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顾胭吃完晚饭，做了几节瑜伽操，就洗澡休息了。zicuixuan
今天的上课的陈教授出了名的严厉，课上小品，陈教授说她情绪爆发力不够，重复了好几遍，下了课，她感觉自己要被掏空了，从内而外的疲惫。
临睡前习惯性刷刷手机，又翻到有人传播自己在番茄台门口和俞致言的那张照片，不禁心中一阵烦闷，却还是忍不住往下翻评论，被一条评论吸引住了目光：
“这明明是饭拍，大家搜苗吖吖的微博。”
顾胭忙搜到了苗吖吖的微博，果然看到她那天发的微博：
“在蕃茄台门口遇到顾胭了，她差点摔倒，感谢小哥哥扶住了她，好有爱呦。”
下面就是那张流传的照片。
顾胭松了一口气，只觉这几天的心结打开了。
原来她嘴上说着不在意，相信他，可是内心深处却还是被流言蜚语影响了。自从那天分开，俞致言也一直没联系她，不知道他是否也有看到这些流言。
这样一来，她的睡意也淡了，一看表，十一点，就打算玩一局游戏再睡。
刚打开游戏，还没等开局，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顾胭打开微信一看，竟然是郑铮发来的消息。
高中毕业两年了，顾胭还是第一次收到郑铮的微信消息，他的名字早已沉没在她的通讯录里，连删除都忘记了。
“顾胭，戴珊珊在你那儿吗？她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她还没回家，我在美国，给她打电话也联系不上。”
顾胭吃了一惊，连忙打戴珊珊电话，打过去关机。
她怕郑铮着急，先给郑铮回了个消息：“她不在我这儿，不过我会帮忙找找的，你别担心。”
她发完，又给两个戴珊珊平时要好的同学打去电话，都说没见到戴珊珊。
顾胭有些着急，她没有戴母的电话，但是知道她家住哪，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去她家玩。
一时也顾不上许多，起来穿好衣服，戴上口罩，捂的严严实实的，这么晚叫司机也不方便，就自己一个人开车往戴珊珊家里去了。
会所里，温热酒气的袭来，落入宋锦书怀里的戴珊珊愣了一下，随即像落入捕兽夹的小兽扑腾着要下来，被宋锦书钳住了细腰，他的手心干燥滚烫，烙着戴珊珊微凉的肌肤也热了起来。
宋锦书的吻很霸道，戴珊珊喊不出声来，唯一的倔强是还在使劲的睁大眼睛，她知道一闭上眼睛就完蛋了。
呼吸渐促，缺氧的感觉让她头脑逐渐模糊，他英俊的眉眼在眼前无限放大，令她似乎穿越到了电视剧里，他演的探花郎，经历了回肠荡气的几度离合，终于走入洞房，挑起了心上人的盖头。
现实中的一切纷纷后退，她像海上风暴中心的小舟阵阵昏晕，毫无借力之处，只能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寻找平衡，任由自己听之任之，渐渐的开始轻微的回应，宋锦书心中一阵暗喜，变得温柔缱绻起来。
宋锦书自从出了名，为了维持自己顶流的地位，连女朋友也不敢交，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感觉自己都快憋废了。
今天辛以辰让他帮忙搞定戴珊珊，像给他开了一扇窗，让他有了从兽笼里爬出去的冲动。
顾胭到了戴珊珊家敲开门，戴妈妈眼睛里的光亮，在看到是顾胭时瞬间熄灭，她着急的往顾胭身后找，看空无一人，随即拉住她问：
“小胭，珊珊呢？她没跟你在一起？”
“阿姨，没有，我接到郑铮的消息来的，怎么珊珊还没回来吗？”
戴母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对着顾胭，又像自言自语：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去哪了？临走的时候就跟我说了句有约会，我还以为是跟郑铮出去了，也没多问。她平时出去，最晚十点也回来了，我跟她说过不让她晚回家，这是去哪了？没跟郑铮在一起吗？”
顾胭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安慰戴母：
“阿姨，您先别着急，郑铮出国去做交流生了，也许珊珊跟同事在一起也说不定，明天要是她还没回来，我去趟她单位问问。”
戴珊珊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郑铮帮她找了一家公司做财会工作，业余读了个非全日制本科。
戴母没说话，沉吟半晌，忽然拉住顾胭的手说：“小胭儿，阿姨拜托你点事。”
顾胭打小就来玩，跟戴母都惯了，见她忽然说的这么郑重，连忙说：
“阿姨，您别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
“你赶紧跟郑铮说，就说找到姗姗了，说她去同事家了。”
还没等顾胭反应过来，她又说：“不不，就说珊珊加班，给我留言我没看到，她现在回家了。”
“啊？那怎么行，珊珊手机关机，万一郑铮一打电话，不就露馅了？”
“不然就说珊珊和同事临时出差，在外面手机没电了，借了同事的手机打电话回家了，后面的事等珊珊回来再说吧。阿姨也是一时着急糊涂了，不该给郑铮打电话。”
“为什么呀？”顾胭十分的不解。
“傻孩子，我是怕郑铮瞎想，要是让他知道珊珊晚上不回家，那可糟了，本来两家家境就相差多。”
顾胭了解戴珊珊家里的情况，戴珊珊长的很像戴母，戴母年轻时也和戴珊珊一样，是一个古典美人，戴珊珊的父亲是她的上司，当时已经有了家室，家中和原配生了两个儿子，却和戴母在外面生下了戴珊珊。
戴珊珊十五岁的时候，父亲全家就移民去了加国，只留给她和母亲一套一百平的楼房，和四十万的存款。
戴珊珊学习成绩一般，但是戴母心气高，一心想让戴珊珊将来出人头地，花了十万择校费，让她上了重点高中西城一中。
戴母自从生下戴珊珊后，就没有工作，娘俩就靠着那点存款过日子，等戴珊珊高中毕业时，存款也所剩无几了，幸亏后来有郑铮补贴家用，生活才又好起来。
所以顾胭能理解戴母的意思，她很重视郑铮这个未来女婿。
“行，那我给他说一声吧。”
顾胭虽然不想撒谎骗郑铮，但是也不希望戴珊珊和郑铮因此闹矛盾。
别看顾胭演戏不紧张，生活中一撒谎耳朵就发烧，她一咬牙，发了一条消息给郑铮：
“郑铮，珊珊临时出差，手机没电了，刚借了同事的手机给家里说了，你不用担心了。”
发完她心虚的不敢看郑铮是否回信，像鸵鸟一样把手机塞进了书包，心里还惦记着戴珊珊。
“那珊珊该怎么办？她还没回来，该去哪找她？”
戴母见她着急的样子，反而安慰她：
“小胭啊，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家，太晚了不安全，阿姨自己等珊珊吧，我估计她也是公司有什么事，她不是随便的孩子，不会乱来的。走吧啊，听话。”
她说着推着顾胭出去，顾胭见时间的确太晚了，她一个人有点害怕，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阿姨，那我先走了，等珊珊回来让她告诉我一声。”
顾胭走后，房间空荡荡的，就剩下戴母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始终不曾响起铃声的手机。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墙上的闹钟，指针无声的走动着。
她想她现在只剩下女儿了，如果她不在了，大不了她也跟着她去了。转念又想，她培养的女儿不会傻到被人骗了，出什么事，就这么来来回回的琢磨，心像被虫子在噬咬。
顾胭回到家中地下车库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地库里一个人也没有，走在走廊里，就听到她自己嚓嚓的脚步声。刚才出去的时候，心里光顾着着急了，这会儿回来才想起害怕来。
她一路不敢回头，进了家才稍微心安，疲惫的躺下，拿出手机一看，戴珊珊还是没有回电话，倒是郑铮回了消息：
“知道了，谢谢！”客气又疏离。
可是下面隔了十几分钟又发了一条：“你最近好吗？”
顾胭愣住，两年多了，他们之间没有互相问候过，空间和时间的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们之间分岔，注定他们从某一时刻起走上了不同的方向，就连他考上清华的消息，她也是从学校的光荣榜上先看到的，既而又听到戴珊珊兴高采烈的提起。
回不回他？现在是凌晨一点多，美国时间是中午。
顾胭犹豫了一下，手指停顿了片刻，还是点了叉。
她十八岁高考前，曾经去了趟京西的白云观，在那里抽了一支签，签上写着：
“憔悴无人问，林间听杜鹃
一声山月笛，千里泪涓涓”
据说白云观的签是最准的，看到签文这么悲，她的心都凉了。
当时一位仙风道骨，长着白胡子的道长给她解了签，却劝她不必忧心：
他说：“女居士印绶格局，杀印相生，天生大富大贵的格局，只是注定情路曲折，易招惹桃花，切勿因贪念，令情债缠身，今后须记住三个字断舍离。”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当晚顾胭做了一个梦，梦中又回到高中时，她在路上遇到了被扔在垃圾堆旁边的小白猫，它白毛脏成了灰色，眼睛和鼻子都被血痂糊住了。
“它好可怜啊！”
顾胭想伸手去摸它，却被它瘪着飞机耳，张开嘴哈气给吓的住了手。
“它会冻死的。”
她回头对身后的郑铮说，“我想把它抱回去，可是我妈不让我养猫。”
几个月前晚上出来遛弯的时候，她在路边看到有人卖小蓝猫，想买一只回去，她妈妈死活不同意，说会弄得家里到处都是猫毛太讨厌，还说她对猫毛过敏。
顾胭说着眼眶湿了。
这时她身边的郑铮，用一只手提起了小猫的后脖，将它塞进了羽绒服里。
顾胭吃了一惊，她承认她没有勇气把那么脏的小猫放怀里，她本来想着把围巾解下了包它。
“没事，我来养。”郑铮说。
“你家里同意吗？”顾胭有些担心。
“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则我和它一起离家出走。”
那一刻她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崇拜，他像位盖世英雄一样，拯救了小猫，也拯救了她的悲悯，不然的话，她一辈子都会为了不能救一只小小的生灵而感到不安。
“你给它起个名字吧。”他提议。
她很想给它起个好听的名字，但是那时脑子一片空白，脑子里只有“小”、“白”两个字。
“就叫小白成吗？”她傻傻的说。
“成。”
从此，隔三差五，他会偷偷带手机到学校，给她看小白的照片，小白长的很快，不到一年就长成了一只虎头虎脑的大白猫。
倏忽间画面一转，寒风萧瑟变成了暖风习习，一场春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柳条刚抽出嫩芽，时有小鸟欢快的鸣叫。
顾胭想学骑自行车，她没有运动天赋，胆子又小，班里几个要好的同学约好假期想骑车去春游，只有她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没事，我给你扶着，你只管放心大胆往前骑。”
学校的林荫道上，顾胭蹬着自行车歪歪扭扭的前行，后面有郑铮扶着才没有倒，逐渐的车速开始加快，车子也平稳了起来。
“你千万扶好了。”她紧张的声音直颤。
“我已经松开了，现在是你自己在骑。”
她一惊，一回头，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子离开他有一步了。
“啊啊啊啊！”顾胭吓的尖叫，车把瞬间失去了平衡，开始扭动起来。
“别紧张，接着骑。”
郑铮鼓励的声音就在耳边可是她已经听不到了，再也把握不住，摔了下去。
完了
就在她完全自暴自弃的时候，落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铃……”
晨起的闹钟响起，顾胭睁开眼睛，卧室一片静谧，原来是一场梦。
这场梦做的真是莫名其妙，已经过去这么久远的事，怎么会突然又清晰的回到梦里？
郑铮的脸在梦里是模糊的，但是她知道那是郑铮。
这场梦像是做了一整夜，虽然刚睡醒她还是感觉到莫名的乏力心烦，昨晚的事情又涌上心头。
戴珊珊回家了吗？
顾胭赶快打开手机，一看戴珊珊还是没有回信，她拨打戴珊珊的电话，对面传来机械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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