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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乱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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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卫们倒还算有勇气,遇见打劫的也都没跑,个个还都会点功夫,可惜终究寡不敌众,被季灼桃带去的手下们俘虏了。

    前面三个马车里的是三个小少爷,都试图逃跑,但被人捉住了,捆在路边。

    季灼桃从马背翻身跃下,将缰绳交给身后的小弟,从后腰带取下一根鞭子,冷不丁“啪”的一声凌空响起,抽打在最后那个不大起眼的马车上,“还不出来,是要我亲自请吗”

    严铳在一次内部叛乱中身受重伤,现在无力反抗,所以才坐了整队马车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没成想,还是被季灼桃发觉了。

    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幕,里面响起来一道戏谑的声音,“我腿脚不便,劳烦。”

    身边的小弟都暗自替这人提心吊胆起来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敢这么放肆的说话,他们何哥最是斤斤计较,这人怕是要撞到枪口上来了。

    季灼桃一怔,没想到严铳伤势居然这么严重,都无法行走了。但他没露出丝毫同情或心疼,只用冷嘲热讽的语气说“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瘸子。”

    随即响亮的一鞭甩过去,将帘幕一分为二,这马车很小,他立刻就看见了严铳。

    这鞭子挥舞的手法和鞭子在空中划过的痕迹,极富凌厉之美,里面的严铳和季灼桃正好对上视线。

    严铳的目光从鞭子移向鞭子的主人,手柄处是光滑的黑色皮质,与那人白皙如玉的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但富有韧性张力十足的鞭子,又与这人文弱可欺的气质巧妙搭配起来,有种奇异的美感。

    严铳双腿端正的摆放着,上身却斜靠在马车上,穿着皮衣,留着点胡茬,脸上挂着轻松的痞笑,双手举起说“小哥饶命”

    上下俨然是两种不同的风格。显然,如果不是因为他双腿失去知觉,恐怕是不会这样老实的呆在这里的。

    严铳身量高大威猛,在这破马车里还显得有点委屈巴巴的,但他自己似乎对这些外物并不在意,还非常漫不经心的面对土匪。

    季灼桃一眼就看出他的害怕是假装的,但也没在意,直接上前用自己的鞭子把他捆了起来。

    途中,他问“你为什么不跑”

    严铳老实的说“跑不动。”

    这倒是实话,他本就没打算跑。当然,如果换了别的土匪,把这些宝物打劫完也就走了,谁还在意这些人啊

    偏偏却遇上了心思缜密的季灼桃。

    “你不怕死吗”

    “怕啊,”严铳懒懒散散的说,被捆的像个粽子,却丝毫不慌,抬眸撇了眼季灼桃,“可是我看你跟我说这么多话,这一时半会啊,肯定是不会杀我的。”

    “”他确实不会杀他,因为原主压根就没杀过人。更何况,他把这人捉起来,其实是有私心的。

    季灼桃命人去把那些马车上的箱子全都运下来,不出意料的话,这些全都是宝物。毕竟剧情里就是这么写的。

    小弟已经快按耐不住,侧头向季灼桃请示,他便也做出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去吧,全部打开。”

    小土匪们打开那些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箱子,随即发出接二连三的惊叹声,因为放眼望去尽是珠光宝气。

    “哥何哥你看”

    “发了咱们发了”

    欢呼声此起彼伏。季灼桃打马走到朱嘉身边,“小姐,你看这些”

    “太好看了,等回去我一定让爹全部赏给我”朱嘉显然也很高兴,女孩儿嘛,就算再有男子气概,被父亲和叔伯们当成男孩养,她到底还是个喜欢打扮的女孩,自然会喜欢那些珠宝首饰的。

    小弟指着那些人质问“何哥,他们怎么办还有那个瘸子。”

    季灼桃说“全部押上山去,不能轻易放过,以免泄露我们的信息。”他顿了顿,看向严铳。

    严铳被捆着坐在地上,神情却并不显担忧。哪怕他同行的小少爷们和护卫们都怕的要死,连连求饶。

    严铳腿脚不便,关于如何把他带上山的这一点,剧情里没有讲过,季灼桃只好说“这个瘸子,我亲自押送。”

    所谓亲自押送,就是把严铳横放在马背上,为避免掉下去,用绳子把他紧紧绑在马鞍上。

    这姿势实在是太丢脸了,而且很难受,马鞍硌着肚子,一路颠簸,搞得严铳都有点反胃了。

    但是严铳非常善于苦中作乐,全身上下就嘴能动弹,于是一个劲儿的逼逼,“小哥,你把我们绑去是要当土匪的吗”

    季灼桃冷酷道“不,充作奴役。”

    严铳说“别啊小哥,我就一残废,当不了奴役的。”

    还是个非常开朗且无赖的残废。季灼桃无情的说“做什么由不得你选。”

    严铳厚着脸皮仿佛没听见,继续说“小哥,我能毛遂自荐吗”

    “嗯”

    季灼桃看严铳这样子就觉得有点好笑,演技真好,一路上都努力做出艰难苟且求生的样子。

    严铳信誓旦旦的说“我可以做你的幕僚啊,我读过私塾,先生都夸我聪明,我可以做你的入慕之宾、裙下之臣”

    季灼桃不懂成语,大可以不用。

    总感觉严铳比他还适合当没有文化的土匪流氓。

    严铳一路上非常大胆的哼哼,还说骚话,季灼桃听不下去了,就顺手把自己的手帕塞进了严铳嘴里。

    严铳终于绷不住无所谓的脸了

    但是现在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季灼桃就坐在他后面,时不时用手摁着他后背。小白好奇的询问他在干嘛,季灼桃说“他真的瘸了吗”

    小白说“不然呢”

    季灼桃以押送为由,把严铳的豆腐吃了个够,说“如果他真的瘸了,那我要确保他体格足够强壮,不然恐怕一次都坚持不下来。”

    小白你脑子里只有这些我以为你这次终于改邪归正开始正视剧情了

    “嗯,这体格,可以的。”

    小白

    当然,严铳肯定没有真的瘸了,这只是暂时的,不然他也不会被季灼桃捉住。

    不过季灼桃除了揩油,顺便还给严铳输送了点灵力,有利于他伤势的恢复。

    从山下到山寨近两小时的路程,严铳在马背上,被抖得七荤八素。

    第一次见面,季灼桃就把严铳狠狠得罪了。饶是严铳性子宽和,也早就告诉自己不要斤斤计较,还是忍不住记住了季灼桃。

    这个猖狂的小土匪。

    回了山寨后,朱嘉就兴冲冲的带着打劫来的脏物去禀告朱阳老大了。

    季灼桃吩咐人把俘虏们全部带进地下牢房,“我要亲自审一审。”

    其实原本是没什么好审的,打劫就打劫嘛,劫来的人直接拉到山寨上当奴隶仆从就行了。但是季灼桃在路上时仔细想想,忽然觉得这事实在太巧合了,简直不可思议。

    为什么偏巧在季灼桃他们做完毒品交易回来的路上,遇见这一车肥羊明明这一带的人都知道这里有土匪,为什么严铳他们不多请点保镖他们也不像是缺那几个钱的人。

    莫不是有人在算计他们

    他们来这里做毒品生意其实才一年时间,自产自销,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没有销路,实在混不开,他们卖价又高,很少有人愿意买。

    但是显然他们的毒品非常受欢迎,在这段时间并未被淘汰,反而被那些购买者纷纷称赞。直到最近,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

    也许正是因为枪打出头鸟,他们出头了,所以就不可避免的被人给盯上了。可疑对象有许多,不外乎就是被他们抢走了客源和生意的毒枭们。

    也许严铳和那几个小少爷,或者那几个护卫中的一个就是卧底。

    所谓“军师”,还是要比一般的属下想的更多的。

    但是这些考虑,季灼桃并没有告诉别人。他在试图理解原主的心态,剧情并没有告知这些细节,他只能自行揣摩。

    交代完后他就去见朱阳了。

    朱阳应付完朱嘉,把她赶出去玩了,手里把玩着今天收获的赃物之一,等季灼桃汇报完今天交易的详情之后,微微沉声说,“阿汮,嘉嘉说你们路上打劫了,这么冒进的事,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

    季灼桃心一沉,知道他大概是起了疑心,就说“大哥,他们一看就是肥羊,我怎么能轻易放过呢不过大哥不用担心,我把人全都绑回来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得空了就去审一审。”

    朱阳给他的权限够大,毕竟他是军师兼制药师,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亲自做出来的毒品,他们山寨的生意是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

    朱阳闻言,转身拍了下他的肩,“嗯,做的对,看来还是你谨慎,你办事我放心。”

    季灼桃恭谦道“我不会辜负大哥的信任的。”

    朱阳这才满意的笑了下,“没事了,你去休息吧,今天想必也累了。”

    季灼桃提起的心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僵着背脊转身走出去。

    朱阳此人看似温和,最会做表面功夫,蛊惑人心,实则从不轻信于人,即便是原主何汮。

    季灼桃跟小白讨论说“这个人气场挺强大的,他真的只是个毒枭吗”

    小白说“不啊,他还是个土匪头子呢。”

    “”季灼桃没见到时不清楚,见过朱阳一面后,却觉得他实在如狐狸般狡猾,果然不愧是原剧情里的任何人都不相信的大毒枭。

    而且这大毒枭自认为,只有严铳才能勉强跟他称兄道弟。如果不是因为朱阳没什么背景势力,他如今应该也会是跟严铳一样的大军阀头子。

    季灼桃回了房间,摊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又翻身爬起来,猛的坐的镜子前。

    这具身体的样貌倒是出乎季灼桃的意料。他本以为一个整天泡在各种药剂毒品里的制药师,应该是病弱无力的,像吸毒者一样,骨瘦如柴,瘦骨伶仃。

    但是镜子里的青年却是出乎意料的健康,他皮肤白净,五官清秀,衣着白衬衣和皮质马甲,纤瘦的腰身显露无遗,浑身上下都是文弱气质,像个饱读诗书的书生,不显病弱,反倒像是温室里的花朵。

    “难怪严铳那家伙一见面就说骚话。”这种单纯、冷清的知识分子类型的美人,他自己看着也觉得很可啊。

    而且如今季灼桃强大的魂魄附身于此,这外貌还隐隐改变了些,神韵变得和季灼桃很相似,眉眼间增添了魅惑感,身体素质也提高了许多。

    季灼桃把鞭子重新安回腰带上,“走咯,去看看严铳现在怎么样了。”

    小白饶有兴致的跟上他。

    严铳现在不怎么样,他是唯一一个被季灼桃重点吩咐过的人,别人都是只把双手反绑在身后,关在了地牢的房间里,只有严铳是被绑在了地牢里的审讯椅上,动弹不得。

    但严铳好歹是让朱嘉一见钟情的男主,即便是如此狼狈的情形下,还是不减其风范,仿佛坐的不是审讯椅,而是属于他的舒适的王座。

    季灼桃慢条斯理的走进去,一边取下软鞭,一边轻蔑地说,“一介阶下囚,却妄想做我的入幕之宾,可惜啊,我很挑剔,不喜欢连腿都抬不起来的人。”

    他握住软鞭手柄上面一截,用手柄在严铳腿上敲了几下,划着圈圈,饱含嫌弃厌恶,“你伺候不好我。”

    严铳诧异的挑眉,转瞬之间就明白了“入幕之宾”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并不是他以为的幕僚之意,但他没有尴尬,沉默几秒后说,“其他地方抬的起来不就行了”

    季灼桃你还挺能耐

    他怕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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