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我赢了？”直到退出模拟器，孟时白还维持着手握锤子的姿势，他愣愣地扭头，“靠我赢了？”
跟他前后脚退出模拟的海蒂却是一脸悲怆，不敢置信地喃喃：“我、我、我被机甲师淘汰了？”
“看来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啊。”叶文无看着还没过回过神来的两个人，笑眯眯地说，“像是打破了新世界的大门。”
“的确很……震撼。”纪田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毕竟我还从来没见过，有机甲师能淘汰重装。”
叶文无倒是没有那么震惊，理智分析说：“主要还是因为卡萝尔分担了大部分的火力，少爷顶多算是在补刀。不过能意识到‘机甲师在战场上也有歼灭敌人的能力’这一点，也很不错嘛。”
他看上去还有点跃跃欲试：“少爷看上去还挺享受啊，或许以后能往这个方向发展一下。”
陈教官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黑着脸说：“这是对你们的惩罚，别给我误入歧途！机甲师承担着携带装备的重要任务，势必要把重心放在自我防御上。你们几个要是敢给我因小失大，”他比划着自己蒲扇大的巴掌，恶狠狠地威胁，“头都给你们锤飞！”
他恶声恶气地冲场上喊：“海蒂·琼斯，还能不能坚持？不能行就给我滚医疗舱里呆着去。”
比起直接被激光炮击中，精神网受到反噬的齐江和卡萝尔，能源灯碎裂而被迫登出的海蒂显然受伤更轻。
她甩甩脑袋，大声回答：“没问题！”
陈教官点点头：“修整十分钟，下一组是你和孟时白，对战纪田和叶文无。”
叶文无点点头，开始低声跟纪田商量对策。
孟时白终于从喜悦中清醒过来，完全没注意到海蒂看自己那幽怨的眼神，大声告状：“教官，他们提前商量！”
陈教官抱着胳膊冷笑一声：“你也可以提前计划，没人拦你。”
叶文无贱嗖嗖地递来询问：“怎么，是不想吗？”
重装和机甲师面无表情。
因为我俩没脑子，谢谢！
第二轮比赛转眼开始，海蒂和孟时白对视一眼，向来闹腾的两个人竟然莫名沉默。
叶文无眉心一跳：“我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纪田慌慌询问：“那怎么办？要不要改变计划。”
叶文无沉思一瞬：“大概能猜到……不用急，按计划行事。”
本着“没有脑子全靠莽”的原则，海蒂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大开火力，炮弹直扑向对面。
叶文无和纪田对视一眼，向着相反方向逃去。
毫无遮掩的竞技场自然挡不住重装的火力。孟时白的锅盖再次上线，海蒂站在锅盖顶上肆意指挥着。炮口回旋，场上再次扬起黄沙。
被卡萝尔一剑放倒的回忆涌上心头，海蒂不敢大意，占据着最高点仔细观察。
“嗖！”某个方向射来一发子弹。
海蒂闪身躲过，抬手一炮回敬。
“嗖！”背后却被子弹射中。
两发子弹隔得很远，海蒂有些迷惑。
纪田的速度，有这么快吗？
又是前后脚射出的两发子弹。
海蒂躲闪不及，肩甲被击中。
驾驶舱里，她痛呼一声：“靠，正好卡住，还是霰弹！这帮黑心的！”
脚下的锅盖动了动，孟时白着急地说：“下去！我起来给你修！”
海蒂踹了锅盖一脚，咬牙：“没大事，你接着趴着充人头就行。”
孟时白愤怒地锤着驾驶台：“你什么意思？琼斯我告诉你，机甲师就是修机甲的！不是当孙子的！你有伤不让我修，我上战场的意义在哪儿？”
海蒂被他一吼，脸色有些讪讪，只好继续开着炮口扫射，一面从锅盖上跳了下来。
孟时白掀开锅盖，手持武器迅速开始拆卸海蒂的肩甲。
尘埃里有人端起枪：“指挥，机甲师出来了。”
“嗯，抓住时机。”
“三、二、一。”
又是两发子弹射来。
海蒂下意识护在孟时白面前。
“砰！”“砰！”
“海蒂！”
能源灯暗了下去。
【重装单兵海蒂·琼斯失败，退出模拟】
孟时白一咬牙矮身钻进了锅盖里，打开广谱通信向对面嗥叫：“你们俩混蛋！趁人之危的小人！没有良心的骗子！”
对方的火力已经解除，纪田和叶文无从扬尘里走出，叶文无无奈地敲敲锅盖：“海蒂都退出了，你干脆认输算了。”
对面传来了擤鼻涕的声音，孟时白恶狠狠地叫嚣：“我就不！反正还在规定时间内，你们有本事就把这个撬开。我跟你你们耗到底了！”
叶文无忍住嘴角的笑意，故意激他：“你有本事跟我们拼了啊，躲在里面算什么。不想给海蒂报仇？”
对面带着哭腔骂人：“你们两个混蛋，别想着让我出去送死！我就不出去！”
纪田在同队这个倒霉指挥的授意下硬着头皮开口：“刚才打碎海蒂能源灯的是我，要不这样，我不反抗，你出来行吗？”
孟时白不为所动：“叶文无教你的吧？混蛋！你俩都滚！我是不会出
去的。”
半空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带着点不熟悉的憋笑：“你们仨，咳咳，不出来就不出来吧，算平局。都给我滚出来！别从这儿给我散德行了。”
三个人退出时，正看见场边蹲着两个姿势扭曲的人。
齐江和卡萝尔互相掐着胳膊，疼痛和笑意在脸上来回挣扎，最终定格成一个扭曲的神情。
齐江强撑着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出来啦？噗——”
卡萝尔指指一旁的医疗舱：“海蒂在里面，她没看到，噗——”
叶文无和纪田捂着脸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黑着脸的机甲师：“咳、咳咳。”
陈教官黝黑的脸上也带着揶揄，他拍拍孟时白后脑勺：“你还真有本事啊，这狠话放的别具一格咳咳咳。”
在孟少爷忍不住提刀杀人之前，他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神经，粗声粗气地指挥：“修整十分钟，下一轮，叶文无和卡萝尔，对战孟时白和纪田。”
三轮混战结束，又是和教官的“互殴”。一节课结束，五个人都累成一滩，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剩下孟少爷一个人勤勤恳恳地修机甲。
医疗舱不是魔法，伤口愈合后，该浑身疼的还是疼。
卡萝尔躺在地上两眼放空：“我从来没想过我能挨这么多揍。”
齐江拿冰块敷着红肿的右脸：“嘶，这谁能想到呢？小爷也没想到过能天天毁容啊！”
海蒂毫不客气地取笑道：“老陈那绝对是针对你！谁让你当初把他拆出来的？”
叶文无转了转肩膀：“老男人忒记仇！”
他是另外一个受到教官特别关照的人，今天两条胳膊都被卸了下来，刚刚安好。
几人哈哈大笑。
孟时白把几个人的机甲调整好，手上工具一丢，走了过来。他这人稍微有点洁癖，虽然大多数时间里都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但是有条件挑剔的时候还是宁愿干净点。眼下就宁愿蹲在一边，也不肯跟那几个人一样大剌剌地躺在地板上。
陈教官端着饭盒路过训练室，不安好心地提醒：“你们六个还有十公里。吃完饭别忘了自己补上。”
“不是吧？”六个人齐齐哀嚎起来。
卡萝尔绝望地看着叶文无：“刚才纪田就剩下一只手能用，你居然还能让她把你送走。指挥你练练枪吧！”
叶文无摸摸鼻子：“我的射击是擦边过的，打不过狙击也正常啊……知道了，我会练的。”
纪田也在看着孟时白：“少爷啊，打架的第一步是先不被对面打死。你想帮忙是好事，但总得先保护好自己吧？”
孟少爷低着头：“知道了……只是之前没体会过战场上打架的快乐嘛。”
海蒂和齐江对视一眼，默默抱紧自己。
手里牢牢的饭碗突然握不稳了！
训练室大而宽敞，阳光穿过头顶的窗户打在地上，树叶的影子斑斑驳驳，像一幅季节铺就的画。
这是2311年的11月，旧城星的夏季已经过去，天气转凉，按照母星的说法，这时节正是仲秋。旧城没有冬天，所以夏季秋季的说法并不准确，但母星的传统影响着联盟的习俗，这是传承，也是缅怀。
或者说所有的传承，都寄托着缅怀。
天空高远，凉风袭袭。纪田摆弄着自己的星纽，星际新闻声音低低地在屋里传开。
“我军与莱德星系敌人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第四军团先锋军在前线奋勇杀敌，目前已夺回两颗星球。预计在明年，我军将彻底解放莱德星系，迎回这一片被星际海盗和外星系占领百年之久的，故土。”
齐江静静的听完，突然翻了个身，问道：“第四军团基本都出动了吧？”
纪田点头：“是啊，第四军团这次是决心要把莱德夺回来了。”
海蒂隔着卡萝尔伸手，揉了揉圆眼睛姑娘的脑袋，笑眯眯地说：“恭喜啊。到时候记得请我们去你家做客。”
纪田腼腆地笑了，小声说：“我们那里每天都有炮火，房子什么的都破破烂烂的。你们、你们不要嫌弃。”
孟时白双眼放光：“这有什么嫌弃的！我一直都很想去莱德星系！”
齐江也跟着点头：“听说你们那里有千年冰原，水下遗址超级壮观！”
卡萝尔接口：“毕竟是人类文明最早的移居地之一嘛，听说那里还有当年蓝星移民留下的书籍！”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感慨：“好想去看看啊。”
纪田弯起一双圆眼睛：“等到收复了，我就带你们去看。虽然战乱了很多年，但是莱德星依旧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城市呢。”
叶文无双手枕在脑下，突然低声询问：“星兽潮是不是也快到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齐江看了眼日历，跟着皱起眉：“还有四个月。莱德星系如果能按计划收腹，应该是能错开的。”
孟时白故作轻松地鼓励说：“那也还有四个月呢，能不能想想眼前最要紧的事儿？”
海蒂翻了个白眼：“什么要紧？吃饭吗？”
孟少爷不理她，期待地看了一眼另外四个人。叶文无了然点头，齐江所有所思，卡萝尔和纪田纯粹两眼一抹黑，呆愣愣地反问他：
“什么事？要交学费了？”
“不是吧你们两个！”齐江痛心疾首地叹气，“军校大赛！第三届全联盟军校战队大赛啊！”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联盟成立十年，娱乐项目还在发展中。为了娱乐公民，也为了宣扬军力，联盟从成立第二年起，每三年都要举办一次的全联盟最大的军事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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