘿,居然还挺顺手的,“姑姑,你瞧,我是不是比你切得细些。”
“半斤八两。”她硬着头皮说,“会切土豆丝有什么了不起的。”下次把奶奶家的擦板拿来,不比你切的好看多了。
水舟摇照旧熬上粥,吩咐闲心看着,她去奶奶家拿些菜,给山田奶奶送饭去。
此时,曾默存已经洗完澡,看到子辉发来的视频,接了,镜头里面却是妈妈和妹妹。
“儿子,”中年女人在那边笑眯眯盯着他,“妈错了,再不敢给你胡乱介绍了,快回来吧,啊,待两天就行了。”
曾子琪也挤过半张脸,“大哥,快给我瞧瞧你那一院子的花,听我哥说乐,我也想去。”
“哎呀,你去添什么乱,”曾子辉把手机抢过来,“瞧把大哥吵得,”他拿着手机上楼去,“大哥,今天过得好吗?”
“好。”他揉着头发说。
“那个,”子辉故意说道,“豪杰的女朋友,你有什么”
“她叫水舟摇。”
“哈,对,水舟摇,”子辉讪讪笑道,“我让她男朋友,”他看到大哥向来平静的脸庞猛然间覆盖一层怒气,赶紧改口道,“我让季豪杰明天帮你把院子里的石板凳撤去,换成木头的,太丑了,不搭调。”
他探着头往院子里一看,猛的想到从前水舟摇经常被石头碰伤,“那就换了吧,上面再搭一个小亭子。”
二人又说一些七零八碎的事儿,他望见水舟摇从胡同外走近,蹑手蹑脚进了院门,想释放下什么大包袱般,松一口气。
便把视频挂了,急急又故作散漫下楼去。
她进门,他下楼,一时四目相对。
水舟摇刚从几位奶奶异样的目光中解脱出来,此时见了曾默存目不转睛瞧着她,心虚不已。
“你,”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上这双眼睛就觉得有种异样,这种感觉总是迫使她想入非非,他的头发没干透,灰白色的t恤衫露着锁骨,手指还细长,“头发没干。”
憋了半天说出来个这。
他想了想道,“没找见吹风机。”
“哦~”她想起来了,昨晚放在他卧室里后来又拿到楼上卫生间去了,“我知道在哪儿。”
她哒哒往上走去,像一阵风从他身边飘过,没一会儿,站在楼梯口处,露出一排牙齿笑道,“看,这不是?”
他又转回身上楼,接过吹风机,吹头发去,其实,他很少用这玩意儿,头发又不像以前那
么长,等一会儿就晾干了。
可是她好像很执着,每次都很在意头发湿湿的。
等他吹好头发下楼,客厅很安静,厨房门紧闭着,那俩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耐心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水舟摇露出头,“曾大哥,你来一下。”
他走过去,闻到了一股什么东西糊了,也没多想,就见周闲心哭丧着一张脸,“我吵完土豆丝,还想再发明一个菜就,就糊了。”
他朝锅里看去,呵,黑乎乎一团,竟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水舟摇尴尬的扶着额头,“真对不起曾大哥,看来这顿饭让我们搞砸了,那个,要不我们,出去吃?”
这个锅能不能刷出来都是个问题,这个家里也只有这一个炒菜用的。
他瞧瞧一旁的粥锅,“不用了,不是还有粥?”
大晚上的,将就一下就好了。
水舟摇快哭了,“粥,喝粥的话,还得再等二十多分钟。”
苍天啊,大地呀,谁能想到周闲心的脑回路是这样的呢?熬粥,熬粥,她见锅一开,居然迅速把火关了,那米粒根本就没熟呢,怎么喝?
“你以前也这样,”周闲心急着给自己找台阶,“你以前也这样做过,它老嘟嘟响,你怕呆久了会爆炸”
水舟摇的脸黑成条线,这个该死的周闲心,是不是不在外人面前损损自己,就觉得这一天过不去?
“我还带了些燕麦片,热水冲泡一下就好,你们要吃吗?”他忍着笑走出来。
隐约听着厨房里的人在里面乒乒乓乓打起来,也不知道谁打谁。
这个地方是没法心平气和待下去了,水舟摇也没吃饭,跟曾默存请个假,拎着周闲心走出来。
“哎呀,姑姑~”她跟在后面赔不是,“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气哄哄往前走着,不理会。
她上来拉住她的胳膊,“那我告诉你个秘密,你答应原谅我。”
她还是不理会。
她伏在她耳边说道,“这个曾默存可能不是个好人。”
“?”
“我偷偷去看他洗澡”
“周闲心!”说着就来打她的头。
“哎呀,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闲心忙着解释,“我分不清哪个是酱油和醋,想去问问他,还没到楼上呢,就看见他光着膀子从浴室出来,他的后背上全
是伤疤,简直触目惊心。”
“伤疤?”水舟摇脑补一下,他也不是那种小白脸的长相,有伤疤也影响不了什么吧,“人家有没有伤疤跟你有什么关系?”不对,又一想,“你家祖传的长鼻子,你竟然分不清酱油和醋?”
这一拙劣的借口,换来一顿臭揍。
明明就是想偷看人家洗澡,周闲心什么时候变成个流氓了?
本着为民除害的原则,她拽着周闲心去她家,给她上了一晚上政治课。
次日大早,俩人还在睡着,香梅一把把窗帘拉开,“起床起床,准备中午款待女婿。”
真是,生无可恋啊!
两个人无精打采起床,闲心回家洗漱去,水舟摇坐在梳妆台前神游,忽然想到曾默存的锅还坏着,三下五除二,收拾完,跑到奶奶家,“给点儿饭吃吧。”
彩云打趣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子安又回来了呢。”
她端了粥,咸菜和馒头,往打包盒里一塞,提着就往曾默存家走去。
他家门前此时人多眼杂,也顾不得许多,心里给自己打气,清清白白的怕啥。
走到跟前,却见季豪杰的车停在那儿了。
人们纷纷打趣道,“这女婿前脚刚到,你就颠颠儿来了。”
她进了门,果然见季豪杰正指挥着人在搬东西,打了招呼,往屋里走。
曾默存正在沙发上看书。
“你喜欢看《史记》?”她换上拖鞋,“你一定没吃饭吧。”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饭盒,“我来晚了。”
他放下书,“我在等你想起来。”其实完全可以自己解决早饭问题,可是一想到她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能来,就安心等着了。
把饭菜一一端出来,“这是我奶奶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他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她只当他说客套话,却不知,原来他早就吃过她们家的饭,替李子安吃的。
“你吃了吗?”
被他这么一问,她才想起来,她自己还没吃呢,匆匆忙忙回家去。
忙得连季豪杰跟她打招呼都等不跌。
“这个妖女,不知撞什么邪,大早上慌里慌张的。我一会儿去你家吃饭!”他也不怕门外的人们笑话,大声吆喝道。
人们哈哈笑起来,“瞧摇丫头囧的,跑得快飞起来了。”
“这把年纪终于学会害臊也不容易,哈哈哈。”
水舟摇这边刚走,周闲心那边又来了,
她可不是水舟摇,做事情横冲直撞,她先是假装老公园这里散步,跟爷爷奶奶婶婶大爷们瞎聊一会儿,故意找个机会,才进了曾默存的院子。
一看,那个花花公子季豪杰也在,顿时觉得来得不是时候。
季豪杰见了她,“跟屁虫,你来做什么?”
虽只见过一次,这个水舟摇的跟屁虫他可是早听山明提过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