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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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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如流水般淌过了一个月。

    赵斐和陆湘在小院里过着平静的日子,一面命人打探着宫中的情况。

    宫里似乎风平浪静,没有因为寿皇殿的垮塌掀起什么波澜。那日山顶的巨响,对外只说是寿皇殿年久失修,屋顶垮塌,赵氏祖宗牌位悉数清理出来,挪到天坛供奉。

    北苑大门紧锁,原来的各处的宫人尽数调走,赵斐依旧对外称病。

    此外,宫里还有一个喜讯,冷宫中的郑丝竹生下了一位皇子,可惜刚出娘胎便被人抱走,养在去年小产的李昭仪名下。郑丝竹没了儿子,自然等不来挪出冷宫的消息,独个儿在冷宫里住着。

    陆湘闻言,只是唏嘘了一声。

    李昭仪早就把郑丝竹算计得清清楚楚,第一步是抱走儿子,下一步怕是要了结郑丝竹的性命。

    毕竟,若是生母活着,养母便永远无法成为养子最亲近的人。

    ·

    郑丝竹如今肚子里没了孩子作为翻身的仪仗,往后在冷宫的日子怕是难过。

    只盼着她能继续好运下去。

    当然,不论皇宫还是京城,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是暗流涌动。

    东厂、锦衣卫倾巢而出,在全城搜捕可疑人等,四方城门始终戒严,陆湘领着众人在宅子的密室里住了十来日以避风头。

    还有一桩令陆湘意外的事。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赵斐居然真的很老实,没有再揪着她要。

    有天晚上陆湘迷迷糊糊地翻身往他怀里钻,竟被他从被窝里推了出去。

    虽然同榻而眠,赵斐每晚都是背对着陆湘就寝,没有一夜例外。

    初时陆湘不明白,日子长了陆湘便知道了,赵斐心里是记着韩方的“炉鼎”之说,怕再损伤自己。

    熨帖归熨帖,陆湘心里莫名有些疙瘩。

    她不过是想蹭着他的肩膀睡,又不是想要做什么,赵斐夜夜背对着她,未免太绝情了些。

    清冷的夜里醒来,只看见他的背影,怎能叫人不失落?

    这一晚,赵斐仍是如此。

    陆湘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去戳他的肩膀。

    “嗯?”

    赵斐应了一声,并没有翻身过来。

    “要拿什么?”

    他睡在外侧,往日都是陆湘要什么同他说,他起身去拿。

    陆湘听着他这话,闭了嘴没吭声。

    赵斐听她始终没动静,这才翻过身对着她,瞧出她脸上的不悦,便问:“怎么了?”

    “就不能跟你说句话了?”陆湘道。

    赵斐笑:“我听着呢。”

    知道他听着,可是陆湘不喜欢两个人说话隔得老远的。

    她不说话,伸手扯起赵斐的被子,便往里头钻。

    赵斐由着她进了自己被窝,却没有立即抱着她,反是在被子里跟她隔开躺着。

    陆湘见状,脸色更差了。

    “想要了?”赵斐问。

    “你就想着那些事。”陆湘不高兴道,她不是想要,她就是不喜欢赵斐每天背对着她。

    她想跟他说会儿话,不是看着他的背说,面对面说,或者,在他的怀里说。

    陆湘这么想着,自己就钻到他怀里了。

    枕着他的胳膊,陆湘终于觉得踏实了。

    说来也奇怪,这一百年来她一直是一个人睡,一直都觉得一个人睡很好。

    只不过跟赵斐呆了这么短的时日,她便喜欢蹭着他睡了。

    陆湘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的,终于找到了一个舒适的躺法。

    “晚上不想睡枕头?”赵斐的声音轻飘飘的。

    陆湘道:“不行?”

    赵斐道:“你这是成心不让我睡。”

    陆湘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赵斐了。

    只不过枕他一只胳膊,居然这么小气。

    难怪人家都说男人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以前她想怎么样赵斐都是顺着她,如今吃到嘴儿了,他就原形毕露了。

    赵斐眼睁睁看着陆湘的目光越来越冷,叹了口气,往旁边挪动些,贴着陆湘躺着。

    陆湘的身后立即贴上了一个手炉似的东西。

    “你不要脸!”

    陆湘怒不可遏!

    想枕着他胳膊睡,他不干,净想着那事!只有想着那些事才肯过来亲近她!

    赵斐松开她,平躺在她身边。

    “现在知道我怎么离你那么远了吧?”

    陆湘的眼睛眨了眨,想笑,又忍住了,板着脸训道:“谁叫你满脑子都是龌龊的事。我怎么就不想?”

    “我是龌龊,一进门就想了。”

    陆湘自打认识赵斐第一天起,他就是个冷漠的高岭之花,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今他的相貌虽然没什么改变,说的话可是大不一样。

    就外头那些跟了赵斐十几年的人,谁会相信赵斐会红口白牙说自己龌龊呢?

    陆湘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高兴了?”赵斐道。

    “高兴了。”陆湘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抑制不住,“你不高兴,我就高兴。”

    陆湘虽然自己不觉得,实则她的性格跟赵斐很像。

    平素既不会大悲

    ,亦不会大喜。

    活了那么久,不管见到什么人,听到什么事,脸上的神情都是淡淡的。

    今日因着嘲笑赵斐,自己竟笑开了。

    赵斐望着她明媚的笑靥,探过去在她的额头、鼻尖和薄唇上各落下了一枚印记。

    “是不是更高兴了?”

    陆湘撇了撇嘴,绷着神色不理他,钻出他的被窝,重新盖上自己的被子。

    想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情景。

    陆湘知道自己中毒了,中了赵斐的毒。

    只是刚才逗趣说了几句话,自己竟是在脑中反复回味。

    她真不知道赵斐那么轻佻的话,有什么可回味的?

    想是这样想,陆湘竟是完全停不下来,越想越觉得兴奋,仅存的一点睡意没了。

    陆湘翻了个身,睡不着,又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

    再翻了个身,便对上了赵斐的眼睛。

    “你也睡不着?”陆湘下意识问。

    他道:“还不是你闹的。”

    陆湘不以为然地丢给他一个眼神,赵斐见状,生出了要治她的心思,往她被子里来了。

    “这回可不是我闹你了。”陆湘娇声骂着他,却安安心心地倚在他怀里。

    他依旧怀揣着“手炉”,这回,陆湘不但不紧张,反而觉得好笑,使坏在他怀里蹭了蹭。

    赵斐自然感觉到她来蹭。

    在他心里,陆湘一直是恬静的、娴雅的、淡然的,尤其在这种事上,更着被他一路推着走。

    此刻见她如小野猫一般在他跟前故意挑他的火儿,心里自是百般煎熬。

    若不是因为什么炉鼎,哪里容得下陆湘这样闹事?早把她治得服服帖帖了。

    不过,陆湘乐意蹭,他也乐得让她蹭,到底松快些。

    陆湘蹭了会儿,见赵斐竟然甘之如饴,自是没趣儿,老老实实枕着他的胳膊,不再乱动了。

    “这么晚了还睡不着,你要不要喝碗安神汤?”

    “喝了也不济事。白日里休息得够多了。”

    说得也是。

    院子里里外外,各人都有各人的事,忙得脚不沾地,陈锦担着管家职责,维持着院中各人衣食住行的供养,婉娘、阿春、串儿、二喜操持着吃食和洒扫,萧裕、秦延等侍卫盯着京城的动静,一入夜就溜出去搜集情报,就连盼夏,每日都在屋子里扶着柜子、桌子练习走路,只有赵斐和陆湘两个大闲人。

    有时候两人会说说书稿的事,可如今陆湘身上惫懒,也不想动手写,倒是赵斐抄录了不少。

    这么算起来,休息得最多的就是陆湘。

    “你打算就在这儿一直住下去么?”

    赵斐搂着她,轻笑道:“住腻了?”

    这里本就是陆湘给自己备的宅子,她住了半年多都不腻,怎么会跟赵斐住一个月就腻了呢?只是她独自一人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很简单,如今宅子里这么多人,事情就复杂了。

    这么多人,要住到什么时候去?

    “我是怕你腻。”陆湘道,“你给国公爷递消息了么?”

    “递了。”赵斐道。

    “他怎么说?”

    “按兵不动。”

    其实定国公并不是这么说的,定国公要他拼死一搏,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定国公手中有西北大营十万大军,赵斐手中有江北大营十万大军,只要迅速控制住皇宫,全天下便没有人敢有异议。

    “他真是这么说的?”陆湘不肯相信。

    这些日子,赵斐同她讲了他小时候的许多事情,讲得最多的便是定国公。

    以定国公的行事风格,绝不会叫赵斐按兵不动。

    赵斐只是笑,并不答话。

    陆湘又道:“宫里的情形如何?”

    赵斐的眸光迅速黯淡下来:“父皇的情况,不太好。”

    “如何不好?”

    赵斐笑容很淡,手指在陆湘的头发上画着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今有人在皇宫里进出自如,固若金汤的皇宫底下有他不知道的密道,以他的性格,能好得了么?只怕夜夜难以安眠。”

    皇帝生性多疑,知道宫里有他不知道的密道,绝对睡不好觉。

    陆湘没有说话,眨了眨眼睛,柔声道:“我困了。”

    “歇着吧。”赵斐道。

    “过你那边去。”

    赵斐望着陆湘:“不是想挨着我睡么?”

    “不是嫌我勾你的火儿么?”陆湘踢了赵斐一脚,他仍是不动。

    陆湘只好翻身跳到榻的外侧去,躺在赵斐先前躺的位置。

    折腾了这么会儿,两个人都困了,没多时屋子里就静悄悄的了。

    月上中天,窗外夜色愈发浓郁。

    陆湘瞧瞧睁开了眼睛。

    回过头看了赵斐一眼,见他匀称地呼着气,睡颜格外沉静。

    温柔的初夏夜晚,她的男人躺在榻上安然入梦。

    陆湘望着这样的赵斐,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想去亲亲他,又怕把他吵醒,只伸手替赵斐拉好被子,光脚提着鞋子下了地。

    通往皇宫的密道入口就在陆湘的屋子里。

    她蹑手蹑脚地打开入口,回头往榻上看

    了一眼,赵斐仍熟睡着,她放心地进了密道。

    之前她对赵斐说,宫里一共有三条密道,其实这是不对的。

    宫里一直只有一条密道,只不过因为设计密道的人心思精巧,用巨石在皇宫底下建了一座迷宫,通过石门开关闭合可以将一条密道改成无数的密道,除了北苑寿皇殿、冷宫善岚苑,宫里其他几座主要宫殿都修建了入口。

    这是韩方为赵冲设计的逃生密道,只不过,真正的设计图已经被陆湘毁了,赵凛留给后世子孙的,只有从善岚苑到悦宾楼的这一段。

    陆湘没有悉数告诉赵斐,一方面是因为这是赵凛给她留下的秘密,她不好全抖露出来,另一方面,她不想逼赵斐去做一些事。

    她知道赵斐在犹豫什么。

    他看着冷漠,却比谁都更重情。

    他重视皇后,重视赵谟,甚至亦重视皇帝。

    他下不了决心,也下不了手。

    但皇帝步步紧逼,赵斐迟早要走出这一步,陆湘不忍心让他下手。

    皇帝是他的亲爹,弑父有上天和、有悖人伦。

    便让她来代劳,谁叫皇帝竟然想杀她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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