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层女鬼<!>
阎家郊区专为女鬼准备的别墅内正上演着一场荒唐对峙, 金碧辉煌的华丽大厅内,被女鬼附身的阎明承气喘吁吁地半坐在地上,阴狠仇恨的眼神则紧紧盯着餐桌上傲然独立的一只漆黑烧鸡。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女鬼再一次恨恨问道。
没有头的烧鸡哥自然没办法回答,它甚至稳得连颤都不颤一下。
“哦,我知道了,一定又是那些天师们不死心搞出来的花招吧。”女鬼说着提高了音量,故意说给不知在哪旁观的人,“臭天师, 你们死心吧,明承哥哥现在跟我可是一体的,打我即是打他。”
“怎么?你们难道不顾及明承哥哥的死活了吗?反正我是不怕,反而期待你们把这具身体打死, 我正好带着明承哥哥化成的鬼离开。来啊, 不怕的话就尽管来打我啊。”
她说着嘴角微翘, 白胖的脸故意凑近餐桌边, 甚至还用手指着脸蛋的位置, 一副你不打就不是铁血真烧鸡的架势。
然后、然后她就被烧鸡哥教做鬼了。
烧鸡哥哪管什么阎明承的死活,它只是卡牌化成的武器, 只会严格按照设定行事,简单来说就是一只莫得感情的……烧鸡。
于是, 女鬼被烧鸡哥猛然跃起的一拳重击在右脸上,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直接侧倒在地。
烧鸡哥趁势突进,直接跳到“阎明承”的胸口,对准他的两颊就是一顿疾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偶尔还会灵活跳起以躲避女鬼两只手的挠抓。
别看烤鸡个头小,压在身上却好似个千斤顶,女鬼根本翻身不能,抓又抓不住,她便只能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企图躲避攻击。
“啊啊啊,你走开,你走开!”
满大厅都充斥着女鬼惨烈的叫声,甚至还有女鬼翻滚间撞翻桌椅的沉闷声响,可见烧鸡哥的铁拳真不只看着厉害,而是货真价实的疼啊。
不过别墅外,有人比女鬼更疼。
“鬼王,还没好吗?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行啊。”阎经合忧心地看着手机上的监控视频,脸上满是心疼,还好他没让老婆跟来,不然她那个爱子如命的老婆肯定得疯。
“当然是打到女鬼受不了主动逃跑为止。”小饕餮从半空中飘下,来到阎经合等人身边。
“那、那得打多久啊,这办法真的能行吗?唉,我可怜的儿子啊,脸都肿一圈了。”阎经合心疼到不行,他的目光甚至都不敢一直盯着监控屏幕,光是“阎明承”的声声惨叫就让他颤抖不已。
“阎先生,你且放宽心。”罗所飘过来安慰他说,“被厉鬼附身的人就好像正处在昏迷状态,他们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所以别看女鬼叫得惨,其实阎少爷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真、真的吗?”他的话总算让阎经合好受了一些,不过随即他反应过来,附身的时候感受不到,“可是等女鬼被驱逐出去之后呢?”
“这个嘛,你就得问问徐先生了,他有经验。”罗所眼神飘忽。
肿成猪头后疼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徐景衡打破了阎经合的幻想,“啥也别说了老板,赶走女鬼最重要,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少爷多买点鸡蛋。”
阎经合:买鸡蛋干嘛?补身体吗?家里明明有更好的补品啊。
徐景衡:当然是用热鸡蛋敷脸,看少爷现在的惨状,怕不是得准备个几百斤才行。
“不过确实好奇怪啊。”小饕餮又盯了半分钟后,纳闷地说,“上次在郊区,我根本没打多长时间,糖十八就受不了。”
“也许这个厉鬼比较抗打?”罗所猜测,糖十八那种墙头草哪有什么意志力可言啊。
“不,她的情况确实有些蹊跷。”唐宵皱眉思索着说,“厉鬼附身时本就和人类身体不契合,一般来说只要给受害人灌入分离魂身的符灰就能驱逐厉鬼,别看这法子简单,却连鬼王级别的厉鬼都能管用,可她却完全不怕。”
“看实力,这女鬼也不像是鬼王啊。”罗所分析说,只是个被烧鸡哥压着打的小角色罢了。
“所以我才说过,她或许有什么奇遇。”唐宵分析说。
“哦,我知道了!”小饕餮突如其来的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众人纷纷向他看去,想听听看他又想出了什么好办法。
“一定是卡牌的力度不太够,还得我亲自上场才行。”他笃定地对众人说完便利落转身,飘向了别墅大厅。
阎经合等三人一鬼:……等等,敢情他们在这儿讨论了半天,解决方案还是一个打字?!
小饕餮:不然呢,我还可以吃,你们自己挑一样吧。
当然,与其让小饕餮下口,还不如让他下手,这样阎少爷好歹还有命在。
阎经合连忙跟着往别墅里跑,他总算看出来,这个鬼王根本就只有武力解决的方案啊,早在看到徐景衡的脸时他就应该想到的,可没办法,自己请回来的大师,哭着也得接受,但求鬼王下手轻一点,不要让儿子太惨啊。
等阎经合等人跟到别墅大厅时,小饕餮早已收回了烧鸡卡牌,正拎着“阎明承”的衣领将他扔到更好施展的地板上。
女鬼的脸肿大了三圈,惨白又狼狈,她恼恨地想,要不是阎明承的身体拖累了她的灵活性,
她一定不会连只烧鸡都打不过。
可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她的脸疼得要命,更没有力气反抗小饕餮的抓捕,只能乖乖当个阶下囚。
但打不过小饕餮,她却可以大骂天师唐宵等人出气,“没想到天师还会找厉鬼帮忙,你们羞不羞!”
说完,她又转过头,自以为楚楚可怜地看向小饕餮,“咱们都是鬼,你何苦为难我呢?我不就是想要追求爱情吗?有什么错?你难道不能理解相爱之人被阻挠的痛苦吗?何必做个棒打鸳鸯的坏人呢?”
“呸,你这恶鬼!”阎经合一进门就听到女鬼的狡辩,简直要被她气死了,这巧舌如簧的厉鬼,“我家明承什么时候跟你相爱了,全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你这个爱他就要杀了他的大变态,谁瞎了眼才会爱上你啊?变态鬼!”
自我感觉良好的女鬼却并不会被阎经合动摇,她仍旧凄楚地望着默不作声的小饕餮,因为她知道,在这群人里谁才是主力,“你也是鬼,应该知道人鬼殊途的痛苦,会理解爱而不得的痛苦吧?”
“别听她的。”唐宵代替众人紧张地说,生怕小饕餮会被同为鬼魂的女鬼策反。
不过女鬼的算盘显然打错了,众人更没必要担心,小饕餮哪里能理解什么人鬼殊途和爱而不得啊,他的脑袋里根本就没有女鬼口中的爱。
“不理解。”果然只见小饕餮摇摇头,说,“我爱的向来都会被我立刻吃掉。”
众人:就是说嘛,鬼王他怎么会……?!等等,爱它就要吃掉它,我去,原来鬼王大人您比女鬼还要变态千百倍啊。
女鬼也被小饕餮这波回复震到,但不愧是脸皮奇厚的鬼,当即眼珠一转,挤眉弄眼地嘿嘿笑着说,“哎呦,没看出来原来咱们还是同道中鬼,原来你也是变态,早说啊,你一定能理解我作为变态的痛苦吧。”
众人简直被女鬼给震惊了,变态又是个什么新型痛苦,现在的鬼啊,真是堕落,为了攀亲张口就编瞎话,不要脸了吗?
小饕餮更是莫名其妙,凶巴巴地说,“你说谁变态?”
当吃则吃可是吃货的宝贵品质,怎么就变态了?
“说,你到底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可就亲自上手了。”被莫名泼了脏水的小饕餮十分不爽,飞身上前,右手像抓小鸡一样提起“阎明承”的后衣领,左手握拳虚放在他的肚子前,既然打脸不行那就直接对准肚子,让阎明承把女鬼吐出来。
天师唐宵:……鬼王且慢啊!附身跟吃坏东西可不一样,还吐出来?他简直闻所未闻。
但闻所未闻的事还真就发生了,在懵逼的众人和女鬼来不及反应之时,小饕餮已经一拳正中“阎明承”的肚心,女鬼被这灵魂一击打得向后倒退两步,刚进食不久的胃部酸水上涌,连带着喉咙翻滚,惨白着脸血口一张。
“呕——”一大坨泛着酸腐味道的半消化物被她吐在地上,黏糊糊、滑溜溜,甚至还能看出些残骨断肉,令人作呕。
“鬼王,这方法不行的。”唐宵用天师袍袖捂紧鼻腔,冲小饕餮的方向喊,“打也只能把他吃进去的残渣打出来,不可能把鬼魂打出来啊。”
“不对,你们看这是什么。”还是罗所眼尖,主要是身为鬼魂的他对鬼界的物质更敏感,当即飞到残渣上空,指着其中一处。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便只见连汤带水的黄绿色残渣中有一团黑色格外明显,那黑色呈球状,还没有乒乓球大,上面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阴气,显然是属于鬼界的东西。
“这是什么?”唐宵既是自言自语,也是在问女鬼的解释。
“呵,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吗?”被发现秘密,女鬼的脸色先是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自得地笑着,像是自信他们不可能猜出真相。
“大哥,她胃里的东西有问题。”罗所则透过女鬼的脸色瞧出了她的心虚,当即对小饕餮喊道,“让她吐,让她都吐出来。”
即使罗所不喊,小饕餮本来也打算这么做。
于是接下来,不给女鬼喘息的机会,在小饕餮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击下,半消化的食物一坨接一坨的被女鬼吐出。
满地的汤水间夹杂着十多枚黑色的圆球,它们最小的只有指甲盖大,最大的则足有成人拳头那么大。
满屋的腐臭味让小饕餮很不习惯,见女鬼吐无可吐便拎着人穿过大门去了院子里,室外带着花香的微风一吹,空气顿时清新起来。
唐天师和罗所两个将呕吐物中的黑球一一收集起来,带着跟到了院子里。
“这些到底是什么?”唐宵用筷子拨动着黑球,黑球被他拨得不时滚动。
“我也没见过。”罗所摸着下巴猜测,“莫非,这个女鬼的本体其实是海洋球?”
“哈哈哈。”虚弱地趴在地上的女鬼出声嘲讽,“哼,无知、愚蠢,想知道我的本体,做梦!我把话放这儿,你们这群蠢货一辈子也不可能知……”
“她的本体是鬼皮!”细弱却不容忽视的声音打断了女鬼的叫嚣,打脸来得如此之快,院子里一时寂静下来,尴尬的气氛萦绕在女鬼身周。
“你、你居然还没彻底死掉?!”女鬼狠狠道。
“球在说话?”小饕餮耳力更好,立刻定位
到了发声的源头,看向那颗最大的黑色球体。
似乎在回应他的话,黑球晃了晃,表面的阴气骤然浓郁起来,紧接着黑球开始拉长变化,眨眼间化成了一个女鬼。
可这女鬼显然能量低弱,身体若隐若现,透明得几乎看不清面孔。
“你是谁?”罗所瞪大了眼,看看女鬼又看向“阎明承”,难不成阎家少爷的身体里竟住着不止一只鬼?
“我才是真正的澜儿。”透明女鬼的声音很是虚弱微小,她苍白着脸指向“阎明承”,“她是鬼皮,她吞了好多鬼魂……现在,她又要代替我来找明承哥哥,我、我……你们一定要救救明承哥哥……”
她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身影却突然模糊起来,所剩无几的能量耗尽,鬼体彻底破碎化为点点阴气消失在了微风中。
“真正的澜儿?!”唐宵默念着,脸上突然现出恍然的神色。
他想起张天师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原本这女鬼实力并不如何,可在逼婚之夜却突然成了不怕剑砍雷劈的存在,他们还以为女鬼得到了什么法宝,却原来她早就不是之前的女鬼了。
“不,她是骗子、是骗子,我才是真正的澜儿,明承哥哥你不要相信她。”被女鬼附身的阎明承突然大叫起来,急匆匆地辩解。
众人却并不会相信她的话,况且澜儿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女鬼到底是什么。
“皮……鬼皮?!”唐宵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对小饕餮道,“鬼王,打她的身体没用,要撕掉她的皮才行,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附在阎少爷的身体里!”
怪不得驱除厉鬼附身的符箓对她无效,却原来人家根本就没有附身,而是“包裹”。
“撕掉?”小饕餮闻言飞回女鬼身边,伸手向着女鬼的脸探去。
这下女鬼可算是真的怕了,她挣扎着想要后退,却根本敌不过小饕餮的速度,被后者一把抓了回来。
“呜呜呜,放开我,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自残、自杀!”
但小饕餮哪里会给她再伤害阎明承身体的机会,当即掏出年糕卡把女鬼的手脚捆了起来。
“是你?”女鬼惊讶地瞪大了眼,联想到之前让她栽了跟头的三角形卡牌,心中顿时惊慌更重,“鬼王大人,求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找他麻烦了,请放心,我以后再也敢来了。”
“别放了她。”阎经合闻言立刻道,“这女鬼狡猾透顶、满嘴鬼话,她怎么可能悔改。”
“我当然不会放。”小饕餮回答,他对这种新类型的鬼正感兴趣,还想见识见识鬼皮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小饕餮伸出手指放在“阎明承”肿大的脸颊边,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虽然他的脸肿成了猪头却还是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果然有古怪。
小饕餮将右手指甲暂时变回了饕餮独有的锋利爪尖,向着“阎明承”的脸皮划去。
为了不伤到阎明承的身体,他还特意控制了力道,随着爪尖移动,爪下的脸皮上立刻被画出一道整齐的裂口。
稀奇地是,伤口处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暴露在空气中的根本不是血红肌肉,而是又一层光亮白皙的脸皮。
“果然是个二皮脸。”罗所调侃道。
陶小冀见此也咧嘴一笑,双手抓住划破的裂口,用力一撕。
“啊啊啊啊!”
在女鬼凄厉的嚎叫声中,小半张从脸颊到前胸的鬼皮被硬生生撕了下来,可惜因为衣服的阻挡,没办法得到完整一块。
“这就是鬼皮?”小饕餮摸了摸手里的鬼皮,薄如蝉翼还带着丝丝阴气,一脱离本体就不再具有伪装效果,开始散发出原本的能量波动来,原来鬼也有皮啊,他还以为鬼就是一团果冻呢。
“儿子、儿子你没事吧。”旁边观战的阎经合第一时间向自家儿子跑去,却在距离阎明承两米左右的地方僵硬地停下了脚步,“不对,你不是我儿子,你是谁?到底怎么回事?!害人的鬼皮不是被揭下来了吗?”
其他几人听了他的话后看去,正望见“阎明承”半抬起的脸,那张仅剩下小半边的鬼皮耷拉在他的下巴上,随风飘荡,皮下却不是阎少爷的脸,而是另一张女性化的苍白面孔。
“哈哈,哈哈哈,傻眼了吧,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狗带。”女鬼得意地笑了起来,声音忽男忽女、忽苍老忽稚嫩,仿佛多重合唱一般,“你以为我只是一张弱小的鬼皮吗?我可是……”
“你可是千层鬼皮?!”小饕餮眼睛一亮,打断她的话。
女鬼:……呃,虽然意思是这个意思吧,但是她的错觉吗?为啥被他说的像千层蛋糕一样?
女鬼还没来得及纠正小饕餮的话,就看到后者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卡牌。
罗所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还没见过自家大哥一次使用过如此多的卡牌,看来大哥真的很重视这个女鬼啊。
不过,“大哥,你要用什么卡?”罗所好奇地凑过去,要他说的话,此时果然还是锋利的菜刀卡更有效果。
小饕餮也不藏着,手一侧,把牌面展示给罗所看,只见十几张卡牌都是一样的牌面,上面画着一个大写加粗的“丫”字。
罗所还真没见过这
张卡,看来是小饕餮新创造的了,于是懵懵地问,“这是什么卡?枯树枝?弹弓?禾苗?!”
小饕餮无语地送了他一枚白眼,真没有审美,“大葱,这是大葱!”
“哦!像,真是太像了!”罗所的彩虹屁拍得极溜,立刻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我刚才就想说是大葱来着,真是太形象了!画得好,画得妙啊,充分展示出了大葱的灵动。”
女鬼懵逼中:……等一下,大葱是个什么意思?你们不理我了吗?怎么就突然夸起大葱来了。
“但是大哥,你拿大葱卡出来干什么?”罗所代替众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哎呀,他这个小弟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吗?今天怎么如此愚钝,小饕餮无语地想,但是自己收的小弟,再蠢也得担着。
于是,小饕餮挥了挥手里的卡牌,指着女鬼解释道,“上好的千层鬼皮,不卷点大葱吃掉,多浪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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