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真柔弱还是假柔弱?
仆从上了茶,温叙接过手来亲自给李时锦烹煮茶水。chunmeiwx
“这茶掺了蜜桃肉干炮制,泡出来的茶水十分香甜,我想着时锦你爱吃甜,便带来给你品尝。”
李时锦接过温叙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茶的青香混着蜜桃的香甜甚是可口。
李时锦眼前一亮,她颇为激动的问:“把茶和蜜桃放在一起炒出来,这样的点子是谁想的?”
赵龙特别骄傲的说:“当然是我家公子呀!我家公子特别擅长制香和炮制茶叶,都是我家公子自己研究的!”
“不知时锦可喜欢?”温叙语气带着小心试探,眼神若潭水般波动着。
“喜欢,特别喜欢!没想到知吟手艺这么好。”
温叙听见李时锦喜欢,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眉眼弯弯的朝着李时锦说:“一些拙技,能讨时锦喜欢就好。”
裴晟撇着的嘴差点撇到耳朵根后面了,他小声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学的温叙说话:“咦,能讨你就好~”
他们三个人围着一个桌子坐着,裴晟声音再小,李时锦和温叙也听得见。
温叙没计较,反而低着头给裴晟也倒了一杯递了过去说:“阿晟也尝尝吧。”
裴晟赶紧收起了声音扭头又乖乖地跟温叙说:“谢谢表兄。”
他呲着牙接过茶杯,刚要喝上一口,却发现李时锦面色不悦地瞪着他。裴晟自觉心虚,埋着头光喝茶不出声。
“刚刚时锦你一直在看书,若是我没看错,那是《西域游记》的孤本吧?”
“知吟也知道呀,这是阿晟送我的礼物。”
裴晟立马挺直了腰背,他一本正经的说:“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时锦弄到的,这可比做什么茶呀费精力呢。”
温叙嘴角轻轻勾起,他慢吞着声音说:“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本《西域游记》是鲁宁王殿下的珍藏吧?之前鲁宁王殿下还跟我说,这书谁也不借谁也不给。不知道阿晟是怎么得到的?”
裴晟能说自己偷来的吗?他说了面子往哪儿搁?就算不要面子了,那说出去万一让温叙知道了告诉他老子,他屁股蛋就等着炸开花吧!
所以裴晟只能吃瘪的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李时锦看着裴晟耷拉脑袋的模样直直盯着发笑,眼里是一副见惯了的无奈笑意。
温叙看着李时锦的眼神,握着的杯子的手紧了几分。他低头拿起放在炉子上刚烧好的热水要倒进茶壶里,可是手却一抖,这热水就溅了出来洒在了他另一只手上。
一声惊呼声响起,温叙捂着泛红的手,眉头轻轻皱起,眼神宛如小鹿受惊一般,楚楚可怜。
“公子,您的手被烫红了!”
李时锦也被吓了一跳,她赶紧招呼人进来:“快快快,拿冷水和烫伤药来,再着人去请府内的医师!”
没一会儿仆人们就端着一盆凉水来了,温叙把手泡在冷水里泡了一会儿,赵龙再给温叙手上擦药膏。赵龙是个男人,力气大些,擦药也不知轻重,给温叙白皙的手搓的更红了。
赵龙发觉自己弄疼了温叙,他便慌了手脚不敢再下手了。
“奴才笨手笨脚,用力不知深浅,小公女您是女子,心细,你来吧!”
温叙摇了摇头说:“不可,怎么能劳烦时锦,而且时锦是女子,我们……”温叙别过头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还没等李时锦说话,裴晟就抢先说:“还是等医师来了再说吧,又没烫起泡,应该没事,你把手放在盆里泡泡不就行了,还擦什么药啊!”
李时锦啧了一声示意裴晟不许这么说话,裴晟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就坐在一边去了。
“这里除了侍女便是男人,还是我来吧。”
李时锦拿出自己的帕子垫在自己的左手上然后握住温叙的受伤的手,空出来的右手便给温叙轻轻的擦药。
“要是我弄疼知吟了,就告诉我。”
温叙乖乖地点了点头,眼神湿漉漉的看着李时锦,眉间越发柔和。
“嗯……”
不知道怎么,温叙吃痛的嗯了一声。
李时锦以为弄疼温叙,她就赶紧停下来询问道:“怎么了?很疼吗?”
温叙缓缓的点了点头,目光无辜地望着李时锦,声音透露脆弱。
“有点,不过没关系。”
裴晟呵呵冷笑了两声,他翻了个白眼说:“父王跟我说过,表兄曾经被温家送到北疆军营历练过,也是上过战场的。怎么,这烫伤比刀砍斧劈还疼啊?”
“阿晟!”李时锦语气中颇有责怪之意。
“怎么了,我又说的不是假话。而且我不信拿剑弄枪的人手那么不稳,端个水而已又不是端个大锤,怎么就洒出来了。”
裴晟的话不好听,而且都是带针对意思的。
李时锦赶紧看向温叙,看他有没有生气。幸亏温叙没有动怒,他温和的看着裴晟,像是在看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孩子一般慈爱。
“知吟,阿晟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说话大大咧咧不过脑子,你别放在心上。”
“阿晟说得没错,刀砍斧劈确是比烫伤疼。是我不能忍耐,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已经许久不曾回到军营,也很久没有生活在殚精竭虑之中,所以才掉以轻心,粗心大意地把热水弄在手上。说起来都怪我来这儿,坏了你们的兴致。”
温叙承认的坦坦荡荡倒是让裴晟一时间没话说了。
李时锦听了温叙的话,心里不是个滋味。
“知吟不要这样想,我们都是朋友。”李时锦看向裴晟,示意裴晟快点跟温叙道歉,但是裴晟才不愿意呢。
这样怄气也不行,万一兄弟二人吵起来怎么办?
李时锦只好跟裴晟说:“阿晟你先回你屋子去吧。”
这话说出来原本是害怕裴晟再说错话惹了事,是好意一片。但是在裴晟耳朵里就是李时锦向着温叙说话,不想见到他。
“李时锦!你什么意思啊!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在这儿待着吗?”
李时锦没有对裴晟的大呼小叫而感觉到生气,而是十分着急地上前跟裴晟小声说:“你又在发什么疯?我是想让你先冷静冷静,别再说错话让你们兄弟不睦。”
“我说错什么了?你就向着他吧!”
裴晟怀着怒气直接摔门走人了,李时锦上前追出了门外,但看着他走得决绝,李时锦也不想再开口了。
李时锦回头看向站在门框旁的温叙说道:“知吟,阿晟这几天心情不好,并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我知道。阿晟打小就是急脾气,我也没怪罪过他。等会儿我去找他,好好跟他说说。”
“你还是别去了,我去吧,他在气头上可能不会见你。”
裴晟从小到大只要生气了就会钻进牛角尖里,任何人的话一概不听,任何人一概不见。
唯独李时锦能说进话去,所以只要裴晟跟他父王吵架然后负气离家,鲁宁王都是请李时锦去找裴晟回来,也只有李时锦能把裴晟找回来。
“阿晟这孩子,刚刚对你那么失礼,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教导好。”
李时锦摇摇头,她心里并不生裴晟的气,她笑道:“阿晟就是这样,虽然性子鲁莽着急但是不失活泼可爱。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最清楚他的脾性了,他是快人快语,并从来没伤过人。等会儿我带着礼物去哄哄,他便好了。”
温叙淡淡的哦了一声,他扶着门框垂下头,嘴角没有任何弧度。
“真是羡慕你们两个人的感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他说话还是那么温声细语,能听出他带着笑意说话的。
李时锦背对着他,眼神望向裴晟离开的方向,她说:“不过是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些,哪有那么肉麻。”
温叙抬头,满含笑意的说:“说起礼物。其实,我也有一件礼物想要给你。”
“知吟费心了,不过我等会儿再来找你吧。我先去看看阿晟,别他等会发疯摔了东西。”
温叙听到李时锦要走,他急忙说:“那,那我现在给你……”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李时锦就走了。
温叙扶着门框,眼神闪烁的看着李时锦的背影,身影略显落寞。
此时医师匆匆赶来,赵龙叫了温叙好几声,温叙才有回应。
医师给给温叙检查的时候动作很麻利,用的力气好像也大一些,这让赵龙很紧张。
“医师你小心点,刚刚上药的时候我家公子都疼得厉害。”
“啊?可是只是烫红了而已,没有破皮,应该不会特别疼啊?”
“不可能,我家公子是那么不怕疼的人,他说疼肯定伤的厉害,你快再上点好药!”
医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行吧。”
上药的时候,赵龙还问温叙:“公子,疼不疼啊?”
温叙垂着眸,语气稀疏平淡的说:“不疼,你先退下吧。”
赵龙挠了挠头有点想不明白,但还是听话的退下了,走的时候他小声嘟囔道:“奇怪,刚刚小公女为公子上药的时候,公子明明很疼嘛,怎么一下子好了?难道是药起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