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醉态
李时锦惊讶地看着温叙,她没想到这次竟然是温叙给自己抓住了。msanguwu
玲珑看着自家公女被歹人拽进暗门,她心一横就冲进去要救李时锦,她一冲进去就看见李时锦好端端地坐在地上,怀里还有个人。
温叙真的是喝醉了,他用尽力气拽住李时锦后就软绵绵地一头扎在李时锦的怀里,两个人顺着墙壁缓缓地坐下。
李时锦用手臂护着温叙怕他磕着脑袋,温叙轻哼了一声,迷离着双眼,脸红的异常,呼吸有些急促。
“知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怎么醉成这样了?”李时锦摸了摸温叙的脸,感觉他脸烫的不正常。
李时锦招呼着玲珑帮忙扶起来温叙,两个女子的力气刚刚好能勉强撑起人高马大的男人,温叙被颠了几下有些转而醒了过来。
“时锦……”他软着声音喊着李时锦的声音,好像是个可怜的孩子一般。
“我在,别怕。你好像生病了,我这就带你去找人,带你去看医师。”
温叙没回话,是又晕过去了。李时锦不敢怠慢立刻使足了劲扛着温叙去找人,幸好她走了一半赵龙也找了过来。
“府君!府君!奴才可算找到您了!”
“知吟晕倒了,赵龙你快把知吟先送回府邸,再找医师来看看!”
赵龙抱起温叙连忙朝李时锦点头,他转身就跑着要走,但是没跑几步又转过身来跟李时锦着急地说:“小公女,您也跟着来吧!府里没有主子,奴才一个粗人也照顾不了府君!而且您在身边府君会安心一些。”
李时锦想都没有想就点头答应了,她跟着赵龙上了温叙的车。
“小公女劳烦您在车内照看着我家府君。您坐好了,奴才要加速赶路了,马车不比犊车安稳,您小心颠簸!”
“哎!”
李时锦在车内用帕子为温叙擦着额角渗出来的汗,她发现温叙的皮肤上长出了一些疹子,而且体温也越来越高。她记得小时候,姑家的表兄一吃杏仁就这样,医师说一些人就会对某种东西不对付,看来温叙也是这样。
马车颠簸了几下,温叙坐不住差点摔倒,李时锦只好搂着温叙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温叙感觉到身边有人,虽然双目紧闭面露痛苦,但也放松了不少,呼吸也平缓了。
赵龙的车赶得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太守府。
叫来的医师看了看温叙的症状,他问有没有吃什么东西,李时锦把今天宴席上吃的东西都说了一遍,医师听完之后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按照小人的经验来看,这些菜品没什么能让人起疹子的。还是府君有什么特别不能吃的东西?要是不知道的话,小人也无法治疗。”
医师把话说到这份上,赵龙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实话。
“我家府君从小一喝酒就会起疹子,之前是从来不喝的,但是他今晚喝了酒。”
“哎呀,既然知道喝酒会起疹子,为何要喝呢?”医师叹了口气低头开始写药方。
赵龙的话让李时锦心头一颤,温叙既然知道自己滴酒不能沾,为何今晚要冒着风险喝酒,还弄脏了裴靑衍的衣服?难道是为了给她自己解围吗?
李时锦用帕子沾了水给温叙仔细地擦着脸和手心,赵龙将熬好的药送来过来,由他帮忙撑着温叙,再由李时锦小心翼翼地喂完药。
“小公女已经是深夜了,要不您先去厢房休息吧,有什么事奴才再找您。”
“不用了,我在这儿照顾着,等他烧退了我再走。”
“……那好,您注意着自己的身子。”
李时锦一直照顾温叙到了半夜,他的烧才退了,身上的疹子也消退了,只是人还迷迷糊糊地。李时锦又跟女使们扶着他起来喝了水,他才堪堪睁开眼睛。
“时锦。”
“嗯,你感觉怎么样了?”
温叙虚弱地喘着气,他看着扶着自己的李时锦有些失神而后把脑袋埋在李时锦的胸口,小声说道:“是我病糊涂了,时锦怎么会在这儿。”
面对温叙靠在自己的胸口,李时锦不知所措了起来,她狠了狠心推开了温叙,将他扶着安置在床上躺下。
“府君醒了,你们快去告诉医师来看看。”
温叙手底下的人也十分识趣,女使们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退了下去。
躺在床上的温叙还睁着眼睛委屈地望着李时锦,他病了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都小孩子气起来了。
“时锦推开我,是不是不喜欢我?”
“好了知吟,你病了快快睡觉,不准说胡话。”李时锦并没把温叙的‘糊涂话’放在心里,她给温叙盖好了被子便要走了。
“时锦,我身上好疼,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只要一会儿。”
温叙的话带着乞求,他虚弱地伸出手想要挽留李时锦,他眼眸里蓄满了泪水,薄唇苍白,眼底透着红,有一股带着病态的美。他整个人仿佛是一只精美的玉盏,一碰就碎了。
李时锦终究是心软了,她没办法在别人的哀求之中做到狠心,而且温叙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于是乎她拉开距离坐在温叙床边轻声安抚道:“我留下来,你放心。”
温叙听到李时锦的话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李时锦陪着了一会儿自己也困得靠在一旁睡着了。
深夜赵龙前来查看的时候发现温叙正抱起熟睡的李时锦放在旁边的小软塌上,温叙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他转过头来示意赵龙不要出声。
赵龙点了点头,知趣地退下去了。
温叙轻柔地把李时锦放在小软塌上然后盖好了被子,他坐在地上将自己的脸靠在李时锦的手心上然后轻轻地蹭着,他那张脸还带着几分惨白,但是却笑得很开心。
“我知道,你一定会担心我的。我知道,你会不舍得……对吗?”
只是他的问题,没有人能回应,回应他自己的只有寂静又转瞬即逝的夜晚。
第二日李时锦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睡在软榻上,有个小侍女来伺候她洗漱。
“我怎么睡到这儿来了?”
“昨晚小公女睡着后,奴婢们便把小公女搬到软塌上睡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府君呢?”
“府君在前厅,奴婢这就叫府君来,还请小公女先洗漱。”
李时锦在女使们的伺候下洗漱完毕,温叙也从前厅赶了过来。
“时锦,你醒了?”
李时锦看过去,温叙只穿了一件单衣身形略显单薄,但是精神不错,
“你刚退了烧不久,怎么穿这么少,小心冻着。”
温叙点了点头立马让人拿来厚衣服穿上,他柔声跟李时锦说:“多谢你昨晚照顾我。”
李时锦摆了摆手让身边的女使退下,她抬头问温叙:“我听赵龙说你从小喝酒就会起疹子,你昨晚喝酒是不是为了给我解围?”
“……嗯。”
“你何苦糟践自己的身子。”
“可是我没别的办法帮你解围了,只能拿自己去赌。”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一个不小心这个毛病会死人的!而且裴靑衍只是扯住我的手,说了些不正经的话,又没要我的命,你怎么就这么傻。”
温叙低着头不说话了,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可怜。
李时锦也感觉自己语气太不好了,她又软下声音跟温叙说:“下次不许这样,你瞧瞧你昨晚病的都糊涂了。”
“昨晚……我只记得喝了酒很难受,我跑开去透气,后来依稀记得遇见了你,再后来就忘记了。我昨晚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李时锦想起昨天晚上温叙埋在自己胸口还说了一些糊涂话,她本来就觉得不妥,正想着怎么面对温叙,幸亏温叙是烧晕了,根本不记得。
“没添麻烦。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个阿晟,我再不回去,他估计得发疯了。”
李时锦昨晚打发玲珑回去告诉裴晟说我跟谢映红住在一起了就不回去了,也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让他信。
看着李时锦要走,温叙慌忙地开口道:“时锦,用了早膳再走吧。”
温叙试图挽留,走到门口的李时锦转头跟温叙说:“不了,我先回去换洗衣服。”
“好,那我差人送你回去。”
温叙的声音恢复了平常,他还跟以前一样默默地跟在李时锦身后保持着所谓君子对待淑女的距离。
李时锦临走之前看了温叙一眼,总感觉温叙有些不太一样了,但他还是那样温和平静地站在那儿,像是没有反手之力的羔羊一般温顺,又让人无法猜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