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抢夺
张平乐背着女孩走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碰到过人。
女孩的体温很高,应该是长时间被暴雨淋湿,导致有些发烧,但张平乐此前在地球,也只是个文科生,在地球上还好一点,好歹有医疗措施,可此刻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张平乐也束手无策,只得加快脚步,渴望前方能出现一个村落,要是里面还有医生就更棒了。
见背上的女孩一直昏迷不醒,回想起昨天夜里男人所说的话,让张平乐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他从来没有想过,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所经历的第二件事,竟然便完成了他在地球上的终极梦想。
虽然没有过程,女儿也不是自己亲生的,但男人嘛,爱女朋友,就要爱她的一切啊,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就不爱她了吗!
呸,渣男!
张平乐认为自己断然不可能是一个渣男,因此毫不犹豫地带着女孩上了路。
再次走了许久,张平乐发现周围的景色渐渐有了变化,不再是之前死气沉沉渺无人烟的样子,远处隐约能听到人声,张平乐不由得精神一振,脚步快了许多,前方有人!
果然,走过一个弯道过后,张平乐便看见几名男人,在慢悠悠地朝着前方走,一路有说有笑的,十分热闹。
“老乡,请等一下,”张平乐对着前面的男人大喊,见对方停下来转身看向自己,慌忙跑上前去,气喘吁吁地开口,“老乡,我想问一下这里那里有医馆?”
“这是你的女儿么?脸好红啊,是不是感染了风寒?”一名略显年轻的男子惊讶问道。
“她……不是我的女儿,是我朋友的。”张平乐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不过确实感染了风寒。”
“你一直往前,大概还有十里的样子,你就能看到白杨镇,镇上有一家医馆很有名,风寒这些都是小问题。”年轻男人抬手指向远方,“快去把,再拖下去小姑娘可能熬不过去,需要我们帮忙么?”
“不用了,谢谢。”张平乐摇头,拒绝了年轻人的好意,对着周围几人拱手道谢,片刻不停地朝着前方跑去。
待到跑出一段距离,几人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张平乐才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看着几人,脸色有些凝重。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张平乐感觉这些人有些奇怪,看向自己的眼光也不是单纯地好奇,反倒有些说不出的意味在其中,这让张平乐内心抗拒,不敢和这些人过多交谈。
好在这些人没有跟上来,这让张平乐松了口气,要知道那个自称【守夜人】的男人,可是对自己下了诅咒的,灵魂互换,永禁!
无论哪一样,都是张平乐所无法接受的,在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张平乐不敢大意,心怕哪天莫名其妙地被阴死,然后变成女人永生,这不完犊子了么!
还没有来得及逗比,便要彻彻底底捣蛋,这他妈换做谁也接受不了啊!
至于怀疑诅咒的真实性,凭借守夜人出场那夸张到极致的一幕,张平乐连想都不敢想真假这一回事。
守夜人对于他的心思把握简直到了巅峰!
张平乐狠狠打了个冷颤,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背着女孩紧了紧,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
再度走了两个多小时,张平乐走得口干舌燥,身体也摇摇欲坠,才终于看到了前方的白杨镇。
白杨镇的城门不大,门外人来人往,门内人声鼎沸,喧哗声不断,看着眼前和前世截然不同的光景,张平乐精神一阵恍惚,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背着女孩走入镇子里,张平乐看向四周的商贩,啧啧称奇,眼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十分新鲜,如果不是女孩发烧了,张平乐觉得自己能在那座挂着【春雨】牌子的阁楼内呆上一天!
门口那些女子多努力啊,因为贫穷穿的少也就罢了,还一直坚持不懈地对来来往往的过客打招呼,“客官来嘛,来探讨探讨生活啊”。
“我们新学了很多词曲呐,就等着你来指点指点!”
“我们姐妹可以一起陪你到天亮啊。”
张平乐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多么美好的氛围啊,要是当年自己也遇到这些良人,又岂会止步于一般大学,早就上天了!
这难道不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么,人生难得一知己啊!
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张平乐随意拉住一个人问了医馆的位置,便径直朝着医馆走去。
医馆的位置有些偏僻,几乎快到了小镇尽头处,饶是如此,看病的人仍旧很多,看来那个年轻人说的不错,这家医馆确实很有名。
张平乐老老实实地排在最后,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终于轮到他,张平乐背着女孩还未走近屋内,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便铺面而来。
“但愿人间无疾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两边门梁上贴了一副对联,张平乐暗道不愧是名医,气魄远非常人能比,但可惜这只能是空想,生老病死才是人之常态,无人能幸免。
“大夫,麻烦您看看,她好像感染了风寒……”扫视了一圈屋内环境,张平乐将女孩抱到坐诊堂中的中年人跟前,神态十分恭敬。
“哎呀,你怎的来这么晚!再拖一会可就真来不及了!”大夫摸了摸女孩的脸颊,顿时对着张平乐一阵抱怨,说完也不理会张平乐,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陶瓷罐,从中倒了一碗药出来,“还好最近感染风寒的人多,我有多备了一些,不然呐……”
大夫摇摇头,没有将话说完,他撬开女孩的嘴,强行将药灌了进去。
听得大夫的斥骂声,张平乐讪笑一声,明智地选择没有接话。
“这个药只能缓解,不能治愈风寒,我等会还要扎几针,再配两副药给她吃下去,就差不多了。”大夫指了指内屋,“你带她进去,扎针需要安静,且不能再次吹风,否则病情会更加严重。”
闻言,张平乐不敢怠慢,背着女孩走进内屋,大夫紧随其后,让张平乐将女孩放到病床上,打开布袋,摸出银针扎了下去。
接连几针扎下去,张平乐能感觉到女孩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不再和以前一样通红,顿时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心中对于大夫的医术感到十分佩服。
“好了,等熬的药好了就可以了,”大夫收回银针,便要走出去继续接待病人,他想了想,又停顿下来,对着张平乐道,“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可以在内堂休息一会,我看你神色有些疲惫,等药好了我自然会叫醒你。”
“谢谢,您真是个好人。”张平乐赶忙道谢,虽说他并不在意能不能休息,但这是人家大夫的好意,万万不能怠慢了。
打量了内堂一圈,张平乐打了几个哈欠,走了这么久,确实有些累了,瞧见桌子上有水壶,张平乐便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这才寻了一个空的病床,沉沉睡了过去。
“少侠快醒醒……”
不知睡了多久,张平乐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但听得不是很清新,刚欲不理会再次睡去,却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不由得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有个人影在眼前晃荡,张平乐使劲甩了甩头,这才看清是大夫在摇他。
“原来是大夫你啊,药熬好了是么……”张平乐打着哈欠,慵懒道。
“不是,”大夫焦急道,“有人把你女儿偷走了!”
张平乐一征,他转过去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女孩不见了。
张平乐脸色渐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