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飞伦敦的机票小乔本来买的是经济舱, 结果江曜偷偷给她升了舱。
她本想对江曜进行一番批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得了便宜卖乖的事情要少干。
小乔这个假期极其来之不易，领导体谅她婚假都没休, 同意她临时录播节目。小乔赶在中秋节前休假, 提前录播了一周的节目。临行前她特意带了云腿月饼、两篓螃蟹、一箱大石榴去了江曜父母家, 江家父母留她吃了饭，还送了她一堆东西, 月饼水果酒……后备箱都装满了。小乔直接把这些东西送到了自己爸妈家，又饶了一顿好吃的。小乔把该看的亲朋都看了该送的礼物都送了，主持了两场婚礼, 挣够了过节费，才上了飞机。
江曜去机场接她。
小乔没等江曜说话就晃晃左手的箱子，笑笑说：“这个是空的。”江曜之前叮嘱她要少带东西。
他们住的酒店离泰晤士河不远，放下行李，江曜带她到一家餐厅去吃烤骨髓，大概是因为太好吃, 小乔吃多了, 又喝了啤酒，她绕着河散了一个小多时的步来下食儿, 江曜在河边给她拍了不少照片。
回到酒店, 小乔看江曜拍的照片, 边看边说：“你拍的照片怎么比我本人好看啊？”
江曜看着她笑：“傻子, 你知道你长什么样吗？”
小乔想了想说：“如果镜子里的我和照片里的我都不可信的话，我可能真不知道自己长啥样。”说着小乔盯着江曜的眼珠，去寻找他眼里自己的像，越靠越近。
“你看清了吗？”
“没有。”小乔捧着江曜的脸说, “我还是得仔细看看。”
江曜眼珠里的小乔在那儿傻笑。
小乔很后悔自己吃多了还喝了啤酒，她的肚子仍有点儿鼓。江曜好像把她的肚子当成了架子鼓，一直在那儿敲，虽然并不疼，但小乔很羞愧。江曜的每根手指好像都在笑话她，小乔被他弹得发痒，去扒拉他的手，很没底气地叫他不要再这样。不过当江曜笑话她至少三个月了，她很理直气壮地反驳：“说得好像你怀过一样，你知道三个月啥样吗？”
江曜不说话，只看着她笑：“我总觉得你比我懂得多，要不你教教我。”
小乔知道他在调侃她，有点儿恼羞成怒：“刚才还不是你一直让我吃？我都不吃了，你还帮我剔。还有啤酒，我都说不喝了，你非让我喝，一种喝完还不够，还让我喝你剩下的，我要不喝好像嫌弃你一样。”
“我又没说这样不好。”他的手指仍在那儿敲，另一只手扳过小乔的脸亲她，小乔不配合地偏过头，江曜又去找她的嘴。
她决定明天还是少吃点儿，不能再让他有由头逗她了。
江曜对待夫妻生活，就像对待金钱一样，没钱不花，有钱多花。他在这上面并不搞花样，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很实在，小乔并不需要他的技巧，光凭热情就可以打动她。
第二天小乔腰很酸，江曜建议她休息半天。
“那你干什么？”
“我去给你找吃的。”
“我又不是猪。”昨天他还拿她的肚子逗她。
“有家店的烤乳猪不错，你一定得尝尝。”
小乔哼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和江曜去吃东西。因为要留着胃口吃烤乳猪，小乔博罗集市逛了一圈，只吃了一个冰淇淋，但她买了很多颜色的玫瑰，送给江曜当礼物。
烤乳猪确实很不错，肉很嫩。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打在江曜脸上，他脸上的微笑让小乔想起了昨天晚上，她马上收束了胃口。
江曜问她：“怎么才吃这么点儿？”
小乔赌气说：“我的肚子都三个月了。”
江曜冲着她笑：“那你就更得多吃了。”
小乔表现得很坚决，还是江曜先服了软，小乔只好勉为其难地又吃了些。她不得不承认，江曜还是很会挑馆子的。
晚上去看歌剧，位置很好。江曜能做这么好的位置完全是沾了小乔的光，他向来是手头有钱就买好位置，没钱也能将就，不过结婚后他稍微调整了下消费习惯，轻易不买最高价位的票，毕竟贷款还没还完。
出了音乐厅，小乔现学现卖给江曜唱了两嗓子，还有模有样的。
“虽然我唱得不如名角儿好，可他唱给那么多人听，我只唱给你一个人听，你可一定要珍惜我。”
江曜伸出手在小乔头上乱揉了一把，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小乔曾听说江曜骑车夜游伦敦，也想骑车看看，江曜没同意，理由是最近治安不好。
她刚想说自己也是有两下子的，又想起江曜为了自己进了不止一次派出所，于是选择缄默。
小乔在伦敦呆了两天，胖了三斤。
小乔带着空箱子来的，江曜自然不能让她空着箱子走，第二天江曜就带着小乔去西区的奢侈品店，不顾小乔的反对，给她添置了裙子、毛衣和一个名牌手包，他花钱花得十分豪爽，店员十分客气地把他俩送出了门，并欢迎两位下次光临。
江曜的水平远远超出了他的收入水平，虽然他有版税，但也禁不住这么花。
小乔问他：“我的衣橱早就堆不下了，包也有好几个。”
“那不是你自
己买的吗？”
“咱俩不是在消费上达成一致了吗？吃好住好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可以从简。”
“理论上是这么说，但是我请你吃了饭，你总不能老说我一年前请你吃了什么，但包和衣服不一样，你向别人提到我，人家也不觉得突兀。”
“歪理！”
一个箱子并不够小乔装的，她在大英博物馆买了许多纪念品准备回家送人，顺便给江曜添置了一件大衣，请他穿着大衣时也向别人提提她，这样也不显得突兀。而她自己在诺丁山买了一堆小玩意儿和二手歌剧的唱片，准备即日学习，择日为江曜献唱。小乔买了一堆东西回剑桥，把江曜的后备箱都给塞满了，就连她在博罗市场给江曜买的玫瑰，因为还没蔫儿，也被她带了回来。
到了家，小乔赶快把花抱出来，放到花瓶里。
小乔看到江曜的家第一感觉是：他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一切都那么有秩序，比她的家还要清爽不少，色调是暗绿色的，小乔喜欢这个颜色，但是在小户型就显得太压抑了。她尤其喜欢江曜的浴室，很大，不像她的那么窄。这里这么舒服，他还要回去找她。
她如愿看到了江曜照片中的家，还看到了那间给她准备的直播间。
到家的第一天晚上，小乔吃到了江曜煎的全熟牛排，江曜拿出了他的威士忌，劝小乔也喝一点儿。不出所料，小乔又喝了个半醉。
床单被罩都是小乔买的，到现在小乔一共给他买了四套，方便他每天洗了都能换。
小乔躺在自己买的床单上，听着她买的唱片，盯着天花板看。她忽地跳起来把唱机关了，侧过身贴着江曜的耳朵给他唱，还没等到她忘词儿，江曜就堵住了她的嘴。
清早，小乔躺在床上跟江曜商量今天的伙食：“你想吃什么菜，我去给你做。”
“你有时间多转一转，附近有许多小馆子，不用你做，买菜也麻烦。”
“我愿意麻烦。”
好在早餐并不需要什么技巧，小乔用烤面包机烤的面包，榨汁机榨的果汁都还算及格。
江曜有课要上，并不能时刻都陪着她，小乔很会自得其乐，在江曜的指引下，骑着自行车把学校逛了个遍，还和学校周围卖艺的文艺工作者进行了亲切友好的沟通。学院外边，有卖煎饼的，一个至尊豪华大煎饼换算成人民币要七十多块，小乔看见沙拉酱，就觉得不过如此，哪有正宗煎饼用沙拉酱呢。她想，如果当初自己来英国，即使学业不成，靠着卖煎饼也未必不能养活自己。
她中午陪着江曜吃了顿食堂，下午就去买菜做饭，她的英语程度虽然读艰深文献有些困难，但是用来买菜毫无问题。
晚上，江曜就尝到了小乔自制的乔氏大煎饼。
“你觉得我这个水平怎么样，可以靠这个赚钱吗？”
“卖相很好。”
“味道呢？”
“应该会有人喜欢，每个人口味不同。”
江曜在小乔的注视下吃了一半煎饼。他也纳闷儿，小乔平时下馆子很知道食物好赖的，一轮到自己，好像味觉失灵了一样，没有任何自知之明。
本来小乔十分的快乐，但中间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让她有些疑惑。
江曜的书房对小乔完全开放，小乔无意间在江曜的书架上发现了一张很不起眼的cd，出于好奇，她把碟放到了播放器。
碟大概是新刻不久，但录音却是六年多前的。
她在里面听到了她极富标志性的英语，还配合着笑声。
她的耳根越来越红，倒不只是羞惭。
她很明确，录音的时候，她还没撞上江曜，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但那时她对江曜的印象极好，那节《外国史学名著选读》上，她因为稀奇古怪的发音引来了一串嘲笑，唯独江曜没笑他。可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把她的发音录下来的呢？
好奇心一旦涌上来，就再也控制不住。
饭桌上，小乔对江曜旁敲侧击：“你是什么时候主意到我的呢？”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小乔盯着江曜的眼睛，又给他碗里夹了一筷自己炒的菜：“我想知道。”
江曜对小乔真正有印象，是她和孟渊说相声，孟渊出言不逊，小乔狠踹了他几脚。
“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找我道歉？”
小乔象征性地嗯了声。往事不堪回首，当年太低声下气了。原来她在他的第一印象里是这样。
江曜继续说：“我还以为你俩要散伙。”
结果并不散，还一直合作了那么多年。
“你是不是那时候对我看法挺不好的？”毕竟江曜讨厌孟渊众所周知，作为孟渊的铁杆搭档，她被讨厌也很正常。
“我倒觉得你很有义气。”小乔受了孟渊不少牵连，还坚持和他合作，而且他一直认为小乔最开始并不认同孟渊，之所以和他一直合作下去，倒是为了义气。
但近墨者黑，江曜即使觉得小乔够义气，但也没打算和她有交集。
小乔听到江曜对她的夸赞，一时忘了录音的事情，又给江曜盛了一勺她亲手熬制的火腿汤。
这火腿是她千辛万苦想方设法从国内背来的
。
洗完澡，江曜的手指穿过小乔的发丝给她吹头发，当江曜在她的头发里弹吉他时，录音的事情又爬上了她的脑子。
“老祝的课上，你对我有什么印象？”
江曜的手指一时僵在那儿，问：“你今天怎么了？”他觉得小乔有些反常，一连两次问起了之前的事情。
“难道不能告诉我吗？”
总不能告诉她，她的发音很幽默，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为了听她读材料，他总是故意问老祝问题，让他烦恼，不得不找小乔站起来调节气氛。
但也不能说没有任何印象。
他去拨小乔的头发，反问道：“你对我什么印象？”
吹风机拂过小乔的头发，江曜的手指在里面随便拨着，小乔有点儿发痒。
“很好。”
“很好是怎么个好法？”
“你从来不笑我。”小乔换了语气说道，“虽然我也挺想逗人笑的，但我不想通过发音出丑让人笑。”
“我知道。”
“所以我知道你特意去找老祝让他停止找我读材料时，我特别感动。”
因为这个，她才会回去找他。
“老祝告诉你的？”
小乔点点头，忘了她还在吹头发。
她继续说：“其实何溪在背后取笑我发音的时候我就听到了，我开始以为你和她一起取笑我，就没理你。后来你主动提出帮我忙，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江曜只好沉默。他当初确实反驳了何溪，说语言不过是门工具，乔乐乔愿意怎么说就真怎么说。但是如果不是他，小乔也不会出丑。
小乔揪住最开始的问题不放：“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她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录音，“你当时为什么要录我的发音呢？”
江曜关掉吹风机，下巴搁在小乔的头发上，从后面拥着她，去亲她的嘴。当然怪他不小心，当时用u盘录了不够，后来还要刻成碟，但一千来张cd唱片，她怎么就找到了？他太知道，真实答案小乔是不会满意的。
小乔一开始被亲得迷迷糊糊，但她并没忘记她刚才的问题：“为什么？”
江曜去吻她的下唇，试图让小乔放弃这个问题。
“是很难回答吗？”
“我早就喜欢你了。”终于说出一个答案。
小乔一颗心怦怦跳，结婚一年多了，听到这句话仍然激动，她的嘴粘在一块儿，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早就喜欢，有多早？”他喜欢她，所以连她的发音都要录，也不是说不通。
“比你想象得要早得多。”也不算完全骗她。
“那我撞了你，去找你，你怎么对我爱答不理的？”她是很愿意相信江曜早就喜欢她的，可逻辑上也说不通。
“我怕你知道我喜欢你，你就不来找我了。”
“怎么会？你连门都不给我开，我那时候还以为你讨厌我，要不是我对你有责任，我是真不敢去找你了。”
“多亏了你来找我。”
这次，江曜再没给小乔张嘴的机会，小乔躺在自己买的床单上，手指去摸江曜的耳朵，烫得厉害，她的心也跟着烫了。虽然江曜的话细究起来还是有不少漏洞，但小乔总觉得江曜不会骗她。
原来他早就喜欢她啊！
江曜上课之外，极力抽时间陪小乔，小城不大，两个人出行总是骑自行车。
小乔对自己的厨艺十分有自信，怕江曜吃不好，她还特意为江曜特意制作了两罐泡菜，她走后江曜还可以用泡菜佐餐，顺便在吃早点的时候能够想起他来。
中秋那天，小乔换上了一件矢车菊蓝底子的旗袍，她特意从国内背来的，就想让江曜知道她又做新袍子了。
江曜吃到了小乔专门为他制作的乔氏月饼，她弄到了一些螃蟹，给江曜做了清蒸蟹，卖相很好，味道也不难吃。他们买了一瓶餐酒，好喝，还不贵，小乔喝了一点儿。
江曜从院里借了一条船带小乔去游河。他虽然长了一幅斯文败类样，但是体力活儿干起来并不马虎。
游河的人白天比较多，小乔自己闲逛的时候，花钱游了一圈，一条船十来人，她是其中之一。撑船的小哥据别人说很帅。小乔对西方帅哥的品鉴能力一向很低，她的审美偏向东方男人。他们那一船中国人不多，小乔一边看鸭子，一边哼戏，邻人夸她唱得很好听请她重复一遍，她也没推辞。
小乔问江曜：“你累了吧，要不我换我来。”
江曜拒绝了小乔的提议，这里虽然不深，但足够脏，掉进去可够受的。
“你要掉进去，我可不捞你。”
“我不信。”
小乔坐在船里，吃着她自己亲手烹制的月饼，河风扫过她的头发。要想欣赏一地的景色，最好的方式就是坐船了。河上很冷，小乔裹着大衣，给江曜唱戏，怕惊扰了河里的鸭子，她唱的声音不大，只够江曜能听见。
江曜只穿了一件衬衣，河水里的污点儿打在他的鞋裤上。
“你冷不冷？”
“不冷。”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过中秋呢。”乔乐乔抬头去看天上的月亮，“明年咱俩也一起过吧，好不好？”请牢记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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