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猎捕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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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不容许她胡思乱想，更刺激的就来了：战略科研院的院长艾瑞克亲自接见了娜丽，准确地说，是把她拉进小黑屋，开始了一顿审问。mwannengwu
“我们已经封锁了莫什机械学院，现在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艾瑞克极度严肃，跟那天慈爱长辈形象完全不同，娜丽还以为他被夺舍了。
他指着墙上悬挂的照片，其实就是亚当的照片，“这个人，他是不是来找你了？”
娜丽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该如实交代。那个人毕竟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目前的情势看起来他有麻烦了，但是就这么交代了，好像有背叛恩人的嫌疑。
“他很危险！”艾瑞克提高的调门，语气冷锐，脸色森然，“他是一件实验产物，而且，是不太成功的危险品，目前已经失控了，我们科研院要尽快将他控制住。”
“实验产物？”娜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到一阵怒气，从心里升起，马上野火般燎原焚烧。“他是一个人，你说他是实验产物？那是你们科研院在偷偷搞人体试验喽？”
“我们……”艾瑞克根本没插上话，娜丽就突突突一阵子输出：
“什么时候战略科研院玩得这么脏了？你们在搞什么东西？像话吗？你们应该专注高精尖的技术！居然去碰基因编辑和人体试验，要上天啊！”她吼完了一通，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捂着嘴后退，一直退到墙边，“啊我……院长先生，我可能刚才是被鬼上身了。”
艾瑞克根本没生气，不单脸色平静，甚至表现得很习惯似的，“没事，反正我也习惯了……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是一个误会，人体试验当然是禁止的，甚至亚当项目都被禁好多年了，是一个研究员的个人行为，他偷偷地研究、制造了这个亚当出来。”
娜丽皱起眉，半天也没想明白，“您跟我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艾瑞克也尴尬地沉默了半天，“总之……我们需要你的配合，你得帮我们一起抓到这个失控的亚当。”
“我？帮你们抓到亚当？”娜丽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则天大的笑话，“院长先生，我……我是何德何能啊？我就是个普通青少年，刚刚成年没多久。”
“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追着你？”
这个问题一出现，娜丽马上心里一动，“对啊！为什么呢？他好像一直跟着我，但是又不愿意露面让我知道。”
真相在艾瑞克舌尖打了个转，最终他没有说出来，“娜丽，你是个好孩子，你会帮我们的对不对？放任亚当在外面，他可能会伤害别人，他失控起来很危险的。”
“那您希望我怎么配合？”
“很简单，你只要跟我们在一起就行，他会找上来的。”
这条提议遭到了姜润的剧烈反对，她直接从星联防杀到科研院：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看到怒气冲冲进门的姜润，所有研究员和机械师都下意识地往两边闪，艾瑞克一脸无奈地迎上来，“这次确实是我们犯个错误，我一定会弥补的。”
“废话！当然是你们犯的错误，但是为什么要牵扯上娜丽？”
艾瑞克凝视着她横眉立目的面孔，略微有点不解，“我不懂啊，亚当复活了过来，你不是应该高兴的吗？毕竟当初，你可是全力促进亚当项目的推进的。”
姜润现在很烦躁，“是的，我确实希望亚当回来，这是她的遗愿……可是！你确定眼下回来的是亚当吗？如果是真的，你们至于满世界地追捕他吗？你给我说实话，回来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他的性格和脾气都是以前的亚当，外貌和习惯也是，只多了一点不稳定因素……”
姜润伸出手，一个姿势堵住了艾瑞克的话，“我就想知道，那个不稳定因素是什么？”
“柯伯伊选择了比较铤而走险的方式，复制了这副亚当的身体，可能刺激了他隐藏的的暴力因子，所以我们没法确定他的理智能保有多少，是不是完全被激变活性引发的暴烈情绪控制。”
姜润慢慢地变了脸色，“也就是说……可能现在跟踪娜丽的，是一个变态神经病？”
艾瑞克面有一丝尴尬，“可、可以这么说……”
姜润大吼着原地暴起：“什么玩意儿！你们工作失误，为什么要让我们家承担？这件事不用你们管了，我们姜氏女仆团自己搞定！”
艾瑞克伸手抓住她，“不要冲动，而且你们自己搞不定的，你对他的危险性没有明确认识，我看过了完整的亚当项目资料，失控的亚当是很恐怖的！这次行动必须安委会和特遣小队一起参与，我们要制定一个缜密的猎捕计划。”
她冷静下来思考了一番，勉强点点头，“好吧，希望你们真的能处理好。艾瑞克院长，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初她的结局已经……很惨了，我不想给这一场惨祸再添点荒诞的色彩。”
“我懂。”艾瑞克郑重地承诺，“我会做得足够隐秘，不会让她知道的。”
昨晚的狂欢过后，今天看到学院里的学员们，都有点被榨干的精神不济。娜丽在走廊上追到了苏澈，小心翼翼跟她道歉：“听我解释！昨晚那件事跟你看到的不一样，我的视角是这样的……”
“我知道。”苏澈看起来还挺冷静的，“我不怪你，你是我的好朋友。”
“真的吗？太好了！”娜丽刚刚高兴地松了口气，就赫然看见对面的苏澈汪的一声哭出来，两只眼睛像扭开了水龙头，眼泪哗哗坠地。
“呜呜……没关系，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哇……反正也没有人爱我！”
娜丽被哭得手忙脚乱，瞬间从能说会道变得笨嘴拙舌，“哎哎？不是……昨天的事又不怪你呀，明显那个家伙是个人渣！”
哭了半天，苏澈慢慢地缓和下来了，一张脸湿淋淋的，眼泪冲刷开粉底，把眼线都晕开了，像油布上氤氲的粉彩。她拿出一张广告纸，“我打算攒点钱，去改头换面一下。”
娜丽把那张基因整容医院的招贴广告接过来，人就开始头痛，“你……来真的吗？你现在太冲动了，不适合做决定！”
“我很冷静，经过冷静的思考，我发现目前为止所有的不幸，都是源自这副外形。”
“你不是说，所有不幸都是源自于面对平庸的自己吗？”
“对呀，没说错呀！只要我变得不平庸了，不幸就没了啊。”
“……”娜丽沉默了半晌，“不是的，姐妹，我觉得你好像走进了一个误区……”
“我已经挑好了模板。”苏澈直接从视讯器调出图片，上面是个金发金眸的少女，露出45度半侧脸，双手松弛地交握着，神色恬静淡然，好像个从天羽落的天使。
“怎么样？”苏澈像是献宝一样骄傲，“很好看吧？这个模板是照着夏娃的形态定做的，我决定，就她了！”
娜丽又沉默了半天，“你的家里人他们同意吗？”
“什么事都要他们同意吗？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意志吗？”
“可我觉得你现在有点疯了，你现在不适合听从自己的意志。”
为了让小伙伴打消不正常的冲动主意，娜丽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到始作俑者：特伦特。
他一脸惊诧，瞪着娜丽，“你什么意思？”
“你就是安慰安慰她嘛，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同学呢，你还是班长呢！帮助同学振作起来本来就是你的本职工作啊！”
特伦特一脸嫌弃，“我只负责处理戴妃娜老师交代的工作，其它事情不归我管。”
“可是她现在这个模样就是因为你呀，你让她深受打击。只要几句话就行了！只花你几分钟时间而已！”
特伦特翻了个白眼，“她是个神经病，跟我有什么关系？”
娜丽真的怒了，一种莫名的气愤冲进大脑，她直接脱口而出：“昨晚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要是不帮我去劝苏澈，我就……就把录音放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这个渣滓的真面目！”
“你！”特伦特也怒了，“疯子！你们都是神经病！”
“那你最好不要惹一个神经病！”娜丽发觉，高度的愤怒情绪让她变得有点不像自己了，略微收敛了一下，换了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你要多少钱？”
特伦特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我问，多少钱你愿意帮我去劝苏澈？”她掏出来几枚星币，“这些够吗？不行，我可以签一张支票给你。”
特伦特是真的懵了，他的家族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旧贵族，也算小康之家，从小到大收获的羡慕不少，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金钱财富的碾压。
“你……你给我滚开！”
娜丽也很茫然，不懂他忽然间恼羞成怒是因为什么。但是眼前确实没有时间再纠结了，因为她晚上有个很重要的活动要参加：围猎亚当。
艾瑞克寻找的地方，是帝都第一高的大厦——丽星名园顶层。特遣小队已经清空了整栋大厦，并且设置了重重路障，将顶层围得水泄不通。
看看周围站满了荷枪实弹的特遣队还有安委会成员，娜丽怯怯地问：“陷阱都这么明显了，你确定对方还会来吗？这得是多么缺心眼啊？”
“他会来的。”艾瑞克起先充满了信心，但是稍后，他又不确定地去问柯伯伊，“你觉得呢？亚当会来吗？”
柯伯伊一阵挤眉弄眼，偷眼望着娜丽，“基因烙印，感官连通，你懂的。”
艾瑞克两边望了望，“我不懂……我不能拿她当诱饵，姜氏来找我算账怎么办？就算不顾及姜氏，她也是我……”
“又不是真的当诱饵，只是做个样子，我们不会让她真的有危险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柯伯伊掏出视讯器，连接上半开放式大厅墙壁上的光屏，把娜丽捉到第一排座位，开始播放一部年龄限制18+的惊悚恐怖片。
十分钟后，娜丽看得津津有味，但是半个小时后她就有点困了，觉得极其乏味。
艾瑞克啧了一声，开始嘲讽柯伯伊：“你是怎么想的？会认为她害怕恐怖片？”
柯伯伊替自己狡辩：“我只是先尝试一下。”他转身吩咐其他的研究员，“把吊索准备好，把我们的小朋友固定到栏杆边上。”
艾瑞克这下脸色微变，一把抓住了他，“你要把她挂在50层高空？”
“试试她会不会恐高嘛。”
“我不同意！”艾瑞克望了一眼猛烈的风声从下方街道上卷起，又看了一眼触目可及的星光，“万一出意外了，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您说一个办法？”
艾瑞克想了想，他还真的有个办法可以试试，虽然有点缺德就是了……
他掏出来一只小玻璃瓶，慢慢地接近了娜丽，嘴上很猥琐地说着：“过来，院长先生给你看看小东西……”
娜丽莫名其妙地转过了脸，惊悚地看见他手里的瓶子里竟然是一只蠕虫，白绵绵、软乎乎，还在一拱一拱地动。
“啊——”娜丽登时发出了一声震天响的尖叫声，叫声简直划破长天，绕梁三日，在帝都深蓝色天幕中传出了老远。
“……”柯伯伊堵着耳朵，感觉自己差点被喊聋了，他觉得神经当中嗡嗡回响，脑筋乱跳，忍不住跟旁边的艾瑞克抱怨，“真没想到，她可真能喊啊！”
艾瑞克呵呵了两声，“你还没习惯吗，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娜丽被吓得不轻，她感觉自己刚才甚至都有点喊缺氧了，呜咽着往后退，整个人依靠在座椅背上，对着艾瑞克吼叫：你干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这样吓唬我？
艾瑞克还没等回答，忽然见到一个人影刷地一声从高空升起，残月晓星的背景当中，如同升起了一条巨大蝙蝠状的黑影。对方看不清脸，只能看清一个颀长高挑的身形，迅速闪现而过。
艾瑞克对着对讲机大叫：“快快！目标已经出现！特遣小队准备！狙击手待命！”
一张电网忽然从上方落下，想要罩住天台中央的人，但是他的身形奇快，落地打了个滚，就闪避过去。电网触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柯伯伊很不满，冲着藏身暗处的艾瑞克大喊：“他们在干什么？要留下活体样本！不是直接弄死他！”
艾瑞克脸色阴沉沉，语调阴郁回答：“放心，弄不死他的，你想弄死他，光靠这几个人还差得远呢。”
特遣小队继续按照计划行事，一时之间各种武器、各式道具纷纷闪烁出各色光泽。镭射光线、热熔喷枪、电子铳，甚至是高速子弹……各种弹痕很快将丽星名园的顶层小高台嚯嚯得斑斑驳驳。
柯伯伊快要疯了，“这就是搏杀！你还安慰我说是抓活的！你看看那帮特遣队还有安委会的人，这叫抓活的吗？”
艾瑞克一时无语，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围猎场当中，看着那一条黑色人影，如同跳丸，来回闪避躲过。
一个特遣队成员可能是脑子短路了，也可能被戏耍得红了眼，直接进入大厅里，抓起诺里拖到开放式高台边缘，冲着风中闪烁的人影叫嚣：“你找她是吗？马上束手就擒，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艾瑞克意识到一切要遭了，赶紧冲着空气大叫：“不要……”
但是他已经太晚了，看到那条闪动的影像终于停止，一条高挑的人形生物静静站立在栏杆边缘，他迎风独立，衣襟大开，气喘吁吁但是并没有明显的疲倦感，热汗顺着胸膛前起伏的轮廓滚滚下淌着。
双方相对无语，亚当的脸色极冷，他在栏杆上轻轻巧巧一个转身，转折下了小高台，轻缓地如同一只野生动物一般，步行到了挟持人质的特遣小队成员面前。
巨大的压迫力随之临近，那个倒霉鬼马上就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不自禁地后退，颤颤兢兢地将娜丽推到前面，“那个……还、还给你……”
回应他的，是亚当的一个大逼兜，直把人扇得倒飞出去，砰一声撞在石墙，又弹回了地面，翻卷着滚出去老远。
其实不止现场参与围猎的人，就连娜丽都已经惊呆了，她怔怔瞪着面前的亚当，他的面孔明明是第一次亲眼所见，明明应该非常陌生才对，为什么她却转不开眼光。他的神情明明充满了暴力和焦躁，如同被点燃的一捆干柴，但是她心里却不止是惧怕，在内心深处，涌起了一团异常浓烈的情绪，瞬间超越了恐惧，也把自己目前的处境遗忘了，让她只能定定地凝视着那张面孔，拔不开眼睛，好像……好像穿越了时间，看到了长久年岁之前那个古老、陈旧但是怀念的人……
她张开嘴唇，想要念出一个名字，几个字就卡在咽喉口，但是却无法摆脱唇齿的纠缠。而对面的人也在等待着，他虽然蹲踞在栏杆上，烈烈怒风嘶嚎着经过，却无法撼动他停驻的身形。/p>
但是娜丽最终还是没有吐出来，因为一轮飞速的攒射从头顶倾落，弹孔又细又小，接连排列在地面与栏杆相接的边缘。
这种视觉刺激，仿佛激起了另一端记忆。娜丽忽然感觉一种揪心的刺痛，从心头涌起，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尖利的惊叫，这种声音已经超出了她的情绪极限，让她瞬间陷入了深渊般的黑暗当中。虽然记忆空空如也，但是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毕竟在她的灵魂当中刻留了深深的痕迹。
亚当似乎早有准备，他一翻身躲避过了，待站住脚稳定了身形，倏地一抬头，眼光狠厉，定定地盯着楼顶的几个狙击手。
大概也是来自与灵魂深处的战斗本能，他像只灵活的大猿猴，沿着建筑尖顶结构灵巧地攀援上去，迅疾的速度把狙击手吓了一跳：
“注意注意！亚当上来了！需要援助……”
艾瑞克只听到耳麦当中一阵沉寂，被打断的呼叫再也没有后续了。他抬起头，阴郁地看到亚当那张全无表情的面孔，居高临下，仿佛天生的猎食者，冷眼看着他。
柯伯伊啐了一声，现在已经急得没有研究员的风范了，“怎么办？你说对了，根本不怕伤了他，因为我们根本伤不着他！现在怎么办？还有什么托底的手段吗？”
艾瑞克轻咳了一声，“你不是说，我们最有利的武器就是基因烙印、感官连通吗？你想的主意，你来处理。”
“啊？真的要……”柯伯伊看了一眼娜丽方向，小姑娘光是在高空吹了半天的风，就已经脸色煞白，摇摇欲坠了。她就跟一棵小嫩苗一样脆弱，看起来稍稍经外力一掐，就会断裂。
“反正……你都不在乎，那我也不在乎了。”柯伯伊直奔娜丽的方向冲去，想要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控制在自己身边。结果他的动作太大了，直接惊动了高处的亚当，他直接一个飞跃，纵身跃到了娜丽身边，冰冷的视线盯着柯伯伊看。
当时，柯伯伊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他颤颤巍巍地弯低身体，抓着娜丽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好声好气、实则颤颤悠悠地说：“少侠……哎，没事……看，我们就是闹着玩……”
亚当一把揪扯住了柯伯伊的前襟，单手举着人，一直快步走到高台边缘，将他怼到栏杆上，半个身体都探出了栏杆，在猛烈的风中飘荡。
“亚当别！”艾瑞克急得奔上来几步，对着亚当焦急劝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中间有一些误会！把人放下。”
他忽然提起幽幽冷笑，声音低沉，“是吗？这一切是误会？”
“对对。”艾瑞克双手在空气里往下压了压，“我们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你，我们只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天多好？”
亚当还没作答，娜丽先绷不住吐槽：“那你们早先这么干多好？”
“嘘——”艾瑞克就像哄骗小孩儿，急急忙忙冲着娜丽嘘一声，让她闭上嘴巴。
可惜亚当毕竟不是一个弱智，“你们想聊一聊？那好啊，现在我们就可以聊。”
被怼在栏杆上，半边身体悬置在外的柯伯伊仰起脖颈，“我有意见！我不同意这么聊！”
“亚当！”艾瑞克终于卯起劲，认真了不少，“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目前的情况很复杂！你必须要跟我们回去，因为你的基因有问题！你现在控制不住自己，你可能会伤害任何人，也可能会伤害娜丽！”
他的眼光跟着艾瑞克的语言转动，转到了娜丽身上时，停驻了很久，白晶色眼珠里含着复杂纠缠的情绪。
艾瑞克觉得有戏，继续劝说：“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她吗？是不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你，让你必须专注她？她的一丝一毫的变化、哪怕是心情的转变，都会影响到你？”
“为什么？”他终于愿意答话了，脸上抽搐了一下，冷锐尖刻的表情出现了裂痕，能看得出他很不爽，但也很迫切地想要了解其中原因。
“那你就要跟我们回去，只有在我们的实验室里，才能帮你调查到其中的缘故。”艾瑞克也冷汗涔涔，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在诱惑儿童的老骗子一样，举着跟糖棒，让对面心智还不完全的小朋友跟着自己走。
亚当紧盯着他，露出的表情像在思考。他又转过头，看向了娜丽，“你觉得，我应该跟他们走吗？”
没想到压力竟然到了自己这边，娜丽发怔地看着他。旁边的艾瑞克疯狂冲她使眼色，要她同意。娜丽焦躁地抓着自己的脑壳，“那、那要看你用什么身份在问我。”
亚当一挑眉，“如果我用救命恩人的身份问呢？”
太过分了！娜丽沉下眼，撅起嘴，顾不上艾瑞克跳着脚的暗示，慢吞吞地回答：“那我觉得你不应该跟他们走，他们实在不像是什么好人。”
“什么？！”这下子，艾瑞克是真的破大防了，“你听听看你在说什么东西？像话吗？我们忙乎了这半天，是在帮谁啊？”
娜丽才不受他蛊惑，直接回答：“当然是在帮你们自己啊！不是你们自己偷偷制造了亚当，又把他弄丢了吗？难道还是帮我吗？没有这些破事之前，我的生活可太美好了。”
“……”艾瑞克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去看柯伯伊。
结果他哼地笑出声，“正常发挥正常发挥，她还是那么犀利没变。”
艾瑞克叹了口气，搓了搓脸，决定开打感情牌，他做出深情款款的模样，对着亚当说：“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吗？你的过去可相当的精彩！跟我们走，不单会修复你的基因缺憾，还会把过去发生的事都告诉你。”
这回，亚当沉默了蛮久。他看了看现场的围猎成员，又将视线转移到一脸茫然的娜丽脸上，凝视着她，缓慢地说：“不用了，没有记忆可能是一件好事，因为……我的本能告诉我，我的那点记忆，可能装满了离愁别绪，与其整天痛彻心扉，还不如全忘了好。”
说完，他就一把丢开柯伯伊，任由他滚成个球，落在天台上。自己展开双臂，如同一只寒鸦，迎着猎猎风声向下方高空跌坠。
艾瑞克和娜丽吓得赶紧跑到栏杆边，看到那一抹人影跌了十来层楼，在空中转过身形，一把攀住了某一层的露台，撞破了玻璃钻进屋去。
艾瑞克转过身，看着狼藉的现场，还有躺在地上哎哎痛呼的几个人，脸色阴沉得可怕。
娜丽在旁边安慰他：“其实……现在坐电梯往下追，可能还来得及。”
他摇摇头，懒散地回答：“来不及了。一般人做出刚才那种动作，就算不死，也会半身骨折，但是他一点事都没有。”
娜丽侧过脸喃喃：“一般人根本做不出那种动作……”
“总之……”艾瑞克语气严肃了很多，警告的口吻与她讲，“离他远点，你也看到了，他是个危险生物，他没有多少理智的，捏死你就跟捏死小蚂蚁一样。”
“……”娜丽皱起脸，“他为什么要来捏死我啊？我跟他又没有瓜葛……咦？对了！你刚才好像说过，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他，才会让他一直想要跟着我，那是什么啊？”
艾瑞克直接扭过头，用装傻和沉默来应对。
娜丽不服气地围着他转了半圈，“这事关我的生命安全，我有权知道的！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这是我们战略科研院的高级机密。”艾瑞克很严肃，“你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而已，你不能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