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收到礼物的亲戚都夸孩子懂事儿。
目的就算是达到了。贾敏就领着闺女们高高兴兴的回家，或是好吃好喝的把亲戚接待好, 再送走。贾敏应酬的时候, 从来不背着闺女们，跟把孩子当小鸡崽儿一样护着, 确风吹着又怕雨淋着, 啥也不让知道, 不让参与，就只要求好好念书的家长不一样, 她从来不觉得带着孩子长心眼儿耽误学习。
这些个人□□故，黛玉上辈子是最烦最烦的, 她行事、说话, 都是严格按照贵族少女的行为准则, 从来没出过错儿, 但并不代表她就擅长, 不过是教养的问题。
但是这辈子吧，她还真不那么烦了。咋说呢？可能是因为贾敏教的都是实际应用上的事儿吧，从来也没对坐卧起行那些事儿教那么细过, 当然了，她就是农村出身的家庭妇女, 也不懂那些。这些实际操作上的事儿吧，其实都挺有意思的, 真的长心眼儿。再加上，这辈子她几岁就离开家门，在外面上学, 待人接物的，就太重要了。接触得也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上辈子那些个贵族礼仪，根本就用不上。除了已经刻进骨子里的那些东西，成了气质和修养，还得是这辈子，贾敏教的实用。
自家的迎来送往忙活到腊月二十七，才消停下来。过了年初三，又得开始拜年，那就是下一轮的事儿了。
家里来了意外的客人。
李子木刚拿了驾照，把他老爸的车就给开出来了，满满了拉了一后备箱的年货儿给送来了。
驾照肯定是过了十八岁才能拿的，那连开得那么溜，肯定不是现学的。
“你……啥意思？”林星就站在停在自家院子里的四个圈儿前面，看着一趟一趟往屋子里搬东西的李大班长就问。
“你看不见啊？年货呀。”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知道年货，你问你为啥往我家送。”林星瞪眼。
“别瞪了，那眼睛够大的了。连我为啥送年货都不知道？问小妹去。”李子木都不想搭理他。
“那啥，叔，姨，这些都是我爸我妈准备的，本来他们想亲自过来送的，出门儿的时候家里来客人了，没走来。给你们拜个早年哈，那我就先走啦。”搬完了东西，李子木就跟一脸问句的林大海和贾敏告辞。
“别走啊。快进屋坐下歇一会儿，我正要做饭呢，吃完饭再回。快，快，快，老林，陪小李唠唠磕儿。”贾敏拽住李子木的袖子就把人给留下了，人家孩子大冬天的给送年货，累得一头汗，哪能让人家就这么走啊，大过年的。再说以前就都认识，也熟悉，林星跟黛玉以前有事回老家，就是李子木他爸亲自开车给送回来的，就这么让人走了，可是太失礼了。
“小妹，你能不那么看着我吗？瘆得慌。”李子木被留下了，在堂屋跟林大海一起喝茶闲聊，黛玉坐在坑沿上，用防贼的那种眼神儿，研究着她们大班长，把李子木一身汗毛都给看起来了。
“惦记我家宝贝的贼都上门了，还不兴我瞅瞅？”黛玉那嘴从来都不比谁差，只是不爱说，这会儿有人盯上她姐了，还是她老同学，就没啥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小妹，你这话过份了啊，人之常情的事儿，叔，您说是吧？”李子木还能怕黛玉？张嘴就给顶回去了，还不忘身边儿坐着的林大海，笑得一脸菊花开，给林大海倒茶。
林大海：“……”我是你个锤子，小崽子，敢惦记我闺女，没锤死你，都是我有涵养了，还想让我支持你？
“人之常情？我记得，你们俩不是对头吗？咋滴？啥时候成欢喜冤家的？我怎么不知道呢？”黛玉一点儿不放松，林月这会儿也归置完东西进屋了，看热闹，还跟看西洋景儿似的上上下下的观察李子木。
“哎呀，主要哇，我这完美的身材，一般人儿配不上！”李子木根本就没搞定林星，他这里走曲线救国路线呢，仗着跟林家人熟，想先过了丈母娘的关再让未来小姨子们帮着敲一敲边鼓，没想到，未来小姨子先把防护墙垒得两米高。
“姐，班长说你胖……”李子木的意思是他跟林星是天生一对儿，没想到，黛玉直接张嘴就冲厨房喊了这么一句，真不愧是唱歌的，声音可宏亮了，吓得他一口茶都喷了，林大海跟林月看着，乐得不行了都。
“李木头，你给我等着，来年你要是再能吃到一顿我做的饭，我跟你姓。”林星拿着锅铲就要往屋里冲，找李子木算账。她最忌讳别人拿她身材说事儿了，长这么高又不是她的错，她一点儿都不胖的，好吧。骨架子大能赖她吗？
“你给消停点儿，赶紧回来炒菜。”没走出厨房呢，就让贾敏给镇压了。
屋里的李子木也消停了，不敢再口头上得瑟，他觉得黛玉现在看他就跟看仇人一样，火力全开，他的嘴皮子不一定能干过高才生，还是别找虐了。就老老实实的陪着林大海闲聊，说点儿学校的事儿家里忙不忙之类的闲话得了。
至于说林星在学校给他做过饭这个事儿吧，没人问，家里都知道。林星不是手艺好嘛，学校食堂的饭，就那么回事儿了，全天下的大学食堂都是一个套路。几天就腻了。都是从小没吃过苦的，馋哪，总出去改善吧，又太贵了，舍不得。咋办呢？自己做呗。林
星是那种，方便面都能整出来十几种花样儿的选手，可不就越发的受欢迎了呗。
她自己啥都不用出，厨具，调料，食材啥的，有的是人抢着出，只要她肯下厨就行。李子木做为老同学，能不知道林星的手艺吗？蹭饭的老事儿还能把他落下？不但他没落下，这不是联系宿舍了嘛，还真有两对儿勾搭成的，成了亲戚了都，全宿舍的人都跟着混上吃的了。他不是人脉广嘛，还跟一大四的学长混到了人家在校外租的跟女朋友同居的房子里去，就在人家家里开伙，为了吃，那学长学姐也是热烈欢迎他们的。
这些事儿林星早都跟家里说过了，黛玉也给做了证，大学里这种情况挺普遍的，很正常。林月羡慕得呀，越发觉得自己的高中生活苦逼，恨不得高二就参加高考，赶紧上大学。林大海与贾敏在有了黛玉做证的前提下，也就彻底放下心，除了心疼大闺女得管那么些人吃饭太累之外，觉得能拓展一下人脉，也挺好的。
可谁成想，还真有那藏了贼心眼儿的，惦记上了呢！
“我可跟你们说，你们都给我悠着点儿，别瞎整。”吃完了晚饭，把李子木送走了，看着堆在里屋墙脚那一堆的水果、饮料，还有放在地窖里的海鲜礼盒，林大海心里吧，真是五味杂陈。他一个当爹的，也没法跟闺女们说太多。
贾敏当妈的就不一样儿了，晚上到里屋跟闺女们挤一个坑上，话题聊得就比较深，比较开了，“我跟你们爸呢，不反对你们处对象儿，但处可是处，一定得长点儿心眼儿，保护好自己。你们年纪小，好多事儿都不懂，女的终究比较吃亏，万一要是打胎啥的，身上落下病，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我听说，现在城里面处对象儿，都在一处儿住，可千万别怀上，有啥不懂的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这话，也就是当妈的能说了。
姐姐们是啥表情，黑灯瞎火的，黛玉也看不见，反正她自己个儿是已经被她妈这大胆的言论给惊得嘴都闭不上了，这也太前卫了吧？
“我滴妈呀，你这都是从哪听到的呀？说的都是啥呀？”林星都让她妈说得不好意思了，她又不傻，今天李子木上门送礼，晚上爸也点她们，妈又说这么透了，还有啥想不明白的，嘴上说她妈，心里气李子木气得直磨牙，恨不咬他两口，缺心眼儿的玩意儿，坑死她了快。
“说的就是你，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李子木那孩子，我跟你爸都挺满意的，能力强，家里也算知根知底，他爸我们也见过，错不了。条件也行，将来你也吃不了苦。我们是没意见了，不代表就支持你们瞎整，大学毕业之前，你都老老实实的，把学习给我整明白儿的，毕业以后好好结婚过日子，别整乱七八槽的，知道吗？”贾敏直接挑明了说。
“咳，咳，妈，你说啥呢？我跟李子木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没处对象儿，他今天来我都不知道。神经病他。”林星一听她妈连结婚的事儿都给安排上了，这还了得，赶紧澄清。
“姐，我下午给三吉打电话了，他说班长在追你呢，你不知道？”黛玉在边儿上拆林星的台。
“那我上哪知道去，一天天的，忙死了都。他一没写情书，二没表白的，哪有闲功夫管他追没追我呀。”林星也是大美女一个，一入学就被不知道多少学长列入重点关注的名单里了，这一学期下来，情书收到多少封了都，她就是没想谈恋爱，明确表示出来追求的都没功夫答理呢，别说李子木这种互怼了好几年的冤家了，她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你都忙啥呢？不就给同学做个饭吗？也没天天做吧？英语四级也没考，期末就拿了两个a，忙啥了？”一样是上大学，黛玉就不明白了，成绩都学成那样了，不可能时间都都来学习了吧？还说自己没谈恋爱，那是忙啥了呢？
“我才大一上学期，为啥要着急考四级？还有，你当我是你呢？随便学一学就都是a？那些个破课，没把我整死，就算是我命大了。月儿啊，姐跟你说，这大学啊，真不是努力就能学好的，等明儿你报考的时候，可别报太高，差不多就行，要不然，累死。要是像我这么倒霉，还得再学一门外语，就更要命了。”省大也是国内名校，要求也不是一般大学能比的，林星是开了挂才考上的，上了大学就没拐棍儿了，全凭自己，偏偏好大学里面，人人都刻苦，她这种努力型的，就很吃力了。
“姐，你当我跟你智商一个水平线呢？”林月必须不能同意她姐把自己的智商想像成她那样的水平啊，开口就怼回去了。
林星：“……”这天儿，没法聊了，一个个的，这么烦人呢。
“再学一门外语而已，姐你不至于吧？我现在也在学韩语和日语啊，也没耽误我考四级。我们课还比你们多，我社会活动，也比你多吧？我咋没觉得像你说的那么忙呢？你是不是偷偷做别的事儿了？可别上当啊。”黛玉还是不信，就怕她姐做了啥事儿不跟家里说，再上了当。
“我能做啥事儿啊，妈，你可别相信小妹的。我啥智商，她啥脑子，不能放一块儿比的。”林星能冤死，智商被辗压已经很气了，还要极力证明自己真的被辗压了，有没有这样儿的，她命咋这么苦呢！
“也是。”贾敏想了想，好像林星说的也没
啥漏洞。
“噗……”林月在边儿上憋不住笑。老妈这刀子补的，这是往她姐心口上扎呀。
“妈，你说我这脑子这么笨，是不是像姥家人了？要不怎么就我笨呢？”林星也不想承认自己笨呀，就想往深了挖一挖原因，往基因上找去了。
“你怎么说话呢？”贾敏就生气，有这么嫌弃自己妈的嘛，说她姥家基因不好，那不就是说她笨？
“不是，我没说你，是说我那俩舅，你看看他们那日子过得，愁死人了都。那俩舅妈也是，一天天的，就知道算计自己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儿，能算出油儿来呀？还不会教孩子，瞅瞅我鑫哥我山哥让他们带的，一点儿不长进。真不是我偏心眼儿，你看我大哥二哥他们，这几年跟着我爸种蒜，现在过得是啥日子？你那看看他们？是我爸只管老林的孩子，不管老贾家的孩子吗？我爸不是那样人儿吧？这些年，他们一天到晚就想着算计你跟我爸了，咱家往那头儿搭了多少钱了都？无底洞啊。我姥也是，非得在我二舅家住，搬咱们家不就完了嘛，还能享点儿福。我爸也不是不孝顺的，都那么大岁数了，自己过得舒心最主要了，还管别人怎么说呢？”林星嘴巴巴的，就数落来了，这些年，她们家日子过得好了，她那两舅可。
“一辈不管两辈的事儿，你姥的事儿，你瞎掺和啥。”贾敏就训林星，黛玉跟林月其实也都精神着呢，在边儿默默的听着，心里头其实都觉得她姐说得挺对的，有养儿的，有啃老的，没见过啃妹子啃得这么心安理得的。
“我可没掺和，这不就是给你这么一说嘛。你看我啥时候跟别人说去了。我就是心疼你跟我爸。辛辛苦苦挣的钱，老让人家惦记。给我姥花多少都应该，可他们老骗你钱，我就觉得憋屈。”贾赦贾政自己好吃懒做，没钱了就找贾敏，不是老太太想吃这个那个的了，就是给老太太买药没钱了，要么就是种地没钱买种子了，没钱买化肥了之类的，先借几千周转，只借从来没有还的时候。
“有些事儿吧，你们现在理解不了，等以后你们都成家立业，有孩子了，就能明白了。”贾敏也没法儿跟她们说得太清楚，清官难断家务事，本事大不如不摊上，摊上的，谁也没招儿，她还能跟贾家断绝关系了不成？
“反正我就是觉得憋屈，我姥偏心。”林星又嘀咕一句。
“十个手指头还不一样儿长呢，老一辈儿的，偏儿子不正常吗？你姥姥姥爷又没虐待我，小时候，我吃的用的都是家里最好的。要不然你以为为啥你俩舅现在那么理直气壮的？他俩那是记恨小时候家里挨饿，可着我选吃饱的事儿呢。”贾敏爆料小时候的事儿。
“啊？还有这事儿呢？那也是他们不对啊，当大的不得让着点儿小的呀？那要照他们那想法？咱家是不是啥都得可着我？月儿跟小妹啥啥都别捞着了？嗯……这么看来，我还是不像舅。”林星一点儿也不认同贾敏帮着俩哥哥“开脱”的理由。
“现在是什么条件？那时候是啥条件？行了行了，别管那些个事儿了，你们管好自己就行，我跟你说的话，你可给我记住了。月儿，小妹，你俩也记住，别以为我就说你们大姐呢。你们都大了，到了要处对象儿的时候了，别不把我的话儿当回事儿，知道吗？”贾敏不愿意说贾家的事儿，她自己也烦得不行，又把话题扯回来。
“行，行，行，知道啦。反正我跟李子木不没住对象儿。不过看在他知道给你跟我爸上供的份儿上，给他个面子，就把他列入我的考查名单里面吧，等我慢慢选拔。”林星说得还是挺敷衍。
“选拔？”贾敏被这词儿给说得一愣，没明白是啥意思。
“那我这么受欢迎，不得好好挑一挑啊？万一不小心跳坑里呢？”林星得瑟。
“哎妈呀，我这脑壳疼。我让选拔，我让你选拔，你那脸皮咋那么厚呢？”贾敏听明白啥意思之后，随手就把炕边儿的扫炕笤帚拿起来了，往林星被子打了两下，这闺女脸皮也太厚了吧，这么大的闺女，说起处对象儿来，脸不红不白的也就算了，还大言不惭的选上了？这都是些啥事儿啊。
“怎么还动上手儿了？”外屋林大海的声音就传过来了。里屋噼里啪啦的折腾，贾敏那笤帚刚打到被子上，林星喊得跟挨了刀子似的，林月还在边儿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问她妈，您这是拍灰儿呢？
“你这闺女，不能要了。再不揍，我这手就是剁下去了。”贾敏跟林大海都是本本份份的农村人，林星那话说得就不中听。
“妈，妈，妈，我错了，错了还不行？我这不是开玩笑吗？再说了，过去盲婚哑嫁的时候，那女方家里还不得好好挑一挑才能同意嫁闺女呀？不是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吗？我没别的意思呀。你别想歪了。”林星觉得，她这老妈，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消息，把现在年轻人的思想想得太开放了点儿了。
“啊！你是那意思啊？那还行，那是得挑挑。只能挑，不能试，知道了吗？”贾敏一听，知道自己误会了，喘着气儿，把笤帚一扔，又躺下了。外屋林大海一听她这话说得，又没声儿了。
试？
黛玉心跳都加速了，哎妈，这中年大妈的话题，真惹不起。
不光她不好意思
，林月也装死了。林星都不好意思了。
都是没谈过恋爱的小嫩葱儿呢，虽然啥都懂吧，可没实践过呀，更别提放嘴上说了。红着脸藏被窝里，慢慢消化吧。
贾敏一句话，就把话题给终结了。
从此，仨闺女，轻易不也在家里提谈恋爱的事儿，实在是当妈的太凶猛了，惹不起。
“爸，来年咱家地，第二茬别种萝卜白菜了，种紫甘蓝吧？”过年期间，林大海也没怎么出去玩儿，闺女就能在家待这几天，他也想多陪陪，闲聊的时候，黛玉就提起种地的事儿了。
“紫甘蓝是啥？”贾敏觉得这名儿熟，却想不起来是啥东西。
“就是紫疙瘩。”林大海年年买菜籽，都有固定的买菜籽的店了，对各种适合当地的菜，都是很熟的。
“种那玩意儿干啥？”紫疙瘩是土话，周围也没人说紫甘蓝，一说紫疙瘩，贾敏就知道是啥了。
“我们宿舍四姐的男朋友家里是全国有名的蔬菜产地，他家是搞运输的，专门把当地的菜往京城送的。放假之前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问过他，现在什么菜紧缺，他就跟我说京城里紫甘蓝这几年都是高价。”自家就是种菜的，又正好遇上了一个业内人士，黛玉就格外关注了，早都交待了宫禧，让她男朋友帮着问问他家里。
“那咱们也没销路啊，离京城这么老远，送也是个事儿吧？”贾敏就问道。
“送到不要紧，紫疙瘩不怕摔打，保存期也长，车到处都是，好雇。就是销路，小妹，你那同学，能帮着找销路？”林大海看着黛玉。
“嗯，我跟他说了。他爸说可以直接走他们家的销售渠道。”这事儿，黛玉没提先安排好，就不可以跟她爸妈提。
“行啊。那下半年，咱们就种紫疙瘩了，听我闺女的。”林大海手一挥，有了点儿指点江山的气势。
作者有话要说： 大姐夫人选差不多了。
想看小哥哥的同学，得等等了。
想让林妹妹孤单终老的意见太多了，我又是个感情戏苦手，小哥哥现在不敢放出来了。
我再好好想想怎么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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