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火海逃生,还不懂惜命
昭明帝目光从萧冥逸身上扫过,最后聚在黑袍人身上,神色波澜不惊:“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黑袍人低笑一声,缓步上前,看着即使处于弱势,依旧帝王之气丝毫不减的昭明帝,阴测测地道:“我是谁,你们还没资格知道。”
听着他的声音,昭明帝眼中闪过冷厉的光:“火海逃生,竟还不懂得惜命。”
黑袍人闻言,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眼中迸发出浓烈的仇恨。
他掩在黑袍下的双眼,死死盯着昭明帝,声音更加沙哑阴冷:“你参与了?”
无头无脑的四个字,让御书房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昭明帝蹙了蹙眉:“你的嗓音一听便是被大火毁坏的,和朕有何关系?”
黑袍人身体微微放松,看向萧冥逸:“殿下,未免夜长梦多,快让他写下退位诏书吧。”
“父皇,禁军已被我控制,您就写退位诏书吧,免得身边的人因你的拒绝受到伤害。”萧冥逸看了眼高公公,从袖中取出空白的圣旨,俯身铺在昭明帝眼前。
“萧冥逸,这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昭明帝扫了眼空白的圣旨,抬眼看着萧冥逸,一字一句。
明明坐着,气势却比站着的萧冥逸更加强大。
萧冥逸看着神思清明的昭明帝,眉头微拧。
他感觉此刻的昭明帝完全不像中了药。
似乎,即便自己掌控了禁军,也不能占到任何的优势。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来得突然而强烈,以至于他心中忽地升起不安。
直起身子看了眼黑袍人,沉声道:“你的药真没问题?”
“殿下放心,皇后娘娘亲自下的,绝对没问题。”
说着,他从袖中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缓缓张开的掌心中,出现一个青色瓶子,语气森冷:“朔月陛下,你既然不愿意配合,那就乖乖当傀儡吧。”
“让朕当傀儡,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昭明帝冷冷地看着他。
黑袍人冷哼一声,打开了瓶盖。
淡淡的异香在御书房弥漫开,闻之令人头脑昏沉。
甩了甩昏沉的头脑,萧冥逸心中警铃大作,唰地看向黑袍人。
“你干什么?”
黑袍人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瞟了他一眼,怪笑一声,眼中带着猖狂得意的光芒看向昭明帝:“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的,我要你看着你的子民,沦为我的奴隶。”
“扑通——”萧冥逸与柳欢,高公公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你……”萧冥逸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黑袍人,眼眶渐渐充血,满是愤怒:“你利用孤!”
黑袍人不去理会他,盯着昭明帝,蹙起了眉头。
片刻后,他神色大变:“你没中毒?”
昭明帝神思清醒,丝毫未有中毒的样子。
闻言,他抬眸,冷冷的眼对上黑袍人震惊的视线,沉稳而镇定的语气带着强烈的威压:“你究竟是何人?”
“哦?陛下对我的身份这么好奇?”黑袍人敛去震惊的神色,一脸惋惜地咂咂嘴:“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现在看来,留下这你替别人养的儿子就行了。”
他话音落下,萧冥逸脸上的愤怒一滞,愣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替别人养的儿子?
指的是他?
“呵呵,萧冥逸,你可真幸运。”黑袍人语气莫名地低笑一声,眼底带着羡慕。
接着,目光转向昭明帝:“朔月陛下,你这心胸,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萧冥逸双手紧紧抓着地,眼眶红得好似滴血。
柳欢也一脸震惊地看着萧冥逸。
萧冥逸不是昭明帝的儿子?
想着,他眼底的阴暗更加浓重。
凭什么,萧冥逸这个野种竟能享受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
而他,只因有一个青楼母亲,从小就被父亲抛弃,被人嘲笑私生子,甚至连科考的资格都没有。
本来,他扶萧冥逸登基,他便可以风光扬名于世。
可现在,他帮扶的人竟也和他一般,是个私生子。
但,同是私生子,为什么苍天会如此区别对待?
好不公平!
“朔月陛下,这退位诏书你就写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黑袍人眼角都懒得给萧冥逸一个,缓缓走到案桌前,将空白圣旨向昭明帝推了推。
昭明帝垂眸看了眼空白圣旨,抬眼对上黑袍人掩在黑袍之下的眼,冷冷地与他对峙,一字一句道。
“若是打算杀了朕,现在就可动手,无需多言。”
“但若是想让朕将皇位交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呵,陛下真要这么决绝吗?”黑袍人故作惊讶地挑眉看了眼倒在昭明帝身旁的高公公,语气遗憾万分:“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
“既然这样,那就委屈一下这位陪伴了陛下一生的老人了。”
说完,他转头朝门外的禁军统领陆金喊道:“把高公公给我抓起来,从现在开始,只要陛下不写退位诏书,每隔半个时辰,便割下高公公身上一块肉。”
昭明帝没中毒,肯定是陌夜宸从中插手。
从那个地方来的人,果然不能小看啊。
不过,他今日的目的本就不是朔月皇位……
陆金听得黑袍人的话,神情呆滞地走了进来,来到案桌旁,自腰间抽出一柄雪亮的弯刀。
他的动作异常流畅,冷锐的刀面反射着房内的烛火,带起阵阵寒意。
他猛地将刀尖对向高公公,顷刻间,划出道道虚影,以极其刁钻且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向一个人的心脏。
高公公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寒意,仍旧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
“唔——”
闷哼声从上方传来。
高公公睁眼一看,黑袍人捂着胸口,身形迅速远离案桌旁。
他黑袍上的颜色渐渐变深,血腥味甚至掩盖了瓶子里散发出的异香。
“你不是陆金!”黑袍人迅速在伤口附近穴位连点几下,脸色狰狞地看着持刀而立的“陆金”。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谁也没有料到这要割高公公身上肉的“陆金”会突然倒戈相向。
他身法太快,甚至连黑袍人都未反应过来,只来得及避开要害。
“你以为穿个黑袍就真能当自己是幕后者了?”清亮的女声由远及近传来,带着浓浓的鄙夷。
黑袍人后背汗毛猛地竖起,他防备地侧身向后一看,随即神情猛地一变:“你们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