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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盖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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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邢文彬去世时,薛咏偷偷在他的墓地后面种了一棵松树,当年细幼疏少的一棵小树如今已经长得繁茂许多。

    三年前的夏夜,他就是在这里捡到邢烨然,把这只小疯狗带回家的。

    这几年,每逢祭拜的节日,他都会带着邢烨然一起来给邢文彬扫墓。时常有人祭拜、打理的墓地和那些无人拜访的就是不一样,邢文彬的墓碑仍然很漂亮,只是稍微有些灰尘,薛咏稍稍清扫了一下。

    换压纸,点上蜡烛,拜访祭品。

    薛咏和邢烨然一起轮流上香。

    其实按照他们本地的习俗,夫妻一方死后,另一方应该不可以去祭拜。他奶奶就不给他爷爷扫墓,都是远远地看着,让他去弄。

    但薛咏觉得他和邢文彬不清不楚地相好着,他心里认定彼此是爱人,可是在法律上当然没有任何的证明,所以真说出去,也算不上是合法伴侣。那他作为邢文彬最亲密的朋友,应当并不能称忌讳。

    上次过来祭拜还是还是几个月前的重阳节。

    薛咏现在来得没以前勤快了,早先他一想念邢文彬,就骑车过来。现在只有节日才来。

    他把自己叠的金银元宝一个个投掷进火中,说:“文彬,我考试合格了。”

    “烨然很有出息,他读书成绩特别好,参加竞赛还拿了全国一等奖,在省队里排第三呢。”

    “贷款我也有在好好还,慢慢还存了一些钱。”

    “烨然特别孝顺我,他攒了钱还非要给我。”

    “………………”

    邢烨然烧了一把纸钱,今天天气很冷,手都要冻僵了,火盆里的火却很烫,热浪一阵阵地扑面而来,时而蹿起一股黑烟。

    他没在听薛咏说的话,或者说,是刻意地让自己走神,他越来越不爱听薛咏与大哥的喁喁爱语。

    一听就心口发酸。

    邢烨然看着墓碑上大哥的照片,当年他爸妈花大价钱买的这块碑,不但材质很好,封镀其上的彩色照片还很清晰。

    挑的是他大哥最好看的一张证件照,端正英俊,目光明亮,正视前方。

    他一次一次地来,心境也在渐渐地变化。

    早先他家刚破产,流浪那会儿,他一见大哥的照片就想哭。

    这次过来,心情完全不一样了……他有些不敢面对大哥,尽管他还没有完全想清自己对薛咏怀抱的究竟是怎样的念想。

    邢烨然觉得自己很卑劣很恶心,他知道不该这样做,无论怎样都说不过去,可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上学期邢烨然查了许多关于心理学的知识。

    他不知道自己那些层出不穷的变-态、猥-亵的念头究竟起于什么原因。

    而他现在对薛咏疯狂的迷恋,究竟是出自于青春期的茫然和好奇?

    还是失去了亲人和长辈之后的移情作用?

    或者是薛咏的身体太过有魅力,他们

    接触得过多,才让他产生了性-冲动?

    又或是因为他羡慕薛咏对大哥的深情,他太眼红,所以想要抢夺过来?

    邢烨然想到自己曾看过的一则故事,在北极,猎狼人会在锋利的刀刃上涂上一层又一层的鲜血,冻成血坨,反插0在野外的雪地上。饥饿难耐的狼出于嗜血的本能,不停舔舐刀上新鲜的血冰。他舌尖的温度融化血冰,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血腥味。在此刺激之下,狼会越舔越兴奋,越发用力,陷入痴狂,而察觉不到自己的舌头已经被刀锋划开,直至鲜血流尽而亡。

    邢烨然抬头越过跳跃的火光,又开始有大哥的照片在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幻觉。

    但他能将相框扣下来,不能把大哥墓碑上的照片遮住。

    “然然……然然……我在和你说话呢,你走什么神?”薛咏轻轻推了他一下。

    邢烨然这才回过神,火盆里的纸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烧完了,只剩下黑灰和挣扎余烬。

    邢烨然问:“怎么了?”

    薛咏说:“你有没有什么要和你哥说的?和你哥说两句。”

    邢烨然如鲠在喉。

    他停滞了片刻,想了想,说:“哥,我现在跟薛咏过得很好,以后也会越过越好的。”

    “我会努力读书,得到一份好工作,赚钱养他。我会让他过得比现在更好。”

    邢烨然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墓碑上的大哥,说:“哥,你不用担心,我会代你照顾薛咏的。”

    明明邢烨然说得很中听,薛咏却莫名觉得有点奇怪,邢烨然说这话时,言语之中锋芒表露,可这是在和他最敬爱的大哥说话,为什么要像是带刺一样。

    薛咏拍了他一下:“你说什么呢?还你照顾我?迄今为止还是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我照顾你好吗?这么大言不惭。”

    邢烨然像是冰山融化,方才有那么一瞬的冰冷戾气消弭,又变回了撒娇的小奶狗崽,他望着薛咏,笑了笑:“现在是你照顾我,以后等我长大了,换我来照顾你。”

    薛咏想,大概只是他太敏感产生的错觉吧?青春期的男孩子真是太难懂了。

    扫完墓。

    两人下山回家。

    昨天下了一场雪,石阶上的露水结成一

    层薄冰,路面湿滑。

    薛咏差点摔下去,邢烨然连忙抱住他。

    薛咏莫名地心跳快一下,重新站稳:“谢谢。”

    他有

    点纳闷,邢烨然的胳膊是什么时候长得这么粗壮有力,胸膛又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宽阔结实。

    邢烨然拉他的手,说:“哥,你拉着我的手吧,防止再摔倒。”

    薛咏下意识想甩开,手微微动了下,忍住,不能表现得他好像很嫌弃的样子。只是牵下手,似乎也没什么好特别避讳的。

    他的手很冰,邢烨然的手心却是滚烫的,还在冒汗。

    邢烨然问他:“哥,你以后要是找了新恋人,还会来

    给大哥扫墓吗?我觉得你的新恋人必定会介意你经常去给我大哥扫墓的,像对旧人念念不忘似的。”

    薛咏皱起眉,直说:“我要是另寻新欢以后就完全不管你哥了,那我成什么人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管不着我。再说了,要是我不给你哥扫墓还能有谁?除了你我会常来。”

    邢烨然说:“我哥热心肠,他不是很多朋友吗?那些人都会去看他的。”

    薛咏还是摇头:“那不一样。”

    两人回到家。

    苏俞憋了大半日,一见薛咏回来,憋不下去,找到机会,私下和他说:“你还是悬崖勒马吧。你今天去给你哥上坟,你就没什么感觉吗?那可是你的嫂子!”

    邢烨然冷漠地回答:“我从没有叫过薛咏‘嫂子’,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苏俞心慌到跳得快从胸口蹦出来,他都害怕到头皮发麻,邢烨然作为当事者却这样理直气壮,他哪来的底气啊?

    苏俞瞪大眼睛看着他:“我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你本来就是只疯狗,你想毁了你自己我管不着,你可别害了七哥。他造什么孽了?他一片好心收留你,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邢烨然沉默下来,但是,即便他一句话都没说,依然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庞大膨胀的烦躁感,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我知道。”

    “我还什么都没做。”

    他觉得自己在脱缰的边缘,只有最后一丝对大哥的尊敬和对伦理的敬畏作为缰绳捆住他。

    苏俞鄙视他:“你天天缠着七哥一起睡,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这叫什么都没做?”

    邢烨然压抑地说:“我只是忍不住想亲近他……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邢烨然觉得自己是很在乎社会言论的人,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强烈反对大哥和薛咏的婚事。或许他克制一下自己,过了青春期,多出去走走,结识更多人,就会遇上另一个让他疯狂心动的人。

    大哥的初恋不是也深埋心底无疾而终吗?

    再忍忍,再忍一忍,等三月份薛咏开学了,他们相处的时间应该就会变少,他这种畸形的变态的心思也许可以就此慢慢淡去。

    人与动物不同的区别,就是人不会单单被自己的欲-念所掌控。

    道理是这样。

    但晚上进了被窝,薛咏的脚碰了他一下,有点凉,邢烨然下意识地把薛咏的脚抱过来:“哥,你脚怎么泡过了还这么冷,我帮你暖一下。”

    薛咏脸红:“不用不用,我灌个暖水袋踩着就好了。”

    薛咏想了想,抱了另一床新被子过来:“你现在越长越大只了,我新买了一床被子,我们还是分开睡,晚上就不会抢被子了。”

    邢烨然现在格外心思繁细,薛咏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就能让他有诸多猜测,让他心神不宁,让他忐忑不安。他想,薛咏这是在故意躲着他吗?邢烨然委屈巴巴地说:“我没和你抢被子吧,哥。”

    薛咏不敢看他:“是&lt;我和你抢。”

    “我不介意。”

    “我不好意思。行了吗?别说了,你现在长大了,你别那么黏人了。”

    邢烨然哪敢再继续缠着薛咏。

    他伸了伸手,又收了回来,握紧拳。

    晚上,邢烨然梦见了大哥。

    大哥是个性格温柔的人,很少冷着脸,一旦生气,就会显得特别可怕:“邢烨然,你想做什么?”

    没别的话。

    一整晚,翻来覆去只在不停地质问他“你想做什么?”。

    邢烨然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发了一身噩汗,他战栗地喘气,试图使自己的心情能平复下来。

    薛咏也醒了:“你怎么了?”

    邢烨然低声说:“没什么,做了个梦……”

    薛咏去给他倒了杯温水,邢烨然确实口渴,把水喝完,对上薛咏关切的眼神。

    邢烨然错开相接的目光,他现在光是随意地被薛咏看一眼,就会觉得心尖发烫。

    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薛咏摸摸他的额头:“是不是今天受风着凉了啊?好像有一点点热。”

    又去拿体温计。

    量出来体温是有一点低热。

    薛咏冲跑了一杯药给他喝,怪心疼的:“你好好盖住被子睡觉。明早上要还是低烧的话,我送你去医院。”

    邢烨然重新睡下,这次没有再发噩梦了,只是睡不踏实,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有,他不敢入梦。

    不过第二天睡到十点起来,体温已经正常了。

    薛咏不在家。

    邢烨然问在客厅写作业的苏俞:“薛咏呢?”

    苏俞说:“七哥早上接了一个电话,出门去了。”

    中午薛咏给他发消息,让他别等了,做顿饭三个小朋友一起凑合吃一下,或者直接叫外卖。

    等到下午,薛咏才一脸凝重、唉声叹气地回家。

    邢烨然一看他皱眉就着急:“怎么了?哥,有什么事发愁?”

    薛咏摇了摇头:“其实是好事。”

    邢烨然不懂:“嗯?”

    薛咏和他仔细地说,大概就是他乡下老家分宅基地,他户口下的那一块终于批下来了。

    邢烨然笑了:“这有什么好愁的啊?这确实是好事啊!”

    薛咏忧愁地说:“可是我现在还房贷就紧巴巴了,哪有钱盖啊?让我卖掉我又不舍得。大概得放在那搁置好几年才能开工了。”

    邢烨然问:“你们乡下盖房子比较便宜吧?”

    薛咏点点头。

    邢烨然觉得自己像在试探着什么,他心跳快起来,说:“我不是存了十五万但你说暂时用不上吗?拿这个钱去盖房子吧,哥。”

    薛咏第一反应是拒绝:“这是你的钱,给我盖房子?”

    邢烨然太心动了,他昏了头,下意识地引-诱说:“哥,我出钱来盖,你加我的名字好不好?算我们俩的房子。”

    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大哥和薛咏的房子。

    那要是有一个他和薛咏共同拥有的房子,那是不是他的地位能看上去更高一些……记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的话,看上去,就好像……就好像是婚房一样。

    &lt;/&gt;作者有话要说:小疯狗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今天晚了这么多,滑跪otz我去吃药睡觉了,好明

    天能按时更新。不知道为什么这阵子又开始老发低烧,去年夏天那会儿也反复发低烧,当时我去医院做了个仔细的检查,也没啥毛病,医生说可能就是亚健康。之后我开始每天走两个小时的路,就没发烧过了。疫情之后不能出门,感觉身体又有点虚了,最近又好忙。

    我本来还想求一下营养液的,正好差600左右就满2w票了,可我更新迟到了,感觉不被骂都很好了_(:3」∠)_

    唉,发100个红包挽救一下。&lt;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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