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总裁七三天<!>
据说, 有研究表明, 二十一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
而沈奕辰在向厨房出发的时候,还在沉思。
——我来这做厨师, 好像还没到二十一天呢……吧?
他这样想着, 身体却无比诚实地动了起来。
直到, 他踏进了厨房。
沈奕辰:“……”
有钱确实可以任性。柳竹安的庄园更是大得可以随便任性。但沈奕辰怎么都没想到, 不过是一夜, 他昨晚做夜宵的时候还空荡荡的厨房, 就多出了某个看着非常眼熟的厨具:
烙板。
就是那个, 他那个……好吧——失忆期间——用了一年的,用来摊煎饼的, 那个烙板。而且这烙板一瞧就不是他当初买的二手货, 而是崭新的定做的真材实料的一瞧就非常有分量瞧着很霸气的……烙板。
黑鹤管家落后沈奕辰两步。他在沈奕辰站在厨房门口沉默以对的时候, 已经踏进了门里。他把拳头抵在嘴边,咳嗽两声拉回沈奕辰的注意力。
黑鹤管家:“咳咳。你之前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在这个敏感而又特殊的时刻,沈奕辰将视线紧紧地黏在黑鹤脸上, 想要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些微妙的线索来。
嗯, 黑鹤看起来, 有那么一点得瑟,还有那么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不好意思。
沈奕辰依旧皱着眉, 皱得紧紧的, 有些严肃,有些在意:“……是吗?”
黑鹤管家:“听说你是靠着这个手艺让柳总对你刮目相看,所以, 是时候让柳总再吃到她欣赏的食物了。”
沈奕辰:“……”
他紧紧皱起眉头的表情当即消失。
曾经总是面瘫脸的沈奕辰,在这两年的生活中倒是成长为了说变就变的表情包。他大脑放空,表情飘忽,就好像是你算了半天想要解开为什么1+1=1,然后出题的那混蛋哈哈大笑告诉你是因为把两堆沙子推一起了。
沈奕辰满脑子就只有一句话:
——到底我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黑鹤倒是没发现沈奕辰的走神。
他咳嗽一声,刚刚可以忽略不计的不好意思,稍稍多了那么一丁丁丁丁点。
黑鹤:“……可以带上我的早餐吗?”
管家和沈奕辰的身高差不多,但是比身材不错的沈奕辰要单薄得多。高瘦的男人一早起来就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白衬衫黑燕尾服外加点缀着一点点红的黑色领结,眼睛向左转了半圈,再转回来:
“咳,”他说,“我就是有点好奇。”
说着,余光还在悄悄地观察着沈奕辰。
讲道理,沈奕辰今天有点不对劲。
黑鹤身为职业管家,虽然在柳竹安接手这座庄园之前根本无家可管,但是黑鹤对自己的能力还是信任的。
一位出色的管家是不会因为私下的看法而对员工“公报私仇”咳咳咳,他是说,他虽然有时候是有点看不惯沈奕辰,但柳总都没说什么,他当然也不会怎么着。他只是,观察沈奕辰的时间也多了些。
在黑鹤的眼里,沈奕辰今天是真的奇怪。
沈奕辰很自律,虽然说似乎是个体质弱鸡,但他是真的很自律。他每天给自己定下要做的事情都会做到。曾经有那么两天,黑鹤还在暗暗较劲和沈奕辰比到底谁起得早。
——当然,一定是全庄园的管家,黑鹤我!
所以今天沈奕辰没出现,黑鹤才会去砸门。
其次,沈奕辰以前是有时候看着有点奇怪,但没有今天这么……这么……
黑鹤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挑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但是他刚刚提出的请求,被之前脾气挺好不愿意和人起冲突的沈奕辰,拒!绝!了!
沈奕辰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有点冷淡。
他看看烙板,看看已经处理好的材料,再把目光投向黑鹤:
“不。”
黑鹤:“……容我确认一下,你是拒绝也给我做一份尝试一下,是吗?”
沈奕辰:“嗯。”
黑鹤:?
沈奕辰:“出去。”
黑鹤:???
他觉得他管家的威严不能倒!
然而现实中他却理了理没有歪的领结,潇洒地转身退出了厨房。
等那扇磨砂的门关闭,黑鹤越想越觉得不对。
他刷地拉开大门:“你——”
沈奕辰手里攥着一把锋利的近乎反光的菜刀,拿着刀的他没什么表情,周身萦绕着某种肃穆难言的气势,配上那把寒光闪烁的刀子,简直像是什么毫无人性的变态杀人狂。
他手起刀落,一刀下去,寒光一闪,菜板上那颗已经被削皮的土豆吭都不吭一声地成了两半。
沈奕辰:“你还有事?”
“……没。你忙。”
黑鹤管家吞了吞口水,干笑一声,默默地退出了厨房。
天啊总裁!沈奕辰是不是黑化了啊!
沈奕辰在厨房里忙碌着。
他大脑中在飞速地处理着他知道的各种消息,将已知消息整合成他所需要的部分,而后填充着他的思考。
同时,手上动
作不断。削好的土豆在他掌心翻滚,锋利的片刀咔咔咔地与菜板接触,细丝逐渐从完整的土豆上剥离,成为即将喂饱柳竹安的食材。
思考:
我已经从明岛失踪两年,已知信息没人找到我,并且在内陆几乎查不到与我相关的事情;已知我对这两年的信息把控非常不够,我需要时间来进行信息整合,但因为小言暂时不能联系明岛;已知小言已经回了明岛,他终于走上了正路,现在已经在内陆打拼市场,不错不错;已知土豆丝用擦板弄出来的不如刀切的口感好,就像是如果做包心菜的时候手撕的效果会比刀切的——
菜板与刀刃共同演奏的交响乐中场休息了。
沈奕辰脸上闪过一丝不敢相信的表情。他视线失焦了几秒,而后恍恍惚惚地去看他切得完美的土豆丝。
沈奕辰:“……”
我有句“日了狗”想要讲。
如果在两年前,有人告诉沈奕辰,他会在思考正事儿的时候穿插进“私人菜谱”,他会觉得这个人需要看医生;但现在,此刻,这一秒,他在习惯性地进行思考的时候,走神了。
他站在案板前,切得近乎透明的细丝在他不再养尊处优的手掌旁散开。他盯着菜板看,仿佛在隔着食材,去看两年前的自己。
两年。
两年前的他每天都在思考,在接收新的知识或者温习旧的认知。他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那种必须让自己忙碌起来无暇思考太多。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那样翻来覆去地思考,什么都想,哪怕思考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
他没有满足感,没有成就感。
他做的一切都仿佛只是按照要求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而此刻,刚刚被猛地灌回大脑的记忆所困扰,沈奕辰差点被自己带跑偏了。
他咔地,把手中的刀砸入菜板,然后双手自然下垂,站在案板前,闭上了眼睛。
他还是在思考。
思考在前二十几年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哪怕甚至只是反复思索着毫无用处的内容。但在此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和他之前的二十年不一样的东西。
在厨房外头团团转的黑鹤隔着片刻就往门口看一眼,似乎有那么点担心。
他掏出口袋里的怀表看了一眼,又砸门:
“沈奕辰!沈奕辰!”
里头传来略微暴躁的回应:“干嘛!你又要干嘛!”
黑鹤:“你用不用帮忙?”
沈奕辰:“不需要你帮倒忙。”
黑鹤:“……”
他嘀嘀咕咕地放下手,再看怀表一眼。
“……还凶我,”他语调微妙地拔高,“凶我?!之前是我错觉吗这是?啊?!”
沈·现在敢凶人·奕辰睁开了眼睛。
他眼神沉静,将立在菜板上的刀重新握在了手里。
刀刃撞击在案板上的声音有点发闷,但他动作很快,提前清洗处理好的身材很快就堆积成小小的“谷堆”。
他动作麻利,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是被浪费的。
调出比例完美的面糊,起锅烧油,同时将烙板加热,两边同时开工,快而不乱,某种意义上,可以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而后,出锅,除了炸的脆饼实在是来不及了之外,色香味俱全的煎饼呈现在眼前。
沈奕辰看着他的“作品”,嘴角翘了翘。
白大爷的手艺很糟糕。他一个丧妻多年的单身汉手艺只是做饭做得熟,饿不死自己的水平。于是曾经养尊处优的沈奕辰身体稍好就忍无可忍地接手了伙食。再然后,他竟然乐在其中。
所以后来摆摊的时候,他一点点摸索出来,一点点调整配方,最后才呈现出他个人认为完美的效果。
说实话,对比他曾经的人生,这两年的生活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
他以为他会在办公室中度过自己的一生,结果他握着锅铲勺子在街边站了一年。
他不是职业歧视,他只是回忆起了过去。
沈奕辰有一颗非常好用的脑袋。
虽然在这次的创伤下,可能有些功能出现了点小小的问题,但还是很好用。
他回忆起小言四个月十二天的时候。
那天,十岁的他难得有了想做的事情,所以他给心爱的弟弟冲了一瓶看似香甜可口的奶粉。
然而沈奕言一点面子都不给,嘬了一口就直接吐了,嚎啕大哭,再怎么把奶嘴喂给他,小家伙总是舌头一顶就把奶嘴吐出来,直到帮佣有些担心地新冲了一份,饥饿的沈奕言宝宝才没有被自家哥哥难得的“好心”给饿死。
所以,看着外表无比靓丽的煎饼,沈奕辰觉得有一种微妙的成就感。
原来,我做的吃的,还是……能吃的?
沈奕辰盯着煎饼看,没有任何复杂的想法,没有“习惯”性的那些填充大脑的“消遣”。他就看着自己的作品,嗅着它散发出的香气,想的是“它看起来很好吃”和“它闻起来真香”。
原来放空大脑不去反复思考,竟然这样让人感到轻松,甚至快活。
这个感想只是转瞬而逝,仿佛都没有在他脑海中留下痕迹。而沈奕辰没有理智思考的身体就在自然而然地做出了些
本能的动作。
他端起装着煎饼的盘子,送到自己嘴边,直接动手一推,在香喷喷的饼上咬了一口。
香。
好吃。
我喜欢。
他嚼都才嚼了两下,都还没有吞到肚子里,耳边便响起了一道声音。沈奕辰登时紧张而又懵逼地捧着盘子站在原地,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不过这时候开始思考,已经来不及了。
“沈奕辰。”
柳·抓他个正着·竹安就在厨房门口,凉凉道:
“你在偷吃。”
作者有话要说: 沈奕辰:……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柳竹安:呵呵【小本本记账jpg】
给读者宝宝们比心心~争取明天多更点,这两天陪考是挺折腾的_(:3」∠)_
高考完的宝贝们也辛苦了,祝贺你们解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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